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妾室-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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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兄妹四个性子仁善,颜家上下相处融洽。他们两个无家无室,待久了,只觉得颜家就是他们家一样。
再一个,大娘子虽然是个女子,年纪又不大,但看事明白,处事果决。
颜家上下,就算如赵全生这样有些草莽性子的人,只要说一句“这是大娘子定的”,众人就都没异议了。
他和钱昌私下议论,都认为颜家兄妹四个,玉栋为人厚道、是颜家如今的家主,可玉秀却是背后真正掌舵的人。颜家能有如今,大半应该是玉秀的功劳。
他见过玉秀掌家理事,不论是生意上的,还是家里家外,玉秀总是气定神闲,好像没什么事能难得住。
日积月累下来,他碰上没主意的时候,不自禁就想要请示大娘子了。
所以,看厅里大家都拿不出好主意时,他就想着应该让大娘子来。
“大娘子?颜家的?”戚石头看着钟有行,惊讶地问了句傻话。前几日钱昌来找自己,是提过他们受周明嘱托,离了成王府,在颜家做护卫。
看钟有行居然点头,戚石头急了,“老钟,打仗的事,你叫个小娘子来掺和什么劲儿?”
戚石头觉得打仗是男人的事,而这位颜娘子听钱昌那话里意思,可是受世子爷另眼相看的。“我们不能让她们安心在闺阁绣花做饭,还要她们跟着操心打仗,那还算什么男人?”
“老戚,昨日大爷去城外救百姓,傅远德下令关城门,就是我家大娘子设法让他等着的。”钟有行却反驳道,“大娘子不懂打仗,可论主意,我觉得她比我们这些人加起来都多。”
“老钟说得对。我家大娘子可不是寻常的弱女子。”钱昌语气尊崇地开口附和。
两人提起玉秀,不由自主都称呼了“我家娘子”,语气恭敬而甘愿。
戚石头知道钱昌和钟有行两人的脾气,除了提起成王和世子,倒没见他们如此尊崇过别人。
陆校尉已经知道钱昌和钟有行都是成王旧属,只是因为受了伤才从军中退出。虽然不知这两个人怎么会到颜府做护卫,但想来总有些原因的。
现在,他们三个故人在那争,他看看玉栋,提议道,“若颜大娘子愿意,不如也过来听听吧?多个人多个主意,总是好的。”
戚石头闭嘴不反对了。
几人还未找玉秀过来,陆校尉的家人来禀告说将军府来人了。
戚石头在陆家的客院养伤,陆校尉想着还是不让来人到客院的小厅,就让人将将军府的人带到正厅,自己出去见他。
傅远德所派来的亲兵,是来传令的,站在厅里几句话说完将令,转头就走了。
陆校尉回来时,玉秀刚好到了客院,两人在客院门口碰上了。
“大娘子……”陆校尉招呼了一声。
“陆校尉,您刚忙回来啊?外面的情势怎么样了?”玉秀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是城里又出了什么事?
“蜀军既然说限今夜子时,想来今夜总不会攻城了。”陆校尉安慰了一句,随即想起刚才钱昌和钟有行的话,看玉秀面色沉静不慌不忙的样子,他又说道,“刚才大家在商议如何守城。傅将军派人召我晚间过府去商议。刚才在客厅,令兄也说要跟大家一起杀敌守城。”
玉秀听玉栋当众说了要杀敌守城,想到哥哥才十四岁,蜀军凶残如狼似虎,心里有些担心。
陆校尉看玉秀脸色有了几丝愁容,又连忙安慰道,“大娘子莫担心,令兄又未入行伍,没有让他一定要守城的道理。”
玉秀连忙摇手,“不瞒陆校尉,家兄已经决意要为守卫润州出一份力。我们做弟妹的,心中虽然害怕,但该明了的大义还是懂的。”
她一脸正色地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家兄既然是明州武举,得了朝廷恩惠,自然更应该为国出力,为人表率。有兄长如此,是我们全家之荣耀。只是,家兄到底未曾入过行伍,年纪轻经验不足,还望陆校尉多多照应。”
玉秀这些话,听了让人肃然起敬。她没说不愿玉栋限于险境,只坦诚自己身为妹妹的害怕不安,又凛然大义支持兄长。
这客院内外,都是一股热血准备死守润州的,听到她这些话,不禁深有好感。
两人边走边说,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客院小厅的台阶处。
“好,这话说得好!”陆校尉还未开口,客院小厅中的戚石头先喝了一声彩。
玉秀走进厅中,向戚石头行了个礼,“这位就是戚将军吧?您为国负伤,家兄很是钦佩。刚才只是我一时感慨……”
她是第一次见戚石头,只听玉栋和玉梁说起过。她猜想,这人打仗身先士卒,可开战不久就身负重伤了。这样的人,为人必定是重义气重气节但不通谋略的。
刚才阿胜来找自己时,说戚石头看不起女子,张口闭口男人的事。
她那些话,有投其所好的意思。身为弱女子,自然会害怕。可再害怕,为了大义,还是要支持兄长。
戚石头果然深表钦佩。
玉秀暗暗舒了口气。有戚石头肯定,她就可一旁参与甚至协助一二。
已经被困在润州了,她就只能在绝境中求生。让她待在后院听天由命,再眼睁睁看着家人送命,是万万不能的。
她不懂打仗,可她还是想要听到这些消息,或许,能从中为家人觅到生机呢?
314章 为何相邀()
♂
戚石头连忙摆手,“大娘子请起,请起。我这伤没说的,谁让我是当兵的呢。倒是大娘子兄妹的大义,让我钦佩。刚才您没来时,我言辞多有不敬,实在失礼。”
戚石头没读过多少书,但行事却挺磊落的,不因背人闲话就不认账。
玉秀落落大方地笑着谦辞几句。
女子长得好看本就得人好感,何况是长得好看还这么明事理的?
玉栋若是上了城楼,就得靠这些人了,玉秀更存了几分拉拢的心思。几句言谈下来,戚石头和那帮亲兵都觉得若不能护好玉栋,实在愧对玉秀的信任。
戚石头来到陆府,还未见过玉秀时,先得了颜家兄妹的恩惠。玉栋身为明州武解元,放着大好前程不管,要跟大家一起守城搏命,让他心生好感。
他刚才听到玉秀和陆校尉说的话。那些话要是个当兵的说出来,他只认为理所应当。若是一个普通男子说出来,他会认为这男人像个男人。可玉秀这么一个弱女子说出来,他却是钦佩不已。
再一看玉秀的品貌,虽然一身素净装束,可举止沉稳,面容秀丽,现在这样火烧眉毛的时候,看着玉秀,只觉大夏天里带来一束清凉。就算他不好色,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娘子长得真是好看。
这样好看的小娘子,难怪钱昌说世子爷好像挺上心的。
戚石头是典型的武人,脑子没太多拐弯,脑中滑过这念头,嘴上就感慨地说,“当初我们都说没什么人匹配得上世子爷。看到大娘子,别的不说,相貌上,却是……”
“咳咳!”
“咳咳咳!”
“戚将军!”
戚石头还没感慨完,钱昌和钟有行不约而同猛咳了几声,玉栋声音有些严厉。
钟有行狠狠瞪了他一眼,“戚将军!你病糊涂了?”
戚石头才想起,这可是当着人姑娘的面,还有这么多外人在,自己这话实在太造次。
他只是有点鲁莽,并不是完全没脑子,连忙想找些话来圆场,可又不是很有急智,低头看身前裹着的伤口,“咳咳,我这一受伤,脑子就不好使了。”
屋里的人有些无语地看着他,戚将军,您伤的是胸口,不是脑子。
戚石头又装作若无其事,看到陆校尉,急中生智岔开话题,“傅远德找过来什么事啊?”
他这问题倒问在点子上,众人一下都看着陆校尉,等他开口。
“傅将军派人召我晚间过府去商议。对了,还邀请大郎和戚将军一同前去呢。”
玉秀听到戚石头那些话,饶是她落落大方,还是难免害羞。一时发呆,听到陆校尉忽然提起哥哥,再仔细一听,竟然是邀请哥哥也一同过府议事。
玉秀心中感觉有些怪异,“他还找家兄过去?”
“是啊,傅将军说,他昨日看令兄的身手很是欣赏。如今城中情势危急,令兄这样的人才,若愿意为守城出力,也是一大助力。”
“傅远德这是,脑袋清醒想到要布置防务了?”戚石头有些狐疑地自语。
“傅将军到底是身负守卫润州之责,对润州城防总是不敢大意的。”陆校尉觉得傅远德此时着急也是应该的。
戚石头觉得有理。他身上带伤,一走动伤口就疼,失血多了脸色也不好。可关系到守城之事,还是站起来要和陆校尉一起过去。
玉栋既然被邀了,自然也得一起去。
“陆校尉,这议事都是到将军府吗?”玉秀不禁问了一句。
“将军府衙在城东,傅将军不愿待在府衙时,有时就会召集大家到他家中议事。”这样的议事,以往也是有过的。
可玉秀还是觉得怪异,傅远德可不像是礼贤下士的人啊。
“秀秀,怎么了?”玉栋了解自己妹妹,听她一问再问,这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陆校尉,若说傅将军召您去议事,自然是应该的,召戚将军也说得过去。可召我哥哥过去,我哥哥与他素无交情,他怎么知道我哥哥有意留下守城?难道您向他举荐过吗?”
“而且,傅将军对我哥,只怕还是有些不喜的。”
昨日玉栋在城下救人,傅远德下令关城门,当时多少百姓对他不满?后来碍于玉秀拿圣旨一阻,才让玉栋进了城门。
若傅远德素日是个胸怀宽广的也就算了,可他明显不是这样的人,反而有几分刚愎自用。
只怕昨日那事后,他心里对玉栋兄妹是怀恨的。要不是军情紧急、蜀军兵临城下,他也未必会这么容易放过玉秀兄妹。
而玉栋又从未跟他说过愿意参与守城。
这样的情形下,傅远德为何要找玉栋过去?
玉秀的话说得含蓄,但大家还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是不是他知道颜大郎的威名……”
“戚将军,若说我哥在明州武举中有几分薄名,还有几分可能。可在润州……我哥从未来过。不止是我哥,其实,戚将军,往日傅将军对您,可是礼待有加?”
“对我?傅远德心里恨我恨得紧,以前来润州,哪次不是来找他吵架拍桌子的……咦,对啊,按傅远德那脾性,居然还用了请?”戚石头说着说着,也觉得不对劲了。
玉秀一笑,既然大家都觉得不对劲,那就肯定是不对劲了。
“颜娘子,您这么一说,是不对劲。可傅远德想干什么?拿下我们耍个威风?”
“这时候耍什么威风,保命才要紧!”钱昌沉声说了一句。
房中一阵沉寂,傅远德要想保命,不就得卖力守城吗?
“要不……要不大郎和戚将军先不去,我先过去看看?若是有不对劲的,你们就别来了。”陆校尉想自己先去看情形再说。
“陆校尉,还是派个人过去看看吧。”玉秀建议道。
“对,陆老弟你别去,我让人去看看。”戚石头点了一个亲兵想吩咐。
玉秀连忙拦住了,“戚将军,我家在这边有铺子,城中也熟,让我家铺子里的伙计去打听吧。”
“对,戚将军,还是让我家的伙计去打听。”玉栋附和了一句,连忙让阿胜去后院找赵全生,让他安排人去打听。
315章 掩耳盗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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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宅里,傅远德有些心绪不宁,听着屋外香樟树上传来的声声蝉叫,让人觉得燥热烦心。
送滕王密使去歇息后,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
当年在洪天锡麾下时,他作战也算英勇。这些年,待在润州,天下太平,他除了带人打猎、日常练兵,再没厮杀过。
支援青州时,傅远德觉得当年很称手的大刀弓箭,拿在手里觉得有点太重,到底是年纪不饶人啊!而且,他看不得流血了!
一想到鲁辛的血,傅远德右手不由自主地擦擦左手背。那里,那种滑腻腥气的感觉,一直都在。
明天,他要登上城楼打仗吗?
当年听到战鼓擂响就觉热血沸腾,现在只觉得嘈杂刺耳。
可若是献城投降,自己,不就背上贪生怕死的骂名?
傅远德来到后院,想听听老妻的意思。不想,老妻那里,正有几个妾室姨娘,听他一开口,众口一词都说老爷不能傻得等死。
新纳的第八房美妾读过书,还说了前朝名将诈降的先例,“老爷求死容易,只是这满城百姓的性命,都在您一念之间。您怎么能光顾自己的气节,不顾满城百姓呢?”
傅远德那点舍身成仁的心,在娇妻美妾的哭闹声、在儿孙们的哀求中,动摇了。
他最小的孙子,才一岁呢。若是拒绝了滕王的招降,他就得带着这一大家子死在润州。
傅远德有些不甘心,索性又叫来几个亲信商议。
那几人听说滕王派密使招降,都是喜出望外,“大哥,滕王既然派人来游说,说明王爷对您很是看重,这机会难得啊。”
“是啊,大哥做这润州将军已经几年没能升迁了。滕王此次五十万大军,兵强马壮,我看朝廷未必抵挡得住。听说朝廷如今连粮草都凑不齐,成王又身受重伤不能带兵,成王世子周明年纪轻,哪是洪典的对手?”
“这话说得对。成王一家也就是北地称雄,没见其他地方带过兵。百姓无知,还说什么战神!”
“过了润州,这一路到京城,都无险可守。滕王攻下京城,还不是指日可待。滕王也是先帝的儿子,这登基也是名正言顺啊。”
“对对对,一样是儿子,谁当皇帝都说得过去。”
“跟了滕王,以后我们不就是开国有功之臣了?”
这些人本来以为必死了,如今一条生路在眼前,还是做开国元勋的康庄大道。
能活着享受荣华富贵,当然是活着好啊。
众人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