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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半阕晴辞赋谁知-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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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对!格老子的,一群恃强凌弱的龟孙!看老子不废了你丫的”

    “说得不错!顾忌啥呀!杀了便是!”

    “杀杀杀——”

    钟离晴慢慢勾起嘴角,反手又联合着两个修士,将绝螭剑送进一人胸口。

    形式渐渐朝着钟离晴这边倒去。

    她凝眸感受了一下,那六十多个将她们围拢的仙魔域修士,如今可用战力只剩下不到三十人,被她们杀的杀,废的废,双方人数已是相当,即便整体修为上略胜一筹,但是束手束脚,有所顾忌,相比而言,钟离晴这些从下界来的修士却百无禁忌,以命相博,竟是反过来压制住了对方。

    这些人能够在大比中脱颖而出,本身就是万里无一的人才,心智、手段都不差,不过是缺了些经验历练和时间,很快掌握了节奏,更是越战越勇。

    兼之钟离晴那鬼魅般的身法,见缝插针地偷袭助攻,竟是让对方不禁萌生了退意。

    “都稳住!慌什么?一群才从下界来的菜鸟们也值得你们害怕?难道这之前的年月都活到狗身上了吗?”那灰衣人见自己这方的同伴节节败退,士气低迷,不由厉声喝道。

    而他积威已久,那些人教他这么一喝,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慢慢重整架势。

    一时间,情势又有了变化,双方展开拉锯,战局也胶着起来。

    眼看着好不容易的赢面又要被拉回去,钟离晴思索着办法,正要教九婴出手,不料心头忽然一凛,神识还未反应,身子已经下意识地往旁边一侧——下一刻,一支通体纯黑的箭深深地钉在她原来的位置,箭身没入三分之一,尾羽犹自轻颤不已,可见力道之大。

    钟离晴倏然回头看去,却是一群身着黑衣劲装的蒙面人。

    这群人身上的气息浮动内敛至极,仿佛是分神期,又仿佛到了大乘期,就算是对气息格外敏感的钟离晴都无法准确地判断——想来定是受过相应的训练,是以才能对自己的气息收放自如。

    放眼望去,这群黑衣人不过二十来个,那持弓的却是里面最瘦弱的,遮着脸看不清真容,露在外面的眼睛却冰冷嗜血,杀意凛然。

    而那持弓的方才一连射出三箭,除了钟离晴躲过的那一箭之外,另两箭却是分别刺穿了两个分属不同阵营的修士。

    再看那灰衣人脸上的凝重之色,想来这群不速之客并非他们的救兵,否则也不会无差别地大开杀戒。

    那人的龙牙牌上逸散出一道灵气,冲天而起,却很快淹没在这群黑衣人更为深重的杀气中。

    正在双方都因为那猝不及防的突袭愣神时,那嘲讽过钟离晴的男子忽然指着她大声说道:“诸位前辈明鉴!此女乃本届大比魁首!身家丰厚,宝物无数!前辈若是得了她,比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加起来都划算!我等愿意束手就擒,献上此女!只请前辈手下留情”这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向上摊平手掌,谦恭地低下头。

    被他的话惊住的人不少,钟离晴冷眼看去,竟有几人随他一样放下了武器,停止了攻击,恳切地盼着和解;而其余人也不禁迟疑了起来,目光游移间,如同滚雪球一般,似乎越来越多的人被这提议所打动。

    就在这时,那站直了身子等候答复的男子忽而一声痛呼,猛地咳出一口鲜血,不敢置信地瞪着从自己胸前冒出的剑尖——狰狞的骨獠撕裂了大片血肉,将他胸口洞穿了一个拳头大的裂口,剑尖挑着一块犹自蓬勃跃动的肌理,正是他的心脏。

    “呃”那男子只来得及低头看一眼自己离体的心脏,下一刻便口吐鲜血,颓然跪倒,又缓缓趴在地上,身子抽搐了几下,很快断了气。

    离他较近的几人不约而同地跳了开来,呆呆地望着正在那人衣衫上抹去绝螭剑身所沾血迹的钟离晴,只觉得这绝色少女竟如地狱索命的厉鬼般,可怖非常。

    “啧,我还以为这厮的心是黑色的呢,却原来,也没什么不同——既如此,又怎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呢?”钟离晴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随即勾起一个无辜的笑来,转脸看向那些不由自主退开的修士,半真半假地问道,“背信弃义、奴颜屈膝,这等卑鄙小人,不配修仙,教人耻与为伍,更不配苟活于世,有碍观瞻,倒不如一剑杀了干净诸位道友以为呢?”

    “这、这”被钟离晴盯着的几个修士词穷地支吾着,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倒霉蛋,面面相觑着,一窝蜂地逃开了。

    嗤笑一声,钟离晴偏首躲开又一次的冷箭,目光扫过那盯上她的弓手,神色凝重,足尖轻点,却是返身退去,同时挥剑挡开斜刺里斩向她的唐刀;旋身一转,避开刺向后心的剑,反手与左侧逼近的人对了一掌,借力往后又飘了数丈;仰首后翻,躲开一柄自上而下划过的精钢扇骨,拼着被那展开的扇面劲风扫过的余波,向后纵身一跃。

    行云流水间,已经落于十丈开外,冷眼看向方才对她动手的人,挨个儿记下他们的样子,留待日后寻仇。左臂一展,上头缠了一条赤色的小蛇,碧色的眼眸冷冷地瞪了一圈那些人,再转向钟离晴时却带上了几分亲昵讨好。

    “走吧。”钟离晴拂袖在身前施了一道水幕屏障,挡下追在她身后五花八门的攻击,脚下泛起一圈刺眼的白光。

    “不好,是传送阵!这丫头要逃走了!”

    “等等!捎上我!捎上我!”

    “快追,别让她跑了!”

    白光大涨,阵法已成,不消一个呼吸间,钟离晴便能离开这里——就在其他人都反应不及,只能不甘地望着她时,那黑衣的弓箭手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弓,瞄准钟离晴左臂上缠着的小蛇,张弓搭箭。

    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钟离晴左臂——她身处传送阵之中,避无可避,若是以左臂抵挡,莫说废了手臂,缠在上面的小蛇也必死无疑;若是她侧开左手,那这箭便会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胸口,夺走她的性命!

    这一箭,算好了角度,更算准了时机,教她难以取舍,避无可避,实在是阴毒到了极点。

    那弓箭手隐在面罩后的唇角已经得意地勾起,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绝美女子脸上的痛苦之色,仅仅只是想象着血花在她胸口绽放,那嫣红的薄唇失了血色,明亮的眼睛落下绝望的泪水,他就觉得兴奋得不能自已。

    千钧一发之际,却听“嗖——”地一声锐响,一支金色的箭矢破空而来,携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后来居上,“叮”地一下穿透了那支黑色的羽箭,将它一分为二,犹如一道金色的流光,自诸人眼中划过,飞向远处,好像永不止息似的,竟是再也看不见了。

    而传送阵也被白光湮灭,带着一人一蛇消失在原地。

    钟离晴只觉得指间一热,胸前的吊坠也烫了起来,而在关键时刻射出那金色箭矢救了她一命的人,却不曾见到真容。

    “头儿!”

    “首领!”

    “大姐头!”

    乱七八糟的称谓,恭敬却如出一辙,那群不可一世的黑衣人,全都朝着来人俯首。

    在钟离晴的身形消失的刹那,一个同样身着黑色劲装,面上却罩着半张金色面具的高挑女子出现在那弓箭手身边,左手握着一把金色的长弓,而那双湛若秋水的眸子,却也是璀璨熠熠的金色。

    “主子?”弓箭手疑惑地看着她,眼里更多了一丝惴惴,哪里还有半分看向钟离晴时的狠辣残忍?

    “放她走。”被他尊为主的女子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顺势抚了抚右耳上忽然发烫的纯色耳钉,浅金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兴味,“这么漂亮的姑娘,杀了可惜。”

    “属下遵命。”弓箭手立即应诺,见女子仍是望着钟离晴消失的方向出神,不由问道,“那这些人?”

    蛮不在乎地瞥了一眼因为这群黑衣人的到来而停下争斗、警惕万分的两拨人,女子隐在面具下的唇角微挑,美目在顷刻间变得冰冷无情:“老规矩。”

    说完,她便转过身,寻着一处门廊斜倚着,悠然把玩着自己的弓。

    而在她身后,黑衣人放开了手脚,大肆屠戮起来,丝毫不在意那些人佩戴的腰牌,正随着他们的魂散,而腾起一道道冲天的灵气。

    等到一群身着鲜亮甲衣的兵士循着灵气赶来时,那群黑衣人早就不见了身影,唯有一地狼藉,和近百具尸体。

    为首的兵士上前翻看了片刻,长戢顿地,沉声叹道:“又是那该死的‘一色秋风’!来人,快去禀报司长大人!”

    与此同时,在传送阵中颠簸受罪的钟离晴在艰难地到达另一处,脚踩实地以后,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那些人的围攻虽然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却也教她受了不小的伤,能支持到现在,全靠一口气撑着,如今暂时脱险,泄了气力,自是再也坚持不住了。

    打量了一番周围,青山绿水,微风习习,似乎是一处人迹罕至的世外桃源。

    钟离晴将勉强开启了传送之能后便脱力昏睡过去的九婴送回了御兽袋,而自己则倒在软软的草皮上,晕了过去。

    ——阖眼前,好似闪过一抹月白裙裾,鼻端更嗅到一缕清雅香风,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尧尧的一章,想她。

    于是结尾一次性出现了两个女配!

    金色眼眸的,我们暂时叫她小金好了!是我喜欢的弓箭手哦!

    月白裙裾的,我们暂时叫她小蓝好了,也是个温柔似水的大美人呢!

    当然最美的是我家晴宝宝,最厉害的还是我家尧尧啦

第139章 岑一() 
浅浅的熏香;混合着略带苦涩的草药味,在这间屋子中弥漫开来,不算难闻的味道;却教钟离晴很不习惯,因而醒来得也比主人预计得更早些。

    钟离晴睁开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身边——整洁馨香的床榻;壁角微弱的烛火;还有窗外探进来的皎洁月光,微启的窗缝中透进一缕携着荷香的夜风;隐约还能听见清脆的虫鸣与轻荡水波的淅沥。

    这般宁和平静的氛围;钟离晴的警惕心却未敢有丝毫放松。

    灵力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小周天,除了胸口仍有些发闷;倒是已无大碍;不曾为人封禁灵力,也不曾束住手脚;想来是教人救了回来,而非被人抓住摩挲了几下指间的储物戒指;钟离晴心中一定。

    御兽袋中,九婴还在沉睡;恐怕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这仙魔域的壁障倒是比下界更难对付——叹息一声,留下足够的灵石和灵血,钟离晴便由着九婴自己恢复了。

    此间主人对她是否别有所图,钟离晴不敢肯定;但这人的心性品味倒是从细节处可见一斑,看来也不会太落拓。

    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脏污的外袍已经被换下,只是贴身的衣物倒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床角的圆凳上摆着一套干净的衣物,可见此间主人的体贴。

    无形之中,钟离晴对这人的评价便高了三分。

    换上舒适的衣服,又将自己稍作打理,钟离晴推门而出,神识中未曾探到其他人的存在,就好像这偌大的院子中只有她一人。

    她住的厢房外,是一条原木长廊,廊顶上倒垂着清一色儿的星蝶花,映着月色折射出一片蓝凌凌的柔光;而那木廊外头,便是一片小湖,掩映在层层叠叠的奇石假山之后,隔着数丈也能感觉到水汽带来的沁人凉意。

    抬头望了望月色,钟离晴忽而生了兴致,抬步朝那湖边走去。

    穿过长廊,那湖心却是一座八角凉亭,四面挂着鲛纱的帘子,里头影影幢幢地,却似映出了一个人的身影来。

    钟离晴的步子一顿,正犹豫间,那亭子里的人却先一步开了口,声如溪水清澈,轻缓悦耳,更是比那月色还要柔美三分:“姑娘既然醒了,不妨一道来这亭子里坐坐,今晚月色正好,不可辜负。”

    “佳人相邀,岂敢不从?”钟离晴笑了笑,谦和地在原地施了一礼,敛去眼中的惊疑,顺着她的意思慢慢走进那湖心亭之中。

    ——这女子开口之前,她压根儿没有察觉到半分对方的气息。

    即便是对方主动显出了存在,钟离晴却仍是无法感知到,哪怕眼中见得这人的身形轮廓,可是神识中依旧是一片空茫,难察分毫。

    若不是自己的神识受了重伤,失去了感知之能,便是这女子的修为深不可测,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就连钟离晴这样敏锐的神识都不能看透——相比起来,钟离晴更加倾向于是后者。

    撩开那随风轻荡的鲛纱帘,露出一抹月白的裙角,正是她昏迷前见到的景象,可想而知,这位便是将她救回来的恩人了。

    视线上移,待看清那女子的真容,钟离晴不由心中暗赞——好个清风朗月的翩翩佳人!

    这女子生得自然是极美,然而旁人见到她的第一眼,却不是惊叹于她的美貌,而是教她的气质所折服——如竹如兰,如琢如磨,自有一番清隽温雅的书卷气。

    她身着一袭月白襦裙,肌肤如珍珠般白皙,在月华光辉下更透着一层莹润之色,一双纤纤素手,正捧着一卷竹简,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钟离晴见她身无缀饰,干净素雅得很,不期然又想起那抹同样不染尘埃的素白——这姑娘倒是与她家的妘少宗一般不爱珠翠钗黛,却不显寡淡,反衬气质卓然。

    思及此,教她不由又生了三分好感,唇边的笑意也真切了些许不过,这却不意味着她已经放下戒心了。

    “南昭钟离晴,多谢姑娘慈心搭救。”站定在那女子身前三尺外,钟离晴又施了一礼,而后便坐在凉亭另一侧,与她相对,恭敬之中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那女子倒是对钟离晴刻意的冷淡不以为意,颔首一笑,算是承了她的谢意,美目温和地在她身上拂过,柔声说道:“那日将你带回别院后,见你只是内腑受震荡,力竭之故,便没有动你,只让你自行休养,本以为你还需两日才会清醒,遂遣了奴婢,不成想,你今夜便醒了。”

    她慢条斯理地解释了几句,却也不曾盘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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