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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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说的哪里话,能与姬兄做朋友,可是陆某人生中的一大幸事,尽管故人不归。”自称陆梓的男子眼底闪烁着几分哀伤心痛的情绪,仿佛又恨又气。
不过,陆梓之名也是好生熟悉,却在一时半会儿间也忆不起此人了。筑子遥不是那种死脑筋非要想白才罢休之人,也就随他去了便是。
但是此曲却引发了筑子遥那寥寥无几的诗意,脱口而道:“镜中美女人如玉,子瑜笑咏随风去。弱冠同怀闻者怜,智者归福终不虚。不知姬公子此曲可是从何而来?”这也是他替紫落问的,从前就一直听紫落在耳边念叨可惜可叹就是不知这么一首好曲的创作人为谁,也是一大憾事。
第8章 墨烬斋巧遇()
姬汝颜视线渐移向筑子遥,轻而一笑:“不知这位公子可是何许人也?”
筑子遥脑子一热,在此之前也没有编想过代名,便脱口而出:“在下筑子遥。”
“原是筑兄,方才所问此曲之由来,在下文略,此乃在下所创,让诸位见笑了。”姬汝颜霖然一笑。
镜花水月竟是姬汝颜所创,史册却是从未记载有些可惜,不过得了自己所要的答案,筑子遥还是暗自欣喜。
忽而感到一道炽热的目光凝视着他,不由得心头一个寒颤,转身正是方才那位陆梓。他看筑子遥的目光有些个怪异,似是曾经相识过一般。
却在筑子遥的记忆里面细加搜寻了一遍并无发现此人,何况现在又是顶着这副常腓的面容,就算是以前的熟人也该认不出来了。且慢,以筑子遥的记忆确实并无此人,但是谁又能保证不是认识常腓呢?
背后大肆冒出一道冷汗,现在打扮成这个样子应该也不会轻易被认出来罢,除非,是熟人。
陆梓的目光太过强烈,不仅是筑子遥,姬汝颜也是深刻感受到,淡淡笑言:“陆兄与筑兄莫非早已相识?”
这也是筑子遥想要知道的,心头紧捏,但求只是他二人的错觉。
陆梓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非也,非也。只是方才筑兄一诗实在是妙啊,其中奥义可令在下深深感悟。”
筑子遥为之一振,方才一首镜花乃是一时兴起脱口而出,此乃后朝文人吴均所创,而现是梁朝,此人可还在几千年后的地方,又有何人会知道吴均。他这一时借诗抒情,却不经意间仿冒了先人之作,罪过罪过。
筑子遥尴尬一笑,盗取他人作品这种事情他可做不来,还是赶忙着解释道:“兄台误会了,此诗并非在下所作,而是一位名唤吴均之人。”
陆梓姬汝颜皆是爱好诗文之人,他二人对于名人文士亦是了解广泛,只是吴均诞于千年后,论他二人如何想破脑袋也是绝不会猜得到的。
“在下目光短浅实着惭愧,还敢问筑兄这位吴兄可是何许人也?”
筑子遥陪笑淡淡,轻言:“他是大唐之人。”
闻言,姬汝颜与陆梓二人相对视一眼,而从对方眼中看到的皆是迷茫之色。千年后的大唐王朝,论是他二人如何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的。
天色已然不早,在场听琴众辈皆是散了个七七八八,陆梓也以此为由匆匆离开。
此刻,偌大的阁楼之中似乎只剩下了筑子遥与姬汝颜二人,情境有些个诡异,于是筑子遥便可有可无地扯出一句:“方才,听陆兄所言,姬公子可是爱好山水之人,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抚琴?”
只是为缓解此刻尴尬之景而随意一问,却见姬汝颜轻轻复笑,“见一位故人。”
筑子遥从他口中得知这位故人便是这“墨烬斋”之主,同样也是位喜好文才学识之人。但更为重要的却是,此人姓江名易桁。
据姬汝颜所说,江易桁正在与一位客人谈些事务,且需等上些时候。
筑子遥耳力乃是极好的,二楼上去右边第一个房间,传来隐隐谈话之声,而其他再无人声,那便是这里了。
筑子遥抬步上楼欲要进入,然被姬汝颜拦住了去路,他面带一抹笑容,客气道:“筑兄,这可有违君子之道。”
“自是自是,姬兄说得极是,只是方才吾随一人而来,在阁内未见他身影,想必自是其中,吾只想寻个是与否,失态了。”筑子遥好生窘迫,只是怕再晚一步里面的人就不翼而飞了。
谈论间,门开了。
男子一身蓝白衣裳从内而出,神色间是一抹淡然温文之色,高贵,却不张扬。
江易桁看了看筑子遥,眼底露出几丝怪异之色,他知道江易桁定然已经认出了自己,却并无表何态度,只是淡然一笑。
筑子遥的视线快速越过他看向房内,令之大为失望的却是里面没有一个人,看来他所担心的事情实着是发生了。而在此之前那几道话语声的确是从这里传出,不仅是他,姬汝颜也有听到一二,只是皆不清晰明白。
“江兄既然有客人,怎的这位客人是何时离开?”筑子遥问。
江易桁面色没有丝毫改变,淡淡一笑:“方才。”
好你个江易桁,拿我筑子遥当傻瓜么?筑子遥如是想。方才他和姬汝颜二人站在门前,莫不成有没有活人离开他们两个人还看不到么?只是姑且筑子遥还不想撕破这个脸皮,便附和略带冷意的一笑,“不知可否一问江兄那是何人?”
“不瞒二位,鄙人乃是戴罪潜逃之身,而方才离开之人即是鄙人的一位故交,他在朝中为官不方便被太多人知晓,恕不奉告。”江易桁话中有话,筑子遥却是为之一愣。
江易桁这话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暗里告诉他那个人就是南宫御,只是不明白为何他要这么做,难道就不怕连累所谓的故交么?还是他与南宫御其实不和,亦或者另有隐情?
然,仿若他真的不怕。为何不怕?但却又是,为何要怕?或许江易桁就是这样一个直性之人罢,筑子遥一向欣赏此类君子之流,只要不会妨碍到他做任务,倒也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正值春初,入夜几分,屋内微微还有些个暖意。
“不知筑兄来自何方,可有兴味三日后来墨烬斋春宴一聚?”江易桁客气道。
筑子遥路过墨烬斋实属巧合,此番前来他必不能在兰陵待上太多时候,至于宴会一类更是无聊至极,筑子遥轻笑道:“谢江兄之邀,可吾还约了故人一聚,怕是没机会了,当真遗憾。”
“筑兄客气,来日方长,墨烬斋永远都在,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筑子遥微愣,竟产生了一种好似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了江易桁的错觉。
次日清晨,无限日光浴透过窗纸照射筑子遥的身上。
筑子遥打开房门,第一眼便见岚葭立于门口。
“怎么?”他问。
对方轻呼一口气,因筑子遥昨夜归来晚矣,岚葭从店小二口中得知后便一直在筑子遥房门前站着。
第9章 镜花水月宴()
筑子遥轻叹一口气,这是怕他出了什么事么?即便没了法力也不会武功,但还是不至于这么柔弱罢,他如是想。
“公子昨夜去了何处?”岚葭有些紧张,筑子遥可以从她眼神之中看出这并非出于关心,而是职责,在这个年代里面谈论真心实意的关切的确太过奢侈。
尔虞我诈,生死棋局,在权势面前又有几人能够全付真心呢?更多的,不过是畏惧罢了。
筑子遥谓然:“这里闷,出去透透气罢了。”
岚葭便没有再多问,筑子遥迟疑了一下,又道:“你去四处打探一下兰陵一带有没有一位‘道行高深’的半仙。”
“公子来兰陵就是为了要找半仙算命?”岚葭疑惑不解。
“大王对道长心有嫌隙,可道长于本宫有恩,本宫一定要找到他。”筑子遥半眯眼睛很是认真地胡扯道。
“是,岚葭定当不辱使命。不过,公子也要答应我,没有我的陪同万不可再独自出门,着实太危险了。”
筑子遥未语,疑似默认。
岚葭下楼向掌柜嘱咐了几句,待她走后,筑子遥打开窗户一举跳下,好歹也曾是古武世家唯一的嫡子,筑子遥虽然不会武功,但半夜爬窗这种事情还是没少干过。
遥想昔日年少轻狂,也曾风度翩然,奈何花名在外,到死都是孤身一人,可他从始至终又何曾真正玩弄过谁的感情?
真亦假时假亦真,终是流言蜚语毁一人。
筑子遥轻轻一笑,如今饱受岁月沧桑的他早已看开一切,为世人嘲讽又如何?只要在每个凄凉的夜晚不是只有他一人独自饮酒,余生足矣。
凭借筑子遥作为神仙的直觉,花了半日功夫终于在三十二个人的指引下找到了将军府,甚是欣慰。
筑子遥微微抬头望了望天色,面露凝重,走向对面客栈,吃饭观察两不误,简直堪称完美。
方入客栈大门,便闻身后有人呼唤:“筑兄,原来你也在此。”
二人在最偏僻一处坐下。
“江相,巧了。”筑子遥道。
“娘娘,江某早已不是宰相。”
筑子遥抿一口茶水,淡淡轻笑:“江兄可是方从将军府出来?”
江易桁微愣,“原来筑兄都看到了。”
筑子遥未语,他哪能告诉江易桁不过随口一说罢了,鬼晓得他怎就猜中了呢。
袖子稍抬,江易桁将一份炽朱帖子放到桌面上递予筑子遥,笑言:“将军府的新姑爷时来墨烬斋,自是常客,两日后的宴会怎的能少了他。请柬便放这了,倘若筑兄肯赏脸,自当欢喜,江某身上还有多份帖子未送出,便先走一步。”
若江余与江易桁早已是熟识,为何日后江易桁还要投奔卓氏父子,甚至不惜利用好友为诱饵引段景入套,最终导致江余惨死在他一手安排的镇妖塔前。
筑子遥思来想去,那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江易桁本就是卓氏父子的人,而他从始至终都在利用江余,甚至连镇妖塔都可能是他暗中怂恿江余去安排修筑的,只为日后段景的死埋下种子。
二是江易桁起初有意帮助江余复兴前燕,但日后介于某些事情二人决裂了,江易桁愤慨之下投奔他人,因为痛恨江余,也不顾往昔情分间接性将他置于死地。
无论第一种还是第二种,最终得出的结论都是江易桁并非表面上的正人君子,筑子遥将事前对他的欣赏之意一概打消。
可细细想来,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猜测罢了,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又怎是自己几言几句就能够看破的。
筑子遥拿起帖子,离去。
回到客栈之后筑子遥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江易桁心思缜密难以揣摩,自知对他了解甚少,轻举妄动只能是百害而无一利,一切还需细细斟酌几番。
天庭这么些年来是舒服闲适惯了,一时半会儿间还真想不到什么绝佳之策能够不露马脚地去试探江易桁。
两日后,筑子遥将春宴一事告知岚葭,本是想让她放心让他去便是,可谁知这丫头似乎有被害狂想症,说什么也要跟着筑子遥不肯离开半步。
春宴启时是正午十二分,筑子遥早了些时候。也是因迟到了琼露宴那一次后得的教训,可不敢再有丝毫懈怠了。
来的虽早,却也并非无一人。
正如三日前那般,姬汝颜依在抚琴,仍是那一曲镜花水月。
他的琴技,果真不输紫落半丝半毫,难得可贵的一代佳子,只是可惜了往后历史对此人的漠视。
筑子遥寻了个近位坐下。听得正妙,岚葭突然凑到耳边轻声一言:“娘娘,您这样看着一名男子,若是被大王知道了恐怕”
筑子遥活生生被她这话给噎住了好半天,他明白岚葭的顾虑,但是她大可以放心,他不是断袖也绝不会产生丝毫的那个心思。筑子遥谓:“姬兄只是好友,也只可能是好友。你懂么?”
岚葭盯着筑子遥的眼睛看了许久,又望望那抚琴的翩翩公子,她轻轻点头似乎是清楚了筑子遥的意思,却也并非实懂。
所谓春宴,却原来也只是一屋子文人雅士间各种探讨对诗罢了,也许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美妙至极的氛围,但筑子遥也只由一旁看着的份。谁叫他是要文不行,要武不能。
正午时刻,日光软绵绵照到身上产生了些个睡意,即要闭目之余,望见姬汝颜朝他走近,他的面上带着一抹跨越了性别的笑容,“筑兄可是觉得乏味?”
筑子遥尴尬一笑:“让姬兄见笑了,许是昨晚没睡好呵。”
在一个他人看不到的角度,筑子遥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可算是彻底清醒了,只是有些个叫人吃痛。
姬汝颜淡淡一笑。
“二位可有瞧见陆兄?”江易桁道然。
那个令筑子遥心有顾忌的陆梓,他在人群之中了望了一遍,着实没有此人,据筑子遥那日观察这也是个实实在在的书呆子,对他而言这么好的一个场合之中竟会看不到他的身影也是奇怪。
第10章 历史的扭曲()
闻姬汝颜一声轻叹,“可惜了,原想向陆兄探讨几番诗琴,现下看来只能等下回了罢。”
他是大忙人,聊了没有几句话便又回去抚琴。筑子遥站于窗台前,轻望外边三千桃花盛开,何其美景,问江易桁:“江兄拒不辅政,眼下沦为朝廷口中的叛臣,可有后悔过?今后又有何打算?”
冷不防江易桁给他来了这么一句:“回去之后筑兄可会告诉段景兰陵的所见所闻?”
看到江易桁之时岚葭便有几分顾忌,眼下他直呼段景名讳,岚葭警惕地将手安在剑柄上。
“不会。”这是筑子的回答,不过想必江易桁多半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在他眼中,也不只是他,在全天下人看来筑子遥现在就是常腓,他就该和段景是同一伙人。
“江某做事,从不后悔。”江易桁瞳孔不经意间微微一缩,眸底有道怔愣的光芒闪过,淡言:“何处容得下吾,吾便去哪。”
“那在江兄看来何处容得下你?”一方,筑子遥认真看着江易桁,另一方,他示意岚葭不必担心。
江易桁将复杂的神色褪去,化作一抹轻笑,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