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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北平往事:我和三里屯的男人们-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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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三里屯到东单公园,一共十多里路,骑车快的话不用半小时就到了。

    一路上小五心中忐忑,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行为举止都十分相似。

    东单公园的修建已经竣工,里面植被丰茂,假山林立,时常有一些老人在公园里面下棋散步。

    在东单公园的入口处,写着东单公园的建成日期,而出资人的姓名正是秦长卿。

    这几年来,秦长卿的生意越做越大,整个北平城的生意几乎有一半都很秦家堂口有关联。

    原本的堂口大佬秦常成被人在堂口的大堂内一枪毙命,一家老小也被人吊死在家中,这件事情当时轰动了北平城,钱塘镇的人议论纷纷,各种阴谋论随之而来,使得秦家余下的两兄弟一度陷入危难之中。

    后来洪门老祖亲自过问这件事情,他和秦叔公是旧识,对秦常成多有提携,生意上没少跟北平城有脸面的人物提点。

    没想到秦常成这样的人物也有人敢杀,可调查了几天后洪门老祖就没再言语,之后警察将案底一直留着,秦常成的死成了一桩悬案。

    为此与秦家堂口竞争作对的几家家族企业都受到冲击,最后全部被秦长卿收购在秦家的名下企业。

    秦家生意的发展速度太过惊人,加上秦长卿乐善好施,老百姓人不敢再直呼秦长卿的名字,称他一声三爷,都说秦三爷是财神转世,整个北平城的生意都是他一人说了算。

    在秦三爷面前,秦家老二秦常德永远都抬不起头,毕恭毕敬地像一条狗。

    有人说秦三爷不讲情面,对自家兄弟向来不客气,因为有一次在堂会上秦三爷当着众人的面呵斥秦常德就像呵斥一条狗。

    秦三爷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在秦叔公面前暗中作梗,老爹被气死就是你在其中搞的鬼,留你一条狗命你就该知足了,再敢暗地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不要怪我不顾兄弟情面。”

    当年秦三爷年少时曾和江生独处一室,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后来秦三爷带着喜儿在卧房中苟且被人当场撞破,正是秦常德暗中告知了秦常成,秦常成又带着秦叔公前来撞破那场丢人勾当,才导致了少年秦三爷在堂口众人心目中的身败名裂,最终气死了秦叔公。

    这些事情,后来再没人知道,也没人敢提起半句,因为秦三爷再不是当年好说话的秦长卿。

    秦三爷有钱,就连出资修建东单公园也没人北平当局补贴他一分钱,就当做是做了公益事业,为家乡建设做点贡献。

    那时的小五和赵大海已经在公园里找了半天,他们在公园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江生。

    “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也许他已经走了。”赵大海说道。

    小五有些不甘心,若是再找不着,他就得去一趟梨园看个究竟,看看赵大海说的那个像极了江生的人到底是不是江生。

    小五看向路边一群正下象棋的老人,问其中一名老人道:“大爷,您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年轻人从这里路过,应该就在不久前路过这里。”

    这名老人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可旁边坐着的一名老人却指向上山的某个方向,说道:“挺高挺俊的一个小伙,往那边走了。”

    小五道了谢,和赵大海一同顺着上山的小道钻进茂密的竹林里。

    他们在竹林里走不多久,小五突然听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传来声响。

    那是一处竹林里的假山,周围的小道还没修,每逢雨水天气路上泥泞极其难走,一般很少有人钻进来。

    小五示意赵大海禁声,他看着半趴在假山上的男子,眉眼和江生几乎一模一样,在那男子的后面,一个大汉挺着屁股,裤腿半褪到脚边,似乎察觉到来人,就停歇下来。

    长得像江生的男子说道:“操我。”

第096章 陈良() 
一九五五年国家京剧院成立,首任院长便是大名鼎鼎的京剧大师梅兰芳。

    那时无论是北平还是上海,戏曲发展一片繁荣,以京剧为首的戏剧团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将京剧这门古老相传的手艺几近推上历史巅峰,无数名角儿大拿出现。

    那一年,新版的人民币开始发行,粮票也随之诞生,去镇上的公办米坊买粮食都要带一沓粮票才行。

    新中国成立以来大兴教育,稍大一点的村子都成立了自己的小学,镇上的东西南北城区也各自办了小学,家家户户的小孩到了入学年龄都有义务送孩子去读书。

    每当上学放学的时候,街上到处都是背着花书包的学生,咿咿呀呀叫着,或是追逐,或是打架,或是围着街边卖棉花糖的小贩,看得眼馋,口水止不住流到衣领子上。

    小五站在梨园大街的街头,望着高挂红灯笼的梨园行大门,心里想着许多年前江生就是在这里学艺了几个月,跟梨园行里面一帮穷苦孩子成为师兄弟,那时候他和赵大海还有江绒时常大老远跑来看江生。

    江生那时候就可以将腿抬到头顶,可后来江生还是决定退出梨园,重新和他们一起上学,将来好考取功名,成为人上人。

    许多年前的那场大瘟疫中,姥姥和姥爷死了,父亲马爱国连最后一面也没看见,印象中的马爱国是个很有浪漫主义情怀的男子,他也是唯一一个可以降服母亲牛爱花的男子。

    小五到现在都还觉得牛爱花当年爱着父亲真的是爱得死去活来,昏天暗地。她甚至只要有马爱国在就不需要其它亲人朋友。

    所以马爱国的死才会对母亲牛爱花造成如此沉重的打击。

    那时候小五感觉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前一刻还好好的人,后一刻,连面儿都没见着就死了。

    在他的理解中,死了就是什么都没了,不能吃不能喝,听不见看不见,连身体都会被炼狱之火烧成骨头渣,所以小五实际上是个怕死的人,他不想看到身边任何人的死,无论是好是坏,都想要他们好好活着。

    小五想起最初时候的刘兰英,那时候刘兰英是三里屯的第一美人,自己还似乎穿着开裆裤,刘兰英喜欢自己的父亲马爱国,小五一眼就瞧得出来。

    刘兰英将他偷偷领到学校的松树林后面调戏他,塞给他糖和一封信,让他将信避开牛爱花交给马爱国。

    那封信被顽皮的他弄丢了,没人知道信上面写了什么,虽然刘兰英勾搭自己父亲的行为不对,但是小五能真切感觉到刘兰英是喜欢自己的父亲的。

    刘兰英出身窑子,走起路来都搔首弄姿,可他只要看见马爱国就立马正经起来,想要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马爱国面前,她有时偷偷读着马爱国写的诗幸福地流眼泪,会偷偷跟着马爱国,就是为了多看马爱国一眼。甚至于刘兰英之所以嫁给赵富贵,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和马爱国接近。

    小五想,或许当年父亲和刘兰英即便发生点什么也有无不可,这样他心里这些年来多少能好受一些。

    世上之事从来都如梦一般,最让小五觉得沧海桑田的就是当年牛爱花的死,死得那么突然,那么不可接受。

    再如今,他心目中那个完美无缺的江生趴在假山上的模样,在他心底一直徘徊,同样难以接受。

    好在是他和赵大海来了梨园,找到梨园里江生旧时的师弟小铲子,问清了这个和江生长得极像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叫陈良,是这次来北平的梅派京剧团的主场花旦,当初小铲子第一次看见陈良时也吓了一跳,以为是江生回来了。

    如今胡小猛已经是京城的京戏大拿,早已不稀罕住在梨园这破落地儿,喜儿也是极少来梨园,他在北平城有很多房子,多少贵人捧着,上面还有秦三爷给他撑腰,不论是梨园镇还是北平城内都有挂着喜儿招牌的茶楼。

    其余师兄弟们要么也唱得小有名气,跟在胡小猛和喜儿后面混口饭吃,有的娶妻生子,有的做起小买卖,也有的人早已改行不再唱戏,留在梨园的人不多,小铲子方才十九,也有一副好嗓子,可如今龙师傅和关师傅身体都不太好,他不愿走开,就一直留在梨园照顾二老,顺便带起了新的学生。

    小五和赵大海都放下心来,这个陈良终究不是江生,他只是有江生的相貌,灵魂半点不及。

    路上,赵大海小声嘀咕着:“我就纳闷儿了,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

    小五并未就此话题多说,骑着凤凰牌自行车,带着赵大海回了家。

    到了三里屯的时候,两人远远地就看到张秀梅家门口围满了人,小五心下骇然,猛蹬脚扎,飞一样冲向家里。

    院子里传来张秀梅的哭声,小五听着众人议论,穿过人群进了门,他看见张秀梅哭得泪眼婆娑,抱着那个像极了江生的男子说不出话来。

    陈良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小五,随即抬起头对张秀梅说道:“妈,事情就是这样了,这些年我都是被庄姨抚养长大的,之前从来没人告诉我您还活着,甚至都不让我和陈生见面,我小时候总共也就见过陈生几面,知道有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哥哥还活着,后来学了唱戏,这次终于能来一趟北平。”

    张秀梅哭得泣不成声,当年她十月怀胎,生产的时候被陈公博的人带去医院打了麻醉,只是后来才听说自己生的是双胞胎,但是有一个夭折了,另一个健康的男孩则被陈公博的人抱走。

    张秀梅那时候哭得死去活来,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被抱走,一个夭折,孤苦伶仃的她一度灰心想要跳河,直到她后来遇到了江正阳,生活才开始重新有了起色。

    张秀梅这些年来从未提过这件事情,也从不知道自己另一个本已夭折的儿子竟然还活着。

    这一刻张秀梅恨急了陈公博,世上竟然有如此绝情的负心人,而这一刻,张秀梅根本就没想过怎么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儿子,这人和江生长得一模一样,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之前她见到陈良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思念江生看眼花了,可当她得知眼前的青年是江生的弟弟陈良时,张秀梅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然极不愿承认,她不希望有人能够代替江生,代替她可怜的战死未归的儿子。

    张秀梅突然仰面倒地,喘得厉害,口中不停咳血。

    “娘,娘!”小五吓得面无人色,连忙上前抱起张秀梅跑出院子,向余拔牙的小药房跑去。

    药房内的余拔牙忙活了半天给张秀梅进行急救措施,见张秀梅躺在病床上神情颓靡,便跟小五说道:“你娘这情况最好是带到大医院吸吸氧,不然她难受。”

    小五抹着眼泪,说道:“我娘都半年没发作了,镇上的老中医都说有治好的可能,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哪有肺痨能治好的,更何况你娘这哮喘也越来越严重,许是肺部感染了带去大医院检查检查。”余拔牙说道。

    “那我带她去医院。”小五说着上前抱起张秀梅。

    张秀梅气息奄奄地说道:“去医院做什么,又要花钱。”

    小五不管不顾,将张秀梅又抱回家,放在助力三轮车上,当着众人的面儿离开了三里屯。

    那时陈良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指着远去的小五和张秀梅问一名村民道:“她这是怎么了?”

    “秀梅得了肺痨。”

    “肺痨?”陈良脸色微变,皱着眉头,拉了拉衣领,左看看右看看,走出人群,上了村头他来时候租的助力车。

第097章 北平悲伤() 
张秀梅突然加重的病让小五心里突然没了底儿。

    自从张秀梅得了肺痨之后,小五时常战战兢兢,生怕张秀梅哪天一命呜呼,也怕自己哪天赚的钱不够张秀梅花钱看病,甚至不敢提和江绒的婚事。

    自从牛爱花和马爱国死后,小五就再没亲人,他将张秀梅当成自己的母亲,江生当成自己一生最好的朋友,又渐渐对江绒暗生情愫,他觉得,也许自己努力改变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就会和新的家人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但造化弄人,江生死了,江绒去了上海上大学。

    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每日里蹬车赚钱,照顾张秀梅。

    小五对江绒的思念越发强烈,似乎像每一个即将满二十岁的少年一样,那段时间是最为孤独最为无助的时候,时而身心疲惫,不堪重负。

    张秀梅在医院里住了三天的院,出来的时候小五交了将近两百块钱的住院医疗费,若是一般的乡下家庭,如此巨额的医疗费,怕是打死也交不出的。

    那个时代得了这种病的人,长则六七年,短则两个月就要见阎王,要么躲在家里等死,要么苟且偷生悲凉无助时拿一根麻绳掉在自己门梁上。

    小五没敢跟张秀梅说花了多少钱,生怕张秀梅心里有疙瘩,但是他知道,自己辛苦攒下来的积蓄暂时就不能用来盖房子了。

    张秀梅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一直在哭,她说她不相信竟然有人跟江生长得一模一样。

    张秀梅以为陈良会守在病房门口,但是她看了很久也没瞧见陈良的身影,心中不免黯然神伤。

    这么多年来,张秀梅对江生都已经觉得亏欠,没有好好照顾他,如今又来了个陈良,同样是自己的血骨,她能看得出陈良的眼中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超越了一般少年的叛逆,似乎对江生的死,对自己的病,亦或者对加家道崩殂都不上心。

    张秀梅潜意识里认为这个长得很像江生的陈良就是江生,只是物是人非,江生非江生,本来是件开心的事情,却让她难以接受。

    再之后,陈良也就没再来过三里屯。

    张秀梅几次想让小五去将陈良接到三里屯认认亲,吃个饭,但想到自己的病,也许从小城里长大的陈良会嫌弃,也就忍住了,她以为陈良会再来三里屯的。

    张秀梅一连两天夜里都咳血,她心里念叨着陈良,从家里的衣橱里拿出新的毛线团开始织毛衣,两天的时间就打出一件毛衣,让小五带去给陈良,顺便带陈良到饭馆吃顿饭,把他接家里来。

    小五心里也有些不情愿,但生怕张秀梅不高兴,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陈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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