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种田纪事-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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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想到，其实响马们是把毒下在了水中的，不是水缸里那些已然融化了的水，而是下在了尚未开化小河的干净冰面上，而且下的并不是毒，只是一种安眠药，起效还很慢，时间设定在一个半时辰左右。
其实这药对马也是有效的，不过是起效更慢，并且效果也不如作用在人体上那般明显罢了。
秦怀恩等人这一夜彻夜未眠，把伤员和阵亡者转移到第二营地，又安排好了值守的人，他们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急匆匆地返回了第一个营地，等到中了药的狄人全都睡熟了之后，便开始“收割”了。
秦小四因控制不住自己一通乱杀，被扣了大量的积分——他有两个小厮阵亡了，还有好几个受了重伤，就是命保下了，往后也不能再做他的小厮了，其实，就连他自己也受了伤，这孩子，现在是杀红了眼了。
等到把剩下的这三千多人都“整理”完毕后，天光已经大亮了，众人又撤回了第二个营盘，就算是一直不知道累的秦小四，到了这时，也是一摊烂泥了，要知道，他们是从前天夜里就开始行动的。
这第一战，可谓干得干净漂亮，收获颇丰。
同时，他们的损失也相当惨重，阵亡了二十多人，伤者有百余人，如果加上划擦等小伤的话，那么伤者就过了半数，连秦小四和睿儿都受了小伤。
死者和一时养不好的重伤者，是要送回秦状元客栈的，还有他们抢劫而来的财物，以及那个说好了要交给朝廷的俘虏。
到了分别的一刻，秦小四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了起来。
没人笑话秦小四，秦小四是这次劫掠当中，损失最大的一位“将领”——他的组员阵亡得最多，还是唯一一个阵亡了小厮的孩子。
其实所有的孩子，都很想像秦小四这样哭上一哭，不过是在强忍着罢了。
包括睿儿在内，他们都是初次上战场，在西北当诱饵那次，他们只是旁观者而已，和亲身投入到战斗当中，那是相当不一样的，不管平日里训练得多么好，一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难免出错，只不过，秦小四出的错最多，犯的错误最严重而已。
在战场上时是一种慌乱，战斗结束后，则又是另外一种心理上的煎熬，尤其是心中无比懊恼的秦小四。
秦怀恩默默地看着小四，想安慰，又有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他觉得还是应该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清露，便破例让秦小四押运首批伤员和物品下山了。
亲眼看到的这一切，让清露脑子里“嗡——”地一声，在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她一个忍不住就对秦怀恩破口大骂起来，但一看到秦小四的样子，又蓦然间住了口。
“为母则强”这句话，在清露的身上体现得特别明显，这也是秦怀恩为什么敢这“大胆”的原因。
清露一边井井有条地处理着各种繁杂的后续事宜，一边留意观察着秦小四的一举一动，想着怎么和这个孩子好好谈谈，却没想到，秦小四主动找上了清露，确切地说，自打回来之后，秦小四就一直乖巧地黏在清露身边，呆呆地看着清露做各种各样的事儿，就连秦小五，都受到了秦小四的感染，一改往日里的多嘴，只是默默地跟在哥哥的身后。
秦小四的开场白是这样的，“娘，我错了，真的错了！”可见他并不是像清露最担心的那样，是被血淋淋的战场吓傻了。
第1013章 节 所有的错误都有办法弥补（）
秦小四的话，让清露在放下心来的同时，又很是失落——秦怀恩的儿子，天生是属于战场的，她再拼命的阻拦，也是没有用的！
对于离开家里后发生的事，清露早向一道回来的下人们问清楚了，连秦怀恩的那番别具一格的战前动员都没落下，问的时候，并没瞒着秦小四。
清露放下了手的账本，转过身来面对着秦小四，只是做出一副聆听的样子，却并不说话，想了想，直接将秦小四揽进了怀。
秦小四的身材特别高大，刚刚六岁的他，已经和他大两岁的秦小三一样高了，坐着的清露也矮不了多少，估计长大之后，应该秦怀恩还要威猛，清露早抱不动他了，只是，这并不能掩盖他心理的幼稚。
秦小四的声音，犹如梦呓，或许他早想说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只有到了母亲的怀抱，才能肆意地表达出来，“如果我在战场不是自持武功高强，一味地猛冲猛打，二蛋和生子不会死，他们是为了护着我……爹说真正的强者是为了保护，可我忘了，全忘了，我让人护着，我还让爹护着我，爹若是不分心，不会死小厮，不会死那么多的护卫……我不是个好响马，我把该卖赎金的人都杀了……”已经完全语无伦次了。
秦小四的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打湿了清露的胸口，此刻的他，显得那般的凄惶和无助，“我知道错了，可已经太晚了，他们死了，死了！永远都回不来了，怪我，都怪我！”到了最后，秦小四简直是在咆哮，这种悔痛，对他来说，是刻骨铭心的。
清露知道，她必须说话了，而这样的场景何其熟悉，想当初她刚刚穿越而来，秦怀恩不也是深深地处于自责当吗？不，和当年的秦怀恩起来，秦小四犯的这点错误算什么啊？
不是清露护短，实在是，人如果不能走出愧疚的泥沼，无法焕发出新生，这一点，她和秦怀恩早亲身验证过了。
“其实是有法子的……”清露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异乎寻常的笃定。
秦小四蓦然间安静了下来，眼迸射出了狂喜。
清露首先说明了一点，“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她必须让儿子记住这个得之不易的深刻教训，“所以今后你做事还是应该慎重再慎重，永远不要忘了现在的感受！”
秦小四重重点头的同时，又带了失落，不行吗？连聪明如娘亲也想不到帮助他的办法吗？
清露并不让秦小四在这种情绪沉湎得太久，而是紧接着反问道，“小四啊，你说人的性命有高低贵贱之分吗？”顿了顿，觉得这个问题太大了，便连忙补充道，“你能说，你那些活着的小厮，不如死掉的更重要吗？对了，还有护卫们，他们的命难道不是命了吗？还有……”
清露提到了很多秦小四熟悉的人，都是秦家村村民，“他们都去从军了！”这些人，有些是他们的邻居，有些则是秦小四玩伴的兄长、父亲、亲属……有了秦怀恩和在家一样的“承诺”，这些人当起兵来毫无顾忌，毕竟，十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来说，可是一大笔的钱啊！
“他们，他们果然去当兵了！”秦小四讷讷道，想起了秦怀恩在带他们当响马前说的那番话，还有睿儿的解释，好像有点明白了。
“是啊，”清露重重点头，“他们的命，难道不重要了吗？所以，小四啊，记住自己的错误，然后好好地改正它，去吧，去救人吧，如果一个不行，两个三个，十个八个，用你救下的人的命，去弥补你犯下的错误！”
秦小四的眼蒸腾起两团火焰，“我知道了，娘！我，这回去，我行的，我一定能行的，我这次会好好的，像哥哥们那样！”现在的秦小四，已经是兄弟们当武功最高的了，然而，他的哥哥们，没有一个阵亡的小厮。
老大老二靠得是相互间默契地配合，连他们的小厮也是一样的，结果两个人在一处，发挥出了三个人的效果。
秦小三依仗的则是谨慎听话，到了战场，一切听从主帅的指挥，算是不出彩儿，那也没添乱啊，伤亡自然少，还特别让人省心。
“好！”清露用力地拍了拍秦小四的肩膀，“那你抓紧时间回去吧！”山的东西并没一次运完，尤其是那些伤重不易挪动的伤员，所以，秦小四还要山替换其他人下山，另外还有些军需品的补充，也是山急等着用的。
此外，深谋远虑的秦怀恩还“偶然”听到了可汗父子的对话，俘虏在临行前给自己的父亲出主意，“议和，一定要议和，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族人的性命和您的可汗之位，而且要快，我们要成为留在西北的那些人！”
东北的可汗势力本来不大——势力大的部落都跑到西北去了，甚至在西北的可汗还在时，他都不敢自称可汗的，直到西北的可汗不在了，他才敢出来亮亮身份。
即便如此，从西北过来的那些人对他也是不服气的，这些人，不仅抢了他的草场和牲畜，还时不时地威胁他一通，让他以往悠闲的日子，变得很不好过。
所以他最聪明的儿子，才想出了那个爬城的法子，让那些不服气的人，自取灭亡之路，只不过，既然用了可汗这个头衔，他也脱不了干系是了。
等到听说秦怀恩成了东北的主帅时，他们明白了，真正的危险来了，随时随地准备不战而降——虽说，说什么的都有，可西北投降了的族人们过的好日子，还是让他们非常眼红的，不过是为如何成为受益最大的人而在动脑筋罢了。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秦怀恩竟然用这样的法子来整治他们！
“我会把损失的银子，也再给娘赚回来的！”打开心结的秦小四，又变得活泼起来，或者，应该叫豪气干云，“这回我一定管住自己，不会损失大笔的赎金，只得便宜的人头了！”
第1014章 节 相知相惜的夫妻（）
“我明日一早回去，不等那些去军营交差的护卫们了，爹说狄人要议和，我们得抓紧时间才能把这响马的营生多干几回！”到了现在，智商和情商再次占据了秦小四的大脑。
清露自然是十分舍不得的，可相当方才自己对孩子的教导，阻拦的话，怎么都说不口了——她不想再做一个出尔反尔的家长。
默了默之后，清露咬紧牙关，才蹦出来一句，“我给你爹写封信！”
因为清露表现得太好了，秦小四并多想，只是满含信赖地重重点头，看得清露越发骑虎难下。
铺纸研墨，清露却觉得手的笔有千斤重，迟迟难以落下，她到底要写什么？把秦怀恩大骂一通吗？还是用手段让这父子几人马回来？是怪秦怀恩当初没有和她商量吗？
纵然心有满溢的情感和无数的理由，这些话，清露却怎么都说出不口。
其实，秦怀恩教导的人，并不是只有孩子们，还有清露啊！
想当初，清露曾想过，不能将秦怀恩这样的男人拘在身边，从好好的山猛虎，变成一只看门狗，那是她的自私和残忍。
到了现在，因为有了孩子，她难道要食言了吗？哪怕，她的儿子们，也是和父亲一样的猛虎？！
算清露不能完全理解秦怀恩的情怀和责任感，她也不忍心这么去做！
况且，做为这世间和秦怀恩最知心的人，清露又怎么可能不理解秦怀恩呢？她的男人，原本是这世间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啊！她的儿子们，将来也一定会是的！
最后，清露和秦怀恩有着同样的商量和责任感，她也总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着那些普通人：让村里的人过富足的日子、“发明”蜂窝炭、荒年救灾……
当清露开导秦小四，提到那些熟悉的人时，不仅是对秦小四，对清露自己的心灵也是一场洗礼啊！
清露长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落下了手的笔，这封家书，例行简短且直白，只有短短的五个字，“相公，辛苦了！”
如果说，清露是这世间最理解秦怀恩的人，那么秦怀恩又何尝不是这世间最理解清露的人？！
秦怀恩自然知道包括睿儿在内的孩子们，对清露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却依然会这么做，那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他能保证得了孩子们的安全，一个是，他认为这件事对孩子们的成长非常重要，重要到值得去冒险，只得让清露为此担忧！
想做的事做了，想安抚的人也安抚了，只有沉甸甸的责任，被秦怀恩这个男人一力抗了下来，这不仅仅是出于一诺既出重于泰山的人品，更因为其实秦怀恩对孩子们的爱，一点都不清露要少，只不过是用不同的方式表达了出来罢了！
对秦怀恩，清露是心疼的，她可以想见，自打前年起，秦怀恩开始怎样，殚精竭虑地为了教导这些孩子乃至他们的下人而在努力付出了，清露又怎么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不给与秦怀恩帮助，反倒要拖他的后退呢？！
种种浓郁的感情只化成了这五个字，但清露相信，秦怀恩会懂！
事实，当秦怀恩收到这份简短得不像话的家书后，感动到差点落泪，这么多年过去了，清露还是那个他最深爱的女子，而时光的荏苒不仅没让这份感情有丝毫的消褪，反倒将它酿成了这世间最浓醇甜美的酒，让他只是闻一下，深深地沉醉了，再也不愿醒来。
世人只是看到了秦怀恩如何宠爱清露，那种没有道理的无以复加的宠，却重来不知道，这世间也只有清露这样的女子，从配得这样的宠！
不，有人知道的，秦怀恩想，公叔宁是其的一个，还有一直破罐子破摔，赖皮赖脸跟着他们的程一针……只不过，是他秦怀恩最最幸运罢了！
这一刻的秦怀恩，只觉得天大地大，再也没什么能阻挡他的豪气了，结果……狄人便倒霉了！
见秦小四拿着那份家书要离开了，秦小五才可怜巴巴地开口说，“四哥，我已经会给人头化妆了，为什么我还不能跟着你们去？”
秦小四是没有清露那么多的“道理”可讲的，直接说，“因为你还没到四岁，还没被训练过！”很严肃地告诉小弟，“打仗也好，当响马也罢，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儿，算是你自己英勇无畏，还得顾着旁人的性命，所以不训练到爹认可的程度，那是绝对不行的！”因为有切身的感受，说出来的话，是相当顺畅和有道理的。
秦小五默默地点头，很显然这样被兄长的三言两语给说服了，清露对他解释一百遍都有用，连清露都不怪了，又和清露恢复到了以往的亲密状态。
清露深感安慰，发现在秦怀恩的教导下，孩子们的成长十分惊人，不仅是武功的，还有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