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不嫁我-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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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没跟着伞鬼他们到琉光泽璃宫去随侍在旁,心里已经很难受了,他岂能放过这次能好好款待王尊的机会。
到底是打小被自己“欺负”到大的好伙伴,沐子央苦笑了一下,竟开不了口拒绝他。
这时,幸好魅姬从上层赶了过来,她摆起一副晚娘面孔,恶狠狠道:“你们是吃饱了没事做吗?快点让开,不要围在这里。”
饿死鬼摸了摸自己塌扁的肚皮,十分无奈道:“唉,我怎么吃也吃不饱。”
魅姬睨他一眼,冷冷道:“那就快点回去吃,别妨碍王尊办正经事。”
因为她来的缘故,沐子央才得以脱身去见墨青宸,他卧在水月阁的书房中,就在那张被搬回来的长榻上。
按理说,他们修练到这样的境界,睡觉与否完全取决于自己,是以他肯定知道她来到这里,却仍是不愿起来。
沐子央坐在长榻边的椅子上,半晌后,她理了理他的头发,轻声道:“你睡吧,我不吵你,明日我再过来。”
说完这些话,她转身走了出去,墨青宸并没有开口留她,只是睁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还是会关心他的,这般肯为他放下身段,柔声安抚他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她属于恶的那一面?
可在她识海里,那个柔弱的央央,也不像是在欺骗他。
墨青宸深吸一口气,两个看似不同的她,都是他命里极为重要的存在,他实在无法做出取舍。
沐子央刚踏出书房,等候在不远处的魅姬便赶忙迎了过来,“王尊,有些东西我想拿给你看看,不知是否能耽搁你一些时间?”
沐子央停顿片刻,才应了声好,魅姬如释重负地露出笑容,领着她来到冥尊的寝殿。
这里的变化不大,墨青宸其实是个极其念旧的人,可他分得很清楚,在书房里,他习惯摆满各式各样的风雅的物件,不过寝殿里头,却没有多少东西,显得特别空旷单调。
魅姬走到诺大的床榻后头,搬出来一个大箱子,叹息道:“王尊离开瀛洲的那几年,冥尊若不是喝得酩酊大醉,便是独自在看这里头的东西。”
沐子央默不作声,她总不好在他的手下面前,说他不思进取。
魅姬边说边把箱子里的物事取出,只见各式妆嫁之物,琳琅满目地摆满了桌子与床榻。
那夺目的红与金色,为冷清的寝殿,增添一丝喜庆的色彩。
沐子央拿起自己从未穿过的喜服,用指尖仔细地摩娑,她不知他曾经为她准备了这么多。
倘若没有几年前的那场变故,说不定她已成为她的妻子,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遗憾。
魅姬见她不说话,皱着眉头,颇为忧心道:“王尊不在时,冥尊总是心神不定,寝食难安,他对你的心意,我们都亲眼所见,还望小姐能原谅冥尊,与他重修旧好。”
有这样忠诚的手下,是墨青宸的福气,这也多亏他当初因为重情义,四处救下他们这群鬼怪,否则也不会只要一出了点状况,便有人急匆匆地要帮他说好话。
相较于法华门的那些弟子,巴不得将炎玦供奉在最高处,不劳他自己动手,便会主动排除掉他周边,足以影响他地位的人事物。
两边的情况,截然不同,无法断言谁的处境好谁的处境坏。
沐子央缓缓道:“我懂你的意思,你不用再费心替冥尊说话。”她顿了顿,“他就是偶尔犯点浑,明日我早些过来宽慰他几句,兴许他就会想开了。”
魅姬松了一口气,最令她感到烦忧的事,就是他们两位有什么心结没法解开,可她暗中观察王尊,发觉她不像是在生冥尊的气,倒是有几分无奈,提起好几天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翌日,沐子央早早处理完手边的事,便再度来到冥殿寻墨青宸。
这回他人倒是清醒着,让人准备了一桌酒菜等着她。
沐子央默默地与他对饮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平日两人若有不愉快,通常是他先低头示好居多,更何况她本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碰到这种情况,只知道闷不吭声,静观事情的发展。
墨青宸替她依照往例帮她布菜,没想到她突然夹了一筷子的肉给他,还摆出正经八百的样子说道:“你自己说过的,多吃些肉,对身子好,你近几日气色不好,最好多补点元气。”
他呆愣片刻,忽地低头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开始,你说起话也是一套一套的了?”
沐子央轻咳一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看我跟谁在一起的时间多,就能知道我是跟谁学的。”
墨青宸凝望着她,是能与他侃侃而谈志业,与人生大道理的李耘,却不是那个会痴缠在他怀里的央央。
她的柔情蜜意总是带有目的,更不喜与他过于亲近。
墨青宸顺着她的话下了台阶,半开玩笑道:“我怕补过头,累积过太多的元气,到时大半夜我找谁帮我泄火?”
往常他说这样的话,势必得生受她好几个白眼。
可奇怪的是,她竟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意思,只是举起酒盏转了转,接着一口喝光杯里的酒。
第112章 善恶之分()
许是她用太过正经的表情;谈论这种事,特别给人一种突兀且荒谬的感觉,墨青宸不禁失笑道:“我以为你成日忙到没空与我说上几句话,没想到你还晓得心疼我。”
沐子央也不知是不胜酒力;抑或是尴尬的缘故,耳根有些泛红,“我几时不管你了?”她停顿一下;“以往我在做事时,你缠在我身边;我也从未曾赶过你。”
墨青宸心里头觉得有些欢喜;他拿起酒壶,替她斟满一杯酒;“以前总在你那里白吃白喝;难得你肯赏光来冥殿做客;总得让我略尽地主之谊,你别客气;尽管喝,酒菜不够;我再命他们送上来。”
他虽然怎样怀疑;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亲自感受到的;根本与识海里的那个央央说的不同。
沐子央被他的转变唬得一愣一愣的;她心忖自己是不是太好骗了;怎么他只要装模作样个几天;她就傻呼呼地跑来这里,想尽办法哄他高兴?
可看到他又恢复成平时不着调的模样,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本没期盼他真能干出一番作为来,现实情况也不允许他的心绪波动过大,他们能把话说开,其实是再好也不过的事。
因为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沐子央多喝了几杯酒,那是墨青宸特地用人界酒水兑过的孟婆茶,她会喝上头也不意外。
这一晚,她索性待在冥殿里没有回去,他倒是出乎预料外地守规矩,没有趁机会占她便宜,只是抱着她入睡。
夜深人静的时候,墨青宸再度进到她的识海,他不是要来解开封印,而是打算告诉里头的央央,他没法帮她解开封印,可他承诺,有机会便会来陪她。
他刚进去,便已看见那个央央袅袅娉娉地站在显眼处等着他,未待他开口,她已梨花似雨般哭个不停,“墨大哥,你说会救我出去的”
墨青宸不响,经过这几日反复的思量,再仔细地理过事情的始末,他发觉这个央央的说辞,前后有许多矛盾之处。
倘若魔皇真能分出沐子央的善恶两面,他绝不可能用业火烧她,那只会让他想诞下身有四界血脉的孩子的愿望,功亏一篑。
那她的存在,便是如同外头的沐子央说的,是始天帝君为免她被人窥探识海,所被封印起来的一部份。
想通这点,墨青宸不得不开始防备她,一只狐妖,纵使有半神的血脉,但能待在魔界,不被魔气所染,又让魔皇无法窥探以及控制她的神识,那只会有一种理由。
这个央央是沐子央的恶念,她被迫与善念分隔开来,并被封印在她的识海深处。
过去沐子央还拥有人身时,两个她自然是融合在一起的,可在她回到妖身以后,一切都变了。
她心里对瀛洲众仙的恨意,以及他与炎玦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事,以她原本的性格,绝对无法轻易饶恕,但在恶念被封印起来后,她凡事只会以大局为重,并不计较个人的得失。
如今,却因为炎玦制造出的梦境,那些被封印的恶念,才得以逃脱出来,还一直使计怂恿墨青宸放了她。
他差点就铸下大错,这个央央若出来,说不定所有的事情,就会变得与现在的不同了。
莫说她还要不要继续为瀛洲鞠躬尽瘁,她的心会偏向谁,才是对他来说,最关键的问题的所在。
一个人的情念与欲念,在平时没什么大风大浪的时候,往往最受恶念影响,那通常是情人间不好对外人说的趣味。
可如今同样的事情,放在沐子央身上,却完全变了一个样,以往让她情窦初开的人是炎玦,尔后还有东方朔谦为她牺牲性命,她与他们之间的牵扯,都是属于情念的范畴。
相反地,她对他的好,在在显示她重义的一面,她当他是以前的部属,或许也当他是她那个不省心的弟弟。
一旦恶念回归,难保她还会不会选择与他在一起。
为了不要失去既有的一切,墨青宸自私地选择,将这个央央继续留在识海里。
他缓缓道:“不要哭,找不到破除封印的方法是我的错,可我保证,以后我寻着机会,便会来看你。”
沐子央的哭声突然停住了,仰起头来,竟是连一滴眼泪也没有,“这只是你的借口,我就知道,你已被外头那个她迷得神昏颠倒,所以不肯帮我解开封印。”
墨青宸没有作声,这是他的私心,明知道这样,沐子央根本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可他还是得做出这个决定。
沐子央貌美的五官,突然变得狰狞,用极为怨毒的口气道:“墨青宸,你忘了自己以前怎么对我的吗?因为你始乱终弃,害我被师父劈断仙骨,最后还被瀛洲众门派围攻,你难道未曾对我有过一丝愧疚?”
墨青宸低下头,想了许久,才淡淡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最要紧的是现在。”
这句话听起来虽然残忍无情,但也不过是他照搬外头的沐子央曾经说过的话。
那个犹若青葱少女般的央央,在听完他所说的话后,又变成另外一副面孔,她主动靠近他,双手环住他的腰际,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胸膛,“青宸,她给不了你想要的快乐,然而我可以,你真舍得抛下我,去跟那个毫无情趣可言的她在一起?”
话音刚落,她伸手拉低他的头,柔软的小舌,先是要吻他的唇,却因为他别转过头而不能得逞。
她并不气馁,索性含住他的滚动的喉结,以舌尖细细地舔拭,那是她过去与他腻在一起时,最喜欢做的一个动作,这总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欲念。
墨青宸垂下眼眸,不发一语地望着她,属于男性的冲动告诉他,这个央央才真正具有令人销魂蚀骨的能力,可这不代表他会被她迷得晕头转向。
过去的央央就算愿意做这种事,脸上仍旧带有少女的娇羞柔媚,但眼前这个她,却是因为别有目的,才会祭出这种手段。
墨青宸内心一沉,猛然推开她,她硬生生跌倒在地上,脸色异常地看。
在他要转身离开之际,她忽然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轻声道:“来不及了,墨青宸,现在不是你不想放我出去,我便不能出去。”她顿了顿,拍拍衣服,从地上爬起来,转了一圈,“你没发觉在识海里,已经没有封印能够困住我,我早就已经脱困,只是你不肯正视事实罢了。”
墨青宸一震,他拧眉望着她,冷声道:“你骗我,你若能从封印离开,何以外头的央央,并没有任何改变。”
他嘴上这么说,可内心仍担忧她所说的事情是真的。
沐子央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以为我们是两个不同的魂魄吗?我跟她可不是白蕊与青蕊,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们融合在一起,便不分彼此,她感觉不到我存在,我也只会以为自己是她,不过,在与她融合以前,我想要看看,你是否真得愿意舍她来救我,可惜你这次依旧让我失望,你对我始乱终弃也就算了,在面临抉择的时候,你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放弃我,我对你很失望,兴许这股失望,会让融合以后的我,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墨青宸脸色大变,趁她不注意时,扑上前去,他虽然下不了手消灭她,但再加上他的一层封印,把她困在识海里,却是可行的。
他绝不能让善与恶的她融合,可没等他近她的身,下一瞬间,他突然被强迫离开她的识海。
这时,沐子央没有熟睡,她清醒地凝视着他,目光中充满质疑,“你为何要趁我睡着时,进到我的识海?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饶是墨青宸平日口才极佳,也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合理的说法,浑身冒出了冷汗。
沐子央自顾自地抬起他的手,看了看他的十指指尖,再替他按脉,他身上的混沌八荒之气比先前多了一些,许是他前段时候进到炎玦梦境后的影响。
墨青宸在她忙着查探他情况时,已经想好该怎么对她解释,“央央,我担心炎玦会在你识海里留下不好的东西,他的手段,你不是不晓得,他既然能在梦境中试图骗你三年,未必做不出更卑鄙的事情来。”
沐子央不置可否,她听得出来这是他的推托之词,可她没有必要非得在这个时候戳破他,她唯一能做的只是观察他的情况,是否受到邪气所染。
墨青宸见她不为所动,正想再说些什么,来掩饰他先前所做的事,她竟一声不吭地推倒他,连问一句他愿不愿意也没有,便径自坐了下来,将混沌八荒之气引进她体内。
沐子央的做法并不能说有任何问题,但她其实可以用更加委婉的手法来进行。
墨青宸被她一直线的思考方式搞得哭笑不得,他本有意查探,她有没有如识海里的央央所说的那样,在性情上产生不一样的变化,可在这当头,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沐子央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她简直拿他是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誓要降服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