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姝荣-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然是太后的安排,那这件事是不是绝无转圜的可能?不!公主李令月难道就会任由太后如此安排吗?
如是想着,撄宁突然很想为李为止做点什么。
翌日晌午,他来到外面,换了一身女儿家的装扮,在脸上点了很多麻子来到了公主府,让门房传话,首先见到了宋珍珠。
宋珍珠盯着她看了半天,方才将其认出来。认出来后,她不禁压低声音责怨道:“你来这里做甚?被人瞧见可了不得!”
“宋作司,我有急事要见公主!”撄宁道。
“你随我来。”宋珍珠有些气恼,只将她引到一处僻静之地,告诫道:“公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年纪尚幼,不知天高地厚,这一回我可以不与公主说,从今往后,你可不能再犯了!”
“……有急事,也不能见吗?”撄宁有些不服。
“有任何事,你只管与我说,我会转告公主。”宋珍珠一本正经,还提醒道:“你记住,永远没有你要求要见公主的,只有公主哪天要见你,你当马不停蹄恭谨来见。”
撄宁不禁嗤笑一声,有意道:“既然这样不公平,那我也不必说了,哪怕公主将来,后悔一辈子。”
说罢她作势要走。
“站住!”宋珍珠气恼地叫住她,严厉道:“你这是何态度?在公主那里,竟敢妄言什么公不公平?那是公主,公主殿下!”
撄宁没有回头,重新迈开了步子。
“你!”宋珍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想着她说的事情,关乎公主一辈子后不后悔的,她又不敢大意,于是紧步追了上去,问:“究竟是何要紧之事?”
“我要亲自与公主说。”撄宁看着她,满目坚定。
从这样一双乌黑透彻的眼目中,宋珍珠却看到了一种不相符合的深沉。她愣了愣,方才开始谨慎地思量她要见公主的请求。
半晌之后,她终于答应了她。“你在此稍后,我进去通禀试试。”
撄宁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宋珍珠见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几乎怀疑适才自己看到的是个假象。
进去通禀之后,公主李令月决意见见撄宁。
撄宁见到她,便与之说起了太后联合贤王府让人李代桃僵应选驸马一事。而对事情本身,李令月并不感到意外。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撄宁为何如此关心此事。
“我听说,李司教对你管教甚是严苛。”她不紧不慢道,“好在你也知道,他如此苛待你,是为你好,你为此对他,也没有半句怨言。”
她这样说,撄宁隐隐地感到有些不妙。
“那依你这些日子与李司教的相处,你认为李司教他,是怎样一个人?”李令月接着前面的话,突然发问。
“除了知道李司教对待底下的司徒管教严苛,臣女还知道,他心中早有所属。”撄宁大着胆子,说罢自己想说的,而后便笑了一下,道:“臣女早知公主并不介意太后让人李代桃僵之事,就不会来这一趟了,是臣女无知,多事了。”
或许,上一世公主的驸马,还真是李为止……李为止虽心有所属,但那人毕竟不在人世了。或许,娶了公主,再爱上公主,为公主殉情,也未可知。
真是可惜啊!公主如今十三岁,再过七年,就要因病与世长辞……李为止也会跟着去。
这其实不是撄宁想看到的结果。
她不希望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李司教为情所困,早早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说,李司教心中早有爱慕的女子?”李令月看起来颇有些在意此事。
撄宁没有猜错,她喜欢李为止。为此,她才默许了太后的所作所为。
“公主放心,那人已经死了。”尽管撄宁觉得李为止如同一个木偶,被太后,被公主,还被家人牵扯着自己的命运无法掌控,可怜至极!但她还是如实告诉了公主李令月自己知道的一切。
但愿公主心高气盛,能放了李为止一马吧!至少,不能让她痛痛快快地占有这样一个大活人。
她看不惯!看不惯任何一个人依着手中的权势就去决定另一个人的命运。
“你可知,她是何人?”李令月追问道。
“臣女不知。”撄宁答。
“你如何知道这些的?”李令月紧看着她,目光之中透着几分狐疑。
“有次一起喝酒,他喝醉了告诉我的。”撄宁轻描淡写。
李令月听言,不禁展露一种莫可名状的笑容来,却没有半分不悦,忽而抬手,吩咐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她这样的笑容,倒让撄宁看不懂了。但既然她下了这样的逐客令,撄宁也不得不离开。
无论如何,她没有白来一趟——该说的她都说了,剩下的,就看公主会作何选择了。
第051章:桃僵()
撄宁离开后,公主李令月便吩咐宋珍珠道:“请李司教来见我。”
这是她头一次与李为止私下接触。在此之前,她也只是知道此人才貌双全,在仪鸾司擅于培养人才而已。
今见其人,她还是为他出众的长相和不凡的气宇感到些许吃惊——她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名副其实。
李为止也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与大周国唯一的公主接触,却是低眉敛目,绝不窥视。施礼之后,他更是长身而立,不发一言,谨听公主差遣。
“你祖父乃我皇叔祖,你我也算得血亲兄妹,既然来了,还请不必如此拘束。”李令月说着,倒是绕着他打量了一圈,又道:“都说皇叔祖年少时便是李氏男儿中生得最为俊秀的,想必阿止兄这是继承了皇叔祖的好皮相,才生得如此白璧无瑕。”
“公主殿下谬赞。”李为止谦虚一句,并无多言。
李令月想了想,也便不绕弯子了,直言道:“宫里有人代你应选驸马一事,你是知情的吧?既然不是你之意愿,为何什么也不做?”
一句话说得李为止心中憋着的小火球立时炸出了火苗子!他闷声道:“若是能反抗得了的事,我岂会无动于衷?”
“可你,不是连尝试都没有吗?”李令月偏了头看他,眼角眉梢噙了一点笑意。
听言,李为止不禁抬眸,对上了她噙笑的眼眸,也清楚地看到了她温婉大方的容颜——虽不算绝世倾城,却也是人间极品。最是那目光里的笑意,温柔可人不说,还透着几分古灵精怪的戏谑……似曾相似。
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公主与他想象当中,不一样。
李令月微扬起下颔,背过身去,重又恢复了一个公主该有的端庄和傲气,接了头前的话道:“连尝试都没有,又岂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公主殿下……”李为止欲言又止,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难道,公主其实也不过是受害者之一?
李令月回过身来,看着眼前的虚空,一本正经颇具深意道:“我从来不愿受人牵制。即便因为无能而要受某些人摆布,我也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这样不利于自己的局势。”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李为止,接着道:“这件事,我虽然知情却没有反抗,是因为我认为,你我的结合,于我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原本,我是接受的。但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如果你反对的话,我不会强求。相反,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原是这么回事!李为止大感意外,与此同时,对公主的豪言和论断,也生了几分佩服之情和感激之心。
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多谢公主殿下!”说着,他深深地向她拜了拜。
李令月只是笑了笑,别无他言。
翌日一早,李为止便请求入宫,面见太后。
他前脚刚进得太后的慈安宫,后脚他的祖父就跟了来。尽管如此,他还是当着祖父的面,控诉了太后与之联合,让人代他应选驸马之事,并扬言要将此等滑稽之事传扬出去,让天下百姓为他评评理。
就在太后对他的话不屑一顾、贤王十分震怒之时,李令月来了。
她装作撞破了李为止与太后和贤王陈情不愿娶她而表现得十分不悦。
他轻蔑地对李为止道:“想做本公主驸马的男儿千千万,你?还嫩了些!也就够格喊本公主一声婶婶。”
众人皆是惊诧不解。
“阿月,你这话是何意啊?”太后刘姬微蹙了眉头,严厉地看向了她。
李令月方才向她拜了拜,而后认真道:“皇祖母,其实阿月心中,早有所属。”说着瞟了李为止一眼,“不是他,而是他的小叔李太白。”
李太白乃是贤王老来得子,论年纪,比李为止还小个一两岁,虽然身份尊贵,又极受贤王妃宠爱,却是个成天没正形的纨绔子!
这样一个人,竟能得公主李令月青眼相看,难怪在场众人听了都吃惊不小。就连李为止,也觉公主做出这样的决断,颇有些儿戏。
他的这个小叔人虽不坏,却是个实打实的庸才,是绝然配不上大周国这位唯一的公主的。
“阿月,终身大事,非同儿戏。”刘姬虽有些震惊,但对此事的反应倒并不强烈,“你可想清楚了?”
“阿月想清楚了。”李令月毫不迟疑地答。
“既然想清楚了,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横竖都是李氏血亲,都是贤王府的儿郎,至于是小叔还是侄儿,刘姬并不在意。
贤王立时急了,忙道:“可这辈分……”
“历朝历代,皇家婚事,从不受辈分限制。”刘姬却打断他,并瞥了他一眼道:“既然是公主相中的,贤王叔还有何意见不成?”
“是……太后所言,极是。”贤王脸色颇有些难看,却不敢再有微词。
“不过,”太后话锋一转,对李令月道,“既然是阿月你自己选的,你父皇和母后那边,就由你自己去陈情吧!哀家就不费这个事了,免得你父皇和母后以为,是哀家逼着你嫁给太白,无端生了嫌隙。”
李令月乖巧地应了“是”,并讳莫如深地笑了笑道:“阿月明白。”
“都退下吧!”太后说罢,起身先一步往后边殿阁走了去。
来到慈安宫外头,李为止与贤王禀明之后,有意拖延几步,等到了李令月出来。
“公主殿下,您与我小叔……可曾见过?”他端了几分小心问。
“不曾见过。”李令月答。
“那殿下可知我小叔为人?”李为止听言不禁有些着急。
“是个好的也便罢了,是个歹的,还敢在本公主这里撒野不成?”对李太白的人品,李令月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李为止实在不知,公主小小年纪,为何对自己婚嫁之事就这样不放在心上,难道是……心中无情无爱吗?
“没有旁的事,我先走了。”李令月噙笑颔首,下了慈安宫殿前的台阶。
李为止望着她尊贵而高傲的背影,心中五味,久久不能平复。
第052章:无爱()
回公主府的路上,李令月吩咐宋珍珠道:“将适才之事,传扬出去。”
宋珍珠一愕,自然不明白公主的用意。但她没有多问,应声遵命。
很快,公主相中纨绔子李太白一事,传遍了皇城大街小巷,闹得沸沸扬扬。
还在秦楼楚馆饮酒作乐,快活于温柔乡里的李太白,几乎是听闻了如此谣言,才知道了此等惊骇之事。
他情绪颇有些激动,先回家府确认此事属实,随即便奔向了公主府,要讨个说法——自成年后便是个风流浪荡子,一夕叫他做驸马,不是要他的命么?
仪鸾司的人听闻此事,也都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撄宁对公主的选择,也是十分纳闷,心中有了李为止一样的困惑,不知公主为何小小年纪,就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如此随意。
她的这个亲姊姊,到底是大周国唯一的公主,到底是敢于与太后为敌的女子,真是很不一般啊!
这天晚上,她来到了校武场,不无意外碰到了在校武场上练剑的李为止。
李为止知道她来,并没往心里去,而是继续练剑,直至自己想停的时候方才停下来。
这个过程中,撄宁就在校武场边上,静静地观摩——观摩他,也观摩他的剑法。
他停下来后,收了剑便走向她,问:“找我有事?”
撄宁摇头,道:“上次见李司教舞剑,剑法轻灵翔动,一直很钦佩,今夜有精神,特来碰碰运气。”
“看来是白间的训练还不够。”李为止几不可察地笑了一下,提了衣袍竟在一边的小凳上坐了下来,姿态悠闲解下随身挂着的小水壶,喝起了水来。
撄宁一吓,忙道:“已经很够了!够了……”
几口水下肚,李为止接着道:“你现在才开始练基本功,想练剑法,怕是有些好高骛远了。”
“是……”见他心情不错,撄宁不禁凑上前笑得颇有些谄媚问:“那待我基本功练好了,李司教可能教我剑法?”
李为止侧眸睨视了她一眼,随即收回视线,道:“待你确定能留在仪鸾司再说。”
这的确是一道难过的关卡。
撄宁陷入自己的小心思,就在他身边席地坐了下来,若有所思。
李为止以为她是怕了,于是鼓励道:“我说过,按着我说的日夜操练,就不怕证明不了自己。”
撄宁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没有接他的话,忽而问:“赵司教断袖之癖,太后知道吗?”
李为止又瞧了她一眼,提醒道:“不管太后知不知道,你休想用那些旁门左道。”
“我没这么想……”
“没有就好。”
李为止太正经了,与他说道这些,可说是对牛弹琴。撄宁于是转了话头,问:“李司教,有关公主的传闻,是真的吧?”
李为止没有做声。
撄宁不禁发笑,道:“那您算是躲过一劫了。不过真是匪夷所思啊,公主怎么要嫁您的小叔?您那位小叔,跟您比起来,实在相距甚远了些……呵呵呵。”
“我小叔虽生性贪玩,却也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辈,身上也是有很多好处的。”李为止辩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