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不嫁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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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青宸揉了揉额角,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些,别与一个孩子计较,“所以你就认定我是坏人?”
沐子央反驳,“不是,墨大哥才不是坏人,师父只是误会了。”
在她的年纪,还无法完全分辨何谓是非黑白。
可她隐隐约约知道,有时候所谓的善恶或对错,只不过是双方立场的问题。
就像师父与墨大哥,他们总是各执一词,分据天平两端,无论她向谁靠拢,这个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假象,便会彻底地歪斜崩塌。
墨青宸道:“我知道你有难处,我也不逼你,只是我想你明白,人的本性,不在表现于外的作为,一切唯心,如此而已。”
他转身走出门外,只希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能知所进退,不要再以满足别人的期待而自苦。
尤其是规矩多如牛毛的法华门,他相信不管她做得再好,也总会留下让人指手画脚之处。
沐子央咬紧嘴唇,她忽然有些惭愧了,就算师父对墨大哥有误会,但自己难道那么笨,一点儿都感受不到他的为人吗?
墨青宸站在水月阁里的一处亭子沉思,忽觉身后有人,他知道是沐子央跟过来了,不过他没有理她。
她犹豫片刻,终于走到他旁边,扯一扯他的袖子,“墨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别对我生气,好不好?”
墨青宸低下头,直视她的眼楮,“央央,我不怪你,可你记住,我能原谅你一次,却不见得会原谅你第二次,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在他的心里,当一个人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那也只是对方的选择,没有对与错的分别,然而,他同样有权利,可以选择不原谅对方。
沐子央举起手向他保证,“墨大哥,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难得见到这只小白眼狼一本正经的模样,墨青宸忽然笑了一声,曲指敲打她的脑门,“说到要做到,不要骗我。”
沐子央吃痛,捂着额头,雌牙咧嘴道:“我一定说到做到。”
可她知道,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低声下气说点好听话,墨大哥就会原谅她。
师父却不是这样,所以她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就怕回无量宫,又要被师父责罚。
隔日,沐子央早早便回去法华门,但师父竟然没有因为修真大会上所发生的事情处罚她,她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炎玦平心静气道:“阿央,这次大会,可以看得出新进弟子,每个人都有长足的进步,你没有参与,自然落后别人许多,切记不可懈怠,定要更加努力修练。”
沐子央拱手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炎玦见她已无前些日子浮躁轻挑的气息,不由得感到欣慰,这孩子终于也到了懂事的年纪。
但有一事,悬在他心中许久,现在既然她回来了,正好也是该处置的时候。
炎玦问道:“阿央,你的白狐还跟在你身边吗?”
沐子央回答,“在,只是我都将它留在房里。”
炎玦沉思半晌,不动声色地嘱咐她,“将它带过来。”
沐子央不知道师父打算对小月做什么,她心里有一丝丝不安,但又不敢违背师父的意思。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找到蜷缩在床角的狐狸,轻声道:“小月,师父要见你。”
沐子央会这么说,其实也是心存着百里月都能入她的梦了,若是知道有危险,他肯定能趁这个时候,赶紧离开的。
可他没有任何反应,维持着本来蜷缩的姿势,继续在睡着大头觉。
其实她早就发觉,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小月变得非常安静,更不怎么爱动,除此之外,他也已经有好久没再进到她的梦中。
沐子央把他抱起来,轻轻地贴在脸边,“你没事吧?”
白狐仍是在睡觉,彷佛再也听不懂她所说的话。
沐子央没有办法,只能抱着白狐,来到师父面前。
炎玦面色温和,吩咐道:“你先出去吧,去找你的师兄,让他教你如何御剑飞行。”
沐子央听到师父说的话,不得不说是有些兴奋的。
她一直都很崇拜师父与师兄姐们,能来去自如地在天空飞行。
现在师父突然松口让她学了,她都差点忘记该担忧百里月的事。
沐子央朝白狐看了好几眼,迟迟不愿离开,直到师父冷然的目光,一直投射在她脸上,她才不得已走出门外。
炎玦在她走后,目光一沉,神色严厉地看着地上的白狐。
都到这种时候了,这只白狐竟然还能镇定自若地躺着,不知该说他傻,还是该夸他勇气可嘉。
炎玦忽地想起什么,掌心一扫,发现白狐竟已被墨青宸下了缚妖阵。
他心忖一只小小的双尾白狐,何至于让墨青宸施以如此强大的阵术?
炎玦先是掐指一算,再探了探白狐的身躯,思索半晌,总算推敲出他的来历。
是夜,炎玦御剑来到青邱城上,他往下俯瞰,整座城里的街道,与亭台楼阁,都点满了红色的灯笼,烛火摇曳,幽魅诡异,却无半点声音与人影。
这里是传说中,存在人界的妖之城,比海市蜃楼更加神秘,因为极少人能一窥它的庐山真面目。
炎玦凭借浑厚的内力,将声音传透城内,“青邱城主百里月,立刻出来见我。”
半盏茶的时间已过,不见有任何动静,他冷冷道:“若是不从,休怪我不客气。”
炎玦临空比划,口念术语,霎时间在他身后,张开如扇般的飞剑,气势如虹,直朝青邱城而去。
剑尖所击中之处,倏地激起一片蒸腾的白雾。
这时才发现,整座城彷佛被一个看不见的透明罩包裹住。
因被刺穿了防护,城内不断溢散出滚滚的气浪,看样子并无法坚持太久。
陡然间,有一道白色身影,从城中一跃而出,正立于炎玦前方。
夜风将他们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翻飞不止。
百里月望着炎玦,似笑非笑地问道:“圣尊大驾光临敝城,不知有何见教?”
炎玦并不理会他故意装出的客套,喝斥道:“说,你潜伏于我徒弟身边有何目的?”
百里月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我也不瞒圣尊,我青邱城神女收到天谕,要我护沐子央周全,我不过做我应做之事。”
他当然不会将自己目的和盘托出,只是给对方一个似是而非的说法。
炎玦冷嗤一声,他不信光凭这种理由,会让堂堂一个青邱城主,妖界罕见的九尾狐,亲自出马,蛰伏在沐子央的身边。
百里月必定另有目的,只是不肯说出来。
炎玦逼近他身前,长剑一出,直指他的胸口,“给我从实招来。”
百里月云淡风轻道:“若我有心伤害那个孩子,她早已尸骨无存了,我确实是因为天谕的关系,才待在她身边,尽我所能去帮助她。”
炎玦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帮助她?”
百里月点点头,“是,我的确是在帮助她,天灵珠会出现异相,就是我所为。”
因为沐子央的关系,他丝毫不担心,炎玦会以干扰瀛洲事务为由,对他痛下杀手。
炎玦厉声道:“你让她成为双师之徒,夹在两门间,身分尴尬,需比常人用更多的力气去修练,这样你也能说是在帮她?”
“圣尊此言差矣,我确实是在帮她。”百里月道,可忽然间,他话锋一转,眼神戏谑地看着炎玦,“难道圣尊以为,那孩子应该进的门派,是你法华门吗?”
炎玦内心一动,万万想不到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第25章 倾力栽培()
百里月在心里冷笑,却不表现出来,只以无比钦佩的语气道:“都说法华门是修仙第一门派,道法正统,博大精深,若能让沐子央进入贵派,实是她三生有幸。”
炎玦不为他的巧言令色所动,直指问题的核心,“为何你说那孩子该进的不是法华门?”
百里月坦诚相告,“我不过略施小技,让她的天灵珠出现了法华门纹,却不知为何在入了归心镜后,竟也出现了冥殿的门纹。”
言玦细细思量,发现其中有一个关键,是百里月故意回避的,他又问道:“那晚是不是你动过手脚,所以才会将墨青宸引出冥殿?”
百里月莞尔道:“我是有意引他出来,可没想到他发现归心境前出了事,自个儿就现身了。”他顿了顿,“这段时间我暗中观察过,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冥尊,平时真是闲得慌,你的小徒弟去到他身边,天天陪他读书弹琴,寻欢作乐,倒是替他排遣不少寂寞。”
这些话绝对是说来给炎玦添堵的,谁叫他的态度那么嚣张呢?
再说,百里月也不信他这时候,还能放弃得了沐子央这个徒弟。
姑且不论,他付出越多,便对沐子央越上心,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他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个来历成谜的孩子,在瀛洲里四处走动。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炎玦要对付墨青宸,势必得找一个能接近他身边的人,放眼整个瀛洲,再也没有一个比沐子央更合适的人选。
百里月见炎玦神色肃穆,一语不发,便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起了作用。
他向炎玦略一欠身,继续说道:“也幸而圣尊愿意收那孩子为徒,才让她不致于因为跟着冥尊而有所偏失,耽误了正道修行,在此,我替那孩子谢过圣尊。”
炎玦岂会听不出,百里月说这些话背后的用意,他厉声道:“即便如此,你区区一介狐妖,也敢试图影响天命,今日我必不能饶过你!”
无惧于炎玦的威胁,百里月反倒呵笑了一声:“假若圣尊真在意那孩子究竟该归属于何门派,你不如干脆一点,把她还给冥尊不就行了吗?”
炎玦怒斥,“荒谬,她既已拜我为师,便是我炎玦的徒弟,何来归还的道理。”
百里月淡淡道:“那孩子是冥尊命定的徒弟,让她回去冥殿,才能拨乱反正,让一切回到正途。”
炎玦不语,丝毫不被他话语间的冷嘲热讽影响。
百里月忽然想起什么,故作惊讶地问道:“唉呀,冥尊可还不晓得,沐子央只是他一个人的徒弟,若是他知道了,会不会跑来跟你要回去?”
炎玦一怔,这妖狐言辞犀利,处处攻人软肋,手段阴险毒辣不说,如今还将自己的生死与沐子央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若他今日痛下杀手,便是决心斩断师徒情份;若不是,则意谓他们有同样的立场,既然同为沐子央着想,便不能伤他半分。
炎玦面色一沉,“那孩子进了法华门,我自然会照顾好她,往后她与你青邱城主便无任何关系。”
百里月恭敬说道:“那是,有圣尊在,我何须不自量力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炎玦看他一眼,心想,这只妖狐并未真正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此外也正如他所说,若沐子央当时没进法华门,兴许早已被人识破体内的星尘之力,更别提她将如何抵挡冥殿的幽冥阴气。
百里月在炎玦转身离去后,忽地扬起嘴角。
命运之事,谁也说不清。
炎玦以为,如今这一切是他自己能够选择的,岂知,根本是他已付出太多,才让沐子央在他的心中,占了一席之地。
他不可能停止付出,所以也不会舍弃她。
百里月嗤笑一声,谁都没有本事,逼炎玦掉进陷阱里,全是他自己一步一步走进去的。
若非炎玦太过自信,意图抓住沐子央不放,怎么会看不出这一切,其实是再明显不过的陷阱。
天未明,沐子央就将师父案前的笔墨备好,然后独自一人,在院落的一角,练习师兄教她的御剑飞行。
她摇摇晃晃地踩在一柄木剑上,虽然动作显得十分笨拙,但不到几天,便能让剑身离地,已经算是同辈弟子中,资质很不错的了。
沐子央手臂上的银环,化作一尾银色小蛇,灵巧地盘踞在她的前臂,陪她一同掌控平衡的技巧。
炎玦行经廊道,正巧见到她努力学习御剑的模样。
他的心中百味杂陈,论天分,她远不如她的两位师兄姐;论身分,她成为自己的徒弟,总有那么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味道。
也因此,他极少亲自教导她什么。
她的武术与体能,绝大部是师自东海龙王。
他充其量只是让她多读一点书,让她能理解何谓正道,不要轻易被墨青宸带坏了。
然而,她却总是照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做,深怕他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意。
像她这样乖巧听话的孩子,他也确实越来越难以忽视她的存在。
只见沐子央一个重心不稳,狠狠地跌落在地上,连整张脸都埋到土里去了。
她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大概是摔得很疼,脸上还挂着两行眼泪。
沐子央抹掉泪水,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师父就站在不远处,她连忙跑了过去。
“师父”她想向师父请安,可因为刚刚太过慌张,用手背胡乱擦拭,眼楮无意间沾到尘土,还未说完话,人已撞到师父身上。
炎玦不动声色地推开她,袖袍轻轻一挥,便拂去她全身的脏污跟灰尘。
淡淡的檀香气息,飘进沐子央的鼻尖,她顿时有些晕头转向。
可她很快就回过神,心想,难得师父一大早心情这么好,不怪她莽撞,还替她弄掉满身的尘土。
沐子央弯起眼睛笑,“谢谢师父。”
炎玦温言道:“你还不熟练,应该让你师兄在一旁陪你才是。”
沐子央摇了摇头,“师父,我飞得不高,不会有危险的,再说,一大清早就麻烦师兄,我心里过意不去。”
炎玦沉思片刻,伸手一召,木剑便已飞至她的身前。
他淡声说道:“你若是不能鼓起勇气,放胆去飞,反倒无法掌握御剑而飞时的诀窍。”
沐子央咬了咬牙,应道:“是,弟子知道。”
她决心不去想,从高处摔下来究竟会有多痛,也要努力在师父面前,飞得更加高一些。
炎玦施法让剑离地一尺,说道:“阿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