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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大少的女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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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泄了一会,刘小月又开始迁怒我了。“小西,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我都纳闷了,你从小就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怎么一个三少爷就把你吓成哑巴了呢?”

    我没有解释,只是木然地听着她唐僧念经似的不停地叨叨。最后见她叨叨的喉咙都快冒火了,我还很体贴地倒了杯水递到了她的面前,“姐,喝口水润润喉咙吧。”

    刘小月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一个挨了半天训的人居然还会如此从容镇定。

    其实,我也并非象她看到的那样厚脸皮,只是,连沈奕可带给我的,那种近乎毁灭性的打击我都已经含血吞下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隐忍的呢?

    刘小月也的确口渴了,接过水杯,一仰头就灌了个底朝天。我还以为她润完喉咙后又会接着对我炮轰,哪知她却泪水涟涟地转换了话题。“哎,还以为大少回来了我就能熬出头了,可没想到,连和他一起共进晚餐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知该怎样劝慰她?便索性沉默不语。

    发泄了一通后,刘小月就走到二楼的卧室里蒙头大睡起来。而我,却枯坐在洁白如太平间一样的卧室里,看着夕阳西下,看着暮色来临。

    正当我快要坐成一座雕塑的时候,却听到刘小月在楼上叫我。

    我一下子惊醒了,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二楼的卧室里。我仍然不敢直视那些凄绝艳丽,耀眼夺目的红,只是站在楼梯口说:“姐,怎么了?”

    刘小月没好气地说:“你到底在干嘛?我足足叫了十几声你都没反应。”

    我索性撒谎:“不小心睡着了。”

    “就你那连风声都能惊醒的睡眠,什么时候进化的如此百毒不侵了?”

    我心虚地低下了头。

    刘小月又语气尖锐地说:“你是不是听三少爷说要把你带回兰苑就动心了?别傻了,那种有钱的公子哥儿,也无非是图个口舌痛快而已。”

    我哑然失笑,难道在她的心目中,我就是那么肤浅且又势利的女孩吗?

    刘小月见我只是沉默不语,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懒得给你废话,快去食堂给我打点饭过来,我都快饿死了。”

    我不敢迟疑,拿着饭盒就向外面匆匆走去。

    夜幕已经降临,路灯昏黄的光晕投射到布满鹅卵石的小路上,仿佛一首不忍卒读的,忧伤的诗篇。

    为了尽快赶到食堂,我特意抄近道从山坡上横穿了过去。刚走到山坡的中间,便看到了一个女孩抱着脑袋,正蹲在地上小声抽泣。

    路灯昏黄,小径蜿蜒,其间还有一个凄凄惨惨,嘤嘤痛哭的女子,这场景,可真够凄凉的。

    我再走近点细看,却发现是青可。

    这女孩向来心高气傲,虽和我们同属于佣人,但却从来不屑与和我们同伍。平常偶尔碰头,也是眼高与顶地连正眼都不看我们。真没想到,如此强硬之人,居然也会有如此悲伤无助的时候?

    我着实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决定绕道而行。连发泄悲伤都要选择这么偏僻的地方,自然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么软弱的一面。既如此,我还是不要自讨无趣了。

    可等我去食堂打了晚饭回来,她居然还坐在那里嘤嘤哭泣?纤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看着都让人觉得心酸。

第四十九章() 
念及曾是一个酒吧里走出来的同事,我终于决定,前去安抚一下她。

    可我刚叫了一声“青可”,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她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猛然抬起头来,戒备十足地问:“何西,你你怎么在这儿?大晚上的,你来到这山坡上干什么?你你跟踪我?”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女人,上一秒还在楚楚可怜,这一秒却已经开始张牙舞爪了,这变脸的速度,一度让我怀疑遇到了鬼。

    我也懒得给她解释,无奈地扬了扬手中的饭盒,转身就准备离开。

    我刚迈开步子,便听到她在后面颤声说:“对不起,何西,我我。”

    突然转变的语气,一如她刚才抱膝抽泣的样子一样孱弱,但即便是如此,却也不能掩盖她骨子里固有的那种盛气凌人。我原本就对她没有什么好感,现在更是连一分钟也不愿多作停留了。

    从食堂打回去的盒饭虽然不及在幽幽阁吃的那么丰盛,但有鱼有肉的,也算是一份上好的晚餐了。尽管如此,之前一直嚷嚷着快要饿死的刘小月却苦着脸说:“小西,这,这是人吃的饭吗?”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自进古宅以来,我和洛英,张小风,还有食堂里的那些仆从杂役,一直吃的就是这种饭,合着我们都不是人了?就算她的胃被幽幽阁的珍馐美味给养刁了,但也不能彻底地忘记了自己的草根出身吧?

    当然,这些话我只敢在心里叫嚣。再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这样当面教训她。

    虽然嫌弃,但她到底还是饿了,只得一边骂骂咧咧地发着牢骚,一边狼吞虎咽地消灭着那些食物。

    吃着吃着,她突然愣住了,问我:“小西,你说大少明天又会选择哪个美人?会是我吗?”

    一口食物顿时梗在了我的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难受的都差点窒息而亡了。

    是呀,明天,踏着融融月色的他,又会推开哪个美人的门?明天,会是哪个幸运儿在他的怀里姿意承欢?明天,又会有多少女人为了他彻夜难眠,伤心流泪?

    刘小月泄愤似的使劲咬了一口鸡腿,嚼着嚼着却突然流下了眼泪,“小西,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他,比任何人都爱他,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可是,他为什么对我这么绝情?我明明看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可他却选择了姬幻儿?”

    “可最终,姬幻儿不也没得逞吗?今晚陪大少的,可是夫人,你不会连夫人也嫉妒吧?”我小心翼翼地说。

    “那病秧子,有资格让我嫉妒吗?我敢打赌,大少和她在一起,肯定只有义务和责任。”突然又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说:“我恨的是那帮狐狸精,姬幻儿,肖红玉,欧阳玉儿,还有那个贱人李梅,她表面上是在拍夫人的马屁,实际上还不是为了博取大少的注意吗?贱人,都是贱人。我发誓,等我有一天生下了儿子,等我又一天地位稳定了,我一定要把这帮惦记大少的贱货统统杀死。”

    时而哀伤凄婉,时而穷凶极恶的刘小月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穿了我的五脏六腑。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我也是觊觎沈奕可的其中一个贱人,会不会也会将我扒皮抽筋,生吞活剥了?

    天哪,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我便不寒而栗。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为了和脑海里那些来势汹汹的悲伤对抗。我把刘小月预先支付给我的那叠钱从桌子上拿下来,赌气似的数了一遍又一遍。

    我试图像往常那样,从这些质感坚硬的纸币身上,寻求留在幽幽阁的动力和安慰,可遗憾的是,手都他妈的数抽筋了,悲伤却还是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随时都准备扑上来,把我撕个粉碎。

    仿佛只是突然之间,我便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什么报仇雪恨呀,寻找幽冥老板呀,统统不复存在了。

    仿佛只是出去溜达了一圈而已,再回来时,就已经是这般物是人非,天翻地覆了。就连那么风神如玉,超凡脱俗的幽冥老板,都可以变成这个古宅里的腐败分子了?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天马行空,大变特变的呢?

    所以,我悟出了一个道理,所有的执念,统统都是个屁,就算你能够让自己初心不变,可你能挡住沧海桑田,天翻地覆吗?

    道理虽然悟出来了,奈何六根不净,那些贪,痴,怨,恨,折腾的我五内俱焚,悲痛欲绝。越难过,越清醒,越清醒,就越焦躁。眼看着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可我还是没有任何睡意。

    我真的很想到外面跑上几圈,把自己累的跟死狗一样,保证倒头就可以呼呼大睡。可是,我不敢。

    且不说幽幽阁布满了眼线,就单单是怕惊醒刘小月这一条,都让我不敢轻易尝试。我已经头疼欲裂地濒临崩溃了,再也承受不住她那唐僧念经似的碎碎念了。

    我走到卧室的窗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被枝丫交错切割的月光,那零碎一片惨白,像纷纷扬扬的雪花,无声无息笼罩了整个天地。

    我双手拽住窗栏,一下又一下的磕着自己的脑袋。仿佛只有这种撞击硬物传来的阵阵疼痛,才能分散一下我的痛苦和绝望。

    突然,窗栏动了一下。我仔细一看,忍不住狂喜起来,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被我这么又是拽又是撞的一阵折腾,窗栏居然开始松动了?我用力一拉,就裂开了一个大洞。哈哈,天助我也。

    我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便“哧溜”一下钻了出去,一股彻骨寒凉,冻的我猛打了几个哆嗦。

    虽然夜深人静,但我仍然不敢走有路灯照明的甬道,只是贴着墙根,慢慢地来到了我和洛英时常碰头的那个山坡上。

    山风萧瑟,鬼影幢幢,这要是正常人估计早已经吓尿了,可曾在尸体堆里呆过的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那一刻我才明白,人要是悲伤的极致,别说那些虚无缥缈的魑魅魍魉了,即便是跳出来一只猛虎,我都敢赤手空拳地跟它过招。

    毕竟,痛痛快快地解脱比一点一滴的凌迟更要让人觉得干净利落一些。

    在山坡上枯坐了一会,我就开始爬墙。不知是不是愤怒使然?那晚我爬墙的速度特别快,跟猿猴似的,一会儿就爬到了围墙的上面,眨眼的功夫又返回到了地面上。

    就像跟人较劲似的,我不停地往上爬,再不停地返回来,反反复复,不知疲倦,直到最后手臂发抖,脚踝抽筋,才不得不精疲力尽地瘫倒在了墙根的下面。

    该死,明明已经比死狗更甚了,可我还是没有睡意。而越发清醒的脑海里,正自动脑补出沈奕可抱着爱人温柔缠绵的一幅幅画卷。

    他也会用炙热滚烫的嘴唇,一寸一寸地吻遍她的脖颈,他也会替她温柔地抚弄着头发,然后俯身说一句:“你好香。”

    我想撞墙,最好能撞的头破血流,最好能撞的六亲不认,最好能撞成真正的白痴傻瓜,或许只有那样,我才可以彻底地摆脱这铺天盖地,令人窒息的香艳画面。

    突然,一束灯光冲着我就直射了过来。我一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糟糕,被巡逻的人发现了。

    还好,听着那单调的脚步声,应该只有一个人。我悄然地抓住一块石头,准备待他走近时再冷不丁地跳起来,一石头给他干晕过去。

    这个念头让我亢奋不已,就跟突然找到了消遣的乐子似的。

    可那家伙也很谨慎,只在离我两米之处站定,厉声说:“你是哪个阁楼的?大半夜的不睡觉,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什么?”

    只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老崔,我去杂物部取过一次东西,对他那种粗哑中又略带尖锐的独特嗓门记忆深刻。这要在平时,被这个移动的“监控头”捕捉到这一幕,我肯定会紧张,害怕,可此刻,我却冲他勾了勾手指,说:“老崔,你鬼叫什么呢?有种就过来。”

    作为一个在古宅工作了近二十年,资历颇丰的老员工,被人这么只呼其名,他自然很生气,当下便凶狠狠地说:“就冲你这么粗野的态度,我就能判定你不是什么好人,哼,我这就去叫保镖,把你拖到后山里活活打死。”

    我也不说话。单等他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飞扑过来,一个扫堂腿就把他撂趴下了。然后举起石头,刚准备揍他个**开花,却又觉得无缘无仇的未免太过狠毒了。当下便扔掉石头,反手拧住了他的胳膊。

    老崔吓坏了,刚准备张开嘴巴呼喊救命,我又一个锁喉立即卡住了他的脖子。

    这下子,老崔彻底怂了。惨白的月光之下,他那张松松垮垮的鞋拔子脸沮丧的跟吊死鬼似的。

    我笑吟吟地问:“老崔,你自己说,打得住我吗?”

第五十章() 
老崔赶紧摇头。

    我用嘴努了努旁边的石头,说:“我刚才要用它杀人灭口,容不容易?”

    老崔骇然地瞪圆了眼睛,但随即又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我见这货还挺识时务,手一松便放开了他。

    老崔一看遇到了刺头,也不敢给我理论,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刚才被甩到大树下的探照灯,就准备溜之大吉。

    我不紧不慢地说:“老崔,回来,回来。”

    老崔一怔,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边的石头,只得慢吞吞地走回到我的身边。

    我嫌他手中的探照灯碍眼,一把抢过来,“咣当”一声扔到了旁边,然后按住他的肩膀,逼着他和我一起坐在了墙根下面。

    老崔跟一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无声地翕动着鼻孔,却又不敢有任何怨言。

    我瞪着他,说:“老崔,你说你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干点啥不好,怎么非要干这种鼓唇弄舌的勾当呢?你难道就不担心惹了众怒被群殴一顿吗?”

    老崔闷闷地说:“你以为我想吗?可这就是我的工作,我有什么办法?”

    “你的工作不是杂物部总管吗?”

    “唉,实话告诉你吧,那也就是个虚职,我真正的工作,就是白天监督,夜间巡逻,然后把可疑的人上报给千姑姑。”

    我笑了,“说得这么敬业,合着你就没有睡觉的时间了?”

    “有呀,每巡逻一圈回去,就可以睡上两个小时。”

    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就这样闲聊着,不觉就看到了曙光划破夜空,徐徐在林中铺展了开来。

    老崔转头看了看我,按捺不住地问:“小姑奶奶,你这大半夜还出来溜达,难道就不害怕吗?”

    我握着拳头说:“不害怕,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来一群,哼哼,窝里端。”

    老崔抖了一下,讷讷地说:“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姑奶奶,居然还有那么好的身手,那你到底是哪个阁楼的?叫什么名字?”

    我大大方方地说:“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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