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狂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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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行啦,都散开些,这般吵嚷,成什么体统。”
温润的声音在屋内传开,熬了一宿的红香从外侧分开人群,面上带着倦意:“按次序该是碧晴替我,除她以外,其余的姐妹都散了吧。”
“姐姐,再让我们陪陪秀儿嘛。”“是呀是呀。”“再陪一小会。”
七嘴八舌的求告声,红香无奈的泄了口气,肃容道:“秀儿就住在咱们东院,你们日后有的是机会陪伴照顾他,何必急于这一时。都赶快散了吧,回房去,待会用过早饭按例赏词、练琴,这段时日院里没开张,容姨不高兴,大家莫要懈怠了再惹她生气。”
众女子听了,莫敢再言,一个个不情愿的挪动小脚,挨着行出屋子,只留了位青衣女子挨在木篮边,想来她便是红香所说的碧晴了。
“碧晴妹妹,我也有些倦了,你且替我看好秀儿,早饭和今日所需的炭火待会自有人送来,奶娘那边,再过一个时辰也会来给秀儿喂奶,若还有什么事,你可让人去我房里问我。”
红香吩咐罢了,将红巾披在肩上,又将昨夜来时所带的灯盏拿起,碧晴急忙起身做礼:“姐姐安心回房歇息,妹妹必定对秀儿尽心照顾,寸步不离。”
红香笑着颔首,上前将碧晴扶起,又吩咐了几句琐碎,自安心去了。
屋门敞开,昨夜的春雨已是停了,红日初升,院中鲜嫩的花草载着雨露,透着昂然的生机。
碧晴坐在木篮边烤着炉火,像昨夜轩然那般摇着木篮,哼起小曲,不过这曲儿婉转缠绵,非是边西所传。
篮中的男婴随着木篮晃来晃去,他头有些晕,却没得奈何,只能轻呼着气,无奈的闭上眼睛。
他想再睡一觉。
…………
第48章 偷情【三更】()
说起卢秀的那位小姨,是颇有几分姿色的,其靠着身世关系,嫁了位富商,家资千万,平日里,这位小姨待人恭顺平易,看起来是个极易相处的人,但实际上,她的骨子里是极势利的,从心眼里看不起那些没钱没势的人。
“秀儿,小姨跟你说,你这样的出生,放在过去,那就是名门世家的子弟,生来就比常人高一等,比那些寻常人家的孩子尊贵。”
“你能听明白小姨的话么?就说这世道吧,都在说什么公正平等,可这人与人之间真的能平等么?其实呀,那些公正平等都是哄平头老百姓的好听话,人生来便是不平等的,有的人生来尊贵,有的人呢,一出生就是贱命一条。”
“秀儿,你可得把小姨的话给记牢喽,将来长大了,接触的人、交的朋友,那得是有身份上得了台面的,没背景没势力的寻常人根本不值得你交往浪费时间,因为他们与你相比,从骨子里便是低贱的,只能给你带来麻烦,记住小姨的话,你生来不凡、高人一等。”
由于卢秀的父母公务繁忙,卢秀从小是由这位小姨带大的,像这般类似的言语,卢秀不知听了多少。
早前卢秀年纪小,懵懵懂懂的,小姨的话他也听不大懂,只记得小姨一而再再而三给他灌输的四字——生来不凡。
因此卢秀年幼时常将这四字挂在嘴边,但若真说起来,这四字是什么意思,年幼的卢秀并不明白,他只是学着小姨的模样,说起这四字时抬头挺胸,露出高傲的自大模样。
到得后来,卢秀大些了,听懂了小姨的话,知晓了“生来不凡”这四个字的含义,对小姨的话有些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厌烦。
说起这其中的原因,并非卢秀心中向善,认可世界大同,而是因为他年幼的逆反心理作祟,做为成长期的孩子单纯的反感身为高官对自己缺乏照顾的父母,并连带着反感这样的父母所带给他的特殊身份,更反感那些从心眼里嘲笑他学习成绩差却又因为他的父母家世,用既嘲讽又艳羡的眼光看着他的老师、同学。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小学五年级,六年级?卢秀自己也说不准,反正大概是从那两年开始,他渐渐厌恶起自己的身世,厌恶起老师、同学,以及周围那些胡乱说瞎话夸赞他的亲眷。
由此,张狂顽劣的孩子,不为人知的内心变得日渐孤僻。
小学升初中时,卢秀真的很想在小姨的安排下出国,他为的不是那更高端的教育,而是想逃离他所处的扭曲世界,去到一个没人在乎他身世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惜,一切未能如愿。
但最后的结果也不算太坏,由于父母的工作调动,他来到了临省,来到了这所没人认识他的中学,而在他的一再要求下,小姨在他入学的家庭背景调查表上隐藏了他的家世。
这意味着,来到这所学校后,他成了一个不惹人注目的普通人。
“大家好,我叫徐志文,我来自市北长安区,我的母校坐落在…”
实验一中,开学第一天,老师让班级里的同学轮流走上讲台做自我介绍,前面的数名学生毫不怯场,走上讲台侃侃而谈,毕竟这里是实验一中,聚集了市内各个小学升上来的精英,虽然校内也有像卢秀这般找关系进来的学生,但那只是极少数的存在。
待得前面的几名学生吐沫横飞,激情洋溢的介绍完自己,轮到卢秀上场了,却见他耸着肩,蹙着眉,走上讲台后脸上带着小学里混出来的痞气,憋了半晌,只说了一句。
“我叫卢秀。”
走下讲台,回到座位,班级里鸦雀无声,老师用异样的眼光扫了卢秀一眼,嫌恶的皱了皱眉,示意下一位。
这时,坐在卢秀身边的那位女生站了起来,翩然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叫康婉凝,我出生在市郊小镇…”
………………
终是没睡着。
这个叫碧晴的女人不停的摇着木篮,哼着小曲,好似不知疲倦,实在让人苦恼。
他想说话,让这个烦人的女人停下来,但刚满月的他牙都没一颗,话是说不清楚的。
况且来到这世界后,他一个婴儿从未哭过已是让人起疑,若是再说起话来,怕是会被当成怪物看待。
终于,有女仆送来饭食,摇晃着的木篮停了下来,碧晴走到屋内的小桌旁坐下,温静的吃着早饭。
男婴躺在木篮里,睁着双目,生无可恋的呆呆的看着屋梁,听着桌上那轻微碰撞的筷箸声。
待得片刻,屋外突然传来一人的脚步声,这人脚步“蓬蓬”的落得沉,想来该是背负或是提着什么东西。
“晴儿!”
屋门处传来压低的青涩男声,话音微颤,显得很激动。
“阿泰?你怎么来了?这…今日你执勤?”
碧晴紧张到发颤的声音,随即脚步声渐进,男人迈步进屋,小声道:“别慌,今日不是到了院里分木炭的日子么,我寻思着这是个机会,想过来看看你,就和今日执勤的护卫做了调换。”
随着话声,男人的脚步渐进,来到木篮边的火炉旁,蓬的一声,放落了什么重物。
男婴躺在木篮内,侧目去看,有限的视野内能看到一位健壮的英武青年,模样俊朗,年纪不过二十三四。
“刚才我去你房间没寻着你,碰巧遇到采蝶姑娘,她告诉我你在这里,我想快些见你,就赶紧的把木炭朝这儿送。”
“采蝶?这丫头总是多事。”碧晴细声抱怨着,口气却难掩欣喜。
“晴儿,我真的好想你。”
英武青年说着话,朝屋内木桌的方向走,离开了男婴的视线。
紧接着,传来碧晴的娇呼:“啊!阿泰你,快放开了,别…唔…唔…”
碧晴难言的闷哼,声音渐弱,想来那张娇嫩的红唇该是被封住了,男婴躺在木篮里,完全能想象此时桌边的场景,他没料到会撞上这档子事,半响过后,回过味来,灵动的眼眸透着玩味,带着嘲意。
“啊…”
一声松口的娇吟,两人急促的喘息。
接着,蓬蓬的连续后退的沉重脚步,青年该是被碧晴推开了。
“阿泰,你…你太上我失望了。”气恼的娇呼带着春潮稍减的媚意,碧晴压低的话声渐显严厉:“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随时有人经过,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被人瞧见让容姨知道,你和我有什么下场?只采蝶一个人知道还不够么?你还想让全院的人都知道?”
第49章 神来教()
“晴儿,我…”
碧晴说完后,传来青年慌张无措的叹息:“是我的不是,我也是太久没见你,心里头想你想的紧,这才…你莫怕,将来若是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绝不拖累你。”
“一力承担?你逞得什么英雄,若是你出了事,我在这儿还有什么过头,倒不如和你一起死了的好。”
“晴儿…”
情到深处,屋内男女止住言说,想来少不得一番深情顾视。
“行啦,现下你也见过我了,快些走吧,别在这待太久让人起疑了。”
“晴儿,我…我还有好多话…”
“别说啦,等将来集上互市重开,院里回到往日,你再寻机会与我叙说不迟。”
青年支支吾吾,奈何碧晴一再催促,只得回身朝屋外走,一步三回首,半响才行出屋外。
见青年走了,碧晴心中稍定,正要回身坐下,不料屋外传来脚步声,青年又折了回来,碧晴不由惊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晴儿,我忘了与你说,那个…那个婴儿,你…你今后得离他远些!”
碧晴顺着青年所指的方向,回眸看向木篮,不解道:“你说秀儿?”
“对,那个神来教的教言,不会哭的鬼婴,将来会灭神来教的人,说的就是他!”
“你…你胡说些什么?”
“晴儿,你听我说,你们在这边境平武集,外面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的,我所说的这个神来教虽是新教,但在这两年广收信徒,现下已成为西境了不得的势力。
我有个表亲就是那神来教的人,他曾对我宣说过神来教的教言,其中一条是‘不会哭的鬼婴会灭神来教’,因为现下神来教的势力还没发展到这儿,整个平武集除了我没人知道这事,所以这孩子能够平安无恙。
但将来若有神来教的人来到集上,听闻这孩子不哭的传言,那神来教的人定会来铲除这孩子的,到时候说不准连和这孩子亲近的人都会遭殃。”
“可…可是…”碧晴被吓住了,张着红唇,想说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没什么可是的,听我的,别和这孩子走的太近,还有,这件事莫要与旁人说,不然被容姨知晓,这孩子可能立马就要被赶出去。当初楚芸在时,里里外外对大伙都不错,咱们不把这事说出去,也算是报答她了。至于神来教的人将来会不会到集上听闻这孩子的传言,那就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了。”
之后,青年又说了些警告的话,言明神来教的厉害,劝告碧晴离男婴远些,以免将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待到青年匆匆的去了,碧晴坐在桌旁,望向木篮,面上傻愣愣的,饭也吃不下了。
男婴躺在木篮里有些发愣,他没想到自己不哭的这件小事会应了那神什么教的传言,可能会给自己惹来祸事。
该怎么办?
其实这些时日男婴已经接受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现实,承认了这幅稚嫩的躯体,因此在他现下有些小小的慌乱。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因为他明白,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婴儿,什么也做不了。
且最重要的,眼下还有另一件头等大事,让他无暇去思考那可能到来的祸事。
男婴抿着嘴,半眯着眼,他不是困,是饿的想喝奶。
………………
对于漂亮的女孩子。
在过去,也就是上小学的时候,卢秀是没有什么概念的,这并不是说,他年幼无知,不晓得一些隐晦的男女秘事,只是单纯的因为年纪尚小,对那方面的事提不起兴趣。
而到了初中,卢秀的心中有了遐思。
康婉凝,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留着披肩的长发,模样清纯甜美,笑起来分外动人。
最开始,初一刚开学的时候,康婉凝和卢秀是同桌,因为卢秀刚来到新学校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关系,卢秀一减小学时的张狂,变得举止低调,闷不吭声。
那段时间,在课堂上,卢秀常常苦皱着眉头,听老师讲那些他完全听不懂的课程。到了下课,卢秀会闷闷不乐的呆坐,托着腮走神。
而康婉凝,她学习优异,脸蛋上总是挂着笑容,她上课时认真听讲,下课后会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温习功课,是班级里首屈一指的优等生。
康婉凝不是多话的人,卢秀也懒得和她搭岔,以至于在开学的第一周,同桌的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起先,卢秀对此不以为意,没想过要改变这种状况,但渐渐的,他发觉到了一些异样,老师和同学们看他和看康婉凝的目光是如此的不同,那就像是看肮脏的垃圾和发光的金子的区别。
“喂!你一定很得意吧!”
某天下课后,卢秀冷着脸对康婉凝说出了第一句话。
康婉凝惊讶的偏头看向他,眼中透着疑惑,但纯净无暇。
“被周围的人另眼相看就那么的让你开心吗?”卢秀的言语中透着敌意。
康婉凝面色怔住,似是有些吃惊,而后,她对着卢秀露出往日那般惯常的微笑,低着头接着温习功课。
康婉凝无声的回应,出乎卢秀的意料,往后的日子里,卢秀时常用偏激的语言去攻击她,但她总是微笑着无声回应,这让卢秀暗自恼火的同时,也在心中认识到这个女孩的不简单。
开学一个月后,班级里重新划分座次,同桌的卢秀和康婉凝被分开了,卢秀坐到了第二排,而康婉凝坐在他右侧第三排的位置。
在这次重新排座后,卢秀的新任同桌,是班里成绩前三,喜欢臭显摆的男生徐志文,这个徐志文在同桌的第一天,阴阳怪气的对着卢秀嘲笑,笑他好蠢,做个试卷什么都不会,于是乎,压抑了一个月的卢秀二话不说,提起小学时的张狂痞气,将徐志文暴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