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姝荣-第10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年轻,又何必执泥?”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撄宁心有旁骛地应了一句,随即便是做辞要走。
葛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担忧起来。论私心,他也不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奔赴战场,唯恐万一……
撄宁离开葛郡侯府,又来到了公主府。
她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公主李令月身上。
见到李令月之后,她便道:“姊姊,你倒是管管李参将啊!他不是你的人么?北伐突厥,他竟要滥用职权,阻止我参军入营。”
李令月一听这话,不禁笑了一下,道:“阿宁,李参将阻止你参军入营,是舍不得你吃苦,舍不得你受伤吧?他如此良苦用心,难道你还不理解么?”
撄宁敏感嗅出李令月知道李为止喜欢自己一事,不禁略显出几分局促来。
“有何不好意思的?”李令月更是发笑,“他都跟姊姊说了,他喜欢你。”
这种事也与人说?撄宁两颊微微泛红,更是觉得尴尬。她很快转移话题,直言问:“姊姊就不能帮我劝劝他么?你知道我参军入营,是为了什么。”
李令月也正经下来,一刹沉默之后,上前牵了撄宁的手,百般认真道:“阿宁,姊姊也不要你去攻打突厥,太危险了。去了一个李参将,已足够令姊姊心惊胆战的,若你再去了,姊姊更不能心安。”
“姊姊……”撄宁心中空落,眉宇微蹙了起来。
“你若执意要去,姊姊陪你去。”李令月接着道,“无论何时何地,姊姊都要保护你的。”
说出的姊妹情深,几乎令撄宁感动感念。她看着李令月眼底的真诚,一时间竟忘却了所有杂念和怀疑——这一刻,她就当她说的话,是发自肺腑的。
“姊姊怎么能去战场?”她无奈地笑了一下,“上次去南诏,已是惊人之举了。此次再去突厥,定会遭天子和皇后反对。”
“那你就乖乖留在中垒营,哪儿也别去。”李令月道。
撄宁回看着她,许久没有做声,终于点了点头。
李令月都不肯帮她,那她此次,就真的去不了突厥了。
她唯有退一步想,获得权势与地位,的确并非就要通过上阵杀敌、建立功勋——这或许是最简单粗暴的法子,却不是唯一的法子。
回到五兵中垒营,她再没有提及参军入营之事。直至大军出征前夕,她方才找到李为止,算是与他送别。
“这些天是安分了,莫不是盘算着悄悄入营?”李为止一见她,便一脸严肃警告她,“别妄想了,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便是到了北境才发现你,我也会派人把你绑回来。”
撄宁听言,不禁笑了一下。
混入军营?有他如此坚决阻挠,她岂会用这样愚蠢的法子?
“我是来给大人送别的。”她抬眸看着他,淡声道,“明天您就要出征了,我来……向您祝个好。”
李为止自然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她还能有这份心。
“你放心,我说我能打胜仗回来,换得权势与地位,就一定能做到。”他道,“倒是你,在这人心叵测的皇城,安分些,别惹祸。”
撄宁点了一下头,想了想,心下有些愧疚问:“若不是我说要参军,您是不是就不会接受这副将的任命?”
“不是。”李为止方才告诉她,“那天在朝堂,是袁大将军举荐的我,我根本没有违抗的可能。”
“大将军举荐的您?”撄宁大感惊异。
原来不是李为止主动请缨,而是有人推举!
袁绍峰为何要这么做?谁都知道,攻打突厥,可不是个好差事。李为止虽是正三品参将之职,可在袁绍峰麾下,有的是比他资历更多、职级更高的将军值得举荐,为何偏偏选中了他?
“你别多想了。”李为止道,“我到五兵营的日子,毕竟尚浅。这个时候被推出去,也不足为怪。”
“大将军也欺生?”撄宁领略他的意思,不禁道:“你在南诏战场,也是跟他出生入死的。难道他的人品,竟是如此浅薄?”
“休要妄加议论。”李为止低声斥责一句,随即道:“我不在皇城期间,你不可惹是生非,记下了?”
“我又不是爱惹祸之人……”撄宁暗自觉得委屈。
“还有一件事。”李为止恍然想起来,“我不在期间,许或会收到南诏安王的回信。我已嘱咐家奴,收到信件便送到你这里。无论是何人陷害刘玄绛将军,你都不可轻举妄动。”
“……噢。”撄宁答应了,心中则在想:不要我轻举妄动,那把信件送给我做甚?
李为止看出她的心思,忙做解释,“我的意思是,将事情告诉刘将军便罢,你能不插手,就别插手,免得引火烧身。”
“知道了。”撄宁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很啰嗦。明明是她来给他送别的,到头来,却更像是他与她告别,因放心不下,有说不完的嘱咐之言。如是想着,她不禁揶揄一句,“这么不放心我,带我一起去啊。”
李为止睨视了她,随即一转话头问:“那你,就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再对上他的视线,撄宁便看到了他眼里极力克制的期盼之意。
她心中突然为之一动,觉得有些话,的确应当说给他知道。
第230章:离别()
雨停后,天也黑了。
李汀向十安聊了许多外面世界的事。十安话不多,但对李汀说的每一件事,都听得津津有味。
“你知道的不少。”最后,他给出了这样中肯的评价。
李汀则是有些心虚,“其实……我打从记事起就生活在沙漠,这些事,也是我从来往的客商那里听来的。不过,”她很快变得坚定,“我是要去凉州的!到时候,我就能到百姓生活的地方,亲自见识见识了!”
“出了这片森林,就是凉州张掖郡氐池县。”十安说,“明天,我送你离开。”
“好哇!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李汀觉得自己简直太幸运了。头前遇到烛九阴九爷,现在又遇到十安,她觉得自己这一路,危难之时遇到的,全是大善人。
她高兴又感激地笑着,忽而问:“你虽然从小生活在这片森林里,但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也知道外面的人是如何生活的,你怎么就不出去闯荡闯荡呢?为何偏要待在这片森林之中?我看你对外面的世界,分明也很感兴趣嘛。”
“我在等我师父。”十安永远端着一副沉静的面庞,说着毫无波澜的话。
“师父?”听到这两个字,李汀不免又大吃一惊,同时也为他高兴,“你原来还有师父啊!”
可是,白间他还说她李汀是他如此近距离接触的第一个人类呢!那他又哪来的师父?既然有师父,那又为何连个名字都没有?
李汀正疑惑之际,十安告诉她,“我一岁的时候,师父来到这片森林,找到我,为我盖了这间房子,还给我留了两大箱子书和一封信。他在信上说,十三年后会来接我。今年,是最后一年了。”
言及此,他看似平静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期许和愉悦。
李汀听了却觉得不可思议,并对他这个师父,有些气恼,“你师父让你在这森林里像个野猴子一样等他十三年?你竟还认他?”
十安望向李汀,似乎并不能理解她对他师父的质疑。
“我觉得你师父也太坏了。”李汀忍不住嘀咕一句。
“不许说我师父坏话。”十安一脸严肃。
李汀讪笑了一下,作势封了自己的嘴,心中则在可怜十安连自己的师父姓甚名谁,又是何容貌都不知,却对这个师父秉持莫大的期许。
翌日一早,十安便将李汀唤起来了。他要送她离开这片森林。
他用绳子,将李汀绑在了自己的后背,而后便带着她在森林里上蹿下跳,健步如飞。
起初,李汀因为害怕而不敢看,适应之后,她便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看着森林里的郁郁葱葱、嬉戏玩耍的飞禽和走兽,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何十安可以在这里待得住了。
不过,到达森林边缘,接近村落的时候,她还是问了十安一句,“你真不打算跟我一起离开?”
十安毫不迟疑地摇头,“我若离开,师父就找不到我了。”
李汀叹了口气,“好吧。”而她在心里,又将他那个残忍的师父暗自骂了一回。
她唯有祝福他,但愿他的师父,在这最后一年,真的能来接他。
看他的身影消失在林中参天大树之间,李汀也开始赶路了。
她来到前面的村庄,怀着侥幸心,逢人便问:“您知道凉州武威郡十年前有个叫魏竭的郡丞吗?”
被问的人都说不知道。其中,还有人取笑她道:“打听十年前在武威郡做郡丞的人,你当去武威郡啊!”
“万一他在十年间做官做得不错,升大官了呢!或是做得不好,调任了,恰调任到我经过的地方,正好你们认识……”李汀笑着怼了回去。
她所言是有些道理的,取笑她的人撇了撇嘴,也便讪然离开了。
那人走后,李汀挠了挠头,心想这个村落里的人恐怕都没什么见识,还是去氐池县城里打听打听吧!
这时,一位身穿粗布麻衣,形同乞丐模样的年轻女子,神神秘秘地挨了过来,问李汀道:“你在打听一个十年前在武威郡做郡丞的姓魏的官员,是也不是?”
“正是!他叫魏竭。”李汀有些兴奋,“这位姐姐知道?”
“姐姐我还真是知道。”女子不禁得意地将额侧两缕乱发往耳后捋了捋,方才接着道:“凉州刺史,其名为魏竭,十年前,在武威郡就过任,至于是不是做郡丞,我便记不清了。”
“当真?”李汀一听,顿时觉得眼前这位姐姐所说的凉州刺史,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那定然是了!定然就是我要找的魏竭!”
“不可直呼其名讳。”女子惊忙提醒,“那可是掌管整个凉州政务的刺史大人。”说着他还拱手向一旁揖了揖。
“是,是!”李汀高兴地笑,而后问:“那姐姐可知刺史大人他在何处就任?”
女子以为她问的这个问题有些可笑,“谁人不知,凉州刺史府,在张掖郡与武威郡接壤的姑臧?”
“姐姐,”李汀嬉笑一声,又问,“姑臧该往哪个方向走啊?”
女子却不答,反问她道:“你先告诉我,你与刺史大人,是何关系?”
“我……”李汀想了想,道,“他与我阿父是极好的朋友。”
“当真?”女子眉梢眼角在听了这话之后,分明露出了许多藏也藏不住的喜色。
“嗯。”李汀强装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这事情就好办了!”女子两手一拍,兴奋道:“姑臧,我带你去便是。”
“……”李汀深感意外,心道自己的命也太好了些,怎走到哪儿都有贵人相助呢。
女子则是伸手,勾了李汀的肩膀,一改先前挨过来时有些鬼祟的样子,豪气万丈道:“小兄弟,你不必感激我,横竖我去姑臧呢,也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咱俩就结个伴咯!”
李汀心想,一路有人作伴自是极好的,于是爽快地自报了姓名和来历,而后问:“姐姐叫何名字?”
“茹越,茹古涵今的茹,超群越辈的越,大家叫我阿越。”
第231章:烦扰()
掌柜的很快拿出一个红木盒子,内置一面看起来有些年轮的海兽葡萄护身镜来。
撄宁只看一眼,便认出这是当初南诏战场李为止送给她,她又在情急之下给了李令月的那面护身镜,不禁有些诧异。
“这是哪儿来的?”她当即问。
“当然是有人当来的。”掌柜的被问得满脸莫名。
“何人当的?”撄宁又问。
“不记得了,反正是个小姑娘。”
陈将仔细看那护身镜,也想起来它是撄宁当初给公主李令月的那一块,忙拉了撄宁,压低声音确认问:“是你给公主的那一块?”
撄宁点了一下头,想了想对掌柜的道:“多少钱卖?”
“二十两。”掌柜的狮子大开口。
“一面破镜子,哪里值这许多钱?”撄宁讨价还价,掏出银子便道:“八两我要了!”
“八两?”掌柜的睁大眼睛,一边将护身镜收进红木盒子,一边道,“我收都不止八两。”
“那再加二两。”撄宁又拿出一些碎银来。
“不卖。”
“不卖算了。”撄宁将案上的银子一股脑儿收了起来,“我去买一面新的也贵不到哪里去。”
“等等!”见她真要走了,掌柜的忙又唤住了她,一展颜笑道:“小兄弟,你看看这护身镜,你看看这上头的花纹,还有装这护身镜的红木盒子,一看就是非凡之物啊!你有所不知,这可是宫里流出来的东西。”
“宫里?”撄宁不禁惊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是宫里流出来的?上头写字了?”
“你爱信不信。”掌柜的显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撄宁不禁笑了一下,问:“可是当这东西之人说的?”
“是啊!都赌咒发誓了。”掌柜的立时道,“反正我是信了,你若信的话,十五两,你拿去。”
“十二两,多一两都不要。”撄宁作势要走。
“得得得!拿去拿去!就当这东西没在我这里经手过,十二两拿去吧。”
得了这面护身镜,撄宁犹豫一刹,有些不好意思对陈将道:“阿将,原本我是想买一个护佑平安之物送给你的,但这护身镜,最初是别人借我的,既然兜兜转转又落到了我手上,我当还给人家才是,所以你这边……”
“我明白的。”无需她把话说全,陈将便灿然笑了一下,以表豁达。
她对他再好,再关心他的安危,也都是朋友之谊、兄弟之义,他内心,到底是高兴不起来的。他又岂会在意,她送不送自己这面护身镜?
时候不早,两个人便离开了晚市。陈将一直将撄宁送至五兵营门口,方才回仪鸾司。
撄宁没有立即回中垒营,而是到李为止的住处,将护身镜交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