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奈何-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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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为何本门明明营生收入不多,为何能支撑这么多弟子练武吃住的花费?”
戚长歌被这三问,问懵了。铁枪门弟子众多不假,但有和尚众多的南少林在前;收徒重体魄心性或许是本门的薪火传承,规矩如此;对于营生这方面,戚长歌更是不在意,从没想过。
此时被老人点出,往日种种在戚长歌看来稀松平常的事情,也变的有些奇怪起来,心中这升起了疑虑,低头深思不语。
“铁枪门立派不过一百多年,跟那些历史传承悠久的江湖门派相比,远远不及。”老者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着戚长歌悠然说道。
“今夜我便为你解答那三个为何。”
“本门创派祖师,原本是南楚一位偏将,卸甲归田之后,落叶归根,回到苏州老家开山立派,创建了本门。”
“那时我南楚国都不在金陵,而在杭州。祖师爷未曾卸甲之前,乃是当时南楚第一步兵营,铁枪营副手。便是这铁枪营为我南楚开拓了大江以北的广陵等南北百余里的土地!”
老人语调激昂,微驼的身子微微颤抖,虎目含泪。
“那片土地一寸一寸都沾满了铁枪营的鲜血!”
“而那一代楚皇,雄才大略,见江北终于有了南楚北进一块跳板。便依然决然趁着当年北齐‘三龙夺嫡’之乱,御驾亲征,挥军北进,气势如虹,仅差百里便要进逼到北齐都城临淄城下。”
“然天不遂人愿,正值壮年,意气风发的楚皇,突染重病,昏迷不醒,原本下一步便要一鼓作气,攻破北齐国都的南楚大军军心大乱,加之频繁的战争以及天灾,使得富饶的南楚粮草断绝,南楚大军止步于那触手可及的百里之地!”
“解决夺嫡之乱的北齐,回过神来,尽起残余兵马,趁势追击,南楚大军乱作一团,不知多少士兵不是死在了敌人手中,而是被慌乱的大军才在脚底下,不甘心的咽了气。”
“危急关头,铁枪营主将,冒着不尊帅令的滔天罪责,率领五千铁枪营,于广陵城北二百里悬湖之畔,誓死阻击追击而来五万北齐大军。为楚皇以及其余诸军战士拖延时间。”
“持续三天三夜的悬湖血战,五千铁枪营,南楚大好男儿,全数葬身于此,唯有咱们的祖师爷,重伤昏迷,坠入悬湖,为渔家所救,侥幸存活了下来。”
“之后借助五千铁枪营用命换下来的三天时间,南楚大军稳了下来,守住了我南楚在大江以北最后一片跳板。”
“战事停歇之后,昏迷了三个月的楚皇这才醒了过来,但被病痛拖垮了身子,已经是神佛难救。弥留之际,颁下最后一道谕旨,便是迁都金陵,隔江而望北地,意图用‘天子守国门’之策,鞭励后代子孙,时刻不忘一统天下之心。”
“北齐收复失地之后,以进犯楚国国土作为威胁,提出了诸多条件。新继任的楚皇无力掌控朝堂军方,几番推拉之后,答应了北齐提出的部分条件。”
说道这里老人,转过身子,神色悲痛,深深一叹。
“其中一个条件便是,取消铁枪营番号。生生世世不得再建铁枪营。”
“不过新继任的楚皇还不算太笨,明面上答应,暗中连同军方各位大佬,给本门祖师爷领了最后一道军令,卸甲归田,在苏州创建了铁枪门。”
“山河将崩之际,便是铁枪营重新现世之时。”
戚长歌听完老人的这一番话,终于明白为何本门作为二流门派,为何长老弟子练的都是同一套心法,而且必练那一套看似粗糙不堪的入门枪法。
师徒二人相视无言,沉默良久。
“如今齐凉两国,西凉以西乃是茫茫戈壁,北齐以北乃是无边冻原,两国皆是扩无可扩,或许不日三国战乱再起,如此你知道念帮主为何会这般相阻了吧。”
戚长歌心神摇曳,仿若雕塑。
生于铁枪门。
第153章 风起()
齐、楚、凉三国所在的大陆已经逐渐步入微凉的秋季。一道海峡之隔的琉球却依旧是炙热的夏日。
一道略显憔悴的身影,坐在茅屋院内石凳之上,杯中的茶水已经索然无味。
“阁主,北齐那边有传信送到。”一位须发皆白,身穿白衣的老者站在茅屋门外,轻声禀报道。这位老者正是当年主持天机阁奇珍会的算了老人。
那石凳上的身影,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算了进来,接过手中的书信,默然打开。
“秋收”
信封内只有一张不大的宣纸,也仅有这两个字。
不过一年有余,这位天机阁阁主的头发已经半白,不过四十多的年龄,面相上看已经有五十有余。
沉默良久,明禹突然出声,却不是说书信的事儿。
“明苇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算了神色复杂,在心中一叹,应道:“上个月刚送回了一封书信,说已经顺利抵达南洋诸岛,一切还算顺利。”
“那边好,即使这边风浪再大,天机阁也总算能保留下一缕香火。”明禹神色微松,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留守的长老弟子们,现在如何了?”明禹抬头望着远处,再次问道。
“近两个月已经没有人擅自离开。剩下的人大约还有年初的七成左右。”算了神色平静的应道。
“嘿,比我想的要好很多了。”明禹嗤笑一声,起身,双手负于身后,多少有了一丝往日天机阁阁主的风采。
“北齐那边?”算了见此情形,心中稍安,出口问道。
“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川蜀一带的残余暗桩立马撤出来。”
“广陵等地的暗桩不动,如何动作已经早已知会过了。”
明禹沉思片刻,一挥衣袖,眼神一狠,凝声说道“南楚大江水师内的暗桩,想办法通知他们先静观其变,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北齐那边既然有了卸磨杀驴的心思,不妨让他们先崩掉几颗牙齿,再说。”
“可是。。”算了有些迟疑。
“年前的时候,南楚水师不是揪出了些潜的不深的的探子吗,以此为借口推脱过去便是。”明禹打断了算了的话,不容置疑的说道。
“等到西凉大军渡江,我看北齐还能不能安坐如山。”
明禹回身看到算了脸上的表情,和煦一笑,说道:“放心,虽然这些年我们的布局主要散布在南楚境内,但北齐那边也有我的后手,如今在北齐朝堂也能说上话,应该能周旋一番。”
“可是那枚棋子,如今身居高位,怕是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接受摆布。”算了知晓明禹说的是谁,有些担心。
“别忘了,那棋子的跟脚可有些不清不楚,若是不答应,先死的肯定是他。”
明禹颇为自信的说道。如今天机阁已经到了悬崖边,既然已经留下了一缕香火,那就再无顾及,舍命相搏便是。
明禹说完,正了正衣冠,大踏步走出院门,沿着小径,向不远处的那天机阁建筑群走去。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道声音。
“这茅屋已经没有用了,烧了吧。”
呆立在院中的算了闻言,愣了片刻,神色有些复杂的仔细的看了眼阁主居住多年的茅屋。等他踏出院门,沿着明禹方才走过的路,缓缓前行之时,身后的那茅屋悄然冒出一缕青烟。
等他追上已经走远的明禹之时,远远抛在后方的茅屋,火焰滔天。
“我明禹还在这棋盘上呢,想要让赶我走下棋盘,那便拿命相赌吧。。。”
苏州城,铁扇门。
端坐在客厅内的孔兆,手中握着一纸升迁总部的调令,面上却无喜色。
按理说自己才会铁扇门不久,任职苏州铁扇门分部门主不过一年半的时间,若论功绩的话也只有当初刚到苏州时的那一桩,而且估计早已经抵消了。
这一纸升迁令,着实让孔兆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不安。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索性不再去想,难道自己还能拒不升迁。
正在此时,早些时候着人通知的那杨姓一等扇卫已经走了进来,长冉飘飘,相貌端正,着实气度不凡。
“杨兄可知我手中拿的是什么?”孔兆微微一笑,和煦的说道。
“在下不知,不过在下猜测有,应该是好事儿吧。”这段时间以来,对孔兆已经十分熟悉的长冉兄,略带调侃的意味应道。
孔兆苦笑一声,收敛神色,说道:“此时看来是好事,谁知以后呢。”
“此乃调我回金陵总部的调令,具体职务还没定,不过一应待遇确实是提了一个档次。”
“恭喜门主,贺喜门主。”长冉兄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对于孔兆找自己前来之事,已然心中有数,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喜色。
“怕是你也猜到了。的确这个时候找你来,的确是如你心中所想。”孔兆起身,笑着说道。
“这调令甚是急迫,怕是我得连夜动身了,好在你对分门事务熟捻于心。我也不需交接太多东西。”
“分门门主的令牌与官印,我已经放在我平常处理呆的书房里了。后续的推荐文书,我会路上写好,一并带去总部。”
“在任职文书还未下来之前,有劳长冉兄多多担待了。”
“嘿嘿,求之不得”杨姓扇卫深吸一口气,面上终于露出真切的喜色,对着孔兆深深一拜。
“好了,我得赶紧走了,不然让那两个家伙堵住了,可有的受了。”孔兆调笑一声,躬身告别,想着厅外走了过去。
飘飘长冉兄跟在孔兆身后,送其到分部门口,再次拜别。突然想起那两个家伙,苦笑一声,着实有些头痛啊。
不出意料,刚刚返回,回到书房的长冉兄,在门口便看到了那两位兄台,一左一右抱着膀子斜着眼,两只皆是左脚一抖一抖的,跟门神没两样。
‘唉,孔兄救我。’
长冉兄心中哀嚎一声,看向北方。身后‘如狼似虎’的二门神,已经扑了过来。
已经快到城门处的孔兆莫名打了个喷嚏,心中微微一叹。
此次北行,祸福难料啊!
突兀一阵大风吹过,尘土飞扬,北方天空云层变幻不定。
第154章 云涌()
北齐,都城临淄。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侧,如今北齐军方第一人李老将军府邸,大将军府。
前厅之内,一身便衣的断臂老人,脸色红润,拿着一封粮草调动动向的奏折,看着认真。
下首一名魁梧男子,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青儿,你青字营乃是首战的先锋骑军,手下的那些崽子们都准备的如何?”老人看完奏折,轻轻放在身边,轻声问道。
“儿郎们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若不是早先便发了军令,呆在营地,等待命令。怕是都骑马南下而去了。”李青微微摇了下头,口中却并无责怪之意。求战心切,战意高昂正是他想要的,只要那根控制的缰绳还握在自己手中,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从我北齐南部边境到南楚大江北岸唯一的大城重镇,广陵城,沿途百余里,共有三座小城宝应、兴化、以及悬湖之畔的珠城。”
“你的任务是,利用青字营一人双马,碾压的机动性,切到宝应的后方,若是其余两城乃至广陵有援兵来援,能吃下就毫不留情的吃下,不能吃下便骚扰狙击蚕食同时派出斥候通知攻城的前军。。。。”
这番话李青已经听了许多遍了,但依旧是神色如常,耐心听完。
“莫要嫌为父唠叨。齐凉两国联手灭楚之事已成定局,莫要贪功白白葬送手下将士们的姓名。”李老将军虽然知晓青儿性情稳重,心细如发,必然不会贪功冒进,但依旧是忍不住再三提点。
耐着性子听完老人叮嘱,李青简单说了下来意,得到回复之后,便躬身告辞出门而去。作为青字营的主将,必然要住在城郊军营,即便不会有不开眼的拿这点小事儿吹毛求疵,李青也会按照军中的规矩办事儿。
刚刚走到门口,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正要催马起身之时,一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了肩头。
李青抬头看了眼门前的大槐树,不知何时,槐树的树叶已然半数都已枯黄,一阵大风吹过,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此时北齐各地已经开始着手秋收,三日之后,便是北齐大军南下之时,身为先锋营会早一日出动。
西凉都城,凉州城,皇宫御书房。
一位身着白金色龙袍的威严中年人正站在一张铺满整面墙壁的三国万里江山图面前。微微仰头,神色平静。
东为木,色青;南为火,色赤;西为金,色白;北为水,色黑;中央为土,色黄。今天下三分,西为凉,占西方,故皇帝穿五爪白龙袍。北为齐,穿五爪黑龙袍。南为楚,着五爪赤龙袍。
身为天底下身份最为尊贵之人,西凉皇帝无论才情相貌,雄韬伟略皆配的上这个身份。在位二十二年,自一手收一国武林为己用之后,二十年如一日般勤勉,国力蒸蒸日上,军力日渐强盛,子民的生计也越来越好。虽然国民的生活还跟北齐南楚差一筹,但以西凉本就贫瘠的土地来说,能达到这般程度,已经可算为明主。
不日,他手下的将士们将南下出征,为他开疆扩土,挣得灭一国之功。想到此处,男人便浑身颤栗,心中的兴奋之情难以描述。
看着这万里江山图,皇帝忍不住痴了,大江南岸大片富饶的土地已经让他垂涎了二十年啊!
“皇叔,寡人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从锐意进取的朝气青年,到如今白发丛生的中年。着实让我难熬啊。”男子猛然回身,将目光从江山图上收回,看向不远处那端坐如松的男子。
“苦心人天不负。”男子悠然的喝了一杯茶,淡淡说道。
西凉皇帝闻言,微微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泪。
“没想到,最不畏天,最不敬地,曾想要破天诛仙的皇叔,也有说出此话的一天。”
“破天诛仙?可惜世上没有仙这种东西。”华山王轻轻放下茶盏,起身向外走去。
“记住,只要是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