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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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岭关，有两座城门，两座山峰，对应四大偏将。
一名偏将之下，设有五个参将。在参将之下，还有千户，千户之下，才是兵卫。
其中，城守一职并非武将。论地位，基本和四大偏将平起平坐，只是不领兵，不打仗。
如果这次军机处给了甲等评价，恐怕王墨就会直接提拔为千户，像石三儿，还有甲午营中的一些精兵，都可能提拔为兵卫。
“师傅！”
众人散去，张亮一眼就看到了王墨，他浑身上下淌着汗水，手里握着一根儿臂粗细的铁棍。
这根铁棍乃是特意打造出来给他打熬力气，也算是一件兵器。因为他力气太大，所以什么刀剑，全都用不顺手，这根一人多长，足有儿臂粗细的铁棍，其中还参杂了不少海底铁母，特意加大了重量。
仅仅是这根铁棍，就足有六百斤重。不过拿在张亮手里，却好似轻若无物。
“这才几天没见，你这气力又增长了许多啊！”
王墨也很是感慨，他自己在张亮这个年龄的时候，那真的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师傅，你什么时候也教我一套棍法啊！不然我这家伙，可是施展不开。”张亮嘿嘿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听到王墨说他力气，少年羞怯般挠了挠头头，却不知道手臂弯曲后，那胳膊处高高隆起的肌肉时时刻刻都在显示着他的力量。
“拳法更能够炼体！保证筋骨皮肉可以炼透，如果练棍，恐怕你的双臂的力量会急剧发展，让身体不平衡。再说，等你到达先天秘境，练成不败皇拳，什么招式都是信手拈来，随手来去。所以，最根本的，还是修为。你这个年龄，万万不能分心！”
第101章 尽释前嫌（）
一百人集合完毕，甲午营中气象森严。
王墨和凌一啸，带着十多名禁卫，站在营寨的大门处，等待军机处的来人。
算算时辰，也差不多该是这个时间。
“小伯爷，一会儿查营肯定没问题，而且这次大检阅是个机会，那周城守想要插手进来都没那么容易。只要我们拿到王营，以后还怕不能大展拳脚吗？”凌一啸道。
王墨笑了笑只道：“我对甲午营有信心。”
正说话间，远远驰来三匹马，为首的一人，王墨竟然还认识。
人还很远，但是右眼下那道醒目的刀疤却是分外惹眼，不是旁人，正是当初把王墨分来甲午营的元稹。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战士，一个抱着竹简，一个拿着毛笔和朱漆。
远远地就听到身后抱竹简的那个战士道：“元将军，这甲午营咱们还需要去看？那个营五个月在巡守的时候，兵卫临阵脱逃被妖兽杀死，新的兵卫刚刚上任三个月，能有什么起色？”
元稹那懒洋洋，永远打不起精神的声音传来：“那我们也要看看。”
人到了近前，元稹翻身下马，看了王墨一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竟然就是这一届的秋试魁首？”
这声音落在王墨脑子里的同时，一股隐隐约约难以分辨的能量就包围了上来，明显是比先天真气更高一级的真元能量，如果不是王墨的神念强大，甚至发现不了。他故意不加抵挡，让这能量到自己丹田和全身经脉转了一圈。
“咦？”元稹眉头深锁，显然不相信自己探查到的结果，因为他现在已经听说，王墨就是这一届的秋试魁首，当朝恒候之子。
“有点意思！”元稹自嘲般笑了笑，大步流星朝着营房之中走去。
甲午营逐渐呈现在他们面前。中心处的兵卫军帐都给拆掉，直接换成了山岩砌筑的石屋，旁边战士的军帐也都焕然一新。在甲午营的校场上，正整整齐齐站着五排战士，穿戴着整齐的兽皮甲，还配备着特制的百炼精钢的宝刀。
这一番完全与脑海中印象不相同的画面，让元稹三人都是一愣。
就算是元稹那张永远带着不屑冷笑的脸上，也有惊讶闪过。身后的两个战士更是目瞪口呆。
啪嗒一声，那个手捧书简的战士更是呆住，手里的花名册都掉在了地面上，口中不能置信道：“这里这里是甲午营？”
王墨直接下令道：“练套拳出来！”
“得令！”
众战士齐声喝了一嗓子，全体摆开阵势，右脚提起猛然踏地，双手一抱拳，打出一个漂漂亮亮的起手式。他们踏地的一霎那，轰然一声响，给人地动山摇，天翻地覆的感觉。
“拳问苍天！”
一百多人齐声喊，出拳更是整齐，气势直冲霄汉，让头顶这片天都变了颜色。
“纵横九州！海雨天风！永恒不败”
众人一连打出九式，顿时一股子血战沙场的气息慢慢弥漫出来。这些战士可不是在校场里面操练出来的，他们每三天都有巡守任务，都需要面对凶狠的妖兽，这股子血淋淋的气息，却是犹如实质，杀气四溢。没有上过战场经历生死搏杀，绝对不会有这种气势。
最为难得的是，这种气势中，还夹杂着一股英雄视死如归，宁折不弯的豪情。
那两名跟随元稹的战士，平时都只是将军府中处理杂务，很少上战场，此时被这种气势一冲，身体忍不住有些发抖。
倒是，元稹两眼微微眯起，脸上那种懒洋洋打不起精神的模样，终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讶和赞叹混合的表情。
“出刀！”王墨再次喝道。
唰的一声。
一百个人，一百把刀。但是只发出了一个声音！
甲午营并没有练什么刀法，他们的刀路非常简单，竖劈，横斩，斜砍！但是这种简单的刀路，却也绝对不是花架子，全都是最为实用的招式。
元稹乃是明眼人，他马上就看出这支队伍，不是平时在校场操练就能够带出来的，而是需要大量的拼杀，大量的配合。但是作为一个新兵营，都没有被编入大军，除了关外巡守以外，他们哪里还有厮杀的机会。
但是关外巡守，很容易就会出现伤亡，得不偿失。
上一任的甲午营兵卫李鸿，就是死于一次关外巡守。
“了不起！你们有资格参加检阅！”元稹忍不住拍手叫好，他从身旁那个战士手里拿过毛笔，沾了沾朱砂，在那本竹简上找到甲午营，划上了一个圈。
王墨离得比较近，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在那本竹简上面，标示着一个个营寨的名字，后面不是被划了红圈，就是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元稹这时已经转过头盯着王墨，十分认真地说道：“我想！我不得不承认我小看了你！”
他的表情，虽然是抹去了原有的轻蔑和不屑，但是却是仍有一股傲气。仿佛被他看走眼，乃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我想，我也不得不承认小看了你！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说，这都是一群弱鸡！”王墨道。
元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他十分坦然地说：“我承认上次是我不对！你明显跟我见过的那些权贵一族不同，他们当然也会像你一样，带了银两和装备打造兵营。但是，没有一个人会真正传授下来好的功法！大部分都是延续军中的锻体术，还有一些蠢材会弄一些华而不实的所谓拳法，上任甲午营的兵卫李鸿便是如此！”
不得不承认，元稹的这份坦然和真诚，倒是绝不多见。
“你既然知道那都是些花架子，也不想办法阻止吗？”王墨道。
元稹脸上显露出深深的无奈，自嘲道：“我阻止有什么用？你是不知道，当初周城守巡查看到那李鸿练兵，狠狠夸奖了一番，说什么年轻有为，能够自创功法。简直是贻笑大方！最可恨是那李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材料，偏偏跑去送死！”
似乎对于此事，元稹还颇为自责，沉默半晌道：“我知道你一直为甲午营那两个月的军饷在跑，这件事情，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
王墨眼中神光一闪，想了想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不过以后我这里，欢迎你来喝酒！”
第102章 坐而论道（一）（）
咔嚓一声！
春雷在极高的天空炸响。
风云变幻，白天还是艳阳高照，黄昏的时候已经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就在甲午营内，王墨的营房之中，充斥着猴儿酒的琼香。这酒仅仅是香气，便是浓而不散，在王墨这营房处萦绕升腾。
“王兵卫，你白天说请我喝酒，晚上我便来了。没有唐突吧！”
此时和王墨面对面坐着一人，正是元稹。五届以前的秋试魁首，现在却只是这越岭关将军府中的一个小小执事。
大希皇朝的武将官职分为：将军，偏将，参将，千户，兵卫，一共五个级别。而文职方面同样是五个级别：司事、掌事、管事、领事、执事。
也就是说，按照级别来说的话，元稹也不过和王墨差不多，而且还是大希皇朝不受重视的文职。
“元将军乃是痛快人，我王墨若非是真心请你，便一句客套话也不会和你说。”王墨把元稹让到上座。
现在这几个月下来，王墨也大约明白了这越岭关中一些事情，知道元稹以前和周大将军有过一些过节，否则也不会一直干小小的执事。但是，若是赶上战事紧张，元稹绝对是拿起刀就可以杀妖的猛人，所以这些年来倒是在军中有些威望。
特别是一些寒门出身的将领，甚至以他为首。
“这是王墨前来越岭关的时候，从一个山间部落里带来的猴儿酒，乃是山中的灵猴采酿，十分纯美。倒是请元将军品上一品。”
王墨拎起酒坛给元稹慢慢斟上一杯。
“好酒！”
元稹还没有喝，仅仅是轻轻地嗅了一下，就双眼发亮，忍不住赞叹。他端起酒杯，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专注，似乎是看一个美人的脸，闭上眼睛又深深闻了一下酒香，才把美酒倒入口中，细细品味了一番。
“果然是好酒！如今我元稹也就两件事情还能打起精神，一是这杯中物，二是战场刀！”他把酒杯放下，脸上神光湛湛，似乎已经不是平时那个懒洋洋的执事。
王墨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却没有喝下去，而是问道：“将军有大才，为何会埋没于此地。如果有机会的话，王墨愿意做引荐，保将军可以一展才华。”
英雄惜英雄。王墨自己就是秋试魁首，看到十五年前的前辈，怎能不有所触动。他心底里，不愿意这样的人才遭到埋没。
“哈哈！”
元稹一笑道：“人力再强！又能强得过天道吗？”说到此处，他又自斟自饮了一杯，似乎有些心事被触碰到，也不知道为什么愿意和眼前这个年轻人说这么多。
是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吗？还是这王墨竟然让自己看不穿，为人又有点意思呢？
“元稹虽然不敢妄自菲薄，现在却是懒散惯了的人。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很多事情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一种人力渺小，无法对抗大势的渺小。”元稹认真地、清醒地说道。
“人力虽然渺小，但是只要意志坚定，总有人定胜天的时候。”王墨道。
“人定胜天！这恐怕是每一个修行者的信仰吧。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修行者。”
元稹自嘲般地笑了笑，十分坦然真诚地望向王墨的眼睛道：“兄弟，可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愿闻其详！”
元稹并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头，透过简陋的窗子，看着屋外的雨，好像是陷入了极深的回忆之中。
“当年我也是心比天高之人。入军之时，我和现在越岭关镇关将军周师鹏都是相同境界，甚至官职都是兵卫。”
王墨心中一突，他只听说元稹和周师鹏有些恩怨，却是不知道竟然能够追溯这么久。
就听元稹继续说道。
“当年我们还是一年参加的秋试。争夺魁首，我侥幸胜了一筹。不过来到越岭关以后，我们之间的差距就拉开来，他有周氏家族的鼎力支持，而我只是寒门出身。所以他很快就晋升为参将，而我不过还是一名兵卫。当时我心高气傲，并不服输，终于给我等到一个机会！”
“那倒真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元稹强调着。
“我意外发现了荒神教的一处总坛，并且率兵将其捣毁！”
“那个时候就有荒神教？”王墨忍不住插口问道。
要知道那个时候，恐怕也就是一阳子刚刚留下“虹极即墨”偈语最多一年。
一年左右的时间，就有人利用这件事情，建立荒神教！
“没错！一阳子留下的偈语当时广为流传，很多人都在猜测。大约一年多时间，荒神教就开始祸乱大希！檀帝下了密旨，要将其铲除。我就刚刚好捣毁了一处总坛！”
“然后呢？”王墨问。
按道理来说，这么大的功劳，早就该提拔才对。
“后来我读了荒神教的教义，却是怎么都感觉有一些道理！周师鹏当时正是我的参将，发现了我的异常，便告发了我的情况，接下了我的功劳。”
元稹看到王墨眼中有怒气，却是摆了摆手道：“其实并不是他周师鹏抢了我的功劳，周师鹏这个人还是有些气量，最初他也劝解我，但是我当时真的认为荒神教的教义，令人深省。他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告发我。因为檀帝的旨意，是要绝对灭杀和荒神教有关的人和物。最后我能保住性命，却是还靠他周旋。”
元稹的脸上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一种牵动灵魂的痛苦之色，在他脸上一闪即逝。
“我从那时候，便一蹶不振。这期间周师鹏也开导过我，可是我看他任人唯亲，不用贤良的做派，却是内心中非常反感，倒是渐渐和他疏远了许多。此后，我终日与杯中酒为伴。只在越岭关杀妖的时候，才有一些生气。”
说到这里，元稹又饮了一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觉得今天特别想说话。许多年前埋在心底里的那些抱负，似乎有些活泛起来，有了新的生机。
第103章 坐而论道（二）（）
元稹看了看王墨，心中自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