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心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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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敌人交手数十招,早明劲力强弱,虽超出颇多,却还未出太极柔转范畴,而援兵又至,当可无……
一念未绝,明光忽盛,几如大日横空,傲然独世,砸了下来,内中更有一道血色长箭骤然射出,森冷狂嚎,当先触及。
啵!
血箭先至,击中太极一眼,不由一缓,却几乎在同时,拳头轰下,正中其尾,登时血色燃尽,化作一线白虹,贯穿而下,太极图应光而破,张三丰神意立受重创,心志仍清明,侧步横转,勉强移过要害,却终未能完全躲过,右胸一冷,已被白虹刺透,现出个婴儿拳头大的血洞,鲜血横流,一时竟站立不稳,身形踉跄。
这还未完,须佐之男目光冷酷,面上绝无一丝表情,拳头上裹着层明光,轰击而下,已贴近了破旧蓑衣。
张三丰咳血不止,眼神却似孩童般澄澈,无甚惊乱,提掌横斜,如封似闭,云雾缭绕,不意那拳头上明光竟又是一盛!
“这破镜子虽了得,却还能应付,若非他娘的那支血箭,老道士怎会如此窝囊……”张三丰心中苦笑,有心变招,奈何一身精气神意尽遭重创,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由叹息:“此番又为人所救,怎生是好?”
张三丰这般叹息,却是看到亚瑟王已到了。
蓝光灿然,如潮,又如风,咆哮而至,须佐之男下一瞬间便可击毙一敌,却要生生承受亚瑟王手中斩铁剑全力一击,大谋未成之前,决计不可,于是明光闪处,强行遁出。
现在轮到张三丰面对这汹涌剑光了。
第十五章 围杀变故()
亚瑟王一抖腕,蓝光轻绕,将张三丰兜回身后,赵云业已赶至,横枪护住墨歌,苏轼随后,竹杖顿地,三人紧盯着场中,严阵以待。
须佐之男静静站在那儿,周身罩着一团明光,双手空空,仰首望天,面色冷漠,似讥讽,似不屑,又不乘胜动手,像在等着甚么。
不多时,风声杳然,枝叶微动,达摩先至,尔后嬴政、孔明携洛葛落下,目光扫过张三丰,俱是暗惊,五位英灵互相看过后,迅速传音,片息间便定下决议,赵云传音唤出亚瑟王来,诸人隐依八卦方位,徐徐散开。
须佐之男依然仰首望天,静立不动,任由他们行动。须臾间,达摩站了西南坤位,为地,又属大块土,显地藏之像;赵云站了正西兑位,为泽属金,成白虎,;苏轼站了正北坎位,为水属水,成玄武;嬴政站了正东震位,为雷属木,成青龙;孔明站了正南离位,为火属火,为朱雀,站定后羽扇轻摇,挥出五道光华,红青黑白黄,附在五人身上,气息勾连,结成了一座古怪阵法,五行俱全,站的却是后天八卦方位,偏又不全,生生少了乾、艮、巽三卦,似正似奇,似定似动,蕴着种圆缺意韵,阴晴不定,悠远流转,沧桑浑拙,仿佛在叹息着天道亦有撼,五人气机几如太山,压将过去,牢牢锁定了敌人。
“可惜张三丰重伤,不然他站了北位,正合玄武真意,更有把握……”
见阵法顺利结成,孔明心中大定,羽扇一挥,五人各施神通,枪芒拳印,龙气水色连带通天火光,尽数攻了上去。威势赫赫,神意煌煌,于是便觉不足,此念方生。他霍然一惊:“不对!不对!我这八卦江石盈缺阵正是五行全而八卦缺,以象天道有损生机遁去之理,结成后可不拘阵眼,依理穿行,况又合苏东坡‘月有阴晴圆缺’妙法。我为何会觉不足,生出求全之意?”
一念尚未思明,但见须佐之男举起右手,周身明光骤然大盛,冷冷吐出一词来:
“八歧!”
轰!轰!轰!
刹那间震声如雷,恍如天崩地裂一般,沙石激飞,尘土暴扬,又地下骨朵朵冒出来一团团黑气,护成一圈。五人神通轰将上去,竟是无声没了进去,不闻一响,心中惊叹,不禁各守方位,严依阵法。
俄尔沙尘平息,黑气涌回,原地现出一条小山似的黑色巨蛇来,八头一尾,盘成蛇阵。鳞甲森森,目似灯笼,口如水缸,尖牙暴突。长剑般闪闪发光,流淌着丝丝毒液,漆黑烂臭,闻之欲倒,八首交汇颈子处站着一人,手持一镜。隐有裂纹,正是须佐之男,居高临下,傲然俯视,弹指挥袖,座下巨蛇八首咆哮不已,闪电般嘶咬过来。
“这是……”
“八歧……大蛇!”
“朕乃祖龙,小小一蛇,有何惧哉!”
“那镜要坏了!”
“怎么杀?”
“传功始皇,以龙屠蛇!”
……
“也好。”
五人借阵之功气成一体,纵横格闪,敌蛇虽狠,众人却也全是高手,一时无碍,只是枪拳轰击上去,力道竟是穿透不过,只在鳞甲上留下浅浅一道白印,无甚伤害。彼此一阵激烈交流,片刻便定下对策,严防之余,各提真力,通行阵道而聚于嬴政,顿时始皇帝周身青光升腾,浓烈激昂,眨眼间凝成一条神龙,云雾缭绕,趁着不备一爪探去,砰地一声,生生抓爆了一颗蛇头,顿时污血四溅,腥臭不堪。
那大蛇一声哀嘶,舍了四人,七颗头全来狂咬,伸缩如电,与五龙爪斗在一起,立刻鲜血纷飞,鳞片乱迸,倒也难分难解。
众人正兴,忽见那掉了头的颈子上渐渐冒出团团黑气,不多时一阵变化,竟成了一颗硕大蛇头,完好无损,只鳞甲略显嫩些,皱巴巴的,也不上前,只缩在后面,片刻后变得漆黑发亮,昂起向天一阵咆哮,冲龙头咬了上去。
“竟能重生……”
“这下麻烦了……”
“姑且疲之,难道我等合力,还拼不过一条畜生?”
“只得如此了。”
一龙一蛇爪来牙往,翻翻滚滚拆了数百合,终还是五人合力占了上风,祖龙更胜出一筹,尽破八首,迫得全数重生了一次,越到后来,那黑气凝聚越慢,几人发现这点,更加抖擞精神,又过近百合,复碎六头,孔明挥扇大喝:“破敌当在此时,诸位全力一击!”
陈远几人早准备在侧,齐齐举手,各燃了一枚真言法印,顿时殷红汇聚,映得林中一片血色,除洛丽华那枚直附嬴政外,余下四枚经由各自英灵亦流入始皇体内,集在右手,忽成一剑,其上一片勃然紫意,那神龙格开蛇头咬合,威严长吟不绝,一头扎进剑中,紫光更盛,如沸如燃,几乎成了一支熊熊火把,通天彻地,嬴政高举长歌: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激昂长歌声中,无匹紫光疾挥而下,一时天地同色,如怒潮般将那大蛇全部淹没,边缘中不知无意有意,连带赵云、苏轼、达摩三人亦裹了进去,茫茫一片中,核心忽腾起一道怪异光华,红白交加,轻灵如羽,电般切向孔明。
“空城!”
来势快极,不及躲避,孔明只得挥扇轻喝,周身立起一城,空无一士,隐有琴声悠悠,不意那光毫不在乎,狂袭侵入,转瞬破城,剖心而过!
啪!
羽扇落地,孔明眼神空洞又复清明,忽大叫一声:
“未……”
只及一字,孔明化光而散,再无下文。
“君夺神权!”
几乎在同时,紫光亦消,最中心处空无一物,大蛇也好,须佐之男也好,八咫镜也好,甚么都没了,在嬴政伸手虚握,肆意狂吼中,只滚出赵云三人,甲衣破碎,吐血不止,神色萎顿,满是愤怒。
众人一时看的呆了,忽又有一人身上泛出光来,定睛看去,却是葛蓝苗,此刻为一团白光笼罩,不住闪烁,她怔然后,反应过来,虚化消失前只笑着挥了挥手,留下一句:“诸位,我先回去啦!”
此刻场中,须佐之男死,孔明死,赵云、苏轼、达摩、三丰尽皆重伤,唯嬴政一人,非但无损,一身气息反更强盛,澎湃激荡,莫可逼视,狼视鹰顾,只一地伤残,狞笑道:“统统去死罢,秦兵马俑!”
第十六章 未死()
大地龟裂开来,涌出一个个灰白色的兵俑,持枪负矛,人般大小,通体皆为石质,了无生气,泛着冷光,源源不绝,片息间已汇成一支大军,步骑弓盾俱全,危整肃立,将众人围在了中间。
呼!
蓝光一闪,亚瑟王挥剑划圈,立起了个大大的淡蓝光球,护住一众伤残,湖碧色眼眸中怒火熊熊,喝斥道:“攻击盟友,你还算是一名战士么!”
“蛮夷野人,也配言德?”
嬴政冷声一笑,高高举起右臂,掌中现出一剑,上书“太阿”二字铭文,厉声道:“挥军席卷,奄有四海。称皇为帝,九鼎召来!”
砰!砰!砰!
风云变色中,连着九声大动,九座大鼎自天而降,轰然砸中淡蓝光球,亚瑟王身子一震,连退数步,哇地喷出血来,光球立刻不支,鸡蛋似的碎掉,九鼎如山般压了下去,分应赵云、苏轼、达摩、张三丰四位英灵,陈远、苏春水、墨歌三人,余下二鼎却是齐齐对准了亚瑟王。
鼎尚未至,强风已压的地面寸寸裂开,陈远提起全身真力,拼命想要跃出,却是丝毫动弹不得,心中念头急转,全力对苏春水喝道:“快走!”
苏春水一怔,对他歉意一笑,周身燃起白光,转瞬虚化不见,与旁边墨歌一起,回去了。
鼎风呼啸,离头仅有半尺,只闻当当两声大响,蓝光一闪而至,拉起陈远掠了出去,却是亚瑟王格开重鼎赶来,救了他一命。
此刻这位王者淡蓝色盔甲上正萦绕着一层浅浅绿意,生机盎然,隐隐显出一柄剑鞘之形,华丽堂皇,分外好看,却怎么也遮不住眸中那冲天怒火。
轰!
青光微闪。一声大震,九鼎尽数落下,白光血气沸腾,仅有三人逃出生天。站在一处,却多了一人。
一击五杀,嬴政殊无喜色,皱起眉头,盯着赵云身边那女子。口中问道:“尔等早有同谋?”
绛珠放开赵云,晃指收起还泪珠,敛去青光,抚掌赞叹道:“阁下行事果决,即厚且黑,果然不负始皇帝之名。”
语音婉转轻柔,似赞实讽,嬴政冷冷道:“尔一妇人,安敢妄议皇帝?”
说话之间,忽然右手一剑挥出。辉煌灿烂,荡开浮云,直击绛珠,左手遥遥虚握,地上九座大鼎猛地跳起,合碾过去,劲压挤迫之下,空气炮仗似的爆鸣不已,生生拉出了九道白色气浪,尾巴似的长长拖在鼎后。真个如流星一般。
“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曼吟声中,青光疾闪,剑光划过,九鼎亦转瞬砸下。尘土俱落后,四人全都不见了。
嬴政冷哼一声,挥手号令兵俑九鼎,持剑北望,便要杀向王宫。
“秦皇且住,”洛丽华忽道。“依你现今实力,若赵云伤势痊愈,能否击杀二人?”
嬴政止步道:“朕既夺神权,已近神明,应足够了。何况赵云为祖龙剑气所伤,不死已是大幸,谈何痊愈?”
“不然,”洛丽华小脸上现出深思神情,摇头道:“那女子神秘之极,不知有何手段。这且不算,我好奇的是,他们怎么会联起手来?苏春水倒也罢了,与陈远极为亲密,不足为奇,那云秋心又是甚么缘故……”
她喃喃着,话音越来越低:“莫非,与七姊封我那记忆有关?若是如此,倒不得不防……”
洛丽华目光渐渐亮起,忽转问道:“须佐之男临死前使的是甚么手段,为甚么偏偏对孔明而发?孔明最后那个‘未’字情绪奇异,明显有重大发现,说的又是甚么?此间疑点重重,还是不要轻动为好,以免为人所乘。”
听了这一席话,嬴政亦沉吟着,道:“朕那祖龙剑气已使到了极处,又加持了足足五道真言法印,须佐之男那白光仍能冲破,非同小可……”说到此处,他摇了摇头,又肯定道,“不是非同小可,而是非常可怕,而此前他只用了一面镜子,从不见使白光手段。如此处心积虑,倾力一击,又燃了法印,足见其对孔明决杀之意,这里面确实有问题。”
洛丽华道:“孔明对他有很大威胁,大到非杀不可,而他去前应该是察觉到了,可惜没能说完……奇怪,人都死了,再大的威胁又有甚么关系呢?”
疑点重重,趁势全部击杀是不能了,嬴政挥手散了九鼎兵俑,只挎了太阿剑,问道:“那甚么楚音,朕全然不知,依你看,她为人如何?”
洛丽华沉默了会,道:“此女为扶桑公主,极精音律,以此入道,未足二十而成大宗师,仅在七姊之下。七姊评她‘歌尽风流,藏心造化,随世而迁,概莫可定。’”
“这般了得?”
嬴政有些惊讶,又皱眉道:“既如此,何不早说?”
冷月西沉,更显清冷,洛丽华望了望,并不回答,冥目沉思,良久不动,忽然眼开眼来,轻轻道:“未死。”
嬴政奇道:“甚么?谁?”
“须佐之男未死。”
王宫秘殿内,陈远断然道。
赵云已昏了过去,气息薄弱,绛珠正察看间,忽闻此语,转首讶道:“你说甚么?”
他们说的是汉话,一旁亚瑟王全然不懂,也问道:“陈,你说甚么?”
陈远换过语言,道:“须佐之男是诈死,他……不对,应该是她,是楚音。八咫镜可随意察看情形,她知自己实力最强,第一夜必定窥视了我们联手之议,故定下诈死之策,她自己从未出现过,只让英灵露面,大闹一场后故意被杀,便可完全脱离,暗中等我们厮杀,关键时刻现身一击。须佐之男临死前那一道白光非常可怕,而之前却全不见用,且燃了真言法印,只为确保击杀孔明,想必是因他有某种手段,能察觉这计策。”
“有个问题。”绛珠顿了顿,问道:“他为甚么最后才用上那白光,这太过处心积虑,未免惹人怀疑。”
陈远道:“他若先用过,杀不了孔明那样的智者。况且,这计可算作是阳谋,事实也正如楚音所料,须佐之男一死,嬴政便杀了三位英灵,再也聚不起力量围杀第二次了。”
殿中一阵沉默,绛珠道:“这若依此来看,楚音之所以拖了二十多日,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