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清-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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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道人轻轻摇头,道:“这不是最后的结果,我要它彻底消亡。”
俞长鹤点点头道:“的确,冥鬼王不除天下一日不得安稳,现在,冥鬼王被消磨了千年正是它最弱的时候。”
血道人盯着冬晨风,道:“现在,也是最可能斩杀它的时候。”
刘璃突然回头,厉声道:“不行,我不同意!”
俞长鹤笑了笑,道:“我也不同意。”
刘璃目光一闪,灼灼地盯在了血道人身上。
血道人却好像根本没看见一样,凝视着冬晨风,道:“我早晚都要杀了它,只不过不是现在,它还有用。”
冬晨风又被刘璃扶着站了起来,望着血道人,沉声道:“有什么用?”
血道人道:“做鱼饵。”
冬晨风面色平静,眼神也出奇的平淡,点了点头,缓缓地道出了一字:“好。”
刘璃再次呆了一下,随即悚然变色,失声道:“不行!我不同意。”
她喊的很大声,足见她多么的吃惊。
可冬晨风沉默着,俞长鹤竟也闭上了双眼。
人们都仿佛没听见刘璃的话,只有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只有血道人还在淡淡地道:“冥鬼王就寄宿在你的身体里,经过剑气的禁制加持后反变成是冥鬼王被困在了你的身体里。这样虽然冒险,但至少不会有鬼气溢散直接暴露出冥鬼王的位置,也不会让冥鬼王悄然逃走。”
“我说了我!不!同!意!”
刘璃知道,冬晨风即便此刻没死,留下来也必死。
然而矛盾的是,他只有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混乱的求如山上,神冥里那些想要追回冥鬼王的人才会不断的追来。甚至会有几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伊年已经失手。
他就像是一个诱饵,一个让神冥不得不咬钩的诱饵。
冬晨风不但想要知道的神冥的目的,也必须要知道他们全部的计划。只有知道了这些,才能有机会粉碎他们的阴谋。
这不但是冬晨风心中所想,也是俞长鹤、血道人的目的。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是机会却往往和危险并存!
大家依旧装作没听见刘璃的喊声,即便冬晨风的耳朵都已要被她震聋。
冬晨风的心也似要被她震碎。
但他的心可真硬,颤了一颤之后就纹丝不动了,至少,表面上是没有动。
依旧是血道人,血道人长叹:“他能不能活下来,真的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求如山上,他,才是那个风口浪尖!
刘璃倏地盯着俞长鹤,厉声讥讽道:“你为什么不带他回点清?点清有什么做不到的?收拾不了冥鬼王还是救不了冬晨风的命?”
刘璃指着冬晨风:“别跟我说没时间!冥鬼王都已经被禁制控制住了,你现在想走谁能留住你?”
俞长鹤依旧没有睁开眼睛,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
白绮秀也羞愧的垂下了头。
刘璃指着俞长鹤的鼻子:“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吗!自诩正道?让一个无辜的人为你牺牲?”
冬晨风轻声道:“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你跟我走!”
“啪”的一声,左手已经被刘璃紧紧地攥住,冬晨风望天,深深呼吸,没有动。
“跟我回洛阳,皇宫大内,我就不信了还能比不上些江湖门派!”
“我不去。”
“什么!”刘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刘璃轻轻呼吸了两下,突然使劲拉着他,道:“你不是怕死吗?怕死跟我走!”
冬晨风转过头,仿佛此刻才敢正面望着她,他深深地望着她,缓缓而沉重的道:“我怕死,但不代表我不能死!”
第89章 不分开!()
乌云遮蔽了整片夜空,长长万里间黑墨翻滚,明明暗暗中,那间或一闪的雷电是唯一的光亮。
大雨已不远了,云层低的似乎已触手可及。
乌云覆压之下,人们的心也是沉重的。
“公主自己走吧,天下的任何人都会死,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有什么不可以死的呢?”
“殿下尊贵无双,一定要保重自己,任何人,包括我,都不希望你受一点点的伤。”
“快走吧,这里实在太危险,刚刚的剑气一定已经暴露了我们的位置,很快就会有人找来了。”
刘璃好像呆住了,她轻轻道:“你再说一遍。”
冬晨风深深地看着他,顿声道:“我死,不足惜!”
刘璃咬着牙不说话了,只呆呆地望着他,眼睛渐渐开始发红,她真想一巴掌狠狠的扇到冬晨风的脸上。
可她没有这么做。
本来她的泪也可以像决堤的大河。
可她也没有哭。
她只是那样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因为这世上的很多事本就不是能用言语表达的。
无声之中似有风声在替他们低诉着。
风裹携着将落的雨和初秋的彻骨湿寒,无端而又无情的拍打在人们的脸上。
冬晨风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可他心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谁知道?
湿寒的冷气往往比严寒更令人难以忍受,冬晨风的手都已开始在发抖。
风雨总无情。
风雨之中,又哪里需要那么多的儿女之情?
人该有情,可情却深埋。
冬晨风沉重的叹息着。
曾经,风雨里唯一可以为他阻挡寒冷的只有他脖子上的围脖,现在,他可以感觉到自指间掌端传过来的那种感觉,也同样是温暖。
绵长而柔和的暖。
但此时此刻,他又不得不抽离这只手,他没有选择。
他抽离了手。
他还不得不摘下脖子上的围脖。
于是,他又摘下了围脖。
他把一个温暖放到了另一个温暖上。
围脖却并不很老实,它最讨厌的就是刘璃,她们间是有大仇恨的,而且此时此刻它更不想离开冬晨风,它是个聪明的狐狸。
于是它沿着冬晨风的手臂又再爬了回去,可它还没爬到一半就被冬晨风一把摁住了。
围脖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冬晨风,“呦”的叫了一声。
什么都不用说,刘璃已完全知道。
刘璃重重地咬着牙,道:“放心吧,我养得起它。”
冬晨风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是想让你把它送回苍龙湖黄仙镇,黄家客店的黄清儿会照顾好它的。”
刘璃用极轻的声音道:“为什么难道”
冬晨风深深地看着围脖,抚摸着围脖柔软的毛发,轻声道:“皇宫固然好,你也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照顾它,可它在你那里无论你怎样做它永远都会是一个‘公主的宠物’,我总希望它能平凡一些,因为我知道它未来一定不凡。”
刘璃想了很久,半晌之后才终于缓缓点了点头,道:“我懂了,可这实在有点困难,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被抓回家,这次一回去恐怕就再难离开家了。”
“那”冬晨风面露难色,道:“托付给七叶怎么样?她们毕竟都是妖狐。”
白绮秀已听了很久,此时忽然上前道:“交给我把,我一定把它送回家去。”
“嗖!”围脖趁冬晨风一个没注意,一下子窜到了脖子上,只见白影一闪冬晨风就已被它勒得死死的了。
所有人都怔了一下,这么快的速度连血道人都觉得有些惊异。
“围围脖,轻点。”
冬晨风被它勒得有些喘不上来气。
“呦!呦!”
冬晨风拉住围脖的尾巴想松一口气,却不想围脖那小小的身体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自己根本比不过。
“你先松尾巴。”
“呦~”
冬晨风皱着眉头,眼中的神色既痛苦又纠结,他紧紧地握着围脖的尾巴,渐渐的变得松了,变得有些像是抚摸,突然他大声道:“好!不分开!”
冬晨风突然改了主意。
“呦!”
围脖立刻松开了尾巴,毫不犹豫,因为它相信:冬晨风绝不会骗它。
冬晨风也的确值得它信任。
冬晨风整理了一下围脖的尾巴,让它挂在脖子上时可以让围脖更舒服一些,也让自己可以更漂亮一些。
湿冷的夜风把围脖尾巴上的毛发吹得像浮草般飘荡。
冬晨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眼看着前方无尽的黑夜,坚声道:“一起!”
“呦~”围脖站在冬晨风肩膀上,扬起脖子长长的叫了一声。
声音很小,却足以牵动所有人的心。
所有人的心都软了下来。
白绮秀轻轻弄了弄鼻子,她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
冬晨风爱怜的摸了摸围脖那小小而柔软的身体,围脖又叫了一声藏在了自己的尾巴里,不出声了。
谁都想由衷的说一句:它可真乖。
也有人望着冬晨风,在感叹他的大义。
俞长鹤忽然伸出手按在了冬晨风的肩膀上,深深地看着他,道:“师弟,不愧是云师叔的传人!”
师弟?
没错,俞长鹤一直说冬晨风是点清的弟子,是云逸海的传人。
冬晨风并不想认。
但现在却有些不一样了。
“俞师兄!”
冬晨风重重的叫出了这一声。
这一声师兄,他早已想叫出口。
天下之人何止千万?然而,结友易,同道难。
虽然他们相识尚短,虽然他们所处也不多。
但人之善恶,气之短长又岂是在平凡的时光里可以看得到的?
在所谓的‘群豪’之中力挽狂澜、清正无暇。
面对着诱惑毫不动声色,不贪仙草,不慕金笺,还看得清人心良善,他是道门正统,美名早已传遍天下,可他竟不怕世人非议,仍在帮助着臭名昭著被万人唾弃的白寒。
这是不是就是道家所说的:“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
俞长鹤!
点清!
云间瑶池三千水,只落凡尘一点清!
它真是云间瑶池的水吗?那落在人间的是究竟是仙气还是侠气?
点清,会不会就是那天地间的一点清流?
浊浊之中,一脉而下。
冬晨风本就不是一个碌碌为己之人,俞长鹤的凛然正气,早已感染、感动了他。
他庆幸自己所遇到的人不全是像白王殿中人的那样。
他很高兴,虽然他已经要死了,但他已愿意做一名点清的弟子。
冬晨风能真切的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那股坚实厚重的力量。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的坚定。
俞长鹤欣慰的微笑着,眼里发着光:“我有种预感,你绝不会死!”
冬晨风的眼睛里也发着光:“我也有种预感。”
“什么预感?”
冬晨风仰头望天,天空乌云盖顶,道:“今夜一定会有一场很大的雨!这大雨会冲开一切!”
第90章 长生()
白王殿。
灯又燃起,但黑暗仍如附骨之蛆。
永远驱不散,也永远用不完。
黑暗使人本能的靠在一起,警惕又使人不得不保持着一段距离。
淡蓝色粼粼波动的水光更让人的心脏都已经变得沉缓。
没有多少人听从了心恕大师的建议,有些人已经离开了。
他们有些是修为高深,有些是结伴而来,师兄师弟合力破开法阵。
长香堂的锦袍特使,刚刚公主在时一言不发,心恕大师走后竟大展神通破开禁制潇洒的离开了。
云仙堂的杨景也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大把的破界符,轰然间破开水幕,不见了。
可他的动作太粗暴,扰乱了浑然天成的阵法,留下了一地的冰块碎尸。
也不知又有几个人偷偷的破开阵法走了,因为大殿的其它角落又有人发出了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阵法无眼,震荡一起也不知谁会跟着遭殃。
上一声惨叫已过去了好久,此刻,高广的大殿里寂然无声。
无声配合着黑暗,在这浑然天成的阵法之下,默默地把人笼罩其中。
现在只剩下些破不开阵法的人。
他们仍是大多数。
现在,他们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到山上来?
不上山来也不会朝不保夕。
既上了山来又为什么要跟着大家一起呆在白王殿?如果自一开始就不在白王殿,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去到处搜刮?
求如道宫金碧辉煌,自己却深陷囹圄一般,眼睁睁看着别人一夜暴富。
求如宫里有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
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就是本着浑水摸鱼,大捞一笔而来的。
纵使得不到仙草金笺,也必要得些金银财宝!
他们可悲吗?
不,不可悲!
世间又有几人不是为了这些而奔波的呢?
渐渐的在这白王殿里,这些东西又把人与人之间原本保持的那一段距离慢慢的拉进了。
人与人之间又有几个人不是因为这些而凑在一起的呢?
终于有人鼓起了勇气,三五成群,不管认识与否,相约合力破开封印。
他们都很卖力,因为这的确关乎自己。
否则有其他人先成功了,自己就很有可能会被阵法反噬冻成冰块。
可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他们也终于知道自己和那些“大人物”之间的差距。
又不幸的死了好几个人,看着满地的冰块,幸存者的心也像是被冻成了冰块。
忽然有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四处张望了一下,扯开了嗓子喊了一声:“百里航呢?”
这一声喊惊到了所有人的人,他们纷纷望了过来。
片刻间马上就有人醒悟了过来,跟着那个山羊胡老者一同喊道:“百里航,你在哪呢!”
百里航,就是百里丰辰的儿子,百里家唯一一个来到求如山上的人。
很多人都开始找他,可是四下里一无回应。
山羊胡老者身旁有有一年轻人疑道:“我记得我看见他进来了。”
山羊胡老者霍地回头,道:“那你看见他背剑了没有。”
那年轻人一怔,随后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