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万千,首席上司惹不起-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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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一不由心下一凛。这么说,秦家祖上必定有人与那个灭亡的王室有着密切的关联。
“哎呦,别尽说这个桌子了,柳小姐,来帮我看看这镯子。”方芸说着把镯子递了过来。
柳一一忐忑地双手去接,生怕一不小心给摔了。
秦浩然之前也没看过,于是他便就着柳一一的手看,两人不知不觉地头靠着头。那亲昵的画面当事人倒没留心,旁人都看在了眼里。
一时,思绪万千。
“怎么样?”秦浩然见柳一一小心地放下,小声地问。
柳一一冲他微笑地点点头,秦浩然心里一松。众人见了,已知她有底了。
柳一一看着方芸,“恭喜阿姨得了个稀世之宝。”
“稀世之宝?”方芸不敢相信,“真的?你不哄我?”
柳一一便笑:“怎么敢哄骗阿姨?”她尊重的眼光看着秦岳,“像叔叔说的,这是一只硬玉的镯子,是成色非常好的翡翠。”
方芸很是兴奋,“没错,专家就是这么说的。说这是一只水波纹的翡翠镯子。”
柳一一赞同地点点头,“成色上好的水波纹翡翠确实稀罕,但更稀罕之处在于工匠的巧思,他巧妙地借助了翡翠的水波纹,雕刻出‘蛟龙出海’的意境,您瞧,”
柳一一把镯子递到方芸眼前,指着一处:“这滴水珠仿佛刚从龙鳞上滑下来呢,如此一来,这两条龙便如活了一般,真是妙不可言。”
经她这么一说,大家又拿起镯子细看,玉镯悄然在人们手里传递着。
“这镯子最稀罕之处在于它的色泽,一半是淡蓝色的水波纹,另一半颜色由浅入深,最后形成了鸡血石般的一点红。仿佛天地造化就是为了雕刻龙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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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雕刻的工匠也绝对是大师级别,奇思真真精妙,就着这点红,雕成了凤凰的红冠,那由红而黄渐次淡下去的部分就雕刻成了凤凰绚烂的羽毛。这玉质这工艺,民间绝不可能有,必是出自清御造作,大概有上百年的历史。”
方芸笑盈盈地说:“你说的对极了。中介还说,这镯子还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儿。”
所有的目光一齐看向方芸。
方芸不无得意地说:“叫双龙戏彩凤。”
话落,却见丈夫微微拧了眉,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有些不安地问:“有什么不对的么?”
秦岳没有回答妻子,倒是抬头看着柳一一,笑道:“柳小姐,我倒想听听你的见解。”
柳一一一笑,“见解不敢当,想法倒是有些。不过,我还是想先听听叔叔的见解。”
秦岳是个军人,雷厉风行惯了,便不再推诿,笑着说:“你刚才已经说了,这应该是出自清御造作之物。”
柳一一点头。
“那个年代封建,男尊女卑,妇女从一而终,双龙戏凤一说民间戏说尚可,但拿到台面上万万不行,皇家尤其不可能。”
“叔叔说得极是。”
秦岳看一眼大家,问:“你们谁见过双龙戏珠纹的镯子么?偿”
“我见过。”
“我也见过。”
秦十二拿过玉镯又细瞧起来,喃喃地说:“双龙戏珠,一般都是龙珠在中间,两条龙左右对称,头尾相对。”
说着,他反转玉镯,“这只镯子,左边凤右边龙,右边的双龙是盘柱般盘在一起的,与彩凤首尾相连。因为是圆形,没有起点,说龙戏凤也行,说凤戏龙也行。”
秦十二抬头看着父亲,“爸说不是双龙戏凤,那便是一凤戏双龙。”
秦岳没回答,却沉吟地着看向柳一一。
“或许把‘戏’改成‘压’比较合适。”柳一一说。
“一凤压双龙~”方芸品味着这几个字,“那是大不敬呀,当诛九族。”
秦岳轻哼,“你忘了这是出自御造作的么?是皇家之物。”
方芸双眸一亮,“意思是说,这是清王室某个太后之物!”
柳一一点头,“这一点是肯定的。而且是权倾天下,把持两朝朝政的太后。”
方芸有些激动地问:“你刚才说这镯子有上百年的历史,那不就是慈禧太后?”
秦岳却不以为然:“据我所知,清王室有一凤压双龙之实的可不止慈禧一人。”
柳一一不由露出一脸的惊讶和崇拜:“叔叔果然精通清史。”
秦岳被夸,老脸竟有些难为情,“精通算不上,因为家母的关系,所以留心过。”
柳一一不由心下又是一动,难道秦家和那个灭亡的王室有着密切关联的人是秦老夫人?
“叔叔说的是,在清王朝,有一凤压双龙之实的不止慈禧一人,孝庄也是其中一个。但从史料和现有的一些线索来看,尚没有发现孝庄有凤压龙的愿望。而慈禧,不但有强烈的凤压龙的愿望,并且大胆地表达了这种心声。”
“慈禧陵寝的隆恩殿的汉白玉石栏板上,都用浮雕技法刻成前飞‘凤’、后追‘龙’图案。76根望柱柱头全部雕刻着翔凤,凤的下面是雕在柱身里、外侧的两条龙,形成独一无二的‘一凤压两龙’造型,寓意着慈禧生前的无上权力。”
“可见,慈禧凤压龙的想法根本不避人耳目,只差昭告天下了。”
“再者,慈禧是出了名的喜欢翡翠。所以,这只翡翠镯子八成是慈禧珍爱之物。”
柳一一转向方芸,“所以我说阿姨得了件稀世之宝。”
方芸笑着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便信了。之前中间人只说这是清宫流出的物件,并没说是慈禧所有。这么说来,它可能比我想象的更值钱?”
柳一一点头,“这物件,世上独此一份,当无价。”
方芸兴高采烈,“那我可得好好收着。”
方芸接过秦岳递过来的玉镯,便喜不自禁地往腕上套。
柳一一脸色微微一变,立即伸手按住了方芸的手腕,“阿姨,这东西不宜佩戴,只宜收藏。”
众人都疑虑地看着柳一一。
柳一一眼神有些闪烁,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秦岳,笑着对方芸说:“阿姨,财不外露。这东西外行看不出门道来,倒没什么,怕只怕内行见了……惹祸。”
却听得一声嗤笑,“你当秦家是你们那种小门小户?戴只钻戒也怕被人抢了去。我妈出门必有保镖司机护驾,别说一只破镯子,就是更值钱的宝贝也没必要前怕狼后怕虎的。”
秦浩然冷冷地瞟了秦皓月一眼,后者立即咬唇噤声。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朱启明起身告辞,秦皓月起身相送,花厅里便各自散了。
秦浩然被秦岳叫进了书房。
秦岳目光严厉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你还想瞒我?你们母子关系如何,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了,她怎么会那么好心突然帮你,除非你许诺了她什么好处。”
“爸,如果我许诺了妈妈什么好处,那也是妈妈本来就应该得的。她是您的妻子,是您儿子的母亲,可我怎么觉得您巴不得我们母子反目为仇呢?”
秦岳背过身去,闭上眼睛。
秦浩然看着父亲微微颤抖的背影,表情冷漠。
看父亲难过,他不心疼,反而觉得畅快。
良久,秦岳睁开眼睛,眼里闪烁的泪花还没能退尽。他举头遥望窗外的夜空,盯着夜空中最明亮最遥远的那颗星辰,默默地说:“芸儿,你看见了吧,面对你儿子的质问,我总是无言以对。”
“芸儿,你的话应验了。你为什么不回来?回来看看我是怎么独自咽下自己酿出的苦酒呀,回来看看我遭了什么样的报应呀。”
秦浩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爸,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我就先走了,一一还等着我送她回家呢。”
秦岳悄悄地擦了一下眼角,转过身,淡淡的口气却是命令:“那个女孩……给点钱打发了吧。”
秦浩然倏地抬头,冷箭般的眼神盯着反复无常的父亲,连连冷笑。
“月儿又跟你说了什么?”
“月儿什么也没说,月儿只是决定结婚了。”秦岳走近一步,“悠儿,我不妨告诉你实话,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让你娶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我同意你们暂时交往,是因为月儿老缠着你,现在月儿已经想通了,你们也该结束了。”
“爸,您别逼我,不然我现在就会撂挑子走人的。带着她,让您一辈子都找不到我,您信不信?”
饶是秦岳这般久经沙场的大将司令,也被儿子此时眼中的寒意震慑,气得一阵头昏。
可是,这个儿子从几岁大开始他就制服不了了,如今翅膀硬了,他更是拿他没辙了。
秦岳气得原地转圈暴走。
忽然,他猛地停下来,长臂在空中一挥,“信不信我让那个老东西明天就死在监狱里?”
“我信。”秦浩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平淡地说,“那您得天天烧香拜佛,祈求一一安然无恙,不然,死的还会有您一个儿子。”
“别拿死来威胁我!”秦岳暴跳如雷,“死了你一个我又不是绝后了。”
秦浩然泠泠地冷笑,然后转身便走。
“回来!”秦岳大叫一声,然后闭上眼睛。
片刻,他睁开眼,手指点着儿子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大丈夫何患无妻?”
“是呀,秦家的男人不缺女人。”秦浩然沧然一笑,“可我秦浩然就缺她柳一一一个。”
秦家的男人不缺女人的爱,可是秦家的孩子没几个不缺父母的爱。
秦岳愤愤地盯着儿子不说话,秦浩然也冷冷地盯着父亲不说话,父子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目光对决。
最终,秦岳叹了口气。
硬的不行便只能改变策略,秦岳苦口婆心地说:“十三,你以为我不喜欢柳小姐么?根本不是。她人长得漂亮,又聪明机灵,是个讨喜的丫头。她为了你的尊严留下,说明她心里有你。她担心秦家惹麻烦,说明她善良。她说话留余地,说明她知进退,这样的丫头,爸说真的是喜欢的。可是,她真的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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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她那个杀人犯的爹,就她自己,就不干不净——被人甩过,被人弓虽暴过。”
“被人甩也是她的错么?被人弓虽暴那是我的错。那个该死的男人是我。”
秦岳愣怔,盯着看了儿子很久很久,忽地被气笑了:“悠儿,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你为了她已经没了原则,你为了她是什么都肯背了,她已经成了你的软肋。男人……一但有了软肋,就是致命的弱点。”秦岳顿足撄。
“爸,我的软肋不止一一。我打一生下来,您,妈妈,哥哥,妹妹,爷爷奶奶,都注定了是我的软肋。您说男人不应该有软肋,您说我必须斩断对一一的情义,那是不是说,我也应该斩断和你们的亲情?”
秦岳狠狠一震,瞪着儿子一时无语。
“爸……”铮铮铁骨的男儿,此时眼中已有了泪花,“无情并非真好汉。男人若没了感情,是可以如钢浇铁铸一般的坚不可摧,可那和机器又有什么区别?”
“爸,您扪心自问,对我而言您算得上是个及格的父亲么?曾经有很多年我真的很恨您很恨您。而现在我不恨您了,您知道为什么么?偿”
秦岳撩起眼帘看着儿子。
“因为恩师开解了我。他说,不管怎么样,您生了我,您给了我生命,因为您,我才有了来这世上走一遭的机会,才有了领略人生百态的机会,才有了喜怒哀乐的资本。他说,对于一个人而言,没有比这更大的恩情了。”
“老童……”秦岳不由目光放空放远,有些失神地自语。
“是的,爸爸。您和恩师争斗了一辈子,您什么时候见他对您暗地里使过绊子。他要争,都是光明正大地来。您的两个儿子,一个曾经是他的兵,一个现在仍然是他的兵,他对十二哥如何我不清楚,但他对我,就像父亲。”
“说句大不敬的话,我真的曾经质问过老天爷,为什么不让他当我的父亲。师母身体不好,二十多年不曾生育,十年不能同房,他一个大将司令,颜值气度财富样样不缺,却对妻子不离不弃,呵护备至,这样的男人能有几人?”
“他才是真男人,真君子,真好汉。”
秦浩然向父亲跨进一步,真诚坦言:“爸,是因为恩师,我才愿意回这个家的。可是我在这个家里真的感觉不到家的温暖。反而是恩师的家,给了我家的感觉。”
“爸,您还记得五年前我心脏中弹的那件事儿么?您还记得我在昏迷中喊着谁的名字么?”
秦岳不由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依依。”
忽然,他目光一闪,拧眉,“难道是‘一一’?”
“是的,就是这个柳一一。爸,在我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才能再见到她。爸,如果没有她,您的儿子5年前就已经是一掊灰土了。”
“爸,我的婚姻让我做主行么?我不求您能多爱我,不求您能多爱一一,给我们自由好么?”
“悠儿……”秦岳早已动容,老眼含泪地看着儿子。
“爸爸,您得换位思考呀,她是我的软肋,您只要对她稍微好点,就等于攥住了我,还怕我不对您俯首帖耳么?”
秦岳不由哼了一声,不满地瞪了一眼儿子:“你会对谁俯首帖耳?对那个古灵精怪的臭丫头还差不多。”
秦浩然见父亲这般情景,心下彻底一松,不由嘿嘿傻笑起来。
秦岳心里却很是不甘,也有些担心,不免轻叹一声,“爸总是有些不放心,那丫头人小鬼大,现在年纪是还小,可将来长大了,历练了,你未必驾驭得了她。”
“悠儿,将来你就会明白,爱情真的如昙花一现,从来都无法长久,男人娶妻当娶贤,性格要温婉。”
“可你看她……别看她在我面前端着,矜持着,可我看她那双眼睛,骨碌骨碌转得飞快。这丫头心眼活,绝对好动,性格上绝对是叽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