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姝荣-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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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将忙也疾步上前,试图拉开李为止。
“你出去!”李为止却是怒瞪他一眼。
撄宁求助的目光则是直看陈将,拼力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走。
陈将于是义气道:“我不出去!李司教,您有话好好说……”
孰料他才要好言劝阻,李为止拎起撄宁,如同拎小鸡崽子一般直将她往屋外拎了去,而后连拖带拽,甩开追出来的陈将老远,将她带到了一间无人居住的空屋,反锁了屋门。
第048章:愧疚()
撄宁简直被李为止一连串的举动给吓死了!
她虽想过千遍万遍,李为止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会如何质问她,但事到临头,她还是惊慌失措。
“说!是不是拿了我的玉佩?”李为止紧看着她,神情嗜血。
“什么玉佩?我根本都没见过!”
“昨夜我就跟你喝过酒,不是你偷的?”李为止逼近一步,气势逼人。
“我好端端地偷您玉佩做什么?!您这么说,实在是血口喷人!”撄宁气愤道:“昨夜您喝多了,从屋顶摔了下来。我没气力把您扛进屋,这才丢下您自个儿回屋睡了……我何时拿过什么玉佩?”
见她如此振振有词,李为止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毕竟,她才到仪鸾司三天,如何会知道他有这么一块贴身而戴的玉佩?再说了,仪鸾司都是教养甚佳的贵公子,她自然也不例外。
他一定是急昏了头了!
不过,他还是持着几分怀疑,问:“你敢发誓吗?若你有半句谎言,就……孤寡一生。”
撄宁想骂娘!又是毒誓!怎么在哪里都有人喜欢毒誓这种东西?!
然而,为了让李为止相信不是自己偷的,她不敢有半分迟疑,当即指天为誓,道:“我若有半句谎言,就孤寡一生!”
李为止方才作罢,与此同时,他也有些失望——玉佩不是撄宁拿的,他就真不知去何处找寻了。
“李司教……”见他形容之间隐隐透着些悲伤失落的情绪,撄宁忍不住问:“是什么样的玉佩?对您很重要吗?您说说看,或许是遗落在什么地方,我可以帮您一起找的。”
她这样热心肠一说,李为止更没有怀疑她的道理。
他隐约记起来,昨夜醉酒心中苦闷,似乎与她说到了自己爱慕的女子。于是,他不妨告诉她:“是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说罢这句话,他反身便开门离开了。
原是个痴情郎!撄宁心中更觉惭愧和自责。她好懊恼,偷了人家的东西,还是于对方而言意义如此重大的东西……
一时间,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与刘九阴约定的时间很快到了。
这天早练,她有意拖延,就在下山的路上,见到了刘九阴。
刘九阴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见到撄宁便开门见山问:“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撄宁答了话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没带来。”
“没带来?”刘九阴原本满面春风的笑容敛了去,微皱了皱眉。
“你告诉我,为何要李司教心爱的女子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撄宁问,“难道你也爱慕她?”
“她是我姊姊。”刘九阴一双狭长的眼目瞪大了些,透着几许愤恨,“若不是因为他李为止,我姊姊她,就不会死!他怎么还有脸拿着我姊姊的东西装得一往情深?!”
“那你姊姊她,究竟如何死的?”撄宁只是知道,李为止醉酒后提到已逝的爱人,形容真的很痛苦,根本不像是装的。
刘九阴陷入那令他无比愤懑和痛恨的回忆,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神情严峻不发一言。良久过去,他才望向撄宁,不屑道:“我与你说不着。赶紧回去,把东西给我送来!否则……”
“给你就是了!”撄宁打断他的话,从怀里将那块鱼尾形状的玉佩摸了出来,抬手递了出去。
她想,这么做了,李为止失去的不过是一个念想,而若她不这么做,那她将失去整个人生,甚至很有可能丢了性命。
比起对李为止的同情,她更在意的是自己,哪怕违逆本意。
刘九阴拿过玉佩,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她,却是有些不满道:“你骗我?对我姊姊的事,就这样好奇?”
“这玉佩虽然给你了,但我要告诉你一句,李司教是真的很在意你姊姊留给他的这块玉佩,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言及此处,撄宁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思念一个人,是装不出来的。”
刘九阴打量地看了她一阵,突然好笑问:“你有思念的人?”
撄宁不由得脸一红,愠色道:“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桥归桥路归路,两清了!你别来找我,就算偶然遇见,也当不认识。”
说罢她拖着两个沙袋,艰难走开了去。
看着她好笑的背影,刘九阴哧地笑了一声。旋即,他从脖子上摘下了另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形状酷似鱼的上半截。
他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严丝合缝地组成了一条晶莹剔透的鱼的形状!他勾了勾唇角,高兴自语:“他当然是真的。”
说罢他又回过头,看了看撄宁远去的背影,方才将两块玉佩收好,满意地离去。
而因为一块玉佩的愧疚,撄宁回到校武场,对李为止的严苛管束一句怨言也没有。甚至可说,她更听话、更乖巧、更吃苦耐劳了。
这天晚上,她还跑到了他的住处,关心地问他,“李司教,您的玉佩找到了吗?”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太虚伪!但她,就是想宽慰他几句啊。
李为止只是摇头,并不多言。不过,对于她的到来,他还是蛮意外的。
“李司教,您别太难过。”撄宁随即劝道,“或许是天意……您还年轻,当往前看才是。过去再美的人和事,珍藏于心就好。”
李为止更觉诧异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少年,口里竟能说出这样的道理来,实在与她的年龄和身形不符。
他张了张口,想回应她一句半句,可又不知说什么好,一刹迟疑之后却是转了话题,问:“我对你要求严苛,你可会埋怨我?”
“不会。”撄宁忙摇了摇头,“笨鸟先飞,我知道李司教是为我好。”
“你明白就好。”李为止顺势道,“六个月之内,你想要增强体魄,必须按着我说的,加紧练习。从明天起,我还会教你一些新方法。”
“新方法……呵呵,是……多谢李司教。”撄宁突然后悔自己因为愧疚来了这一趟,笑的比哭还难看。
孰能料到,她一句宽慰之言,即将换来李为止更多的“关爱”?
第049章:假期()
经了李为止的磨练,撄宁虽每日里起早贪黑,身体倒也强健了不少。
冬至节前,所有新司徒集结在一起,她身型矮小,看起来虽还是最弱的那一个,面对高强度的训练,她却不是最容易倒下的那一个。
冬至七天例假,仪鸾司司教之上的官员都休沐了,唯独李为止没有回家,依然守在仪鸾司,继续不停歇地训练自己的司徒,惹得许多新司徒私底下怨声载道。倒是十八个老人,没有谁有一句怨言,大概是习以为常了。
当然,李为止管教严苛,也不至于严苛到这样的假日,不准下边的人离开仪鸾司。
撄宁趁着午间饭点,总要出街。
这天,公主身边的宋作司宋珍珠戴着帏帽,从后边拍了拍撄宁的肩弯。撄宁回头发现是她,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一声道:“你终于出现了!”
宋珍珠忍了心底的疑惑,只提醒道:“随我来。”
说罢她率先往一条僻静的巷道走了去。
撄宁四下环顾一番,随即跟了过去。
宋珍珠方才问她:“你知道我要找你?”
撄宁解释道:“心猜公主煞费心思让我进了仪鸾司,定然不会对我不管不顾,这才趁着冬至假期,出来碰碰运气。”
“这些天我一直在街上闲逛,也算运气不赖,总算碰到你了。”宋珍珠笑了一下,“你们李司教,自己不思逢节归家,也不让你们休息,当真是……”恍然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她忙闭了口,顿了顿,转了话题正色问:“这段时间在仪鸾司,没遇到难处吧?”
撄宁摇了摇头,“难处倒没什么,只是……公主打算何时把我调往女司啊?”
“既然在男司落了脚,岂有回女司的道理?”宋珍珠几乎觉得好笑,“公主再是神通广大,也没有冒险做这件事的打算。”
撄宁大感震惊,不禁道:“阴大公子当初可不是这样跟我说的!阴大公子说……这只是权宜之计,进来之后,公主会想法子……”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宋珍珠皱了皱眉,“看来我回去见了公主,得告他一个欺上瞒下之罪了。”
撄宁只觉头顶乌云密布,天要塌了地要陷了,自己被人欺骗诱拐了!
她永远去不了女司!只能在男司,作为长信之徒与一帮儿郎谋前程……
“好好隐藏你的身份。”宋珍珠拍了拍她的肩膀,“来日,会有你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公主也会嘱咐阴大公子,适当照顾你们卓家的。”
撄宁气恼得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想说,因为她知道,多说无益。
宋珍珠很快走了,撄宁一人走在喧嚣的闹市,心情低落到了极致。无意间,她恍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不禁跟了过去。
跟近了些她终于发现,这个熟悉的人影分明就是自己的大姊姊卓青瑶,此刻正由奴子沁儿随侍左右,在街上悠闲地采买些女儿家的东西。
应选太子妃者,现皆已入宫。如此看来,卓青瑶是失了这个机会的。可看她的样子,却又并非落魄,反而逍遥自在,还有心思逛街……倒有些让人意外。
撄宁一路尾随,只想知道她的落脚之地。
孰料这一跟,就跟了半天。最后,卓青瑶进了镇国大将军府。撄宁一直守到夜深人静,也不见其出来,方才心事重重的,准备回仪鸾司。
才刚走出几步,一个人影掠过,如同一座伟岸的山峦,堵住了她的去路。
是刘九阴。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撄宁,问:“你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藏了一下午,有何意图?”
撄宁想了想,以为有关她大姊姊的事儿,刘九阴或许知道些什么,于是大方上前,问:“我看到我大姊姊进了贵府,到现在还未出来,但不知……刘公子可知道些内情?”
“有这等事?”刘九阴却是不知,“每日里出入家府的女人实在太多了,我倒不曾注意,其中有你大姊姊。”
撄宁知道他的意思。
镇国大将军,即太后亲弟刘厥,素来风流成性,妻妾无数不说,还时常将美人请到家中,出入镇国公府的女子,自不在少数。但她的姊姊卓青瑶,岂会放任自流,与这些女子为伍?
“罢了,当我没问。”撄宁心知与刘九阴说不出名堂来,迈步要走。
“你若想知道,我倒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刘九阴突然提出帮助。
听言,撄宁心动了,不禁顿了脚步。但她还是端了几分警惕问:“这回可又有什么条件?”
刘九阴笑了笑,“你倒是识趣。不过,此次我就大方一回,不求回报。”
他这种姿态,撄宁真是厌恶极了。但既然他这样说了,她也便忍耐了心底对他的厌恶,“感激”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随即,她回到了仪鸾司。
踏进仪鸾司大门的那一刻起,她一颗心就拎了起来,只是强壮镇定罢了。她知道,等着自己的,将是李为止对她晚归的严厉惩罚。
果不其然,在经过教武场回住处的路上,李为止提着剑,就等着她。
月色下,她不看他的脸色也能知道,他此刻的神情该有多难看。
“我……”
“不需要解释。”她刚开了个头,想要解释,李为止却是打断了她,厉色道,“明知自己有多弱还要偷懒,这就是你要留下来的决心?你可知道,六个月后不能留下来,就只有一个死字?你以为开宗赵孟昭还会留你?”
是啊,撄宁算是把开宗赵孟昭给得罪了的。到时候,能不能留下来,赵孟昭一句话顶人三句话,她不加倍努力,做到就连他也无话可说,等着她的,可不就是一个死字?
在这件事上,公主那边可帮不了她,她只能靠自己。
“李司教,我知道错了!”她弯身,深深地拜了拜,诚恳道,“您罚我吧!”
“我不罚你。”李为止冷声,“把下午该做的训练练好才许睡觉。从明天起,再提前半个时辰起床。”
说罢这话,他便大步离开了。
第050章:李代()
撄宁直接在校武场练习起拳脚来,迟迟未有回到住处。不过,没过多久,陈将便找了过来。
听闻李为止不算惩罚的惩罚,他不禁悲天悯人道:“这些天李司教的心情本就不好,阿宁你算是触他霉头了。”
“他心情怎么不好?”撄宁倒没有看出来……她想了想,不禁道:“他的心情,何时好过?他不向来是那副面孔么?”
“你有所不知,”陈将道,“李司教明明每天都在仪鸾司待着,宫里头却有人以他的名义,在应选驸马。他的心情,能好?”
“有这种事?”撄宁一惊,感觉颇有些匪夷所思。
“太后让贤王府找的替身。”陈将接着道,“世人皆知又如何,又有谁胆敢站出来非议一句?就连李司教自己,不也只能在仪鸾司闷不做声地待着么?”
如此说来,撄宁觉得李为止实在可怜。她心中觉得义愤,同时也为李为止未来不由自主的人生感到担忧。
上一世,公主二十芳华便已病故,驸马悲痛殉情,而她二十六岁才入仪鸾司做了女司教,为此,对公主感情上的事,她知之甚少,更莫说驸马了。
她只知,驸马的确是李氏血脉,至于是不是李为止,她就不清楚了。
既然是太后的安排,那这件事是不是绝无转圜的可能?不!公主李令月难道就会任由太后如此安排吗?
如是想着,撄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