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妒夫-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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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便是赫连溟与靳郁风的后招,若洛辰修死了,那么这云水城便无主帅守着,即便有慕家军在,可无主的雄师终究是一盘散沙。
她替洛辰修挡了,只要不让洛辰修知晓此事,不出三日,赫连溟与靳郁风必会失势,而洛辰修则无需耗费一兵一卒压制住狄国。
屋子里安静得出奇,慕挽歌放下手中的镜子,正欲伸手拿挂在屏风上的里衣时,惊觉不对,扭头看去,吓了一跳。
“你”
洛辰修不知何时悄无声息来到她身后,瞧他难看至极的面色便知他已看到她的后肩。
毒针入体,伤口几不可见,但白皙的肌肤上巴掌大的黑块甚是刺眼。
慕挽歌欲转身,一只大手压住了她完好的那边肩膀,不让她动。
“阿挽,你说,这是什么”他的声音暗哑,夹杂着克制的怒火。
慕挽歌扭头,见他另一只手欲触碰她的伤处,赶忙转身,将他的手挥开,“莫碰,有毒。”
言毕,她一把抓过屏风上的里衣快速穿上,遮住春光。
洛辰修面色黑沉,极力忍着,眸中汹涌的暗色显示他此时已在暴发的边缘。
他咬紧了牙,一言不发盯着她。
系好衣带,慕挽歌抬眼一笑,主动伸手执起他的手,柔声道,“无妨的,区区小毒能耐我何,你莫要如此吓人。”
她的安抚反倒令洛辰修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咬牙切齿道,“两个时辰前,在东城门外的林子里,你忽然推开我,躲过两根毒针,其实有三根,有一根被你挡了去。”
她推开他躲过了毒针,他也担心她是否受伤,问她时,她含笑摇头说没有受伤,原来是骗他的。
慕挽歌并未否认,只淡淡道,“不妨事,待赫连溟的事解决了,你空出手来,运功替我将毒针逼出便可。”
“那些事不要紧,我立刻运功为你将毒针逼出。”洛辰修的语气不容反驳,扶住她的肩,微微使力便将她按了坐在地上。
被迫席地而坐的慕挽歌:“”
洛辰修盘腿坐在她身后,慕挽歌知晓劝不住他,只好将方穿好的里衣褪下。整个后背展露在他眼前,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巴掌大的一黑块在白皙的裸背上,刺痛了他的眼。
慕挽歌背对着他,瞧不见他的神情,轻声解释,“毒针入体时我便自行封了几处大穴,暂时压住毒性,毒针暂不会乱窜,乌黑之处便是毒针游离的范围。”
“嗯。”
洛辰修应了一声,双臂抬起,运功于掌,由下往上移,隔空为她逼出后肩处的毒针。
逼出毒针并不难,不肖片刻,乌黑的肌肤处便拱起一处,他猛地发力,毒针破肤而出,他随手一挥,那细小的毒针钉在了一旁的桌腿上,洛辰修松了一口气,收了功。
霎时间,针眼处冒出黑血,洛辰修眼一眯,欲再运功,满头细汗,面色苍白的慕挽歌虚弱开口了。
“此毒霸道,运功也逼不出的需、需解药,我自个儿能配解药,你收手,莫要过度损耗功力”
洛辰修稍有迟疑,快速起身,拿了干净的帕子过来,想为她擦拭自伤口处流出的黑血,却见那血滴如同结冰似的凝固了。
“阿挽”
慕挽歌站起身,将里衣穿上才转过身与他面对,勾起虚弱的一抹笑,在他伸手来扶时顺势依偎在他怀中,有气无力道,“不必叫大夫桌上我的包袱里有三只小瓶,蓝色瓶子里药丸给我你服两粒”
话音未落,她便晕了过去,洛辰修心惊,但本能反应极快,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躺下,慌忙去找她说的包袱,拿了药给她服下。
“阿挽。”他轻声唤,可她毫无反应,但呼吸尚算平稳,他才稍稍安心了。
洛辰修在她身边守了半个时辰,她便醒了过来,只是她的精神头及面色很不好,比尚未逼出毒针前差远了。
喂她喝完水后,洛辰修道,“阿挽,你将解毒所需的药说给我,我记下叫人速速去抓药。”
慕挽歌虚弱笑了笑,“这些琐事交由非语去办即可,你去忙你的,尽快将事情解决,我们早些回去。”
洛辰修看了看她,终是未说什么,站起身往外走,唤了非语进屋照顾。
慕挽歌不曾瞧见洛辰修离去时捏紧了的拳头及眼中的杀意,但非语却瞧见了,进屋后小心翼翼的,不敢乱说话。
自家爷的性子,非语也是有几分了解的,夫人此时成了这样,爷已暴怒,定是要将伤害夫人的祸首抓回,替夫人报了此仇。
洛辰修离去后,慕挽歌强打着精神说了药方让非语记下,非语很快去药铺按照药方抓药。
非语与灵璧与绿意不同,她不懂药理,也无法辨药,只得叫醒慕挽歌亲自确认。
慕挽歌确定非语抓回来的药无误,遂叫非语亲自去煎药,但唤了两声,非语仍沉浸在自个儿的思绪中,兀自沉思。
“非语,何事如此入神?”慕挽歌微微拔高声音,帮沉思中的非语回神。
醒神后的非语赶忙告罪,“夫人恕罪,您方才说什么,我走神了,未听清。”
慕挽歌看着她,狐疑道,“你方才想什么呢?”
非语再三犹豫,还是将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
“夫人,属下方才问过药铺的老大夫了,他说您这药方是、是”
慕挽歌明白她的意思了,淡淡一笑,接了她的话,“没错,叫你去抓的是保胎的药,并非解毒的药。”
非语震惊不已,双目大睁。
“夫人您有了?”
不待慕挽歌回答,非语又道,“此乃天大的喜事,您为何要瞒着爷?”
慕挽歌疲惫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多了几分坚毅,“此事先瞒着他,若他知晓,只会坏事,我心中有数的,你听我的便是了。”
“属下明白,这就去煎药。”
非语不再多言,拎着药退下。
洛辰修踏着夜幕而归,此时慕挽歌已喝过药睡下了,但面色仍不见好转,他又细细问了非语,非语说的皆是慕挽歌事先嘱咐好的,洛辰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屋守着慕挽歌,等着她醒来。
慕挽歌睡得并不安稳,喝完药也只睡了不到半个时辰,睁眼瞧见床前守着她的洛辰修,目光无距,不知在想什么。
她伸出手,还未触碰到,洛辰修便回神接住了她探出的手,执起放到唇边吻了吻。
“阿挽,可觉得好些了?”
“好多了,你莫要担忧”
慕挽歌出声时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哑的,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好。
洛辰修却勾了勾唇,在她挣扎要坐起身时将她扶起靠在他怀里。
她身上太凉了,洛辰修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为她取暖。
他关切问,“冷不冷?”
“不冷。”慕挽歌应声是不由自主往他怀里缩了缩,他顺势拥紧她。
静静相依偎,沉默片刻,慕挽歌才问他,“今日你射出去的那支箭上的信中写了什么?”
洛辰修手臂收拢,抱紧了她,轻笑,“自然是与我说的一般,老狄王若管不住他的儿子,我便率慕家军攻入狄国王城,叫他做囚车随我回京。”
“”
原来是给老狄王送恐吓信去,慕挽歌失笑,还真是她白白谋划了,其实洛辰修早已胸有成竹,即便她什么也不做,他也安排妥当了。
瞧她有了些许精神,洛辰修便与她说了一下之后的安排。
“明日午时之前,老狄王会让我满意的,他虽有野心,但胆儿小,经不住吓的,赫连溟与靳郁风不足为惧待事了,我便陪你在此好好休养,你要赶紧好”
洛辰修的话还未说完,被敲门声打断,房门未关,非语敲门后便进屋禀报。
“爷、夫人,秦爷来了,在院外,想见夫人。”
听到秦胥来了的消息,两人皆是一愣,而后神色各异,洛辰修大喜过望,“阿挽,岳父乃师父的关门弟子,医术虽不及你的精湛,但不必寻常的大夫逊色,叫岳父大人替你瞧瞧。”
慕挽歌敛去凝重之色,歪头朝洛辰修一笑,“如此也好,你让他进来,你便在屋外等一等,待他诊完你再进来。”
洛辰修并未多想,也不想耽搁,扶她躺下后便大步往外走。
秦胥进来,瞧见慕挽歌躺在床上,面色顿时变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
“歌儿,你受伤了?”
说话间,他弯腰将她掩在被子下的手拉了出来,凝神为她诊脉。
诊过后,秦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怒气翻涌,正要发作之际,慕挽歌唤了他一声。
“父亲”
她的这一声‘父亲’使得秦胥的怒气堵在了喉间,咽了回去,随即便是狂喜,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歌儿,你、你方才”
慕挽歌朝房门处扫了一眼,确定洛辰修并未偷听,她仍刻意压低声音,与秦胥道,“莫要与他说,我还能坚持一段时日,待此间事了,回清源山,师父有法子救我。”
听她所言,秦胥眼中的喜色顿消,不赞同拧眉道,“为父的医术不及你三分,却也诊得出来,你不仅中毒了,还有了身孕,滚脉虽不明显,为父却是能确定的,此事你也要瞒着他?”
父女俩口中的‘他’指的也只有洛辰修了。
慕挽歌默了默才道,“他若此时知晓此事,只会将所有心思放在我身上,后面需要他做的事他一件也做不成的,也就这两日便可解决云水城之事,我瞒着他是不想节外生枝,还望父亲成全。”
秦胥气愤哼了一声,“若是忌惮那赫连溟与靳郁风,为父这就潜入王城将那两人的首级取来便是了,你的身子耽搁不得,需得立即启程赶往清源山让师叔给你解毒。”
慕挽歌耐着性子劝道,“您且稍安勿躁,洛辰修已安排好了,最迟明日便会有定论。”
她很少有这样和颜悦色与秦胥说话的时候,秦胥既心喜又心疼,心下不免迁怒了一无所知的洛辰修,看着她满含恳求的眼,有气也发作不得了,只余满腔疼惜。
“好,为父应了你便是,但说好了,最迟明日,若他还无法解决那些事,你必须随为父走,为父送你去清源山。”
“嗯。”慕挽歌微笑应声。
秦胥安慰道,“你将毒封在了自个儿身上,这毒不会影响到孩子,对你的身子却加重了损耗,不可久拖,每日皆需修为高之人为你运功逼毒,为父来了,你莫要怕,安心养着便是。”
“多谢父亲。”慕挽歌真诚道谢,她不觉得有何不妥,秦胥听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父女之间还这样生疏。
“你好生歇着,我放心不下,今夜便在府衙歇下。”
言罢,秦胥狠下心不再看她,转身离去,多瞧一眼,他便压抑不住怒意,克制不住的话,便要狠狠揍洛辰修一顿,到时便瞒不住了。
秦胥离去后,洛辰修走了进来,兴许是秦胥说了什么,洛辰修安心了不少,担忧稍减。
翌日,洛辰修收到了自狄国王城传来的密信,信虽不是老狄王写的,但却是赫连希亲笔。
赫连溟被夺权软禁,靳郁风旧疾复发不省人事,而狄国递上了议和书。
洛辰修将一切事宜交由陈大人处理,命慕征率慕家军暂时在云水城驻守,而他则带着慕挽歌即刻启程回京。
起初洛辰修也只是半信半疑,他也怀疑慕挽歌为了让他安心会说谎骗他,一早醒来,慕挽歌不见好转,反而更加虚弱了,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慕挽歌睁着眼时多半只静静看着他,若非必要,不会开口,可一开口便气喘吁吁的,洛辰修看得心疼不已,但并未戳穿她,私底下去向秦胥求证,秦胥并未多言,只叫他赶紧带慕挽歌去清源山。
从秦胥着急担忧的语气中,洛辰修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慕挽歌果真是为让他安心说了谎。
洛辰修的怒气皆宣泄在了赫连溟及靳郁风身上,他书信一封叫人送到赫连希手上,意图很明显,老狄王若对赫连溟心慈手软,他便率慕家军踏破狄国王城,他说到做到。
而后洛辰修将议和一事交给陈大人全权负责,又单独与慕征交代了一些事后便抱着已陷入昏睡的慕挽歌出了府衙,上了秦家的马车,抄近道去禹州,在从禹州走水路去清源山。
如此可提前七八日赶到清源山。
云水城到禹州,行了五日,一路上,慕挽歌的情况越来越差,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秦胥医术不及慕挽歌,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抵达禹州当夜洛辰修与慕挽歌在秦家落脚。
女儿生龙活虎离开,回来时成了这副模样,秦夫人急坏了,花重金请了三位名医来秦府,可仍无济于事,后半夜慕挽歌呕了血,而后便昏了过去。
也是此时,洛辰修才从大夫口中得知她已有两个月身孕之事,且大夫告知他,慕挽歌将毒控制在母体,胎儿被保护得很好,但这样做极为损耗母体,是以才会如此之快有毒发的迹象。
这个消息便如晴天霹雳在洛辰修头顶炸响,一瞬间,仿佛噩梦重演,令他绝望的一幕幕在脑中浮现。
失去她的恐惧感在他蔓延开来。
此时一同在屋里守着的秦慕琤是除秦胥外唯一一个算得上冷静的,瞧母亲哭倒在父亲怀里,姐夫又因大夫的话而吓得白了脸,挺拔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屋子里陷入悲戚的氛围。
秦慕琤上前,轻轻扯了扯洛辰修的袖子。
“姐夫,姐姐早已知晓她怀有身孕了,她最先想的护住肚里的孩子,即便是为了孩子,她也会坚持住的,我们带她去清源山,师父定能救姐姐的。”
一个十岁的小少年却是在场之人中最理智的。
秦慕琤的话终是给了洛辰修希望,天还未亮便启程了,此番是秦夫人与秦慕琤与他们一同前往清源山,秦胥落后一日,安排好秦家的一切事务,他也着急忙慌赶往清源山。
清源山离京城不远,自禹州前往走水路最快,秦家的大船早已安排妥帖。
白日里,慕挽歌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