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种田纪事-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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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杏儿站在原地,死死地咬着嘴唇,她想起,在小岭村,她一个人面对病重的秦大川张皇失措时,只有秦怀礼安慰她;到了府城后,她没钱交绣品押金时,是秦怀礼连问都没问就借给了她一百文钱;就是现在,秦怀礼这么为难了,也处处地为她着想……
这一点点的帮助,对旁人来说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但身处人人都冷漠残忍的秦家,在这两个关系十分纯洁的人之间,却显得分外地可贵。
岳杏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你得要多少银子?”她不能眼睁睁地怀礼这样下去。
秦怀礼佝偻起了身子,仿佛已被无形的重压给挤垮了,“不知道啊,我打算抄完了这本书,得了银子,再去药铺里问问,不能再拿上一副药。”他一直在抄书赚银子,只可惜,赚得太少了,而他已因此很久没功夫儿,偏偏药费又那么贵,主要是他的病被耽搁了。
“我有七两银子……”岳杏儿说,“都给你,你够不够?不够也没关系,你先把药拿了来,回头咱们再凑!”
“不行!”秦怀礼大惊失色,“爹能直接要了你的命!”他以为岳杏儿是要去偷秦大川的,“你已经给了我不少了,连花银锞子都给了我了!”
岳杏儿是从六月就开始卖绣品的,从小岭村来时,她唯一的私房钱就是清露在过年时给她的那枚花银锞子,连交绣品押金时都没舍得动用。
但听说秦怀礼病了,她不仅把这个给了秦怀礼,还把前几次卖绣品的收入,全给了秦怀礼,若不然,秦怀礼也不可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就是这回犯病儿,也和生活条件太差有相当大的关系:又冷又饿又累……
“是……是我卖绣品赚的银子……”岳杏儿的眼前闪过了韩狗子那张胡须蓬松的脸,既心虚又难过,但她很快就竭力把这不多的犹豫从脑海中赶了出去,“真的,这些是我的私房,我不说的话,谁都不知道!”
“杏儿……杏儿……呜呜呜……”秦怀礼哭了出来,他真没想到,在他走投无路时,岳杏儿这么帮他,泪眼朦胧中,杏儿那双和清露有几分相似的眼睛,他平添了一股勇气,“我想着,再有这些银子就差不多够了,杏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等明天春天就考秀才,到时候我一定赚银子还给你!”
岳杏儿重重点头,“行,四少爷,我不求你回报,只求你日后能你的小弟或小妹,还有,这银子我现在不方便去拿,等明天早上,我起大早,拿了银子就给你送来,你好早点去!”
岳杏儿走了,带着秦怀礼全部的也是最后的希望,他们两个都没想到,这笔对秦怀礼堪称救命的银子,并没如愿到达秦怀礼的手中。
岳杏儿收拾好灶间再回屋子时,秦大川已抱着酒葫芦躺在炕上睡着了,还打着鼾。
岳杏儿也想休息一下,她忙碌了大半天,已经很累了,但是不行,她现在太需要银子了,要给即将出世的孩子做准备,还得帮秦怀礼,于是,岳杏儿又坐在窗下飞针走线起来。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们的房门外响起了赖婆子的喊声,“老爷,老爷在屋吗?”她粗声大气地喊着,根本用不着人回应,就自己推门挑帘子走了进来,这样的坏习惯她早就养成了,这也是岳杏儿轻易不敢白天睡觉的原因。
对赖婆子的登堂入室,岳杏儿视而不见,而秦大川刚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赖婆子那张又黑又胖满是褶子的老脸,不禁在温暖的炕上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缩了缩。
赖婆子,撇了撇嘴,一个奇丑无比的老瘸子,还当她稀罕?不过想想赚秦大川的银子那般容易,心里也痒痒的,不由又凑了过去,“哎呀老爷,今儿这天冷啊,瞧瞧这雪下的哦,一早起我就惦记着老爷这身子,老爷可比不得旁人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屋子里的人侍候的可还好?”瞥了一眼岳杏儿,挑拨得别提多明显了。
见秦大川和岳杏儿对她的挑拨都无动于衷,赖婆子也不气馁,说了下去,“若是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老爷可得说话啊,咱们这做下人的可不就是侍候主子的,怎么得也让老爷舒坦啊……”她午间吃了肉又喝了酒,偏生还离得秦大川那么近,说话间一口口的酒臭带着唾沫星子喷到了秦大川的脸上。
秦大川又往后躲了躲,不过,赖婆子这番话,恰恰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所以脸上并没表现出太多的厌恶。
赖婆子是很善于察言观色的,马上往后退了退,却不离开,而是坐在炕沿上,抬手隔着被子,在秦大川的残腿上捏了捏,秦大川立刻有了反应,呻吟出声儿,“吆呵……”
“呀!”赖婆子如同得了将令般一下子跳了起来,“老爷咋疼成这样了?我还是快去找人来给老爷揉揉吧!”边说边往门外走,速度是极慢的,随时等着秦大川叫住她,这种涉及到银钱的事儿,她是不敢做主的,不然的话,就从两头买好变成了两头都不得好,更得不到她“应得”的那份儿。
“今儿天是难熬啊,杏儿,不是我说你,这一大早上,我就说了,我不舒坦,不舒坦……”秦大川拉拉杂杂地找着理由,在被子底下扭动着身子。
岳杏儿像没听见一样,手中针线不停。
赖婆子干脆停在门口,大川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还带着点淡淡的鄙夷,似鼓励秦大川的理由又像是嘲笑他的吝啬,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简直是将秦大川整个人都剥了干净他的私心都无处躲藏。
秦大川到底还是败下阵来,朝赖婆子挥了挥手说,“去吧,快去吧,找个长相好的来!”一句话就泄漏出了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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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第451章 秦大川的大花销()
赖婆子应了一声儿,脚下生风地走出门去,这是她在秦家最喜欢干的活计,此时的她,还真是个“好”下人。请大家!更新最快的
赖婆子前脚出门儿,岳杏儿就收了针线,端着针线笸箩往外走,经过对秦大川这么长时间的了解,她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事儿。
“哎——,你倒是给我收拾收拾啊……”秦大川还在拍着炕叫,岳杏儿已不见了踪影。
秦大川只得自己胡乱地拢了把头发,抻了抻炕上的被褥,还没等收拾得怎么样,那边赖婆子已带了个女子进了门儿,要说做这种事儿,再没有比这个宅子的位置了。
赖婆子带来的女子得有三十多岁了,浓重的胭脂掩盖不住她暗黄的肤色,以及眼角细细的褶子,只能泄漏出她所从事的下|贱职业,好在她的身段还算苗条,那张脸在年轻时应该也是个漂亮的,不过是在艰难的生存中,被岁月磨折了美貌罢了。
一老熟人,秦大川当场就叫了起来,“我不是说了你找个年轻漂亮的……”自打到了府城后,尤其是从家里分租屋子开始,他也算是有“见识”了,对府城低档窑|姐的行情那是了如指掌的。
赖婆子也不说话,只是躲在一边儿。
女子上前柔声道,“老爷啊,那年轻的哪儿会侍候人?光一张脸长得好有什么用?”一双手已直接伸进被子里在秦大川的残腿上揉捏了起来,当然不是那痛楚的伤处,而是最容易“起火儿”的地方——秦大川这点子秘密,经过赖婆子的宣传,早已经成了附近窑|姐们心知肚明的“短处”。
秦大川的责备就这么变成了一阵语义不名的哼唧,和拱槽子的猪有的一拼。
赖婆子见女子得手了,借机出了门儿,却并不走远,和无声无息的岳杏儿一样,也坐在外间,她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来,噼噼啪啪磕得一地的壳子,这东西在现在来讲可不便宜,价格和肉差不多,别说岳杏儿了,就连秦大川自己都舍不得买来吃,所以她边磕边得意洋洋地杏儿。
只可惜,岳杏儿任由那的香气在屋子里飘散,却连个眼风儿都不给,更别说赖婆子期望的讨好笑脸儿和甜言蜜语了,仿佛手中的针线就是她世界的全部了。
“受穷的命!”赖婆子恶狠狠地念叨了一声儿,如同诅咒一般。
其实赖婆子最恨的不仅是岳杏儿不给她好处,还有放着天大的“好处”岳杏儿也不肯去赚。
赖婆子就不明白了,岳杏儿一个跟过两个男人的妇人了,又穷成了这样,怎么就不能“活泛”点儿,趁着年轻和还有几分姿色多赚点银子?!
哪有岳杏儿这样的,不仅放着外面的银子不肯赚,就连眼前这么好的银子,也不肯伸伸手去拿?!
赖婆子说完了这一句话后,也就完了,更不敢大声儿,内外间只隔了一层薄棉帘子,什么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可不敢坏了里面的“生意”。
屋子里,秦大川和女子还在讨价还价,因夹杂着秦大川断断续续的呻唤声,听起来十分怪异。
当听到那二两银子的价格时,岳杏儿手中的针线忍不住顿了顿。
想到秦大川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大冷天儿的任由一双亲生儿女在屋子里挨饿受冻,就算秦怀礼病成这样儿了,他也不肯掏银子给秦怀礼,却贪图这点子享受,乖乖地把银子送到窑|姐儿的手里,岳杏儿就恨不得天上来道雷,直接把秦大川给劈死算了!
女子的声音很快消失不见,秦大川的声音反而大了起来,想来是价钱谈妥了。不,就秦大川的人品来讲,那女子一定是银子到手了。
秦大川先是低声高一声地呻唤,猛然间又变成了不似人声的嚎叫,随后便突兀地戛然而止,人在极度痛苦和欢愉时发出的声音很是类似,善良纯洁的岳杏儿并没多想。
反倒是对那些龌龊手段相当清楚的赖婆子,被吓得直接从椅子里弹跳了起来,差点儿没也喊出声来。
岳杏儿奇怪地婆子一眼,只见后者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仿佛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岳杏儿若有所思地往内室的方向,也感到了一些异样,这若是放在以往,以她对秦大川的关心,一准儿是冲进去,但是现在,岳杏儿迟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秦大川的呻吟声又响了起来,和方才相比,十分低弱,要仔细听才能听得清楚。
赖婆子如闻天籁,又缓缓地坐了下去,不住地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赖婆子坐下来不过几息长的功夫儿,那女子便从内间里出来了,边走边系着衣裳带子,她薄袄的一角,有一块儿很大的湿渍,就如同打翻了茶碗一般。
女子见岳杏儿往自己身上的这个地方慌张张地躲了躲,岳杏儿想到了旁的,不由感到分外地恶心,立刻调转了视线。
女子经过岳杏儿身旁时,对岳杏儿笑了笑,笑意温婉,甚至还带着点儿慈祥,和小绣庄老板娘对岳杏儿露出的笑容一样,只可惜,低着头的岳杏儿并没
赖婆子送女子出门儿,走到大门口时,赖婆子见左右无人,才嗔怪地说,“你可真是的,这下手也太狠了,万一出了事儿,我么办?!不行,你得多贴补我一百文钱!这担惊受怕的,害我在外面听得差点丢了半条命去!”
“哎呀,”女子说,“我哪承想他身子这么弱,又那么恶心人,你是没闻到他身上那骨子味儿,没那条残腿!我真是一刻也忍不得了,这才下的药猛了点儿,你当这活计那么好做的呢?遭罪不说,那药就不要银子了?!你若不信,下一回你自己个去试试,就什么都清楚了。”
女子拍了拍赖婆子厚实的手臂,“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着的呢,做这行都做到老的人了,这点子道理还不懂吗?准保出不了事儿!”只字不提秦大川背过气去的那一刻,她也被吓得三魂掉了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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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第452章 秦大川不能死()
女子在心里暗暗决定下次万不可这么贪心了,表面上却嗔怪起赖婆子来,“你也算是见过市面的人了,怎么就指甲盖儿大的胆子?!再说,讲好的价钱哪有不作数的道理?!下一回,等下一回我好好谢你!”
赖婆子无奈,只得悻悻地回了自己的屋子。请大家!更新最快的
从这女子进了内间到出了秦家大门而去,不过才用了两炷香二十多分钟的功夫儿,这就难怪秦大川如此让人厌恶,依旧有人抢着来侍候他了,而赖婆子每次都能从中得到半两银子的好处。
赖婆子和那女子离开后,岳杏儿就收拾起屋子来,她先掀开内外间之间的帘子,把内室里的味道放出来,又将外间的地扫干净了,并没用多长时间。
往内间里去时,岳杏儿脚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进去,别说晚上她还要睡在内间,就是现在外间也冷,她是不能总在外间做针线的。
内间里,秦大川斜斜地俯卧在炕上,周围狼藉一片,他整个身子都在被子外面,一声接一声地叫着,“杏儿……杏儿啊……”声音不大,还种气若游丝的虚弱,却持续不断,就跟叫魂儿似的。
岳杏儿知道,秦大川现在这是不舒服了,想让自己侍候他,但岳杏儿不想搭理他。
“杏儿……我冷啊……”秦大川低低地哀求。
岳杏儿没好气儿地说,“被子不是就在你跟前?!”只要抬抬手就能盖上。
秦大川没动,停了一下儿,叫,“解……手……杏儿啊,解手……”
岳杏儿很是无奈,她是不能眼大川就这么尿到炕上的,被褥还得她洗,炕她也得住。
岳杏儿放下针线走到炕沿儿前,这才一些异样,只见秦大川的嘴角挂了些白沫子,还有些口水正顺着他的下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这还不算,秦大川的身子正一阵阵地不停哆嗦着。
岳杏儿害怕了。
岳杏儿到了秦家后,无论是在小岭村还是到了府城,秦大川是一病再病,就算有时秦大川是装的,但岳杏儿也知道,有时秦大川是真的不舒服,比如现在。
尽管在气头上,岳杏儿曾不止一次地咒过秦大川死,但岳杏儿也明白,秦大川还不能死。
因为在此时的秦家,最可怕的人其实并不是秦大川,而是,秦怀仁!
假如秦大川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