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宝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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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云峰艰难点头,他的头垂得很低,好像做错事的孩子,连正眼也不敢看大人。其实,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张二伯怜悯的走过来,抚摸他的脑袋。褚云峰遭到电击般闪开,嘶吼着,“不……不要碰我。”
张二伯沉声道,“要知道做下人的不能违抗主人的意思,三公子迟早是雪花之主,我们怎么能得罪呢。”
褚云峰嗫喏道,“可,可也不能出卖二小姐,多好的人哪,您老不是教我主人家的事不要管么?”
张二伯说,“此一时彼一时,风云变化之际,该为自己着想的,要是能更近一步不是很好,我……我来这里都二十几年了,看看还只混了个高等杂役。”
褚云峰咬牙说,“可,可不能出卖二小姐。”
他后退几步,结果却将小身板投入小厮的钳子般的大手里,两条胳膊差点被捏碎,可他硬是咬着牙承受。身体的痛苦又怎比得上内心的痛苦。他的世界架构彻底崩塌,眼前的张二伯哪里还是那位敦厚长者呀。
这一幕,恰巧被刘二小姐看到。他也是猛然惊醒,是地窖里的一种小虫子,咬在皮肤上很疼。醒来的时候,她才看到茶水泛着绿光,用银针探了一下,竟然变了颜色。这一惊非同小可,跑去找褚云峰,却发现他的人已不在简陋的屋子里。当时,他真有灵魂出窍的感觉,可,她毕竟是刘二小姐,江湖中有名的雪花神女。靠着木板沉思片刻,冷静下来,才走出过道。刚爬出地窖,她就看到跟着张二伯的小厮钳住褚云峰,样子十分的不友好,甚至很恶毒。张二伯则站在麦秸垛附近冷眼旁观。
当下,也不管情况有多复杂,也没细想褚云峰深信不疑的张二伯怎会变得恶毒起来,走出地窖,大喊道,“放肆。”真的就摆出雪花女主人的架势来,毕竟这里真的是雪花山庄。
小厮倒是吓了一跳,抓住褚云峰的手臂猛然颤抖,转头看到是刘二小姐,嘻嘻一笑,“哟,二小姐大晚上不睡觉,是不是想找人陪呀?”
刘二小姐何等角色,听到这句话,鸳鸯飞镖已出手,恨不能一下子捣烂小厮的破嘴。她几时受过这样的鸟气,暗器出手的同时,鸳鸯刀也紧随而上。
这一招的确出乎小厮意料之外,甩开褚云峰,用一双肉掌就去接雪花神女的锋利双刀。可也奇了怪,他的一双肉掌好像铁铸,漆黑如刀,一点也不比鸳鸯双刀逊色多少。左手招架利刃,右手还有闲工夫来横扫二小姐下盘。两招之内,刘二小姐就迭遇凶险。脚步踉跄,双刀差点脱手。
褚云峰得脱困厄,调转头就看到小厮正对二小姐无礼,捡起块石头砸过去。基本上是石沉大海,顾不得自身凶险冲过去拼命,可,身子还未到攻击范围,强大的气流就掀了他个仰翻叉。等到他灰头土脸的爬起来,二小姐的双刀已脱手,一脸惨白的怒瞪着张二伯,“妄自褚云峰这么信任你。”
张二伯含笑说,“信任值几个钱,能帮我飞黄腾达么?算了吧,好好的当俘虏,免得受皮肉之苦。”
刘紫菱怒道,“放肆的下人,真敢对我无礼?”
小厮擒着刘紫菱的手,嘻嘻怪笑,“就是得对你这种漂亮的小妞无礼。”
他的一双铁掌在月光下透着寒光,基本上不能算一双手,而算是放在炉火里反复锤炼过千百遍的钢铁。
刘紫菱看着这双手,彻底面无人色,惊叫道,“你是铁**魔张小杰?”
小厮开心的笑起来,样子淫淫的,说,“嗯,不错,你居然知道我的大名,一会儿让你舒服。”
张二伯阴沉着脸说,“办正事要紧,把二小姐捆起来。”
褚云峰撕心裂肺的吼道,“敢,我看谁敢动,”他的手上不知几时拿着块大石头,看上去很坚硬,砸到人头上也会起个大包,流不少血。可是,他忘记面前的对手都是武学能手,随便一根指头也能敲碎他手上的石头。
张二伯笑了,淡淡说,“小峰呀,你还是那么天真,来砸我头上看看。”
说着,这位老态龙钟的高等杂役慢慢走过去,居然真将一颗头颅放在褚云峰手上的石头下。这下,褚云峰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张二伯抚养他多年,还真下不去手。他退后两步,刚想开口说话,手上的大石头,噼啪一声碎成粉末。怎么碎的,对他来说当然是个谜。
张二伯则挺直了身板拍着手掌,淡淡说,“这么软的石头也能伤人?还是换刀吧,听说有些刀一剑封喉。天下最锋利的刀自然是楼兰宝刀,接下来是雪花山刀,至于孤烟客手里的刀就不怎么值钱,因为那老东西是以剑气取胜的。至于剑,自然是昆仑派掌门一平子的寒水剑,然后是青云庄主的青云剑。可惜这两把剑都抵不过孤烟客手上那把破剑。小峰呀,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褚云峰垂着头。张二伯品名天下名剑名刀,他怎么会懂?况且,现在也不是品剑论武的时候。
张二伯似乎并不奢望小褚云峰回答,他还像以前那样很平静,也很耐心的说,“我的意识是武功的高低并不是握在手里的武器能决定的,关键是人,用武器的人,你懂了吗?”
褚云峰还是不开口,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脑袋里总是充满问题。张二伯现在的话是如此刺耳,以至于他都想捂着耳朵。
张二伯说,“好了,对你父亲我也算有交代了,好好反思一下,等我处理的二小姐的事情,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聊聊。”
褚云峰猛然抬起头,双目赤红,竟然有些吓人。张二伯竟然倒退了半步,那样的神光,使他想起好友褚天筹。那位风华绝代的神偷,世间就没有偷不到的东西。可惜他却毁在自己的神偷技艺之下。
小家伙嘶吼道,“放开二小姐,放开二小姐。”
小厮听不惯没事穷咋呼的主,上去就给了褚云峰两巴掌,是左右开弓。煽得褚云峰头昏眼花,嘴角渗血。
刘紫菱穴道受制,只能眼睁睁望着两个恶徒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褚云峰,她的心,不知怎地比自己受伤还难过。
正当褚云峰受辱,难以摆脱之时。
麦秸垛上传来冷冰冰的声音,“那个小畜生是我的!”
第三章 侠盗密语()
欧阳清水就从叱喝声里走出来,白衣胜雪看起来还是那么潇洒,那柄剑,让江南武林头痛的剑正斜斜的挂在腰间,手却已握上剑柄随时准备搏杀。他已看出铁**魔张小杰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能让江湖上许多好汉头痛的人的确需要过硬的本领。然而,他担心的并非张小杰黑漆漆的粗手,而是麦秸垛旁负手而立的张二伯。
张二伯看到他走出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单是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况且能在雪花山庄隐伏多年而不被发现,更要有超人的忍耐力。忍耐力本就是修炼上乘武功的很重要条件。
欧阳清水在距离麦秸垛一丈之地停下了脚步。他必须停下来,因为再往前走,就是狙杀的伏击范围。没有十足把握,他并不想同时对付两个高手,况且对方的底细还没搞清楚。
张小杰已经很不耐烦,钳住褚云峰的手,对着欧阳清水恶狠狠道,“那来的混帐东西?”
欧阳清水就好像没听到,还是直勾勾瞪着张二伯,“你的属下说话很没礼貌,该不该教训一下呢?”
张二伯居然笑起来说,“你腰上的那柄剑不错,可不可以借给我看看。”
一个问的奇怪,一个回答的更绝。欧阳清水想激怒对手,这样能造成单对单局面。可是张二伯却直接问鼎他手中之剑。要知道,江湖中人是剑在人在,剑网人亡,所以手中剑看得往往比生命还重要。
欧阳清水抚摸着剑柄说,“要看拿去,”说着真的把剑从腰间解下来,又拔出来横托在手中,一步一步走过去。
张二伯也不觉得意外,就那么静静等着对方把剑送过来。
的确是一把好剑,月光浮动,就像泛着波纹的水流,如水的剑杀人的时候一般也和流水一样容易。可,就是这把剑,还未送到张二伯手中,突然横扫过去,剑刃破风隐隐有龙吟之声。宝剑出手,自然不同凡响,况且距离又那么近,出手又那么怪异,是从腰胯斜掠上脖颈的。
欧阳清水自然认为这突兀的一剑可以得手。
可是,欧阳清水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因为张二伯并不是庸碌之辈。他拔出剑,缓缓走过去,张二伯就警觉起来,鹰隼般的眼睛始终不离他的双肩。
张二伯的动作真快,宝剑劈来,不躲反而迎了上去,如此近的距离竟然连续施展出江湖上少见的四种毒辣招式。一手抓向欧阳清水握剑的手腕,一手去擒对方的脖颈。因为他的速度太快,所以,剑还未完全形成攻击态势就在空中受阻。欧阳清水若不撤剑后退,难免要被张二伯的一双铁手捏碎。
这位江南最有权势的山庄少主自然不是完全的庸碌之辈,剑在空中连续变招,就像一只蹁跹的蝴蝶,或者像一团喷薄的水雾。立刻,他的周围就形成强大的防御剑墙。
一击不能得手,张二伯旋转身体,袍袖挥动,手中已多了对点穴撅。一交上手,双方各展绝艺,震散麦秸垛的麦秆无数。
铁**魔张小杰似乎看得呆了。眼睛突然被卷起的麦芒刺伤,双手下意识去揉。
刘二小姐也没想到**的点穴手法如此糟糕,很容易就解开穴道,怎会错过如此好的机会,就地滚过去,拉住褚云峰就往旁边逃命。刚才,她已观察过地形,麦秸垛右边曲廊幽森适合躲藏。可他们窜过去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曲廊不错,却并不幽森。因为是秋季,花木凋谢,一眼就能往到头。而且也不是逃出长仆院的方向。可逃出长仆院的路被张二伯死死封住。两个高手对弈,平常人是很难靠近的。
就在刘紫菱犹豫不决时,张小杰已追赶上来,一双铁手在月光下闪着幽冥之光。想来他是动了真怒,非捏碎两人的脑袋不可。
褚云峰凄然苦笑,“二小姐,你先走,我挡着,不然谁也走不了。”
刘紫菱将他拉在身后,怒道,“什么时候了,还趁英雄,你走,我来挡着。”
褚云峰这次不怎么听话,反而越到刘二小姐前面,瞪着凄惶的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有些话,他没说,要是刘二小姐死了,他也活不下去的。
他们还在争执,**的铁手已犀利的袭来。推开褚云峰,刘紫菱迅速撤出鸳鸯双刀迎了上去。她豁出了性命,刀法也越见辛辣。每一招都不留后路,所以普通的刀法威力也增加了好几倍。
张小杰不敢怠慢,出掌如风,避实就虚。他也感到奇怪,刘紫菱的刀法怎地陡然间生猛霸道许多。腾挪闪避间也不忘记口出**之语。招式也带着三分邪气,有的招式甚至可以说很下流。对付女人,英雄豪杰绝不会袭击她们的胸部还下体。当然,英雄豪杰根本不会和女人动手。但是,这位下五门的**就什么招式都使得出来。
刘紫菱红着脸挥出两刀,稍一不慎,左肩就被**的铁手扫中甩跌出去。疼得脸色惨白,不过她真够坚强,连轻微的呻吟都没发出来。褚云峰连忙抢过去用身子护住二小姐,坚定的瞪着渐渐逼近的张小杰。
**狂笑说,“嘿嘿,敬酒不吃吃罚酒,小东西再不让开有你好瞧。”
褚云峰狠狠咬着嘴唇,连血都咬出来,他恨自己怎么如此没用,让心上人受这么重的伤。小身板战栗着,挺起胸膛,小声说,“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张小杰吃吃笑起来,“只怕你的小身板还不够我踩的,要不是张二伯说留你小子一条命,嘿嘿,只怕你死了多时了。”
褚云峰低声说,“二小姐,你先走,我……,我反正也不想活了。”
刘紫菱拉着他的胳膊说,“好,要死一起死,”鸳鸯刀就在这时闪电般刺出。不过锋芒不是对着**张小杰,而是对着她和褚云峰。冷傲的雪花神女死也不会让**糟蹋的,不过,令她欣慰的是有人愿意陪他一起死,而那个人虽然一无是处,甚至有些窝囊,可是骨子里却透着狭义心肠。会不会是一吻定情。她的嘴唇似乎有些发烫,温柔的望着褚云峰恬淡的脸。这张脸不像是去面对死亡,而是去沐浴天河的阳光。
这些想法都发生在一瞬间,可,仿佛经历的几个世纪。
张小杰自然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没想到这两个看起来很柔弱的人竟然骨子里如此刚强。鸳鸯刀出手的时候,他的铁手就抓过去,可是距离太远。要知道,击败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要阻止一个人自杀就没那么容易。
张小杰气得大声嚷嚷,真恨不得手臂突然伸长好几倍。眼看着鸳鸯刀的芒彩就要在两人身上划出唯美的血雾。就在这时,叮的一声,鸳鸯刀脱手,远远的抛到麦秸垛里。
刘紫菱吃惊的望过去,就看到张二伯步态沉稳的走过来,他手上的点穴撅已经不见了。显然是他用点穴撅打飞了鸳鸯刀。而在他身后,躺着一个全身血污的少年,宝剑已斜斜插在地上。如雪的白衣变成的赤红色,一双眼珠子如同鱼的眼睛。看来到死都不相信自己会死。
张二伯平淡说,“小杰,去把欧阳清水宝剑交给护法,快去快回。”
张小杰竟然连看也不看刘紫菱一眼,转身走过去,拔起剑几个纵掠就消失在黑暗中。
张小杰走后,张二伯蹲在褚云峰身旁说,“哎,何苦呢,受这份罪,其实不必的,二伯只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又何必跑呢,二伯几时伤害过你了,想想看,从小到大,二伯怎么照顾你的。”
褚云峰咬着牙,小声说,“没忘,也不敢忘。”
张二伯眼中焕发光芒说,“你愿意回答?”
褚云峰没说话,低垂着头。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位昔日的恩人,这位如同再生父亲的二伯。
张二伯侧过头看着刘刘紫菱,平淡说,“二小姐,其实我是在帮你,刚才得到消息,整个山庄都在找您,而且都快发疯了。”
刘紫菱没好气说,“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