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攻-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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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之师啊!”
寒露:“”
还未等寒露再开口;易邪就感觉自己身侧吹过微微一阵冷风;浑身一凛;就听见耳畔传来一声低笑:
“原来如此;多谢邪儿为夫君解惑了。”
易邪吓得猛然站起来,这一下起得太快;邱锐之唯恐他抻到了腰;连忙把人从背后抱进怀里;摁着头毛好一顿揉搓,柔声道:“乖,摸摸头,邪儿别怕”
“摸你大爷!”易邪还处于刚才鬼吹耳旁风的惊吓状态,一见是邱锐之更火大了,张牙舞爪地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
邱锐之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人镇压了,还语带责怪道:“邪儿别胡闹,身子这么重了自己不省得吗?”
到底是谁胡闹啊?!邱锐之干脆改名叫邱有理得了,什么时候他都有话说!易邪气得叫道:“要不是你突然吓我,我能蹿起来吗?孩子要出事了也是你的错!”
“夫君也是听到邪儿的话才忽然有感而发。”邱有理脸不红气不喘,他低下头,带笑的唇轻碰上易邪的耳廓,道:“怪不得夫君最近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原来是被某个会蛊惑人心的小狐狸给迷了,恩?”
易邪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冷漠着一张脸道:“你肉不肉麻?”
“只要是对邪儿,这话说上一千遍一万遍,夫君也不觉得肉麻。”邱锐之一手搂着易邪的腰,一只手腾出来捏了捏易邪面无表情的脸,笑道。
易邪不乐意地把邱锐之的手打开,却换来邱锐之更加愉悦的笑声,寒露在一旁全程装作小聋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直到看见清明的身影从屋里出来,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有所放松。
清明提着茶壶,神色难得地有些尴尬,对邱锐之行礼道:“阁主。”
邱锐之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远不见曾经对清明的那份信任,可以说将失忆的设定演了个十成十,易邪却是眼前一亮,举起邱锐之的胳膊从他怀里钻出来,对清明伸手道:“快,把茶壶给我。”
“邪儿口渴了?”邱锐之还不明就里地开口问道。
“不是”易邪接过茶壶,一改刚才的脸色,转身笑容满面地对邱锐之道:“我这不是怕你口渴嘛来!瞎逛了一天——哦不,忙了一天辛苦了吧?快喝两口解解乏”
一般来说他的邪儿突然变得殷勤可人了,多半是有求于他,邱锐之倒没有多想,只是嘴角挂着丝了然的微笑,拎起茶壶就仰头灌了一口,但随即他就脸色骤变,已经咽下去的苦药自然不可能再吐出来,邱锐之只能朝地上啐了两口,一脸难以形容地嫌恶盯着那茶壶,语气不善道:“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邱锐之自从和易邪互通心意后,就很少在易邪面前言语粗俗了,眼下显然是恶心坏了,说完就将那茶壶撇在了一边,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
易邪眨着眼睛凑上去,无辜道:“我不知道啊,这就是刚泡的君山银针,很难喝吗?”
邱锐之曲起指节在唇边反复蹭了蹭,同时眯起眼睛阴测测地看着易邪,直把易邪看得发毛,刚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邱锐之突然就冲了上去,扣住易邪的后脑,舌头肆意地在易邪的唇齿间舔/弄、吸/允,将自己的唾液送进易邪的口中。
易邪呜呜叫着推开邱锐之的脑袋,他张着嘴,拼命甩着头,嘴中残留着那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味道让他有种跪地吃雪的冲动,那种苦简直已经超越了这个形容词的极致,仿佛能从味蕾直达四肢百骸,深刻叫易邪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易邪被那味道激的满脸都是泪水,只是邱锐之口中残余的苦味威力就如此之大,那邱锐之一口闷了半壶又该是怎样一种感受?
“呜呜呜——之之,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喝这种害人的东西啊”易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一头扎进邱锐之怀里,蹭来蹭去道。
“邪儿知道错就好。”邱锐之现在一开口还是能感觉到那股药味的余烬,暗骂着虞骨多此一举,又同时受用着易邪的投怀送抱。
邱锐之心思百转之时,易邪的声音却在他胸前闷闷地传来道:“可我就是怕虞骨诊出你身子有什么问题,又不敢告诉我,才编造了个缘由写了这个药方,想着多此一举也好,总别是真要你害了什么病”
邱锐之的心霎时间像被重锤了一下那样钝痛,站在他对侧的寒露和清明能清楚地瞧见他眼中骇人的狰狞,皆是不敢与之对视的避开了锋芒。
片刻,邱锐之才平复了一下心情,轻抚着易邪的背道:“邪儿不必害怕,夫君可以发誓,绝不会死在邪儿的前面,留下邪儿一个人的”
“最好是这样。”
易邪揉揉眼睛从他怀里起来,邱锐之顺势捏了捏他的脸,道:“夫君承蒙邪儿不弃,怎会舍得先走一步?邪儿不要听了那庸医的话就想多了,心思太重可对邪儿如今的身子不好。”
“你还敢说虞骨是庸医?你是忘了你半死不活的时候被他救回来的事了。”易邪打掉邱锐之的手,搓了搓脸道。
“自然是忘了。”邱锐之避重就轻,转移话题道:“邪儿今日看着这么有精神,夫君便带你去瞧些有趣的可好?”
“什么有趣的?”易邪问道。
邱锐之牵起他的手,笑道:“跟夫君走就知道了。”
说完,他转头便对两个玄衣卫冷冷道:“你们两个不必跟来了。”
领着易邪七拐八拐,穿过一门月洞之后,易邪就瞧见了那座冰湖,正疑惑着,刚想问邱锐之‘你就给我看这个?’
结果突然就天旋地转,邱锐之突然直接将他打横抱起,纵身一跃,就飞离了廊桥之上,他在半空之中远远瞧见邱府的高墙变得渺小,而坐落在一旁的寒江阁被云雾所包裹,隐隐露出弧度优美的飞檐,耳畔的冷风也渐渐变得尖锐刺耳,他将头埋在邱锐之怀里,等待平静之后才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稳稳落地。
同时一股暖意扑面而来,邱锐之微俯下身,易邪就顺势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有点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现在应该是在一个接近山顶的地方,旁边紧邻着寒江阁高耸的顶峰,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得到,然而实际却相距着不小的距离。
最令人惊叹的是,这山上的一方小天地,竟然丝毫没有受腊月隆冬的影响,如同还处在初春时节一样,仍旧是红情绿意,杏雨梨云,而隐在斑斓之后,有层层雾气蒸腾而上,湿气几乎用鼻子就闻得见。
易邪走近了两步,几声鹤鸣伴随着晃眼的白羽冲上云霄,邱锐之立时上前护住了易邪。
“所以这里是有个温泉?”易邪反应过来道。
邱锐之故作惊讶道:“我以为邪儿见此异景,会说有妖怪住在这里呢。”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易邪不高兴地道,邱锐之总是不安好心地想看他瞎说八道,然后自己捡乐子。
邱锐之笑而不语,让易邪憋着气,本来在大冬天看到这种场景挺赏心悦目的,都被邱锐之给破坏了,易邪鼓着劲,却突然灵光一闪,转头质问道:
“这地方肯定不是你回来这两天刚发现的吧,肯定是以前你就知道是不是?”易邪道:“所以你其实——”
‘没有失忆’几个字还没说出口,邱锐之就不慌不忙地打断他道:“夫君二十多年的记忆也不至于全部忘得一干二净,毕竟再不堪回首的过去也总是有那么一两件值得记住的事,不是吗?”
说的很有道理,可易邪总觉得以邱锐之平常瞎话张嘴就来的高度,这种不走心的狡辩就等同于默认了,但眼看邱锐之那一脸云淡风轻,好像什么悲惨过去都要翻篇,即将展望新的未来的样子,易邪都不好意思去揭他伤疤了,只能怏怏地从怀里掏出那个邱从臻给的汤婆子,嘀嘀咕咕道:
“哼,不说就不说呗,反正有的是人想要疼我呢!”
第167章()
易邪有点后悔拿出这东西;毕竟以邱锐之的小肚鸡肠;削个梨都能让他阴阳怪气;更别提现在都送东西了;但是他又很在意邱从臻最近奇怪的举止,最后只能磨磨唧唧地道:“还能有谁呀?这邱府里和我唯一有点交集的不就是你二弟了吗?”
“他今天来了?”邱锐之到没有马上撂脸子;而是若有所思。
“是啊;来找你;不过没说是什么事。”易邪忽略了邱从臻挑拨离间那些话;直说自己的疑惑道:“我这两日见到他的时候总是觉得不舒服也不知是为什么;唉;他其实也挺可怜的;摊上那么一个爹;如今性子又翻天覆地的变了个样;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要是看开了所以知道上进了也还好;就怕他是钻了牛角尖,走了什么偏路——”
“路是自己选的;偏了也怨不得别人。”邱锐之果然不愿意听易邪怜惜他人的话;随手扔了那汤婆子;直视易邪道:“世上过得不易的人又岂止他一个;邪儿的手抓紧我就够了,不必再多留意他人。”
“我的意思是;他不会去铤而走险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易邪犹犹豫豫道。
“比如?”邱锐之挑眉。
“就比方说想弄死他爹啦什么诸如此类的。”易邪低头对了对手指;道。
邱锐之抿了抿嘴;半晌才似笑非笑地看着易邪,道:“如果是这样呢?如果邱世承必须要死呢?”
“为什么他必须要死?”易邪抬起头。
“他派人在峡谷安排截杀,致使邪儿与我分离;我们回程路上更是频频遇刺,也全是出自他的手笔,更不要提,他现在被权欲熏了心,竟想勾结山雨盟谋害邪儿性命——”邱锐之伸出手,将易邪鬓角的碎发挽到耳后,轻声道:“邪儿说,他难道不该死吗?”
“恩也许真如你所说,他罪大恶极,可是你以前一直与他不和,他要是突然死了,你——”易邪有点难以启齿,他这样也算是纵容邱锐之的‘恶’了吧,可走到如今这一步,两人已经是断不能分离的了,他有时也不知道他该如何面对邱锐之心中难消的戾气。
“夫君如今记忆尽失,阁主之位也悬在那里,等同拱手相让,我现在时时刻刻都想腻在邪儿身边,片刻都不想分离,又哪顾得上什么争权夺利的闲事?邪儿说,这样的我有什么杀他的理由?”邱锐之笑的轻松,摸摸易邪的头道:“邪儿不要想太多了,夫君不是那种工于心计之人。”
易邪:“???”
那你刚才是干什么?言不由衷了?还是人格分裂啦?!再说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工于心计的人吗?你的工于心计就写在脸上了,云逍派但凡见过你的人,哪个不是在我面前欲言又止、唉声叹气?你还真敢说这种话啊!
“算了,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易邪摇摇头,自暴自弃地道。
邱锐之却突然笑的开怀,抵着易邪的额头,含笑道:“我的邪儿怎么能这么可爱?”
邱锐之眼中全是温情脉脉,不知何时,他荒芜的内心开始破土发芽,直至如今已连成一片绵延的青山,只要微风一过,便犹如山雨将临,漫山遍野都是苏醒的快意。
“好好珍惜吧,以后你能见到这样可爱邪儿的次数就不多了。”易邪叹气道。
“为什么?”邱锐之好奇地问。
“因为我以后就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可爱这个词已经不适用于我了。”易邪满脸沧桑的远望道。
“那是在世人眼里,但在夫君眼中,邪儿永远都是那个邪儿,如我初见一般,半点都不会改变。”
“你快拉倒吧,”易邪撇嘴,抓了一把自己的发尾道:“就自从嫁给你之后,我这年纪轻轻白头发都冒出来了,全是你给我作的,你还好意思跟我在这巧言令色”
邱锐之才不会反省他自己,具体数落他都有什么过错。听到易邪这话,他几乎是即刻就举起两指赌咒发誓道:“都是夫君的错,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邪儿吃一点苦、受一丁点委屈。”
“真的假的?”易邪睁大眼睛道:“那你以后再也不会跟我作妖,猫一会儿狗一会儿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再也不会跟我顶嘴或者一言不合就撂脸子吓唬我了?”
“”邱锐之别开眼,轻咳道:“邪儿的要求未免多了点”
易邪怒道:“现在你就觉得我要求多了,那以后日子过长了,我有点意见你还不觉得我要上房揭瓦了?”
“不至于,夫君自问还是能管教住邪儿的。”邱锐之道。
易邪血气嗡的一下冲上头,但话到嘴边又突然卡壳了,最后只能握紧拳头揉了揉太阳穴——跟邱锐之在一起,真的是快把他仅有的那点脾气都给磨没了。
幸亏邱锐之还剩点自知之明,见易邪真的动气立即不闹了,上前把人横抱起来,缓步走到山崖前。
“你你要干什么?”易邪惊慌地抱紧邱锐之的脖子,声音颤抖道:“不想改就不改嘛夫妻矛盾床头吵床尾和,至于闹这么大吗,有什么谈不拢的咱都可以再商量,而且之之你可要记住啊,你这一松手可就是一尸三、三命啊!”
邱锐之闻言露出一抹浅笑,他望着千山万壑,冰封万里,心里却突然生起万千情愫,曾几何时,他怀着必死的心抱着他的邪儿从千丈断崖一跃而下,人情冷暖,世间苦痛,浮尘磋磨,他都早已历尽,这条千疮百孔的性命究竟有什么值得珍惜?他在那一刻只是想拉着他那来之不易的光芒共赴地狱便觉足够,但却在坠落的那一瞬间,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和叫喊,猛然间苏醒了他潜藏在骨髓深处对死亡的恐惧。
他还没见过易邪如此害怕过,不只是他的害怕,他的其他情绪:或哭或笑、或悲或喜,他都还没有看尽,甚至他们相识的岁月加起来也不过几月之余,在他苦痛的一生中那点心动时的欢喜实在太短太短所以他还不想死,死了就什么也经历不了,什么也感觉不到,所有现在珍贵易逝的情感都将随着粉身碎骨而分崩离析——
“邪儿,今生能得与你结缘,纵使是夫君也已死而无憾了。”
邱锐之有几个字湮没在风中,易邪一愣,刚想问清楚,身子就突然失重,耳边只余呼啸的狂风声。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