点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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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绮秀咬着上嘴唇,悄悄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水汪汪乱转,悄悄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回身窜过来了。”
俞长鹤眉头皱成了一团,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怎么能跟的这么紧?”
“我我。”她忽然指着来往的人群,道:“他来来回回的转来转去,我还以为他要甩开我呢。”
俞长鹤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把目光移向远处,喃喃道:“也好,自柳台一别已好久没见了。”
七十里并不远,对于山来说。
冬晨风还没走到七十里已经可以看见那座大山了。
远山永远是朦胧的,却不一定是高耸的,求如山便并不高,但总也有千丈。
求如不是孤山,它是崇吾余脉,崇吾山脉横贯之下,甘、凉两州的山几乎全是它的余脉,就好像沁河,涧河都该是洛水的支流。
一片杏林,很大的一片杏林,直连到远方山脚,却不是求如。
林子前没有车辙印更没有路,冬晨风没有马也没有马车,走的本就是最近的小路。
他一头扎了进去,没有绕过它。
又有谁上山时会绕过树林?
愈走愈深,越深处越有老树,有些树已不用秋风吹拂就已经到了它的秋季,而有些早已经没有了生气。
很有年月的一片林子了。
前方一大方空地,出现了三两间茅屋,又有炊烟袅袅升起,隐约中有一个小童站在门旁。
颇有些世外林源的感觉。
这时,突听有一人在冬晨风身后道:“喂,你走的可是真是慢啊!”
第23章 求如()
冬晨风身后刘璃姑娘笑魇如花,如同春风拂面,一阵清风直直醉到人的心里去,就好像她骂了你却还是你的福分。
不过和尚好像从来都是最不解风情的人,虽然当和尚的只是他的师父。
冬晨风道:“你怎么来了?”
刘璃忽然不再理他,回头探头探脑的向身后望了望,道:“别问了,快点走,一会儿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冬晨风脸上古怪,嘴上却什么也没有说,既没有问是谁们要追上来,也没有问她又怎么了。
刘璃杏目一张,叫道:“你怎么还不走?”
冬晨风不会说谎,于是道:“我在等他们追上来。”
“你!”刘璃瞪着一双大的如漆黑明珠,发着光的眼睛,仿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世界上最呆最傻的人。
冬晨风还是一动不动。
刘璃却忽然笑了一声,道:“一会人来了,我就说是你干的。”
冬晨风眉头一皱,道:“什么我干的?”
刘璃笑的更得意了,道:“什么都是你干的。”
冬晨风一怔,随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立刻道:“谁在追你?”
刘璃笑得已经和一朵盛开的花一般,道:“你猜他是谁,他就是谁。”
冬晨风就皱着眉头看着她,而刘璃就仿佛炫耀自己的得意一样扬起玉脂般的下巴,反瞪着他。
会是谁要追来?
可能是她的那个三伯。
虽然冬晨风并不怕他的那张死人一般的铁脸,但让他看见他和刘璃在一起总归不好。
自己又不想解释,也不想耽搁。
也或是她又惹了些什么事。
不过他最怕的还是泰丰楼的债主。也许她根本没付账,他相信她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冬晨风又不禁暗叹,一个女人要是想闹起些什么事来,自己绝对没有什么法子。
恐怕也只有围脖这样的狐狸活过了一千年才有的破解。
而围脖还只是个吃饱就睡的小东西,现在还在流着口水。
半晌之后,冬晨风只好无奈地长叹了口气,道:“好吧,跟着我,不坏我的事就行”
“嘿!”刘璃嗤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道:“就你,是我带着你好吧,你这么蠢,没有我你能干成什么。”
“嗯?”冬晨风忽地一怔,道:“怎么?听你的话,你还有要帮我的意思?”
“啊!”刘璃惊了一下,他怎么突然一下就变聪明了?忙不迭道:“没有,谁说了?”
冬晨风拍拍围脖,长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你?!”
“快走吧。”
望山可以跑死快马,更何况两个年轻人。
日已西斜,求如一直是近在咫尺,而一望之下却又像是挂在天边。
刘璃看上去很是高兴,光彩神奕,冬晨风却满怀心事缄口不言。
而这个时候刘璃总是要找出些闲话来,用来压过冬晨风一筹,出一出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的恶气。
刘璃故意向冬晨风身后看了看,道:“怎么没见你的那个朵朵小姑娘?她真的跟着那个怪家伙走了?你真放心把那么个小姑娘交给他了?”
冬晨风却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
而刘璃好像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冬晨风斗嘴的机会
“你就不怕他把她卖给人贩子?”
“她说不定已经被卖了!”
“天天给人洗衣做活,长大了还要做童养媳”
“你怎么能这么干!?”
冬晨风沉默了好久,直到刘璃快要一句一句的把他说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的时候,冬晨风忽然道:“你们女人天生就喜欢说谎吗?”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问的有些蠢。
刘璃一怔。
冬晨风叹了一口气道:“朵朵不会有事的,我一时鲁莽让她和我们一起掉进了沁河,我差点被冻死,而她不但比我和牧羊先苏醒过来,而且还毫发无伤,她跟我说过她的故事,却和你说你是丫鬟一样的漏洞百出。”
“她武功修为应该都在我之上,我还用为她担心什么?”
冬晨风回过头,却发现刘璃又是一脸不可置信发现世界奇珍的错愕表情。
冬晨风皱了皱眉道:“当然,她也机灵的很,至少比一个呆子要强的多,你也不用为她担心的。”
刘璃依然那么看他。
总被人这么看,谁的心里也会有些不舒服。
冬晨风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你才是最机灵最聪明的,比呆子厉害?”
刘璃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昨天晚上掉到河里了?”
冬晨风点头。
刘璃道:“那你怎么还没死?”
冬晨风一窒,不再搭话。
刘璃皱着秀眉一字一字道:“以你的本事和修为,不死才怪!”
冬晨风无奈地看着她,默然不语,只是心里深处却也在疑惑,自己确实不该安然无恙。
原就有内伤在身,又经一次反噬,再被寒水浸过一夜,纵是不死也绝对要躺上几个月,甚至极有可能损伤道基。
难道是因为卖茶老伯的一碗驱寒茶?
不可能,喝茶之前自己就应该醒不过来了才是。
冬晨风喃喃道:“的确奇怪。”
刘璃也觉奇怪,仰着头思索一阵,才看着冬晨风道:“那个怪人比你厉害多了,他冻不死也很正常,朵朵没事就真的很奇怪了,而你不掉河里都活不长的人你是不是有长辈传下来的疗伤圣药?”
“对!绝对不会有错。”刘璃一拍手,兴奋的道:“快说,是不是。”
冬晨风很快的说了:“不是。”
刘璃道:“还想骗我,你可是苍龙湖的。”
冬晨风道:“苍龙湖么,穷的只剩下房子了。”
他九岁的时候打扫过一次道观,用了三个月。临走的时候他穷的只能买得起一把锁锁上了藏书的房间。
刘璃根本就不屑,“切,还不告诉我。是不是又怕我打你的主意?”她撇了撇嘴,“姑奶奶我还真就不稀罕呆子的东西呢。”
冬晨风道:“但愿如此。”
刘璃长吸了一口气,气鼓鼓的瞪着大眼睛,不再理他。
冬晨风并没有说谎,他也很疑惑。
刘璃忽然加快了脚步,轻轻一迈便是数丈。
冬晨风知她是斗气,而自己也确实心急,也提起灵力纵开速度,跟了上去。
秋风簌簌,树影倒退。
求如山麓已过,二人已奔上半山腰,刘璃面不红气不喘,神情如常。
山腰庄院殿宇,门前青石铺地,简朴而不失气魄。
常青树精神抖擞,终年如一,仿佛俗世四季、轮回于此处毫不相干。
刘璃站定,回头看了看,身后冬晨风竟也面有红光,不是气短而是精力充沛之兆。
本以为半晌没听见身后动静,早已经把他甩的远远的了。
真没想到修为差的根本登不上台面的冬晨风,竟真的跟了上来。
狠狠的瞪了他两眼,刚刚回过头来,忽见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山门里走了出来。
雪丝挽髻,面若桃花带着三分笑意,一足三聘,青衫迤逦绣锦添花,却犹有七分清纯。
雪白的头上直直的立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几乎和围脖的一模一样,娇嫩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冲上去轻轻地捏上一捏。
身后竟还有一只晃来晃去的,雪白雪白的大尾巴。
第24章 狐狸()
狐女莲步款款,峨眉淡扫,微微的笑道:“二位贵客造访求如,请恕小女子有失远迎。”
仿佛春风四月,浓浓的化也化不开。
如果刘璃是夜莺,那她的声音一定是浸在春日流水里的脆鸣。
清丽而绵柔的感觉久久荡在心间,声已止,余韵却萦绕不息。
刘璃的眼睛发着光,微笑道:“在下孤雪峰十四代弟子刘璃,冒昧前来,只望有幸能拜访求如风狸前辈。”
冬晨风眼睛一瞥,也不知何时她的腰间已经挂上了那个晶莹剔透的雪花玉佩。
狐女看上去颇有些惊讶,道:“孤雪峰弟子?求如真是宫蓬荜生辉,外面风寒,妹妹请快快随我一同进去暖和暖和吧。”
她满脸亲和的微笑,拉过了刘璃,领在前面。
她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很随意,却又在自然中让你感到特别亲近,即便有些话可是只是客套。
但她的热情绝无半分虚假。
她们走在前面,狐女好像很高兴,刘璃似乎更开心,她们已经完全忘记了冬晨风。
也不知她们说了什么,狐女忽然露出了淡淡的难为之色,柔声道:“妹妹可能不知道,家父闭关已有年余,不过当然了,孤雪峰弟子前来一定是有要紧的事。不如先让我师哥白寒给我拿个主意,现在这里早就是他在主事了。”
刘璃沉吟了一下,在刚要踏进大门的时候,好像是忽然想起身后还有冬晨风这么一个人,轻轻拍了拍狐女的肩膀叫住了她,回过头指着冬晨风道:“这人我不认识,是我路上遇见的。”
冬晨风举着刚刚要跟进门槛的脚,怔在原地。
刘璃掩着嘴狡黠的一笑。
“那少侠,光临求如所为何事?”
冬晨风觉得自己已说不出话来,一双眼既无奈又诧异地凝视着刘璃。
刘璃仿似很享受,这是她笑得最美最得意的一刻。
冬晨风久久没有回复狐女,也不去看她,她的脸已慢慢的沉了下来。
两个漂亮的女人站在一起,一个男人只盯着一个人看的话,另一个就绝对不会太高兴。
狐女注视着他,冬晨风来路不明竟还敢围着狐裘,简直是挑衅。
狐女冷声道:“朋友利剑为何不归鞘?”
似是在质问,但她吐出的声音却依旧那么柔美、温和。
冬晨风收回目光,叹了口气道:“没鞘。”
狐女道:“据我所知,江湖上只有两个人的剑是没鞘的,只是他们的剑都是杀人的剑,快过光的剑。”
冬晨风道:“我的剑不仅没杀过人,而且很慢。”
狐女皱着眉,看上去很不高兴,竟像是一个不大的小女孩高高兴兴的上了饭桌,却忽然发现今天一桌子的饭菜都是自己不喜欢的一样。
表情一样的不开心,心思一样的纯粹。
她上下的打量了冬晨风一番,再次问道:“那少侠所为何事?”
冬晨风知道再这样说下去只怕被拒之门外是小,耽误了大事才是要紧。
忽然笑了笑,把围脖解了下来,托在手心里道:“狐族晚辈围脖,特来参见风狸祖师。”
狐女怔了一下,看看了,围脖和一只死狐狸一样,一动不动。
冬晨风戳了戳,它还是没动。只好伸出手,从背后的包袱了拿出一块酥饼,轻轻递到左手的围脖身边。
围脖竟还是没动,冬晨风又把酥饼递到嘴边,送到了嘴里。
这时,围脖的眼睛竟突地张开,身子箭一般跳起,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块看上去和它差不多大的酥饼都吃了下去。
一阵清风吹过,一点渣都没掉,末了舔了舔冬晨风的手指,把残存在上面的油都舔了下去。
狐女已目瞪口呆。
冬晨风笑道:“围脖,快去拜见长辈。”
围脖眨了眨眼,慢腾腾的转过身,看见了表情奇怪的狐女。
然后就看见她雪白雪白的大尾巴。
围脖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尾巴,一条长长的围脖从冬晨风脖子上滑下,悠到了地上。
两眼直直的看着,又慢慢把尾巴一点点一圈圈的缠上冬晨风的手臂。
狐女忽然走了过来,俯下身仔仔细细小心翼翼的看着围脖,低声道:“好小的小狐狸呀。”
她又忽然直起身抬起头对着冬晨风道:“它尾巴怎么这么长?”围脖目光跟着狐女,也随着她仰起了头。
冬晨风道:“天生。”
“不可能!”狐女立刻瞪起了眼。
围脖从冬晨风手上跳了下去,悠了两圈便解开了两圈,然后“嗖”的一下窜到了他肩膀上,又再次和狐女站在了同一高度,又看了一会,向冬晨风叫了两声。
冬晨风摸了摸围脖的脑袋,对着狐女道:“事实俱在,总不会是接上去的。”
狐女仿佛还是不敢相信,轻轻的摸了摸围脖,围脖吓得向后缩了一下,差点没从肩膀上掉了下去。
“别怕,”狐女轻声道:“叫姐姐。”
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