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奈何-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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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恼怒之际,正要回敬一二之时,猛然心中警铃大作,身随心走,瞬间向后再次退出数丈,而方才他所处之地,一道近丈的裂缝悄然出现,险之又险。但杨潇的长刀微垂,看似却并无刀气发出。
下一刻杨潇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老者身前,左手之上,青铭高举,刀身上一片柔和的亮光,如同烛火一般,照亮了方寸之地,恍惚间似乎还在轻轻摇曳。而后便当头落下。
老者脸色阴沉,眸中怒火炙热,双臂架起,一只盘虎虚影浮现,虎口张开咬住了青铭刀。正要作势将青铭刀打落之时,双眸猛然一缩,只觉得双臂之上浑厚的真气急速消散,那盘虎虚影虚幻晃动,而长刀上的亮光却更亮了一分。
再退,盘虎虚影消散,被一个如此年轻的后辈压制数招,老者内心十分憋屈。正要愤而反击,却瞧见杨潇双足脚踩大地,长刀染上玄黑之色,缓缓落下,仿佛重如山岳。
老者心头压抑,呼吸不畅,双手抬起平托。而那如山岳般的刀势轰然下落。大地似乎都摇晃了几番,尘土飞扬。
尘埃落定之时。老者膝盖以下,双腿已然陷入了大地之中。双臂之上的衣袖早已碎裂,不知所踪,脸色涨红如蒸虾,浑身沾满了尘土,颇为狼狈。
举目四望,周围那里还有人。
最后一道‘厚土’刀意落下之时,杨潇便已经抽刀,暴退,回到花怜瑶身侧。
“快走!”
一声几不可闻,极度虚弱的声音传入花怜瑶耳中,不敢迟疑,一手拖住杨潇,双足翻飞,全力施展身法远去。
半响之后,轰然一声,老者高高跃起,足下无数泥块飞射。阴鹫的双眸,森寒冷光暴涨,沉默几息,辨明方向之后,沿着一个方向追了出去。
早些时候,在杨潇青铭开锋,一刀接着一刀,压制住老者之时,一旁终于得到机会的李慕华,毫不迟疑,全力施展身法往东南而去。
杨潇两人自然不会再往东南去,往西南数十里,便是龙山,此时南楚西线大军聚集之处。对两人来说,乃是最佳的逃亡方向。
至于老者反应过来之后,追向哪一方,就不是杨潇能控制的住的。
好在,直到天色渐亮,龙山县城已经映入眼中,遥遥在望之时。都没有人追上来,让精疲力尽的两人终于送了一口气。
也是两人倒霉,这诺大的地界,为了逃离战乱,人都没几个,偏偏让他俩给遇上了逃避老者追杀的李慕华。好在两人虽然都挂了彩,却也都逃了出来。
当两人到达龙山城下之时,城头之上,守城将士张弓搭箭‘相迎’,若不是只看就这两人,还身着楚地服饰,口音也是川蜀地界的口音,怕是早就被射成刺猬了。
不多时,一队兵卒出城,仔细验过两人身份之后,确定无疑,这才放两人入城。
两人身后,城外旷野之中,秋风萧瑟,满地枯黄。
另一边,暂时摆脱了老者的李慕华心情不错,心中暗自思量,墨宫暂时是回不去了。自己体内真气如海,之前不曾察觉,这一番追逃之后,才发现那些‘夺’来的真气不能如臂使指,甚至还有许多调动不了。心中暗叹一声,先寻一地方,好好锤炼一下真气再说。
西线战场南楚西凉双方,暂时平静下来。而东线,北齐大军已经准备好从南楚手中抢过这段江域的控制权,自广陵之后的第二场大战,即将打响。
第173章 金陵水战初战()
十月初一,天气微冷,清晨之时,大江两岸枯黄的草地之上,薄薄的白霜满地。
江北,北齐水师大营。
“准备的怎么样了?”帅帐之内主座之上,一位身穿漆黑铠甲的独臂老人出声问道。
“正在埋锅做饭,说不得得战上许久,饿着肚子可不行。”一位身量普通,相貌却上佳的白面中年男子,身穿文士长袍,微微一笑应道。声音语调却是南方口音。
在这满帐大小皆身穿武将铠甲的北齐将军中间,这位南楚口音的中年‘文士’的出现,确实是十分突兀。但一众武将的神色却并无异常,反而在其开口说话之时,皆是神色恭敬。
名为‘屈芝仙’的中年文士,确确实实乃是南楚人士,而且还曾经是南楚的大贵族出身。至于为何会出现在北齐水师的帅帐之中,却是另一番故事了。
北齐若不是得此人之助,怕也对于今日与水师雄于三国的南楚水战,怕也会心有踹踹。
毫不客气的说,北齐水师敢于跟南楚水师接战,皆是此人给的底气。
“芝仙啊,我知你对南楚熊氏极为愤恨,但莫要被此冲昏了头脑,你要知晓,我北齐八万水师将士的性命皆在你手中。”身为北齐大军大军统帅的李老将军突然柔声说道。
“老将军多心了,芝仙虽然早就盼望这一日,这二十多年来心中的恨意也不曾削减,反而更加浓烈。但公与私,我还是能分得清的。唯有公事顺利,我的‘小小’私仇才能得报。”中年文士脸色一正,对着老将军深深躬身一拜,掷地有声。
“对了,李老,青儿那小子,你真的不考虑送到水师么,我可是可以给他水师二把手的位置,仅在我之下。”屈芝仙突然一笑,语气之中带着调笑。
李老将军闻言,瞪了中年文士一眼,冷哼一声“想都别想。”
“我可是为青儿叫屈啊,青儿自小在您手底下调教,深知兵事,虽然年岁尚轻,但也足以独领一军了。手下只有五千青字营,着实有些大材小用啊。”屈芝仙脸上带着‘委屈’,轻声辩解了一声。
“你们说是不是。”屈芝仙环视四周,笑着问道。
“确实如此。”
“少将军之才,我等皆知。。。”
“是啊是啊。”
帐内一众大将纷纷‘仗义’出言。
“你们这些小崽子,是不是皮痒了。”李老将军笑骂一声,语气之中却并无责怪之意。
帐内的这些将军,往前推二十三年,大半都曾他在其手下任职,有的是老人亲兵,有人是手下百夫长、伍长。可以说都是出自他的调教,言语之中便少了许多拘束。
说起来李老将军自显于军伍之后,深得先后三代北齐帝皇信任,从不担心老将军手中兵马过多,军威过盛一事,也是异数。
众人又谈了些近在眼前的这场战事一阵之后,李老将军便起身离去,众将纷纷起身相送。
等老人出了水寨,往广陵而去之后,屈芝仙猛然回身,朗声说道:“去吧,依照昨晚定好的方略,好好去战过一场,让自大的南楚知晓这水师已经不是南楚一家独大了。”
“是!”众将拱手深深一礼,领命而去。
屈芝仙等众将离去,独自一人回到帅营,坐于上首,微垂脑袋,看不清脸色,沉默不语,似在等什么。
半响之后,嘹亮厚重的号角声传来。
“是时候让天下知晓,我东阳屈氏还存于世间!”
“熊敖,我的表叔,等着跪伏在我脚下哀求吧!”
“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到你那时的脸色了!”
十月初一巳时中,北齐八万水师倾巢而出,与大江之中央会战南楚十五万水师。
是时江面之上箭羽纵横,战船林立。战斗刚刚打响,不多时便进入了接舷战阶段。不断有两国士兵落水,此时的江水便有些冰冷的味道了,落水之后少有能幸存下来的。
战至半下午之时,以北齐不过八万的水师,半数于南楚的战船,竟然打的有声有色,不落下风。
就在双方难解难分之时,北风突起,江北的北齐大营之内,数百艘艨艟小舰,鼓足风帆,借助呼啸北风,以迅雷之势,疾驰入战场,在接近南楚水师战船之前,船上的北齐士兵,将船舱内早已准备好浸染菜油的柴火干草点燃。而后在南楚战船未来得及反应之前,狠狠的撞了上去,一时间江面之上火光冲天,近两百艘南楚战船被引燃,燃起大火。北风猛烈,风助火势,难以扑灭。船帆被烧毁,甲板之上到处是火,不多时被点燃的战船,便向一侧倾斜,摇摇欲坠。
其上南楚水兵见船沉之危难以避免,纷纷弃船跳入江中。一时间南楚水师阵脚大乱,气势跌入谷底。
北齐水师乘胜追击,再次破去数十艘南楚战舰,最终损失过半的南楚水师先行撤退。天色已晚,况且南岸还有南楚大军压阵,防备北齐乘势登岸,在追无意,北齐水寨鸣金收兵。
太阳落下,弯月升空,宽阔的大江之上,只余星星点点的江火,无声燃烧着还未彻底沉入江底的战船残骸。没过多久便已经覆灭于江水之中。
此役十五万南楚水师,折损兵将七万有余,三百余艘战船葬于江底。南楚引以为豪的三十万水水师,加上白帝水战损失的三万,已经没了三分之一。
虽说此战,转折点乃是北齐方面借助突起的北风之力,毁去了二百余艘南楚战船。但在此之前,北齐水师以兵力、战船只有参战的南楚水师一半之多,不断寻到南楚水师细微的破绽,给与重击,分庭抗衡半日之久,且到了此战落幕,也不过损失了三四十艘战船,不足万人的伤亡。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当夜战报传入金陵之后,南楚朝廷为之震惊。连无大才,跟西凉北齐二皇相比,简直是‘昏庸’的楚皇也坐不住了,连夜急招重臣入宫,商议战事。
在收到诏令之前,便已经收到战报的司徒宇,只穿内衣,坐于烛火之下,呆坐半响,默然无语,对于自己的定计谋划,最不担心的以南楚水师之雄,据北齐于大江之北的部分,第一次升起了些许担忧。
直到唤其入宫的老太监再三催促,这才穿上官袍入宫。
而当司徒宇入宫,刚见到楚皇之时,楚皇脸上的惊慌焦躁以及劈头盖脸而来的第一句问话,让司徒宇心中升起一抹悲哀。
第174章 夜议、大儒、龙山()
“往南迁都如何?”
司徒宇心中暗怒,环视四周跪了一地,沉默不语的朝廷重臣,最后将阴冷的目光定在了一脸急切的楚皇身上,自己的这位好妹夫!
司徒宇收于宽大官袍袖内的双手数次紧握,半响这才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口说道:“不可退,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楚皇脸上一抹失望之色显露无疑。
司徒宇强行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点燃。一甩衣袖,冷硬的说道:“如今战事不利,称之为四面楚歌也不为过。”
“但是!若此时迁都,南楚民心必散,国内必将大乱,各地本就对战事冷眼旁观的各大好强世家定会蠢蠢欲动,甚至那些落草为寇的贼人也会不甘寂寞,趁机作乱。”
“到时候我南楚必将万劫不复,因此不可退!”
“或许万民会理解,世家豪强未必会生出一心,还能得到战略纵深。。。”楚皇听了这些,依旧是心存侥幸,出口说道。但司徒宇阴冷的目光,让其不自觉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打住不言。
这时一道声音发出,在寂静无声的殿内,略显突兀。
“那若是北齐大军彻底击溃我南楚水师,渡过大江,兵临金陵城下,团团围困,怎么办?”
司徒宇转身定睛一看,忍不住眉头一皱。此人正是梅苏。
此时的梅苏跟前些时日相比,似乎变了许多,一张丰神如玉,绝佳的脸庞略微凹陷,原本还算平和的眼神,多了一丝阴霾,让直视这双眸子的司徒宇更为不喜。
“今大江南岸,我南楚水师还有十五万,还有五万水师正沿江南下,不日便会抵达金陵,汇合,到时候便有二十万水师,三倍于北齐的水师兵力,近四倍的战船。”
“以今日的战况来看,即使北齐水师可以抵抗两倍于它的我国水师,那三倍呢?”
“若还不够,我南楚各大战船厂这些时日,可没停下,半月之后新造战船便会陆续下水,开赴金陵。四倍五倍够不够!”
“梅状元,仅凭你方才的妄言,惑乱重臣乃至陛下之心,我便可以将你发落大牢。你知还是不知!”司徒宇说道最后,已然是声色俱厉。让众臣心中不自觉一哆嗦。
梅苏悄然看了眼,跟自己一系,同样出身于自己师尊朱德芳门下的几位重臣一眼,却发现无人敢抬头与司徒宇对视,一时间心中气恼,但也毫无办法,只得低头,不再言语。
天蒙蒙亮之时,身心俱疲的司徒宇在自己胞弟司徒峰的陪同下,步履沉重,缓缓出宫。
走到巍峨宫门之前时,悄然看了眼西方尚余几颗繁星的天空,在心中深深一叹。
‘河图啊,怕是进度要加快了!’
金陵以南五百余里,东海之畔,乐清县。此地阳光充足,虽然已是深秋十月,但海风尚暖。南楚大儒朱德芳致仕之后,便一只隐居于此。
乐清县郊,有山名为清乐山。山下有一雅苑,唤作易居院,此院的主人便是大儒朱德芳。
朱德芳曾为南楚百官之首,在朝廷上的威望,比之如今的司徒宇也丝毫不逊色,随着致仕的时间久了,虽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日渐淡薄,但若是此老若是出现在金陵,怕是足以让百官相迎,楚皇设宴。
“还不是时候啊,今年冬天来的有点早。”
“明年呢,晤,或许吧。”
“说不得得等到后年呢。。”
一位麻衣清瘦老者,一手轻轻抚弄银冉,一手捻着一枚黑棋,随意披着一件白色长袍,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眸盯着棋盘上的残棋,喃喃自语。
“这一条残命,要丢,也多少要丢的有价值一些吧。”
“我看半个南楚应该差不多能抵得上了。。。”
秋风无声,落叶飞舞,无人闻得。
南楚西,龙山城下。
城北旷野之上,无边尘土飞扬,低沉却磅礴的轰鸣声响彻百里,大地震颤,城头似乎也随之震动。
一条漆黑钢铁洪流向着龙山而来,其后数之不清的旌旗招展。
龙山城上的南楚士卒,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长矛兵器,喉头微微滑动,咽下一口口水。
待那洪流在城北不足六里之地停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