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独孤皇后-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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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声——伽罗睡得很不安稳,断断续续的睁开眼儿,似乎总感觉看不见天日一样,天上黑的发紫,没有一点的星光。“水,水……”清凉滑动的液体进了她干涸的唇。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只模模糊糊看到一张有棱角的薄唇。
“伽罗,伽罗……”是谁在耳边叫她?伽罗睁开了眼儿,很快又昏了过去。“夫人都烧了三天三夜了还没醒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坚踱手问。台阶下,宫中御医跪了一地,两侧各站在十数名七尺来高的士兵。
“隋,隋公……”为首的御医哆哆嗦嗦跪地拜首:“夫,夫人这是疾风入体感,感染的风寒……”他偷偷抬眼觑去,看着宝座上面若冠玉的贼寇,咽了一口口水:“再,再过几日就会醒来了。”“嗯!”苏威提刀横在御医脖颈之上:“老小儿,臣夫人到底几日才能醒!你若治不好她,臣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苏威抽出了刀,刀光莹莹。御医吓得摆手:“好汉,好汉饶命啊!”不经怕的两三个立马昏死过去。“苏威。”始终沉默的杨坚喊住他。苏威不甘愿抽回刀,不忘狠狠瞪了那御医一眼。“老者见笑了。”
杨坚下台阶扶起御医的双臂,歉意道:“只是鄙人的内子身子实在羸弱,不得不让我担忧。想来夫人明日定能退烧吧。”御医看他,后背汗流的更快。“是,是。”他拾起袖子悄悄的擦去鬓角上的汗水。
伽罗底子太虚了,连着几日的担惊受怕,奔波劳累,再加上淋了暴雨才烧了起来。杨坚坐在了她**旁,目光眷眷。他伸出了手来回抚摸她干涸的唇角,低声说:“快醒来吧。”“大哥,那,那个骊姬怎么办?”苏威为难的问。
从比峡谷杀入长安,用了整整一天一日,天都杀红了,北周生俘,却不想那般丑陋凶残的君主竟能生出如花似玉的帝姬。苏威心想他看着都心动,更别提大哥了,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啊!杨坚抽回了手,站起。
“大哥,是放了还是直接充作夫人?”他沉思了一会儿,望向**上不醒的人:“先放着吧。”先放着?先放着是啥意思啊!是要还是不要啊?苏威摸了摸鼻子。门外李德林进来。杨坚迎面就问:“孙思邈找到了吗?”李德林颔首:“找到了。”
他顿了顿:“只是隋公,宇文招的信使来了。”话音刚落,气氛顿时沉闷了下来。苏威跳起:“我们被尉迟迥追的满地乱跑的时候,宇文招去哪儿了!现在晓得派人来了!”
杨坚和李德林沉默着,他们望向墙上的天子剑还有案桌上的碧玺。“主公,见吗?”李德林问。……“见。”“好,我去准备准备。”李德林敛目退下。杨坚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回过头对苏威低声说了几句,苏威看着他,面色顿时凝重了下来。
“晓了大哥,臣一定办好这事!”“去吧。”苏威提刀退出。杨坚背手而立,站于夕阳之下。大雨洗涤后的长空清澈湛蓝,云层高的极目远眺无穷无尽,夕阳将他的身影拉的无限的长远。这天下间,只有他一人踱手而站。
整个帝都的景色都俯瞰而尽。杨坚抽出百辟插入靴子之中,踏着台阶一阶一阶而下。没有察觉,伽罗的手指动了动。紧闭的双眼缓缓的睁开。一缕光投进了她的瞳孔,她终于从一场极长极长的梦中清醒了……
伽罗幽幽的睁开眼,犹如从一个疲惫颓长的梦境中清醒。百度搜索头顶上是熟悉的明黄色的幔,同色的流苏垂挂有风在金钩下随风轻轻的摇曳,似乎有人在唤她。
模模糊糊的视线之中,看见宫人穿着长裙插着袖口低首站在殿下两侧,一个女子朝她走了过来,扶起她。她这是在哪儿啊?含章宫吗?她不是死了吗?广儿呢?伽罗烧的有些糊涂,她疲懒的抬起手臂扶上额头,抬头看向来人。
“夫人,您醒了?好点了吗?”画扇轻声问。伽罗看清了来人,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就从她手上挣扎起身。头还疼痛无比,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画扇惊呼一声,赶忙接住她。
画扇?画扇!那她这是?一瞬间,大量的记忆重新回到了大脑,她,她刚才烧糊涂了,那杨坚已经攻进长安了?“主,主公呢?”她被画扇扶好坐在榻上,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低声问。
画扇不知道刚才夫人为何那般诡异,但仍是捧了一杯清水递给她,回道:“刚才宇文招的信使到了,主公正去大典见他。”伽罗喝着水,一顿,缓缓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画扇奇怪的看她:“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主公正在大典见宇文招的信使呢。”说着,捏了捏她的被角不让风吹进。伽罗失手打翻了水杯。温热的清水从蚕丝被褥上顺流而下,瞬间滴到了被褥上。“哎呀!”画扇惊呼起身,连忙抽出帕子擦去。
第150章 后院起火()
伽罗已掀开被子光脚下地,飞奔出去。“夫人。”画扇声音未落,伽罗一人从台阶上连滚十阶。烧了三天三夜,病后初愈浑身根本没力,才跑几步脚下就虚软没力,胸骨出被窝了一角,疼的她发麻,画扇等人慌忙将她扶起。
伽罗面色苍白,喂了几口水后气息才逐渐平息下来。“夫人,可要宣太医?”她摇摇头,借着画扇的力起身,虚弱道:“备撵……去长安门。”“嗯?”可是主公在勤政殿啊。伽罗眯着眼,坐在垫子上:“要快。”
“是。”画扇急冲冲退下,一边叫人备撵,一边叫人去通知主公。轿撵刚备好,已有小黄门跑进来,喘着粗气,尖着声儿喊:“裘姑姑,隋公不在勤政殿。”“去哪儿了?”伽罗闻声从含章殿走出,已经换了裙裾,倚在门上。
小黄门惊见来人,连忙跪下:“回,回夫人,隋公刚离开勤政殿,随宇文招信使出宫去比峡谷的新丰候宇文招入宫了。”伽罗倒退数步。果然如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新丰之行避无可避了。宇文招届时会设下庆功宴捕杀杨坚。
伽罗坐上轿撵:“长安门。”由六个黄门抬得轿撵飞快的朝长安门跑去。“隋公到哪儿了?”一路上她紧接着问。“刚过菏泽门。”“永寿门了。”“过了临华门了!”……
小黄门一个接着一个来报,长长的卷道上各有兵士把守,整个长安处在一种安静而又紧张的气氛之中,画扇不时望向轿撵上的伽罗,心下有些担忧。直过了最后一道永昌门。伽罗看见正前方杨坚的身影。
“快,快去拦下主公。”伽罗拍着轿撵急道。“是。”黄门快跑而去。眼看着沉重的长安门被缓缓的打开,眼看着一队人马要疾驰飞奔出去。伽罗下了轿撵也跟着疾跑。
袍衫在她身后被风吹的哗哗的响,傍晚灰黑的夜色逐渐降临压在了一方头顶上,她身后也跟着一排急跑的黄门的宫女。“主公!”伽罗声嘶力竭的大喊。一队人马急速穿过长安门,杨坚回首了,看见了蹲在地上的她。他看见了她。
但很快长安门的大门又被缓缓的关闭了,隔绝了他们的视线。伽罗抓住裙裾又重新往前跑。“夫人!”画扇等人跟在后面追。她跑上了城楼。三十六丈高的城楼,寒风呼啸的在她身上穿梭。
伽罗站在城楼顶上,轻骑已过了很远的朱雀大道,整个四通八达的咸阳站在了她的脚下。“主——公——”她大喊。杨坚已经远远离去,早就听不见了。伽罗撑在瓦墙上,极目远眺,风大吹得她眼睛发疼,闭上眼去。
那一年惊心动荡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杨坚先入长安,夺帝王剑,碧玺,功高震主。是留不得了。宇文招以五十八万大军将杨坚杀到了巴蜀,他们死伤无数,杨坚差点死在了李刻剑下。
伽罗低头笑了笑,目光直随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声道:“你一定要小心。”大风刮地她袍衫哗哗作响。画扇等人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夫,夫人……”伽罗睁开眼,回过头,将寒风吹乱的散发别在耳后,朝她一笑:“辛苦你了。”
画扇俯身,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夫人,小心莫要再病了。”说着,从宫女手上取了斗篷来,系在她肩上,又摸上她的头。还好,没烧起来。伽罗按住她的手:“没事的,只是风寒而已。”她不能再生病了:“跟我走吧,整理一下笼箱。”
“是!”画扇雀跃起来,这个长安真是美不甚收,就是一年,两年,十年,天天看都看不完呢!那些奇珍异宝,斗兽飞禽,她若是有一两个就心满意足了。伽罗将下城楼,脚步一顿,回过头忽问:“你去查一下凌奉宫可有一个叫芸蝉的宫女。”
“嗯?”画扇疑惑看她,伽罗继续道:“把她带来见我。”“嗯,是。”他们下了城楼,伽罗拢了拢衣袖,看着宫殿内暖香偎的含苞的梅花。一枝独秀“北周帝姬之中有一个名动天下的骊姬,你可曾见过?”伽罗问。
画扇眉头跳了跳,双手局促的插入袖筒之内,低下头:“夫人,什么骊姬?妾身未曾见过。”“嗯?”伽罗转过身。画扇道:“当时兵荒马乱,妾身又照顾夫人不离寸步,何不叫从前服侍在帝姬身旁的宫人来问问。”
伽罗点了点头:“也是,你去叫吧。”“是。”画扇缓缓退下,到了门口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再一抹额头,鬓角不知何时浸了汗,冷风一吹浑身冰凉的厉害。“去,去叫骊姬身旁的邱齐前来问话。”她吩咐道。“是。”小黄门退下。
画扇悄悄的往殿内探去。夜幕降下,灯光照耀着满室光明,唯有宝座上那位隔着纱帘看不清夫人的神情。似乎隔着很远,又似乎离的很近。夫人知晓了什么吗?画扇在心底悄悄的问自己。
她守在外面,不一会儿见宫女出来,那宫女见到她惊讶极了。“裘,裘姑姑……”画扇看向里:“夫人叫你做什么?”宫女犹豫了下,在她锐利的眼神下,怯怯道:“毒,毒鸠。”平地惊起一声雷鸣,有狂风大作,吹得殿内的灯火忽明忽暗。
画扇望去,瞧着清殿内夫人坐于屏案之后,纤纤素手把玩着一枚玉环,面色专注而冷漠。……一股比之前更加厉害的寒意顿时侵袭上她的全身。邱齐局促不安的走进含章殿,偏殿大门开着,有纱幔在风中吹得凌乱,见画扇站在门口,她赶忙往前走了数步,刚要喊,画扇已低下头,目光瞥向别处。
“夫人,侍候骊姬的宫女邱齐到了。”门外宫女报喊。伽罗撩开围幔,捧着一本竹简出来。邱齐一见她,二话不说立马跪下,画扇跟在她身后,默然看着。“起来吧。”伽罗虚抬一手,坐在案几后。邱齐束手不安的站起。“你是贴身侍候骊姬的?”她问。
邱齐顿了半响:“是。”“骊姬现在在哪里呢?听说她明动咸阳,我很是想见见她。”殿内很大,她的声音很小,但穿透力却是极强。邱齐膝盖一软,慌忙跪下,身上一枚玉玦磕碰到大理石地板。
硁的一声碎成两半,她也不敢心疼,低着头一股脑道:“奴婢不知,长安乱后奴婢就再也没见到帝姬了。”“哦?”伽罗走下殿,弯下腰。邱齐不敢抬头,只看见一双白的几近透明的双手捡起了破碎的玉玦。
伽罗笑了笑:“着玉玦是上好的蓝田玉所制,非王公贵族是不能佩戴的。”邱齐怯见伽罗也正瞪着她看,慌忙低头。伽罗脸色一沉,话锋一转,厉声叱问:“你一小小的宫娥何来这等贵重物品!定是趁着长安之乱,乘机盗取了!”
“不,不,不是!”邱齐慌忙摆手,看向画扇:“这是帝姬赏赐给奴婢的,不是奴婢,不是奴婢盗取。”画扇束手低着头,似乎没看见一般。“来人啊。”“是。”宫娥上前应应邱齐慌了:“夫人,夫人。”
她爬到伽罗脚下,抬起头:“夫人,奴婢不敢造假,若是夫人不信,可以叫帝姬身旁的其他宫娥来作证,奴婢所言非虚啊。”“哦?”伽罗低头俯视。“是,是。”邱齐似乎看到了希望:“夫人尽可去查。”
伽罗慢慢的摇了摇头:“你与那些宫娥素日交好,谁知是不是狼狈为奸。”她稍顿,邱齐含泪连连摇头,她这才继续慢慢道:“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好法子,可以给你证明。”“夫人。”邱齐急问。
“既是骊姬赐给你的,她出来说一声就是了。”屋内大风刮的烛台忽明忽暗,一盏胡人骑马盏灯被风吹灭了,伽罗侧着身,一半隐入了黑暗之中,只剩下淡淡的烛光给她侧脸投下了一层晦暗不明的光线。
邱齐虚软下身子,低着头,目光闪躲,最后望向一旁的画扇。伽罗也望向画扇,眼底复杂闪过,画扇长身而立,身形略显僵硬。邱齐犹豫了下,一咬牙:“奴,奴婢真的不知道帝姬去哪里了。”宫中有责,私盗财务者,以罪论处。
玉玦一枚,仗责三十。“你认罪了?”伽罗问。邱齐哭着摇摇头:“夫人,夫人相信奴婢,真的没盗窃宫中财物。”伽罗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葫芦玉瓶,扔到她脚下:“这是鸠毒。”
邱齐不敢置信抬头,脸上泪痕还没干。“若是你知道骊姬下落便可不死。”她轻声道。“奴婢,奴婢……”邱齐多多索索的捡起葫芦玉瓶,浑身像筛子一样颤抖的厉害。她拔开了塞子,闻到一股药香。伽罗蹲下身,按住了她的手:“这瓶本来是给骊姬服用的。”
邱齐眼泪直往外流。伽罗再道:“北周没了,她已经不是帝姬了。你若死了,也是白死,你死了你的家人谁照顾?”邱齐颤抖着摇摇头,双目望向画扇的方向。她若是不死,她的族人就要死。邱齐一咬牙,抬手昂头吞入。
第151章 鸿门宴()
葫芦玉瓶砰的一声碎成了两瓣,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刮出刺耳的尖声,滚了许远。画扇看着邱齐倒地,七孔流血的看向自己的方向,画扇低下了头。宫娥三两个上来抬走邱齐的尸体,小黄门提着水桶擦干了溅出的血水,一切就像一场哑声剧一样,殿内又回复了平静,风哗哗的吹起柱子上的遮幔。
“夫人。”画扇开口,话还未说完,伽罗的五指已落下。啪——她侧目,不敢置信的摸上自己火辣辣的脸,跪了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