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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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晨风笑了笑,轻轻把它放到怀里,掖好衣襟。
说起来这个围脖狐狸也很奇怪,按说也有十多岁了,但却还是一副小奶狐的样子,和刚刚出生时一样大,而且懒的耸人听闻,睡一月醒一时,还要迷糊好几年。而且每次一醒,都能吃掉好几十斤的酥饼。
以至于冬晨风从小到大都受穷。
还好黄清儿很喜欢这个小狐狸,蹭饭这种事情总少不了去找她。她总是很郑重的跟冬晨风说,一定要小心待它,尽量不要让人看见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有时冬晨风也在想,是不是围脖也与一些妖狐有些不同?
可现在冬晨风只想它乖乖的睡一觉,恢复些体力,自己也可趁机治疗伤势。
这样危险来时也会多一分把握。
冬晨风深深呼吸闭上了眼睛,慢慢引导天地灵气沟通自身元气,按照先手三阳后手三阴,再至足阴阳六脉,最后从任督循环,数个周天后再沉入丹田。
这个运行方法是黄清儿教他的,别的修炼方法他都不知道,也无法对比。
黄清儿说,只要按照此法不断修炼身体,十年之后心中但有领悟便可入“窥道”之境。
冬晨风从小就炼,早过了十年。
可身体总是要跟得上道心的。
修道一途不是炼体,要身心相合,身如坚石心方悟道,心若了悟身才浩渺。
冬晨风运气数个周天之后,疼痛已稍有减轻。
这时月已偏沉,虫鸣草动,偶有黄叶飘落。秋更浓了。
夜到寅时,寅时对应十二生肖中的虎,虎最凶悍,寅时气息也最活跃,初练气的人常常此时早课,冬晨风凝神调息,气息渐渐通畅,身体周围也渐渐地浮现出淡淡的清光。
忽有一阵沙沙的响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秋虫的鸣叫声里格外突兀。
冬晨风突地张眼,是厚厚的落叶被踩踏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初时快近时缓,一步一步。
缓缓已到身后。
“是谁?”冬晨风缓缓开口,身子一动不动,手却悄悄握紧了佛语。
脚步忽然停住,半晌没再传来,冬晨风深吸一口气,把熟睡中围脖的尾巴缠在右臂之上,握剑,长身而起。
身后仍无动静,冬晨风一点一点转过身,一阵微风,吹来了一缕幽香。
树后婷婷立着一位少女,嘴角挂着莹莹的笑意,正望着冬晨风。
“你怎么跟来了?”冬晨风眉头一皱。
少女嫣然一笑,道:“我来关心你,看你伤的重不重?”
冬晨风双眉一挑,冷然道:“你怎知我有伤?”
第11章 雪花寒玉()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少女秀眉一扬,微微笑道:“通灵仙剑岂是你这种人可以随便用的?这把剑煞气如此强烈,凭你的斤两如果想一剑劈开灵堂,就一定会遭到反噬。”
少女眼中又有疑惑闪过,道:“不过我倒是奇怪,通灵仙剑灵性超凡尽是择主而居,主人向来也都是修为极深的前辈高人,再者是天资过人的新秀,不知道它怎么就会听你的召唤了?’”
“这个姑娘自不必管。”冬晨风靠住一颗古树,声音依旧冰冷,“不过说到随便使用,倒是姑娘你给我找了不少的麻烦。”
“哼哼。”少女抿嘴,不屑的一笑,道:“江湖的上名剑都有名号出处,诸如‘江雨’、‘邀星’、‘暮雪’、‘千岚’,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偏偏唯独你这一把,我却连听都未听说过。”
冬晨风道:“姑娘学识渊博修为不凡,但看姑娘如此年轻貌美,想来年纪应该真的不大,没听过见过的应该也有不少。”
少女轻笑,一双大眼睛望着冬晨风,道:“不知道的倒确实有不少,但我刚巧好像听说一个故事,故事里说:十年前有凤凰降世,不想却陨落在了姑逢山上,当时满目疮痍,凤凰伏尸,精魄却不知所踪了。”
冬晨风默然不语,只是掌间已沁出了冷汗,佛语握得更紧了。
少女笑意更浓,似有意无意地看了冬晨风手中的佛语一眼,接着朗声道:“天下之大,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
少女盯着冬晨风又道:“都言凤凰涅槃可浴火重生,但任何生灵没有了精魄都不可能成活。”
少女目光一凝,缓缓道:“那你可知凤凰精魄去了哪里?”
“不知道!”冬晨风回答的十分利落。
少女眼中寒光一闪,忽然大声喝道:“说!哪里偷来的?”
无声中激荡起的杀气扬起了漫天的落叶,残存的夜色依旧凄冷萧杀。
“长辈所赐!”冬晨风双眉一挑竖剑身前,毫不退让。
“你再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少女怒斥,声音虽寒但清脆利落,可她手中柔白的清光已杀意森然。
“如你所说,佛语若为偷盗而来,岂能安然在我手中?”冬晨风冷冽的目光望向少女,道:“不过是想杀人越货,何必说的那么大义凌然?”
少女忽然怔了一下,手上的清光抖了抖,疑惑地看了看冬晨风,道:“你是哪门哪派?师承何人?”
冬晨风眉头一皱,本以为下一刻便要动手,不想她又问了一句,自己总不好先动手。
有心仔细回答,可自己心里实在太气,若不是有她捣乱事情绝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
于是不假思索地道:“苍龙湖。”
“苍龙湖?”少女一讶,眨了眨大眼睛,片刻之后才道:“怪不得,那少侠刚刚是我无礼了。”说着匕首一收,笑嘻嘻地向冬晨风走了过来。
冬晨风丝毫没有想到少女态度转变的这么快,登时吓得倒退了一步,踩的脚下树叶哗哗直响。
“嘻嘻,别怕,我可是名门正派,绝不会害你的。”
少女陡然转变的笑容在寒夜里感觉诡异的可怕。
冬晨风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话。
“名门正派也入室盗窃?”冬晨风继续后退,持剑逼视。
剑锋离她已不过半尺。
“呃”少女怔了一下,随即笑道:“那些都是骗你的,我去那个地方其实是有要是要办的。”
“不信你看。”少女说着把手伸进怀里,冬晨风身子一震,眼瞳猛缩,紧握的佛语险些便劈了过去。
若不是她毫无躲避,若不是她的面孔是那么的天真,笑得又那么的灿烂。
她笑得就像是四月里的花,鲜艳而散发着朝气。
恍惚中冬晨风已忘记了无刻不在的危险,仿佛眼前的女子本就是那般真诚和善。
他的剑已顿住。
“你看!”她嘻嘻笑着,手里挂着一块佩玉,寒铁白银锁链,下面悬着一块六角雪花玉玦,洁白皎皎欺霜胜雪,在最后的月色下闪着淡淡的荧光。
玉质细腻如流水,隐隐透着一股寒气,凝结四周水汽,仿佛一朵真正的雪花将要飘飘落下。
少女故作严肃,挺胸扬头道:“在下孤雪峰弟子,刘璃!”
“什么?”冬晨风立刻被吓得回过了神,“你是孤雪峰的人?”
“嗯,这就是孤雪峰的信物,做不得假。”刘璃甜甜的笑着,道:“是我错怪你了,原以为被人五花大绑关起来的人,怎么说都该是很可疑的,现在想想,我不也是吗?嘻嘻。”
冬晨风怔怔地看着她,孤雪峰的弟子!
他的剑已渐渐的垂了下来,忽然他又抬起了头,这一瞬间他的心里突然有无数的话要问,可一时竟又不知该从哪开口。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要拿去看看吗?”刘璃竟就靠着那颗大树席地坐了下来,眨眨大眼,很随意地把雪花玉递向了冬晨风。
“不不不。”冬晨风立刻拒绝,道:“我相信你了,那,你到李府到底是要干什么?”
冬晨风的话刚刚出口立刻就后悔了。
有那么多话可以说,为什么偏偏要问这个?江湖规矩,如此行动隐秘的师门任务,不好随便过问,万一有所顾忌很可能会触怒了人家。
“这个,还不能告诉你。”刘璃笑了笑,看上去并未在意。
冬晨风悄悄松了一口气,也倚着大树坐了下来,佛语便立在了另一边。
然后冬晨风长叹一声,慢慢向刘璃道出了送信杀人之事。
刘璃听完皱眉不语,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佛语,道:“一切的起因就是因为这把仙剑吗?”
“没错,不过那封信才是重点,不知是孤雪峰的某人书写还是真有人冒充。”
刘璃沉默了一下,道:“这些我也无从得知,但要想知道这件事,莫行之才是关键,偏偏可能认识莫行之的李老爷死了,那就只能回李府看看能不能还有其他人知道一些。”
她又接着道:“然后我再回门内汇报这件事,如果真是孤雪峰发出的信件”刘璃声音越来越小,似乎犹豫一下,把头缓缓转向冬晨风,忽然柔声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冬晨风怔了一下,他们离的本就近,冬晨风只觉耳旁仿佛吹过了一阵春风,温暖轻柔,幽香飘飘。
春风还裹携着细雨,落到了人的心田里,那阵关切娇柔的声音也已完全沁了进去。
冬晨风是个和尚,他忽然有些无措,刚欲开口却讷讷难言,他立刻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还还好!”
说完之后,他立刻闭紧了嘴巴,狠狠地咬着牙,只觉一阵类似羞愧般的火热直涌上了头脑。
刘璃温柔的笑了笑,道:“那就好,我们先休息一下,明日上午一起回南城,再去李府看看吧。”
冬晨风心中杂乱,也未及思考太多,低头道:“好。”
第12章 愤怒的围脖()
月华已完全隐去,东方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风草声幽咽,呼吸均匀,冬晨风已经睡熟。
冬晨风伤的太重,也太累了,他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了些。
太阳刚刚要探出笑脸,秋风又送来了清凉。
四周没有什么声音,夜虫也叫的累了,天亮了都去歇息了。
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音却永不会累,就好像一直在鸣奏着一首安眠的曲子。
怀里的围脖忽然动了一下。
冬晨风皱皱眉,没有睁开眼,围脖却又动了一下,冬晨风渐渐地已要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中听见周围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风声落叶声里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在喃喃细语着。
似在轻唱,又似在低哼。
冬晨风猛然一惊,霍地起身,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的呆住了!
眼前的刘璃单手掐诀,另一只手托着一个巨大光茧,光茧里模模糊糊有一条朦胧的剑影,显然便是佛语。
刘璃愕然的眨了眨眼,随即大眼睛一瞪厉色一闪而逝,掐诀的右手上忽然白光闪烁,握着匕首电闪般地刺向了冬晨风的肩头。
他们离得很近,冬晨风根本闪不开。
呆呆的他也还没来得及想到要闪避。
“嗷!”,“啊!”两声惊惨的叫声,几乎同时而起,在晨光下合成了一道凄厉的哀鸣。
围脖在痛叫,冬晨风在惊叫。
“啊!”第三道惊叫又响彻了山林。
刘璃已被吓得跳了起来,不可置信一般的瞪着大眼睛,一条围巾居然活了!
光茧被她掉在了地上,包裹佛语的光丝立时消散,只是此刻的她完全没有在意。
她已经呆了。
冬晨风晃了一下还未等动,“嗷嗷!”围脖却早已大怒,猛地从怀里窜了出来。
它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红彤彤还泛着血光,整条大尾巴的毛都乍了起来,躲到雪绒绒毛发里的四肢也登时就伸了出来,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身体带着红光,“嗖”的一下就扑了过去。
“她没想要杀你!”冬晨风惊的大叫一声,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
不想围脖身体虽小力气却奇大无比,冬晨风被一下子带倒,摔到了地上。
围脖顿了一下“噗”的一声也掉到了地上,毛发渐渐落了回来,仰着脑袋,大眼睛眨了眨。
冬晨风刚要松口气。
围脖竟又突然乍起,周身又腾起血色雾霭,龇出两排利齿,森然闪亮,四条爪子来回折腾张牙舞爪要冲出去咬人,冬晨风死死地把它拽住,地上的腐叶被它不断刨起,全部打在冬晨风的脸上。
“啊!”冬晨风的眼睛突然被扬起的泥土眯了一下,手上稍稍一松,“呲溜”一下围脖就窜了出去。
至于刘璃,早就被吓傻了,一个人的围巾突然成精了,谁不会被吓一跳?
“啊!”刘璃一声尖叫。
冬晨风急忙喊道:“她也没想要杀我!”
可围脖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一窜之下正踩着地上的佛语,佛语突地颤了一下,红光骤然爆发。
小小的狐狸一仰首,“嗷!”一个还带着些奶声的咆哮震彻了整片山林。
这并不可笑,反而很可怖。
呼啸而来的气浪中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蛮荒般粗野的气息。
仿佛一只恒古凶兽猛然惊醒,正张开了它凶戾而狂暴的巨口,怒吼向人间!
方圆四野霎时如开了锅一般,惊鸟长鸣,百兽震惶。
冬晨风突然汗毛倒竖,强睁眼模糊之中看见刘璃身上忽然清光大盛,冬晨风又大叫一声迅起扑了上去,死死地抓住了围脖的尾巴。
平时柔软舒适的尾巴也突然变了样子,一阵阵的戾气不断汹涌而来。
“啊”冬晨风身不由己地被围脖拖着跑,“嘭”的一声巨响,围脖突然停住,冬晨风只感觉天旋地转,黄叶如雨簌簌而落,一片片把他埋了起来。
冬晨风赶忙挣扎起来揉了揉眼,等能视物的时候才发现刘璃早就不见了,天空一澈碧蓝,连她的影子都没有,围脖撞进了一棵二人合抱的大树里,“呦呦,呜呜”地不断的叫唤。
冬晨风使足了劲,一点一点把围脖从“树洞”里拉了出来,围脖叫了一声,向天上看了看,又再怒叫了一声。
刘璃被吓跑了,冬晨风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