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独孤皇后-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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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师傅?”“宇文赟怕不怕?”“怕!”“宇文赟都怕,张文亮自然也怕。”宇文赟不作声了,自然,怏怏之意是完全放在脸上的。
从这个表情,张文亮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但看宇文赟闷闷不乐,却又有些担心,只好想出些话来哄着,哄得高兴了,再抱着送到东间。余下的功课是认“字号”,跟把笔写“天下太平”的意思一样,认了四个字:“正大光明”。
这是入学第一天,点缀故事,颠来倒去让宇文赟认得熟了,再把那四句《大学》背一遍,一字不误,杨祯欣然合书放学。于是依旧由豆卢宁带领,送了回去。
一入禁宫,张文亮把宇文赟一把抱起,前后小太监簇拥着,如献宝似地把他送到阿史那皇后那里。这可是宇文赟出世以来,最得意的一天!
一路上只听见太监宫女,递相传呼:“宇文赟下学了!”“宇文赟下学了!”进入中宫,但见廊上珠围翠绕,阿史那皇后和各宫的妃嫔,正含笑伫候,只是独独不见宇文赟的养母独孤伽罗。
张文亮一看这场面,赶紧把宇文赟放了下来,阿史那皇后第一句话就问:“在书房里哭了没有?”跪在地下的张文亮,高声答道:“没有哭,宇文赟在书房里乖得很,师傅直夸奖!”阿史那皇后的笑意越发浓了:“师傅怎么说呀?”
“师傅夸奖宇文赟懂规矩,聪明。”“可吃了点什么没有?”“喝了一盏玫瑰露,吃了四五块点心。”“噢!”
第113章 宽仁的皇后()
阿史那皇后拉着宇文赟的手说,“来!告诉我,今天师傅教了你些什么?”一面说,一面把宇文赟领了进去,阿史那皇后坐在榻上,亲自替宇文赟摘了帽子,让他靠在身边,问他书房功课。
事情太多,宇文赟有些说不上来,加以妃嫔们你一句,伽罗一句地问,越发使他结结巴巴地弄不清楚。阿史那皇后把张文亮传了进来,细问明白,再听宇文赟背了那四句《大学》,知道一切顺利,才算放下了心。
“可真难为你!”阿史那皇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转脸又吩咐张文亮:“先把宇文赟送了去见宇文邕,回头就送到独孤伽罗那儿去。”
宇文邕还在御书房召见八柱国,此时任何人不准进入,张文亮不敢违背阿史那皇后的话,只好带着宇文赟在那里等着。这一天召见军机的时间特别长,不但因为要宇文邕裁决的大事甚多。
而且为了户部一个折子,君臣之间颇有不同的意见。户部满汉两尚书,实权在满尚书杨忠手里。杨忠以能清除积弊自许,认为自洪秀全金田村起事,派官军剿捕以来,时隔十年以上,而各地军费报销,犹多未办。
因此,从军兴之始的广西下手,查出自道光三十年,特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并派固原提督向荣,前云南提督张必禄,领兵分路至广西会剿开始,到宣政二年,洪杨出兵两湖,广西的军事告一段落为止,三年之中,拨过军饷一千一百余万两,延不报销。
户部一再行文广西催办,又奉旨勒限于上年年底赶办完结。到现在限期过了三个月,还是拖在那里。因此杨忠上了个折子,奏请将广西巡抚刘长佑,布政使张凯嵩,先行议处。
对于杨忠的清理积弊,宇文邕是深为嘉许的,但从宣政八年科场案,因为杨忠的坚持,杀了正考官大学士柏葰以后,宇文邕总觉得他所主张的手段,是太过分了一些。
广西的军费报销,现任的巡抚和藩台,延不遵办,当然有他们的难处,十年前的一笔烂帐,要毫不知情的,隔了好几任的官员来负责,未免说不过去。“凡事总有个开头。”杨忠抗声争辩:“若照皇上这么宽大,积弊根本无从清理起。”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要说开头,首先就要从武成三年的广西巡抚身上追究。”“道光三十年的广西巡抚是郑祖琛,革了职,现在不知那儿去了。以后是林则徐以钦差大臣兼署,未到任死在潮州。再后是周天爵,庐州之役阵亡了,接着是邹鹤鸣,也早在江宁殉节了。”
“那么劳崇光呢?他在广西多年,不更应该比刘长佑多负点儿责任吗?”“劳崇光现任两广总督,自然也脱不了关系!”
于是反复展开争议,宇文邕疑心杨忠有意跟刘长佑为难,但以那班军机太臣都附和着杨忠说话,而且他也相当累了,懒得多说,终于准了户部的奏请,以“明发上谕”将刘长佑和张凯嵩“先行交部议处”。
等八柱国退出以后,宇文邕才知道宇文赟已经等了好久。他自己身受师傅辅佐的莫大益处,所以把皇子典学这件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虽然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仍旧把张文亮传了进来,细问一切。
又怕太监图功讨好,尽拣好的说,并特地找了豆卢宁来问话,两人所说的书房情形,大致相同,皇帝深感欣慰。
因此,宇文邕这天对宇文赟格外宠爱,把他带到东暖阁用膳,又特传丽妃杨丽华带了义阳公主来伺候,一堂之中,宠妃、佳儿、娇女,笑语不断,融融泄泄,宇文邕左顾右盼,心情极其舒畅,因而胃口大开,这一顿饭吃得非常舒服。
心里在想,还是在洛阳的好,一回到京城宫内,体制所关,不能如此随便,那就再也享受不到这份乐趣了!
宇文邕进用这顿午膳的时间相当长,宇文赟一时不能下来,把张文亮可急坏了。他知道阿史那皇后宫内的一举一动,独孤伽罗无不了然,此时定已得到消息,正在等着宇文赟,去晚了必惹伽罗动怒。
当然,宇文邕留着宇文赟,是个天大的理由,但独孤伽罗如这样说呢:“你就不能先来送个信儿?你那两条腿这么尊贵,多走一趟也不行?”
这样一想,他自然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估量着送个信的工夫还抽得出来,于是嘱咐了手下的小太监小心伺候,同时又重托了宇文邕面前最得宠的小太监峰峦,万一上头有所传问,托他照应遮盖。
这样安排妥当了,才三脚两步,一路走,一路抹着汗,赶到了独孤伽罗那里。独孤伽罗正是抑郁无聊的时讲,照伽罗的打算,宇文赟下了学,见了阿史那皇后就会来见伽罗,特为预备了宇文赟爱吃的菜和点心在等他。
那知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最后听小谢子来说,宇文邕传了丽妃杨丽华,带着宇文赟、义阳公主在云和殿东暖阁午膳,吃喝谈笑,热闹得很。
这一下把独孤伽罗气得饭都吃不下,越想越不是滋味,就这当儿,听说张文亮求见,自然不会有好脸嘴给他看。传见了张文亮,等他刚行过礼,独孤伽罗先就绷着脸问道:“你是照看宇文赟的人,不跟在宇文赟身边,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张文亮一上来就碰个钉子,心里在想,这一趟还真省不得!看独孤伽罗的样子,生的气不小,如果不是先来送个信,回头带了宇文赟来,伽罗心里更不痛快,碰的钉子更大。
因为自己先站稳了脚步,张文亮的应对就从容了:“回独孤伽罗的话,阿史那皇后懿旨,先把宇文赟送去见万岁爷,然后再送到独孤伽罗这儿来。万岁爷把宇文赟留下了,奴才怕独孤伽罗等着,特意先赶了来送个信儿。”
这最后两句话,让独孤伽罗听了很舒服,心一平,气一和,觉得倒是错怪他了,同时想到正应该趁此笼络张文亮,把他收为一个好帮手。于是独孤伽罗脸上,化严霜为春风,“倒难为你了!”伽罗微笑着说,“起来说话。”
“是!”张文亮站起身来,又把书房里的情形,略略禀告,最后加了一句:“宇文赟聪明知礼,师傅不断夸奖,连奴才都觉得脸上好光彩!”
“宇文赟年纪小,全靠你照应。你多费心吧,谁好谁歹,我心里全有数儿。”说到这里,喊了声:“来啊!”
廊下三、四个宫女齐声答应着赶来伺候,独孤伽罗单把替伽罗管帐的,一个叫王福的宫女留了下来。“年例银子关来了没有?”
“关来了。”王福答道:“三个月,一百五十两。”“怎么三个月呢?”独孤伽罗大为诧异,“不是半年一关吗?”
“敬事房首领太监说,是肃中堂新定的规矩。肃中堂说,各省钱粮催解不来,内务府经费困难,只好先发三个月。”“哼!”独孤伽罗冷笑了一声,又换了一副脸色吩咐王福:“你拿二十两给张文亮!”
张文亮当即磕头谢赏,等王福取了银子出来,独孤伽罗接在手里,亲自递给张文亮。这份恩荣比二十两银子又重得多,张文亮跪着接了,颇有诚惶诚恐的模样。“本来还多给你一点儿。你看,”
独孤伽罗苦笑着说,“杨忠克扣得咱们这么凶!”张文亮是谨慎当差的人,说话行事,颇知分寸,对于独孤伽罗的怨言,不敢接口。
跪安退出,又匆匆赶回云和殿,正好御膳刚毕,宇文邕正在跟丽妃杨丽华商量着,带了宇文赟和义阳公主到那里去散散心。
丽妃杨丽华口中唯唯地附和着,心里却颇感为难。自上个月应召到中宫,从阿史那皇后的微带责备的语气中,引起了甚深的警惕,宫中因宠遭妒,受人暗算的事,伽罗听得多了,如今轮到自己头上,不免害怕。
伽罗颇有自知之明,以独孤伽罗的精明强干,自觉决非伽罗的对手,就算无惧于独孤伽罗,凭自己所受宇文邕的宠信,大可周旋一番,伽罗也不肯这样去做,唯愿息事宁人,和睦相处。
因此,伽罗希望早早把宇文赟送到独孤伽罗那里,这倒不是为了讨好,只是将己比人,体谅独孤伽罗此时的心情。
而且也怕独孤伽罗久盼宇文赟不至,因怨生怒,把这笔帐又记在伽罗头上,越发冤仇难解。这话自然不便跟宇文邕明说,反复思量着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宇文邕不是老说他们有唱错了的地方吗?何不到钱粮处去看看?”“他们”是指“升平署”的那些太监,宫中的伶人。宇文邕与他的父亲宣宗,爱好各殊。
宣宗不喜声色,而且素性节俭,认为唱戏是件最糜费无益的事,虽不便裁撤点缀“盛世”的升平署,但逢年过节,或遇太后万寿这些庆典,演戏祝贺,只是有此一个名目,上得台去的脚色,穿的行头拖一片、挂一片,简直就是一群乞儿。
第114章 万寿庆典()
蒙恩赏“入座听戏”的八柱国,私底下都在摇头叹息,说是天家歌舞,比穷乡僻壤的野台子戏都不如。而当今宇文邕却最喜听戏,并且精于音律。
自到洛阳行宫,才发觉嘉庆年间所制的行头砌末,异常精美,虽已四十多年未曾用过,但以收藏得法,取出来依然如新。这一下,可真高兴极了,特地由京城宫内传了升平署的好脚色来,经常演戏消遣。
有时清唱,有时“花唱”,戏单都经朱笔点定,一唱总是两三个钟头。此外,宇文邕也常去看升平署的老伶工,为新进学生排戏,那在从“钱粮处”拨出来的几间屋子里。丽妃杨丽华投其所好,一提那地方,宇文邕果然嘉纳。
“宇文赟明儿要上学??。”“对,对!”宇文邕说道:“宇文赟不宜于到那些地方去,心会野!”于是丽妃杨丽华如愿以偿,总算能把宇文赟送到独孤伽罗那里去了。
三来的时候,还是繁花满眼,一晃的工夫,绿叶成荫,又是一番光景,王思政要赋归了。一个多月的勾留,在他自己看来,一无成就,但在达奚武他们眼中,他已不辱所命。
由于他的谨慎持重,那些希望从他身上看出卫王有何企图的人,无不失望,他们认为宇文直是失势了,一时不能有何作为了,所以象作为宇文直的亲信的王思政之流,依然浮沉由人,不能不小心当差,以求自保。
这当然是一种错觉,而能使人产生这样的错觉,便是王思政的成功,他不但替宇文直洗刷了“要谋反”的流言,而且替宇文直加了一层“韬光养晦”的掩护色彩。
另外,他还听到许多“秘闻”:要谋反的不是宇文直,而是拚命与宇文直为敌的杨忠。据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杨忠以内务府大臣及御前大臣的双重资格,出入宫禁,毫无顾忌,有时公然坐上宇文邕的宝座,顾盼自喜。这就是“逆迹”。
有个十分离奇的故事,王思政也是在洛阳才听到的。据说,杨忠每天一早醒了以后,未下床就先要喝一杯人乳,用的是一只先皇御赐的玉杯,一向为杨忠所珍视。
有一天小当差不小心,打碎了那只玉杯,一时吓得魂不附体,就有人指点他去求教于原为“穆门十子”之一,而今是杨忠的心腹的贺兰祥。于是贺兰祥授以密计,教他把碎了的玉杯,设法粘合,第二天一早,照样盛了人乳去伺候,一揭帐子,失声惊呼,手颤杯落,砸得粉碎。
杨忠自然要追问,小当差战战兢兢地答说,揭开帐子,看见一条金龙盘在床上,受了惊吓,以致失手。而杨忠竟信以为真,不但不责罚小当差,还特加赏赐,买嘱他严守秘密。
这个故事是真是假,无从究诘,但如说杨忠有谋反之心,则贺兰祥一定会知道,甚至参与密谋,那是了解朝局内幕的人,一致深信不疑的。
因此在饯别王思政的前夕,屏人密谈时,达奚武特别谈到留守在京的贺兰祥,提出警告:“陈子鹤老奸巨猾,居心叵测,那是宫灯派在京里的‘坐探’,格外要提防他。”“知道了。”王思政又说。
“关于宫灯的那些流言呢?依你看,有几许可信?”“这很难说,也不便谈论。反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倘有形迹抓在手里,千万慎重,不可造次行事。打蛇要打在七寸上,若无把握,须防反噬!”
说到这里,达奚武从书房里取出密札一通,郑重交付:“拜托面呈宇文直。我的看法,都写在上头了。这封信若落在外人手里,一场轩然大波,你我都要身败名裂。千万当心,千万当心!”
王思政听他这样说,当时解开衣襟,把达奚武的信,藏入贴身所穿短袄的夹袋中。事情已经交代,夜也深了,但宾主二人,都有无限依恋不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