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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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儿子殒命,只这一件我也终身还不清。今日遇见三皇子,他的宽容,更让我觉得无地自容。我本该想得更多,考虑得更多,更仔细更周到,但偏偏疏忽了这么多,而为之付出的代价,竟是一个孩子鲜活的生命。皇上……你可知嗣音午夜梦回,便听见承垚那一日喊我梁昭仪……皇上……”她泫然而泣,将压抑数日的烦闷悉数吐尽,一时哭得伤心,不免咳嗽起来。
彦琛轻抚她的背脊,一声声地哄着:“哭了就好了,原是你吓着了。傻嗣音,为什么不对朕说呢?也怪,怪朕太忙碌,总没有时间来见你。”
嗣音哭完,只觉得浑身疲软无力,却无比松懈舒适,益发赖在彦琛怀里不动。
彦琛笑道:“你原是撒娇?好好说话,不要叫朕心里悬着。”
“哪个撒娇?只是说完,心里畅快些了。”嗣音抬起头,一派娇柔怯弱之态,仍带着哭泣的微喘,却道,“嗣音若无法成为皇后娘娘那样的人,您还会想现在这样疼我吗?”
彦琛屈指扣在她的额头,嗔道:“梁嗣音把朕的心夺走时,她还是个到处迷路的小丫头。”
嗣音莞尔,揉着额头低声道:“可您也曾费尽心思要历练臣妾,所以才如是不想您失望。”
“那时朕怕你被人欺负,到如今你已成长不少,朕不再怕别人会欺负你。”彦琛道,又对上她含泪的双眼说,“朕从未想过让你成为皇后那样的人,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你是梁嗣音啊,不是容澜。”
嗣音心里好一阵感慨,缓过劲后才问:“皇上心里一定在想,臣妾死要面子对不对?”
“你明白就好。”皇帝嗔怒的目光里,却溢满了溺爱,对于梁嗣音,他没有一点点的办法,她喜他便喜,她悲伤他也跟着难过,犹记得曾嘲笑天下哪有男子会被女人挟制,可如今他心里早就明白,这辈子怕是被梁嗣音挟制住了。
“如果搬回符望阁,定会惹来非议,虽然能换得来日的自在安宁,但一时的风波不知又会闹出什么麻烦,所以并非臣妾矫情,而是真真举棋不定,这才一直不提。如今淑慎既然说了,臣妾也说句心里话,住在这里实在不能安心,臣妾想搬回符望阁。”
彦琛笑而不语,半晌才道:“依你。”
“可是……就这样回去吗?”反是嗣音问。
“兴许要你受些委屈,平白无故地搬回去,总是太唐突了,你若不在意位分尊贵,朕便罚了你回去好不好?”彦琛捏了她的手说,“地位身份都是虚的,你在朕心里的分量,早不是这世上任何东西可以估量的了。”
嗣音颔首:“我听皇上的。”
如是,翌日皇帝传旨六宫,问责梁昭仪的失职,造成皇孙殒命,降昭仪为淑媛,迁回符望阁闭门思过。一时朝野哗然,可谁又知道,嗣音却是欢欢喜喜地搬回符望阁的。
彼时初龄腻着娘亲问:“我们做什么又搬回来?”
嗣音笑问:“那初龄喜欢符望阁,还是景仁宫?”
初龄忙道:“喜欢符望阁,在符望阁母妃不打手心呢。”
嗣音失笑,和女儿顶着脑袋说:“初龄最懂娘的心思。”
那边刘仙莹带着立春过来帮忙收拾,忙碌半日坐下说话,却道:“如今念珍念珠在你这里,倒还真是铺不开,难为她们愿意挤一间屋子,别的大宫女可都有自己的房间。”
“都是很好的人,可惜敦敏夫人无福。”嗣音叹一声。
“还是在这里与你说话自在,果然是符望阁好。”刘仙莹竟也这般说,起身看立春念珠在外头带着初龄玩耍,谷雨念珍带着吉儿祥儿满屋子熟稔地都收拾着东西,一时无人到跟前,便退身回来嗣音面前说,“早先和郡王妃托我的事,一直没功夫与你说,如今我这里有些眉目了,心想还是知会你知道才好。”
嗣音手里正握了茶,停了半晌才说:“你真的为她做事了?”
刘仙莹不屑地笑道:“与其说是为她,不如说是为你,反正也不害谁性命,只是查一查真相罢了。”
“什么事?”
刘仙莹款款坐下来,摸一摸还嫌烫手的茶碗,悠悠道:“旧年中秋,承垚与和郡王侧妃在宴席上晕厥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不是吃了我送的药么?”嗣音不以为意,翻出旧事来不免心烦。
“那晚回永寿宫的路上遇见和郡王府三位,赫娅特意留下与我说话,却是让我别再惦记她从前说的事,而要我为她做另一件事。”见嗣音皱眉,刘仙莹笑道,“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她说自己在京城人脉稀薄,能力也有限,所以想托我让家里派人为她查一查承垚中毒的事,她说她信不过宗人府。”
嗣音皱眉道:“说起这件事,一直都没有个定论,宗人府那里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查出什么,皇上这里从没对我提过。”
“你猜帝后知不知道真相?”仙莹问。
嗣音摇头,抬眸道:“你查出来了?”忽而一个激灵,“你特特来与我说,难道是她?”
。。。
第439章 返乡()
刘仙莹唇际有冷笑,眼眉露出几分骄傲道:“以我刘家之势做这件事,还是如探囊取物的,她小小一个江南女子,在京城无亲无眷的,凭借和郡王几分宠爱和侧妃之位,以为自己就能只手遮天了?你和她,果真有血脉关系吗?为何如此不相像?梁如雨太歹毒了,看似柔弱的人,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手。”
嗣音心冷,含了三分恨意道:“天下姓梁的人数不尽数,便是我和淑太妃,又有几分相似之处?这样说她梁如雨倒和淑太妃作风一样,所以你可别往我身上推。”
刘仙莹掩口笑道:“自然自然。”又问,“你看我该不该把真相告诉赫娅?”
“如今承垚没了,翻出这些事也只不过将梁如雨打压,还能有什么意义?只会叫她更伤心,她若能与三殿下好好过日子,有没有梁如雨并不是最大的问题。你先压着吧,我会让人看着梁如雨,她若再敢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一并与她算账,也算替我梁氏清理门户。”嗣音说话时眼角露出的坚毅之色,却是她自己不曾察觉的。
而说这些话时,她心里不得不叹,其实梁如雨这样,才是真正传承了梁氏血脉吧,母亲与表舅已是一表三千里的亲戚,自己身上能有几分梁氏血统?若有一日能恢复本姓,此生当无憾。自然名姓不过是虚的,本性才是真正立足于世之道。
不久小满送东西来,带了贵妃和舒宁的话说符望阁里容不下太多人,她们改日再过来。刘仙莹说完了事便也与小满一起离去,嗣音这里不必应酬,便往楼上看看泓曦,待他睡熟了才到阁楼。虽然时光荏苒,却仍记得当年第一天到这里的心情,原来这天下再富丽堂皇的地方,也终比不过当初他费心为自己挑的地方。
于是,随着承垚的死和嗣音的被罚,宫里宫外都消停不少,而立储之事更因之前皇帝下狠手镇压而许久没被提及,而近日朝臣们瞩目的,不是承垚的死也不是梁昭仪被贬,却是突然秘密回到京城,带着满身朝气的三皇子。且那一日皇帝与他相谈甚欢的事,也早已传遍京城。
那日泓昀本要去贤王府,奈何赫娅一闹,他耐心陪了半夜,便没能成行,今日要来时管家却点明丧葬忌讳,便索性约了七叔在外头见面。因泓昀并不上朝,晏璘倒是头回见他。虽听闻许多传言,但一见仍不免惊讶,这小子哪里还是从前的模样,满身的蓬勃朝气,靠近他也会被感染。脸上没有因失子而悲伤的神情,反是爽朗地笑着,而这样的笑亦是从前少见的。
“你小子还笑得出来,真真没心没肺。”晏璘骂一句,但还是感慨道,“今日皇上私下也对我提了你,竟是十分满意,泓昀你果然没有叫人失望,再好好历练几年,定能独当一面,为皇兄分忧。”
泓昀有些腼腆,憨憨地笑过后,还是转了严肃的神情,语调里虽充满了无奈,但却十分坚定,“七叔,此次回京是因父皇有关西南的事要问我,只怕再过几天父皇就会遣我回去,所以家里的事根本来不及安排好。七叔,我不在京的时候,相托您替我照顾一个人。”
“你是说如雨?”晏璘似乎有些不乐意,淡淡地说,“这孩子不讨喜啊。”
泓昀摇头,竟是道:“是赫娅,希望七叔和婶婶能替我照顾她。”
晏璘有些意外,不等他问为什么,泓昀已道:“说来话长,其实我自己也不晓得到底该怎么办,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先把赫娅照顾好。”
晏璘听他慢慢将事情说来,时而皱眉时而叹气,末了道一声:“你贵为皇子却命运多厄,幸而你没有自暴自弃,泓昀你放心吧,这点小事七叔还是能为你办到的。安心去西南,建功立业,把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说到命运,昨日外祖和舅舅们来了府里,拉着我说了许久的话。”他苦笑道,“可惜让他们失望了。”
“为了立储的事?”晏璘都不屑去猜想。
“我在西南都听说京城里闹得厉害,回来一趟果然是了。”泓昀笑道,“十四叔说,父皇一定很头疼。”
“皇子的出生是所有事情的导火线,如今表面上看起来风波已平,可你看李沅江不是还找上你了吗?”晏璘叹道,“只要再有一点动静,就势必掀起轩然大波,皇上此番借故承垚一事将梁淑媛送回符望阁,未必不是考虑到这些,他对于梁淑媛的在乎,非你我可估量,但如是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泓昀笑道:“没有比梁淑媛更有资格得到父皇如此眷顾的人,都是她应得的。”
晏璘一愣,旋即失笑摇头。
此时,和郡王府正有宫里送来的东西,是中宫下派的赏赐,算是抚恤赫娅,赫娅带着梁如雨接过,便叫管家收着,淡漠地回房去了。
秋穗那里陪着如雨一直送到赫娅门前,她进屋时冷声对梁如雨道:“往后不必每日来我这里晨昏定省,我也从不见你,你那么做究竟给谁看?你不在我眼前出现,就是对我最大的尊重。”
梁如雨默默承受,直到她的房门合上,才带着秋穗离去,小丫头自然不服气,哼哼道:“这几日王爷在她屋子里过,她倒越发神气了。主子真是可怜,王爷回来了也不给你做主,都不曾问问你这些日子有没有被欺负。”
“算了,她才失去儿子,我怎么和她比。”梁如雨倒想得开。
但回到房里,秋穗却关了门对如雨道:“算算日子这几日主子身子正是好的时候,王爷若能在您身边,指不定能有好消息。等王爷回去西南又不知几时能回来,您若能抓着现在的机会怀上孩子,将来还不把她比下去?贤妃娘娘那么在乎子嗣,若您有了身孕一定接到身边去照顾,不会让王妃她欺负你的。”
如雨怎不心动,可是泓昀回来至今都不曾碰过她,那日见夏菡怀孕的幸福,她是多么憧憬,而今泓昀从军去,往后不在身边的日子肯定会更多,膝下若有一男半女承欢,也解不少寂寞。更何况赫娅这身体只怕是不能再生养了,自己若为王府传承香火,将来指不定皇后就会兑现她的许诺。自己心里是明白的,只要赫娅在这府里一日,她就不会有真正舒心的日子。
“今晚想法子让王爷来主子屋里过吧,王妃那里就交给奴婢了。”秋穗眼珠子一转,满腹的心计上头。
如雨皱眉犹豫了半晌,终是点头,“你小心些,这几****瞧她越发比从前仔细了。”
“主子放心便是了。”秋穗信心满满,更笑对如雨说,“主子好好打扮打扮,您绝色之姿怎么都比那草原蛮子强。”
主仆俩算计着泓昀,却不知旁人早将过去种种看得明白,这边晏璘与泓昀谈罢事分别,却见一批快马从街道奔过。
泓昀眼明,对七叔道:“看服色似乎是百里快报,不知从哪里来。”
晏璘亦摇头,“你父皇就没有省心的时候,全国各地每日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事,那些老家伙却为了一个东宫位置纠缠不休,文武大臣不是更应该务实当下么!”
“七叔还是先回府吧,只怕父皇要召见您。”泓昀忙道,于是送了晏璘后,自己也归府去。进门却听管家说赫娅早早睡了,而侧妃那里似乎有些不舒服。
泓昀还是先去看了赫娅,见她果然熟睡不醒,也松口气。遂过来如雨这边,才进门却见她娉娉袅袅立在窗下,并无半分病容,见了自己只是妩媚而笑福身施一礼,柔柔地唤一声“王爷。”
不可否认如雨的确美丽,甚至不差她的堂姐,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远不如这副皮囊?
泓昀才要开口说话,管家急急忙忙跑进来说:“王爷,皇上急召您进宫。”
空费一身华服锦衣,白忙一场粉妆玉饰,梁如雨仍旧立在窗下,眼前的人影转眼便消失,唯有他走时带起的风习习扑在面颊。
“主子,王爷他……”秋穗奔入,一脸失望。
梁如雨长长地叹一声:“罢了,再等等吧。”
这一边,当泓昀赶到涵心殿时,殿门外有一乘妃嫔的肩舆,因认得谷雨,便知是梁嗣音在里头,不免心中疑惑,究竟是什么事,父亲急着召见自己的时候还有心思见她?
方永禄才要进去通禀,殿内忽而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但听父亲厉声怒斥:“梁嗣音,朕实在宠坏了你。”
殿外的人均一颤,方永禄脸色都变了。
皇帝的声音又传来:“不要仗着朕宠你就忘记自己的本分,滚回你的符望阁,没有朕的谕令再不许出门半步。”
“里面果真是梁淑媛么?”听闻这些话,连泓昀都不敢信。
不久便见梁嗣音出来,衣袂略有凌乱,鬓边也碎着几率散发,面容悲戚眸含泪光,抬眼望见自己,只是仓促一颔首,便从身边迅疾离去。
泓昀正发愣,却见父亲已立在殿门前,满面怒色直逼梁嗣音远去的背影,继而怒声对方永禄道:“传朕的旨意,梁嗣音即日起禁足符望阁,任何人不得出入探视,违者斩!”
方永禄和泓昀愣在原地,须臾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