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如梦亦如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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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我知道有光就有暗,有喜就有忧,有花开就有花败。偏偏是你,是浩瀚的星海,也是土里的尘埃。”——宁夏(2012世界末日)—“你之于我,就像是溺水之人有了鱼儿的鳃,海底的珊瑚和鲸,都变成了美丽的风景。”——陈年(2012纸鸢)—“春天的花不会去秋天开放,但是秋天会有花开放。”——徐意(2009侯鸟)—“纵然你来去如风,我也要随风而行。”——宁顺琪(2011风停)—“无论何时,我都想陪在你身边,有人说这是因为爱。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就像我的心脏跳动一样,它肯定不是为了给我生命。那是与生俱来的,没有期待和企图。”——林木森(2015候鸟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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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009年 初雪()
“我知道有光就有暗,有喜就有忧,有花开就有花败。偏偏是你,是浩瀚的星海,也是土里的尘埃。”——宁夏(2012世界末日)
昨晚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宁夏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望着远处电线杆上还没来得及撤离的鸟儿。不时有人从院门前路过,然后又迅速的消失在巷子的转角,“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许久终究又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归于平静。
“宁夏!”
宁夏收回放到鸟儿身上的目光,有个少年在院门前站住了脚。他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围着白色的围巾,短碎的黑发上停放了几片还未融化的飘雪。
他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盯着阳台上的她,那双眼睛像涓涓流动的溪水,悄无声息的流入宁夏的血管里,代替血液维持心脏的跳动。
他拉了拉围巾,把嘴巴露出来冲着宁夏笑。肆无忌惮的笑容惊乱了天空中的飘雪,也惊扰了某人的梦。
他叫陈年,宁夏的同班同学。安静的时候,拥有一张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脸。但也只限于他安静的时候,用宁夏的同桌宁顺琪的话说就是,“明明可以靠外表,非要用努力毁掉它。”
去年陈年与他的两个伙伴秦风和严正刚升上高中时,给学校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他们时常出现在女生交头接耳的讨论中,而他们的名字总是与校草、好看、想要交往什么的联系在一起。
刚开学的那一段时间里,由于陈年像一根尾巴一样跟在宁夏后面的缘故,宁夏总是能感受到周围充满敌意的目光。
有些目光还有声音,“那个人怎么每天缠着他啊!”
宁夏每天只能小心翼翼的穿过人群,跟在后面那人肆无忌惮的笑声,总是能将她的小心翼翼轻松击溃。
装作不认识也是不行的,他得不到回应的话,就会把那张周围女生都梦寐以求的脸凑到眼前,“宁夏,你怎么不和我说话啊。”
宁夏一边咬牙切齿的低声喝退旁边的陈年,一边对周围越发锋利的目光赔着笑。
——说你个大头鬼,这样下去老娘迟早没命。
这时,又听到人群中窃窃私语,“你看看,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还冲我们笑呢。”
过了一个星期以后,随着陈年的原形毕露,女生们纷纷感叹造化弄人,这张好看的皮囊下有个格外有趣的灵魂,通俗一点来说就是个好看的神经病。
每当宁夏路过她们时,她们都会同情的望着宁夏,“哎,好好的一个女孩,后面成天跟着一个神经病!”
宁夏只能假装强颜欢笑,深沉得朝她们点点头。
宁夏从十二岁那年认识陈年起,他的脸上就只有两个表情,要么生气,要么笑。一生气就抓自己的头发,非要把自己弄得跟个京巴狗似的。笑起来就没完,仿佛要把冬笑成夏。
许多年后她时常想,漫长的人生不过是少年牵起嘴角的那一刹。
宁夏回想起上一个夏天,那个慵懒的午后,知了在树上叫得格外欢快,成双成对的人穿过操场走进树荫下。一个不经世事的学姐终于抵抗不住外表的诱惑,在走廊上拦住了陈年。
“你好,请指教。”她弯下腰,双手把一封信递到了陈年眼前,羞答答的她双脚有些颤颤巍巍。
宁夏看着眼前的画面总觉得像是在演偶像剧。信封上用粉色的笔画了两颗连起来的心。是谁和谁的心呢?没人知道。
她突然很好奇,就一动不动盯着学姐手里的情书。看它是飞成蝴蝶,还是飘成落叶。
似乎决定权在他的手上。
陈年一时手足无措,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边的宁夏,希望她能够替自己解决眼前的麻烦事。
宁夏没有理他,转过身去趴在栏杆上听风穿过操场,穿梭而过的风吹得树影好慌乱,而且有声音——“咚!咚!咚!”
一声一声,等待着风吹过后的结果。
在陈年接过信后,学姐红着脸跑开了。柔柔弱弱的学姐和宁夏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肩膀分明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陈年晃着手里的信,一脸的忧心忡忡,“宁夏,怎么办?”
宁夏瞪了陈年一眼,咧嘴揉着肩膀说,“别问我,关我屁事!”
——心里说的是,你不是都收下了吗?
陈年关切问她,“你肩膀痛吗?”
“关你屁事!”
宁夏径直回到了教室。她的座位靠窗,陈年坐在她后面,那个傻子真的如她所愿没有再问任何问题,但是得偿所愿的自己好像也并不开心。
她透过窗户反射的光线看到他把信铺开,从第一行看到最后,又从最后回到开头,反复几次。
宁夏心想,果真是学姐,还真是文采斐然呢!
过了一会儿,只见陈年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宁夏挺直身子,保持头不动,都快把眼睛扭出血了也看不见他写了什么。
突然,她眼前的光线晕开成一副模糊的画,画上什么都没有。
陈年拍了拍宁夏肩膀,“你要看吗?”
不得不说,这世上真的有心灵相通这种事情。然而多少深深浅浅的心有灵犀最终都被口是心非所掩盖。
“小狗才看!”宁夏打开陈年的手,肩膀又传来一阵刺痛。宁夏皱起眉头,看来这次受得是内伤。
第二天,那封信出现在了学校的公告栏里。宁夏努力的扒开人群终于看见了那封信的内容,映入眼帘的就是陈年那用蓝色的笔回复的歪歪斜斜的字。
——对不起,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宁夏一头雾水的往上看,学姐的字很秀气,通篇的诗文词句,其中一句写着,“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人群中窜出来一个怒气冲冲的人把信撕了下来。长发挡住了她半张阴沉的脸,但是宁夏还是认出了她,毕竟自己的肩膀还隐隐作痛呢!
宁夏找到陈年,他正在和严正比谁闭嘴得久,不用说这个比试肯定是严正提出来让陈年闭嘴的,他简直是个话唠。
陈年紧紧捂住他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把五官扭得七零八落,试图惹严正发笑来赢得胜利。
宁夏心想,他还不是仗着自己好看。
严正合上书本,冲着宁夏解脱似的笑了笑逃到了教室外。
宁夏止住陈年的自虐行为,“你有病啊,把信贴那里。”
陈年一脸无辜的说:“我真看不懂啊,你又不帮我!”
宁夏心下思量,怎么帮你?难不成告诉你,学姐喜欢你,想成为你女朋友?
想都别想,永远也别想!
宁夏对陈年的愚蠢感到愤怒。愤怒之余,心底又有一股莫名的开心,不知因何而起,但是似乎因他而起。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而且越传越离谱。从一开始的陈年连情书都看不懂,变成了陈年连“情书”两个字都看不懂。以至于后来初中的语文老师特地跑来学校把陈年训了一顿。
回想起这件事,站在阳台上的宁夏不禁得笑出了声。回过神来,只见院门前的陈年哈着白气一脸不悦,“快点,庙会开始了。秦风和严正等着我们呢。”
他说完撸起袖子作势要顺着墙上的藤蔓往上爬。
藤蔓又脆又细,被他一扯上面的积雪簌簌的掉到他的身上,再持续几回,他非变成一个雪人。宁夏赶忙下楼打开了院门。
陈年所说的庙会在镇上的一条老街上举行。街上的建筑原本都是些老旧的危房,近年来镇上为了发展旅游业将它们重新装修。它们也摇身一变,被宣传成了明代的古建筑群。
房屋顶上都是青色的砖瓦,朱红色的大门,四周却贴着崭新的瓷砖。宁夏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它们是明代的建筑物,因为瓷砖拼成的图案是“星影3d影院赞助。”
据宁夏考证,明代的电影还没有3d的。
来到街上,街上锣鼓喧天。街上的商贩卖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小吃,大大小小的叫卖声,热闹极了!陈年不时回头对宁夏介绍起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儿,每年如此。
宁夏也懒得记下他所说的一切,反正他来年还会介绍。他会一直在自己的身边,这是宁夏坚信不疑的事情。
陈年和秦风严正碰面,三个清秀的少年,围着三条一模一样的白色围巾。是比白雪还亮眼的光,他们的嬉闹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陈年对秦风递了一个眼神,秦风会意一把抱住严正,陈年揉起一个雪团扔进了严正的衣领里。然后严正追着两人绝尘而去。
宁夏急忙摆出一副我不认识他们的样子,真是太幼稚了。
天空又开始落雪,宁夏躲到了一个屋檐下。新雪不断的覆盖在旧雪上,白茫茫的天空像是一个巨大的沙漏。
庙会举行了四年吧,宁夏印象中从他搬到小镇那年起,镇上才举行了庙会。或许是他带来的庙会呢。不过有可能之前也有庙会,在没认识他之前自己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文文静静很少乱跑。
“终于甩掉严正了!”陈年探头探脑的从角落里走出来,把一块油饼递到了宁夏面前。
宁夏摇摇头,其实油饼的香味早就窜到了她鼻子里。只是这油饼一咬就会滋出油,自己总归是个女孩,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注意下形象的。
何况宁夏还是希望自己在他面前是个淑女的样子。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和他在一起久了以后,只有在选择厕所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生。
宁夏愣神的一瞬间,陈年已经把手里的油饼掰成两半,一半塞进了他自己嘴里,一半凑到了她嘴边。
“庙会不吃东西不好玩。”
宁夏瞪了他一眼,小小的咬了一口,她为了顾及形象还是撅起嘴一点点的咬碎,像狡猾的鱼儿小心翼翼的吃着鱼钩上的鱼饵。
鱼饵是一块饼,鱼钩是他修长的手指。
“你吃东西的样子好可爱,像小松鼠一样。”
“要你管!”宁夏一阵窘迫,只能一口吞了下去,差点没噎死。
缓了一会儿,她仰起头问他,“小松鼠吃东西可爱吗?”
陈年点点头,笑着解下围巾,然后把它系到了她脖子上。
宁夏这才发现自己出来的急没有带围巾。陈年的手捋过她的耳朵,传来一阵温热紧接着一寸一寸的在脸上蔓延。
宁夏躲躲闪闪的推开陈年,把围巾拉到嘴唇附近,刚好在那个位置残留着他嘴角的一些油渍。她悄悄的把它移开了些,脸变得比苹果还红。
他和她互相注视着,谁也不说话,谁都希望对方先说话,是高手之间的较量,输的人必须交出自己的心。
“快来,快来。那边有人在唱歌!”秦风在不远处喊道。
宁夏长吁了口气,从尴尬中逃了出来,跟着跑到了街尾的一个舞台下面。靠着他们两人挤出来的空隙,宁夏终于透过人群望向了舞台上面。
舞台上是一个十五六岁女孩,绑着一个精致的丸子头。她抱着吉他款款坐在高脚凳上,飘雪落到她的身上,她轻轻拨动琴弦,睫毛上的雪融化成水滴划过脸颊。
她像天空中的飞雪,飞雪也像她。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原来你们在这,看我不打死你们两个!”
严正的一声叫喊让三人从呆滞中脱离出来。秦风拔腿就跑,陈年也一把抓住宁夏往人群外走。
舞台上的女孩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抬起头望了过去。人群身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匆匆忙的往外跑,又不时回过头来。
——好久不见。
第2章 2009年 臆想()
清晨,宁夏从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透过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看外面簌簌往下掉的雪。积雪吸收了整个世界的声音,格外的安静。远处的树,穿过树梢的电线,电线尽头的天边,全都是静止的。
天空中的雪好像在画中飘落。
宁夏翻了个身,掖了掖被子,平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昨天在庙会上被陈年拽住胳膊一通乱跑,一觉醒来全身酸痛,所以刚才也拒绝了和爸爸妈妈去亲戚家拜年。
她眨巴着眼睛,昨天陈年那算牵自己手了吧?小时候也总是和他追追打打,但那更多是出于要教训他的目的。自从上学期有学姐当着她面向陈年告白后,宁夏觉得和陈年之间发生了变化,或许是自己渴望发生什么变化。
有了这种想法后,宁夏每次和他不经意的肢体接触都会敏感的躲开。冷静下来又会反复温习那一瞬间的温存,心脏时常处于超速的状态,而且还总是疲劳驾驶。
宁夏使劲拍打自己的额头,试图将思绪拉回到当前更为重要的事情上来。比如,今天是不是要补上昨晚没背的单词。她望向书桌上的英语书,旁边放着昨天陈年给她系上的围巾。
呀!他的围巾总是围到嘴唇上,那自己算不算和他间接接吻了呢!
想到这,窗外的树和远方的山在雪中摇摇晃晃。宁夏一头扎进被窝,反复确认没有人能够洞悉刚才自己那羞耻的想法才又从被窝里钻出来,更为重要的是自己也实在憋不住气了。
经过一番折腾宁夏终于披头散发的从床上坐起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昨天看见的那个在雪中弹着吉他的女孩。
只记得当时舞台下一阵喧闹,只有她和她的吉他声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