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姝荣-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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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料,几天过去,太子是个假太子的谣言,当真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有有有心之人,将手札上的那段话给传唱了出去。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雄雌难可辨。龙凤生双阴,太子假或真。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几句话,终于在这天早朝,由耿直的言官搬到了朝堂之上。
“太子身份遭人怀疑,恐危及大周江山社稷!还请陛下就当年之事作出解释,以平息百姓的猜测。”
“放肆!”太子怒不可遏,“市井流言,搬到朝堂之上!此罪当诛!”
初听到这个谣言的时候,他简直觉得可笑至极。可说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朝中重臣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他就开始感到害怕了——就连他自己,也几欲相信那些谣言是真的。
他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在捣鬼,是什么人要把他从太子这个位置上拉扯下来,他本就不知所措,现在有言官将此事搬到朝堂上说,他更是方寸大乱,唯恐帘后听政的太后,也信了这个谣言。
而向来懦弱,在朝堂上不过一个摆设的天子李宪,今次在听了言官所奏之后,也勃然大怒。
“一派胡言!”他道,“这是有心之人在构陷太子,构陷皇后,构陷孤王,挑衅整个皇室,动摇人心!你要孤王,如何作出解释?”
太子从未像今天这样看得起他的父皇。他甚至觉得,他的父皇发起怒来,也是像个一国之君的。
“还请太后明断。”言官却是懒得与天子争辩,直接请求帘后的太后做裁定。
整个朝堂,陷入好一片死寂。
良久之后,太后刘姬终于开口了。她说的,却是“此事改日再议。”
她在珠帘之后,没有人看得到她的神色有多冷厉。
她比任何人,都更相信这个谣言的真实性。她其实早就起了疑心,只不过苦于皇室后继无人,她一直未往深处想罢了。现下却是有人,直指了太子是个假太子!这叫她不得不多思多虑。
下朝之后,天子李宪很快来到凤藻宫,将朝中之事,简明扼要地说给了尔朱皇后听。
尔朱皇后听了,大吃一惊自是难免。她脸色白了白,惊惧问:“怎会有此等流言?从哪里传出来的?”
“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了!”李宪急道,“事关重大,若处理不好,不仅孤王和皇后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大周的江山社稷,也将岌岌可危!李氏基业,说不定真要彻底落入刘氏之手了。”
“别急,不能急……”尔朱皇后颤抖的双手端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口冷茶,“我们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然而,平素里再是沉着镇定的她,这一回,也止不住心乱如麻,全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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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验亲()
而就在尔朱皇后还未彻底冷静下来的时候,公主李令月进宫来了。
她也是听说有关太子的传言都闹到了宫里,这才急急赶来凤藻宫,想向自己的父皇和母后问个清楚明白。
入殿见天子和皇后端得好一副气定神闲、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便知他们在做给她看了。
向二人请了安,她便坐了下来,不紧不慢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父皇和母后就一点不为太子担心?”
“月儿说的是今日朝堂上的事?”尔朱皇后笑了笑,“我和你父皇问心无愧,又何惧那些无中生有的流言蜚语?”
李令月抬眸看向她,面无表情。
“只恐怕空穴不能来风。”说罢她便一本正经问:“母后,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月儿听说,太医院本也诊断出,您怀有的是两个女孩儿。”
“但结果到底证明,是太医院诊断错了。”尔朱皇后接了她的话,“生的是男是女,难道你母后我还能不知道?”
“月儿,”天子也道,“的确是你多心了。你看,太子跟你母后长得多像?”
从小到大,太子跟尔朱皇后长得的确像极了。李令月想着二人重叠的影像,沉默了。
尔朱皇后趁势道:“生了这种流言,的确令人愤慨!若让我知道是何人造谣生事,我定要他好看!”
“现在说这些狠话有用吗?”李令月冷声,“太子正在火上烤着,当务之急,是洗脱百姓对他真龙身份的怀疑。”
天子和皇后相顾看一眼,皆是眉宇微蹙的样子。
“月儿听说,当初母后生月儿和太子,是在大相国寺上香的时候,提前生产的。”李令月接着道,“这就难怪有人对太子的身份做文章了。依月儿看,为了早日结束这件事,父皇和母后,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滴血验亲吧!”
“不可!”尔朱皇后断然拒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滴血验亲,这要置皇家威严于何地?此事,万万不可。”
“皇家威严和江山社稷,孰轻孰重,还请母后三思。”李令月话语里不无坚定,“月儿也是为了太子好。”
“可孤王听闻,滴血验亲,也不一定准的,万一……”天子故作出一副担忧的样子。
“是啊!”尔朱皇后忙道,“这要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不仅是太子,就连我和你父皇,也要被天下人唾弃。滴血验亲,万万使不得!”
“那私下里先验验看。”李令月想了想道,“若真遇上这万中而一的情况,便再作打算。”
尔朱皇后想着先打发了李令月再说,与天子交换一个眼色,便答应了,“待会儿我就请太子来凤藻宫,先验验看。”
“月儿已经派人去了,”李令月却道,“想必他一会儿就能到。”
她要亲眼看看,太子和她父皇母后的血,是否相融。
尔朱皇后和天子听言,心里皆是一下咯噔。
李令月却已拿了个空茶杯,亲自往里头添了半碗水,随后摆在桌边,道:“待会儿就用这碗水吧!”
“月儿,”天子面露不悦,“你还是怀疑孤王和你母后?”
“既然父皇和母后问心无愧,又何惧月儿怀疑之心?”李令月笑着,样子纯明得分明就是个孩子。
“你……”
“好了。”尔朱皇后忙作笑,将天子的火气压了下去,“就依着月儿,私下里验一验便是。”
“皇后……”天子担忧地看了她。
她则是轻摇了一下头,随即道:“我有些内急,去去就来。”
她来到后边,急忙让身边的嬷嬷找了白矾,藏在涂有殷红色蔻丹的指甲缝里。
无论如何,她至少不能让太子知道自己不是龙嗣。
约略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她又回到了前殿。届时,太子也已经到了。
“太子,你姊姊喊你来,想必你已经知道是所为何事了。”她噙笑道,“那就验验看吧!你们父皇乃是真龙天子、九五之尊,流血破伤都是大忌讳,就用我的血吧。”
说罢她让李令月将准备好的那杯水端至她跟前,随即咬破手指,挤出两滴血在水中,而后又向太子招了招手,“阳儿,你来。”
见母后如此泰然自若,本提心吊胆的太子也开始有自信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亦是咬破手指,往水里挤下两滴血。
看着两个人的血在水里浑为丝丝淡红,他终于笑了,甚至欢呼道:“融了!融了!我是母后的孩子!我身上流的,是真龙之血!哈哈,是真龙之血!”
“你当然是孤王的孩子!”天子暗暗吃惊,脸上却露出了高兴的笑。视线落在尔朱皇后身上,更是满目赞许。
李令月走过去,将水杯端在了手里,看着里头的血,也笑了,淡淡道:“这下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说罢她端着那杯水,离开了,就连礼仪也不顾了。
“你去哪儿?”太子追出两步,莫名其妙,随后回转身对天子和尔朱皇后道:“父皇母后,你们也不管管她?看她,毫无规矩!”
尔朱皇后则在担心,李令月将那杯水端走了,会看出端倪来。于是,她吩咐身边的嬷嬷,悄悄尾随了去。
凤藻宫外面,李令月伸手沾了点杯中水在指头上,随即含进嘴里,尝了尝。
细微的酸涩味儿,终没有逃过她的味蕾。
她脸色一变,将水杯交给了宋珍珠,随即拔下头上珠钗,用尖尖那头,刺破了宋珍珠的手指,也挤了两滴她的血在水里。
相融了。
做了手脚的水,谁的血都会相融吧!她嗤笑一声,顿时将水杯扫落在地。
这时,太子恰也从里头出来了。见李令月扫落那杯水,他不禁上前,问:“你发这么大脾气做甚?怎么,我是父皇母后亲生,你还不高兴了?”
李令月定定地看了他一阵,却没有说一句言语,旋即便走了。
“你……”太子自有些气恼,却也只能嘟哝一句,“没规矩!”
回到公主府,李令月便吩咐宋珍珠,“去查,十五年前,我那几个姨母和舅母,谁是身怀有孕的。”
第199章: 应对()
凤藻宫内,尔朱皇后从身边嬷嬷那里听得李令月离开后做的事,整个人突然软坐于榻上,提不起劲来。
“还是被月儿发现了。”天子李宪也一脸黯然,“就连月儿也瞒不过,又如何能瞒过太后?”
“瞒不过也要瞒。”尔朱皇后咬牙道。
“如何瞒?”天子站起身往前走出几步,背对着她,突然长叹一口气,“现在想来,当年之事全怪孤王太年轻,意气用事了。”
听言,尔朱皇后倒有些不懂了。她想了想,越想越怀疑心中猜测,不禁抬眸,问:“陛下,您这话是何意啊?”
李宪这才回转身看尔朱皇后。他微皱着眉,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
“陛下是想说,年轻时不该因为我而屡次违逆太后,终于惹恼了太后,这才造成当年之事吗?”尔朱皇后到底是个聪慧的,只看一眼天子这样的表情,她便确定自己的猜测了。“陛下后悔了吗?独宠于我,陛下后悔了是不是?”
说着,她眼里已噙了泪光。
见她如此楚楚可怜,李宪忙走上前,一把拥她入怀,“婉婉,孤王不是这个意思……独宠于你,孤王从不后悔!”
尔朱皇后拭了拭泪,已平复心中激动的情绪,反而道:“早知当年太后会那样对付我,早知会发生今时之事,年轻那会儿,我宁愿不得陛下宠爱,陛下立妃纳嫔,我都愿意。所以,若是实在瞒不过的话……”
她没有把话说全,只是轻轻推开天子的怀抱,红着眼圈儿望着他,希望他能明白。
“实在瞒不过的话,要怎样?”李宪不是不知她想说什么,但他,却不忍彼此任何一人说出那样的话。
“实在瞒不过,陛下您就向太后示弱吧!”尔朱皇后撇过头去,“陛下您,龙气正盛,现在广纳后宫的话,定能令龙嗣延绵不尽……”
“婉婉,你这说的什么话?!”李宪听了,心如刀绞,“孤王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不能再连你也失去了!”
他重又将她揽进怀里,陷入好一阵沉默。
“陛下心中早有决断,又何必在话头上顾及臣妾的感受?”尔朱皇后笑了一下,“有些话,你要臣妾先开口,那臣妾便先开口。既然臣妾已经开口,那您就不必再与臣妾客气了。”
突如其来的“臣妾”,更是令李宪无地自容。
一直以来,私下里他的婉婉从不向他自称“臣妾”的。这不他还什么也没做,她就与自己计气了吗?所以,她所说的这些,他不能承认!
“还没到那一步!都是婉婉你胡思乱想的。”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孤王已经抛弃过一个孩子,不能再背弃你……你放心,你想的这些事,孤王十几年前不会做,十几年后的今天,更不会做。”
尔朱皇后在他怀里,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事到如今,有些事,恐怕由不得他们做选择了。
宫外,葛郡侯府。
今日朝堂事发,葛郡侯夫人钱氏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她做了些好吃的点心,怂恿儿子葛郢将撄宁请到了家中用午膳。
用过午膳,她便将撄宁叫到一旁,指了桌上几个食盒子道:“这些待会我派人都帮你拿回去,给营中将士们吃。这个是荷花糕,这个是你爱吃的芙蓉糕,这个是……阿宁,”说着她突然压低了声音,“近来有关太子的那些谣言,可是你散播出去的?”
撄宁噙着笑,点了一下头。
钱氏骇然,脸色也变了变,“这么做,你就不怕……现在,未免太早了些。”
“横竖宫里那几位以为我死了,不会危及于我,您大可放心。”撄宁宽慰一句。
“可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钱氏还是担心,想了想问:“此事一出,你可想过后果?”
“想过的。”撄宁道,“现在是太子想要害我性命,我不得不先发制人。至于后面的事……您就放心吧!我能应付。”
“真能应付得来吗?你还这么年轻……”
“娘,阿宁,你们在说什么?”这时,葛郢推着轮椅进来了。
钱氏忙笑意盈盈迎了过去,告诉他道:“我在跟阿宁说说,这些点心分别都是些什么点心,别叫她弄混了。”
葛郢不禁发笑,“您说了也白说,他那个脑子,哪里记得住?不如在食盒子上贴好字条,这样就便于他辨识了。”
“对啊!”钱氏做出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道,“还是你心细。”
“阿宁,”葛郢看向撄宁,“你随我到书房,我又得了一样好东西,想送给你。”
“好。”撄宁遂作别了钱氏,推着葛郢熟门熟道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钱氏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只觉那就像一副最美的画卷,心中觉得欢喜,又感到遗憾。
撄宁随葛郢一来到书房,葛郢便拉开了桌案下的屉子,拿出了一个价值不菲的锦盒。
“又是什么好东西?”撄宁探着脑袋看。
葛郢和上次一样,将锦盒推至撄宁跟前,要她自己打开。
而打开锦盒的那一刻,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