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我的苦涩童年 >

第1部分

我的苦涩童年-第1部分

小说: 我的苦涩童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简介:母亲聋哑蛮横,父亲生活能力极差,祖父祖母年迈,兄妹四个,生在这样贫困的家庭,他靠拾荒支付学费,坚强地度过了自己的小学时光。
 147913

第1章 写在故事前面的话() 
2016年的春节,我和弟弟相约回山东老家上坟。

    弟弟乘坐的飞机只比我晚到10多分钟。我刚到济南遥墙机场,弟弟便也下了飞机。我与弟弟已经三年没有见面了,他已经27岁,浑身散发出一种历经沧桑而成熟的气质。

    寒暄了几句,我们便一起走出机场。进了机场大巴,里面传来熟悉的歌曲,是孙燕姿的天黑黑,听到“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这句,胸中便涌起了留恋童年的感觉。有些歌曲,平时听着并无特别的感觉,但是在某些场景下,却轻而易举就能搅动人的思绪,让人心潮起伏。下了大巴,便找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三年前,祖母和父亲相继去世,我把母亲接到了自己工作的城市居住,老家的祖屋已经没人住了。古诗云“近乡情更怯”,马上就能看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小村子,马上就能看到那座住了十几年的土坯房,我的心情是既迫不及待,又有些紧张。估计弟弟也是这样的情绪。

    在车上,我和弟弟都没有说话,都在静静地听着车载收音机,眼睛盯着窗外的景物。收音机里播放着山东方言的小品卖白菜,里面的有些词汇,我相信只有山东人能听得懂,因为都是些我的爷爷辈儿的人才常用的词语,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用了。人在异乡,也许只有偶尔听到的土的掉渣的方言词汇,能让我触到故乡的味道。因此,这卖白菜也就听着格外的亲切,里面的女主人公就像是小时候邻居家的女人,说起东家长、西家短,活灵活现、手舞足蹈的。

    车子出了城,便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了,天空中雪花飘飘洒洒,辽阔的大地上覆盖着厚厚的雪层。置身雪天一色、洁白无瑕的冰雪世界,我感到自己的心正在被家乡的淳美融化着,终有一天,我将与这冰雪世界融为一体。出租车师傅说,雪已经下了七天七夜,自打他出世以来,就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雪。车子轧过的路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因此,师傅开得很谨慎,行进的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

    我兀自想着心事。不知道家里的房子塌了没有,祖母和母亲居住的两座正房都是土坯房,土坯房也是有灵性的,有人居住的房子寿命就要长些,而没人居住的房子很快就烂掉了,似乎是房子知道人们不再需要它,而迫不及待地回家了。土坯房来自泥土,大地就是土坯房的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因为下过雪的缘故,家里的房子好像都变成了支架,专门为支撑雪而存在的,厚厚的雪也掩盖了房屋破败的迹象。小时候,家里的房子是两个院落组成的。临街的是二爷爷家的房子,房子开前后两个门,一个门对着街上做门面,另外一个门对着院子,自家人出入。二爷爷上吊自杀后房子出租了几年。后来,镇上建了条新街,老街冷清了。房子没人租了,便成了储存农具的仓库,再后来经过风吹雨淋,屋顶塌了,墙也朽了,现在只剩下临街的一面墙还树立着当院墙。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房子同在一个院子,与二爷爷的院子紧挨着,从大街上沿着同一条巷道进入,经过二爷爷的院子就是爷爷奶奶的院子了。从院子大门进入,左手边是爷爷奶奶的房子正脸,右手边是爸爸妈妈房子的后侧。院子里的雪积的足有一尺深了,屋门前左边放着一口大水缸,右手边是一口较小的水缸,左边的装饮用水,右边的装咸菜。我们踩着雪,推开祖母的房门,蛛网从房顶拉到了各个角落。正面是一张黑漆的四方桌子,大约一米多高,桌子上方挂着一幅画有老虎的年画。桌子右边,是一个破旧的橱柜,橱柜的左下角是一个黑乎乎的油罐,小时候我们吃的是棉油,油罐里便一年四季装着棉油,冬天的时候,棉油被冻的黏糊糊的,也没有了色泽。油罐的上方是隔层,里面放着碗筷。橱柜的右下侧有三个宽宽大大的抽屉,里面曾经放置着我曾珍视的各种各样的器物,很有地方特色的玩具,今天的市面上已经见不到了,比如发音同“姑姑”的一种泥土烧制的鸟儿状,可以吹出美妙声音的东西。挨着橱柜的便是土炕了,小时候的夜里,我和姐姐、弟弟便睡在这张土炕上听爷爷奶奶讲故事。

    我和弟弟默默在屋里看了一会儿,便走出房门,来到爸爸妈妈的房子前,门是上了锁的,锁已经锈迹斑斑,开了好久才进了门。房门对面是两个单人木质沙发,中间夹着桌面仅有半个平方的小茶几。单人沙发右侧是一架长沙发,也是木质的,再往右是一架木床,沙发的前面是大茶几和电视桌,电视已经不在了。桌子上胡乱放着一些暖瓶、电风扇、酒瓶、鞋子、破布。房门前方左侧有一棵石榴树,三年前的秋天回家,上面曾结满了石榴,红通通的,很是诱人。房门前方右侧是一座小砖房,是我上大学后妈妈盖的,也是爸爸妈妈最后在家居住的卧室。房子里面隔成两间,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卧室,里面的土炕我还睡过几次,冬天在炕下烧上柴火,炕上便热烘烘的。而且是那种自然的热,不像空调的热,总让人觉着闷。这间屋子相对来说是最好收拾的,我和弟弟便收拾起来作为我们今晚的卧室。当然忘不了烧炕。

    我和弟弟一路奔波,都有些疲倦,简单吃了点东西,便都上炕睡了。感受着屋里的暖和,听着北风吹着树洞发出的“呜呜”声,我们仿佛回到了儿时,经受着苦难,也满怀憧憬。

    “奶奶和爸爸去世后,你有没有梦到过他们?”我问。

    “没有,你呢?”弟弟说。

    “我也没有,奶奶去世前,我经常梦到,后面就很少梦到了。”

    “小时候的事,我很多都记不起来了。”

    “我也是,只不过能回忆起一些。”

    “你把你能回忆起的给我说一下吧,我记忆力差,想听一下我们小时候的真实经历。”

    “我把能回忆起的给你说一下吧。”

    弟弟认真听着,我仔细地回忆,讲给他听。记忆里的童年是从我七岁那年开始的。

第2章() 
我的家在高原县二十里铺镇二十里铺村,之所以得名二十里铺,因为距离县城二十里。

    二十里铺算是比较大的村子,我小的时候,村里就有大约3000人了。村里有一条省道通过,这条省道便成了村子的主干道,其他的一些道路与主干道组成多个“井”字形,村子里的大多数人家都住在“井”边上。二十里铺村是二十里铺镇的治所,逢五排十,全镇的人便都到二十里铺村赶集。集市上物品煞是丰富,满足了全镇的幼青中老各个年龄段的人日常生活生产的需要。

    今天刚好是个赶集的日子,二爷爷早早地便把副食店打理了一番,做好售卖货品的准备,因为赶集的日子生意最好。他期待着这一天的收获。我已经七岁了,既可以帮着爷爷奶奶干农活,也可以帮二爷爷卖东西。凡是赶集的日子,我一般都在二爷爷的店里帮忙。有人买东西,我便帮着介绍价格,帮着收钱。没有客人的时候,我就在废酒盒纸箱上写字。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觉得“同”字长得方头正脸的,非常好看,便经常描摹“同”字。我想这应该是我平生学会的第一个字吧。

    我正津津有味地描摹着“同”字,来了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他中等个子,身材微胖,留着一小撮胡子,脸上流露出笑眯眯的神情。我看到他便问:“你买什么?”

    没等他说话,二爷爷便接过了话茬,他说:“小亮,快叫杜老师。”

    我莫名其妙,不过二爷爷让叫,我便也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杜老师”。

    二爷爷说:“俊时,你到屋里坐,我正好有事找你。”

    “叔,你有什么事就说嘛,屋里就不去了”,杜老师回到。

    “进来说吧?”

    “不了,叔,我家里也还有事,炒菜等着用盐,我买了盐就走,咱们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那好吧,这是我们小亮,今年七岁了,要上一年级了,这个孩子很有天分,你要好好教育一下啊”,二爷爷说着便把我描的带有歪歪扭扭的“同”字的纸盒拿给杜老师看,“你看,他还没上学就自己学着写字了”。

    我感觉很不好意思,只在旁边傻愣愣地站着。

    二爷爷接着又说:“你看他爸爸不成器,我们现在就指望着小亮啊。”

    杜老师赶紧说:“你放心吧,叔,我一定会好好教他的,这个孩子一看就老实聪明,将来一定能成才。明天把他送过来就是了。”

    二爷爷听了,高兴的简直合不拢嘴了。“俊时,以后需要什么东西,不要说买,就到我这里拿就是了。”说着,二爷爷就拿了两包盐递给杜老师。

    “那怎么行!”杜老师边说边把钱放在了柜台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

    二爷爷马上爬过柜台,追了出去,非要把钱塞给杜老师。他们抓扯了很久,最后杜老师还是没收。

    二爷爷身材较胖,骨架又宽,在我的记忆里,他的宽度接近高度的三分之二,脸盘圆圆的、大大的。时隔这么多年,他笨拙地爬过柜台,像企鹅一样蹒跚着追杜老师的情形却仍然历历在目。

    中午的时候,奶奶挎着篮子给我和二爷爷送饭,篮子上搭着一条笼布,既能遮挡灰尘,又能保温,掀开笼布,就是奶奶为我们准备的饭菜了,是一盘炒茄子、一碟蒜泥和三个馒头。土灶大锅煎炒的茄子又烂又香,馒头蘸着蒜泥,辛辣刺激,我大口大口地吃着馒头。

    “上午俊时过来了,我给俊时说了,让他照顾一下咱们小亮”,二爷爷给奶奶说。

    “小羊儿家太气人了,天底下哪里有这种娘,哪里有不让自己的孩子上学的”,奶奶气愤地说。“小羊儿”是我爸爸的小名,“小羊儿家”是村里人对我妈妈的称呼。我爸爸的小名叫“羊儿”,是因为他属羊,我们那里有“十羊九不全”的说法,就是十个属羊的有九个都命不好,而取名叫“羊儿”,就能把命里的缺陷破掉。称呼一个男人的老婆,就用男人的大名或者小名后面带个“家”字。

    “她怎么不让读书呢?”二爷爷问道。

    “还不是说小羊儿又懒又笨,什么都做不了,想让咱小亮留在家里干农活。”

    “地里的活儿让小玲、小贵帮着点,还能饿死啊?孩子不念书,连个数都不识,不成了睁眼瞎子”,二爷爷气得满脸通红。小玲和小贵是我的两个姑妈。

    “她比划着念书要花钱,家里没钱。”

    “钱又没让她拿,没钱我拿嘛”,二爷爷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奶奶。

    “家里还有,不用”,奶奶没有接。

    “孩子必须念书,这个由不得她,明天我去送小亮上学,我看她敢不敢拦着”,二爷爷坚定地说。

    听着奶奶和二爷爷的对话,我吃饭的胃口消失的无影无踪。自从姐姐上学之后,我就一直期待着上学,没想到等我到了上学的年龄,妈妈却坚持不让我上学。妈妈是个聋哑人,复杂的道理是不明白,也听不懂的。爸爸跟残疾人也差不了多少,天塌下来也急不到他,只要有饭吃,不用干活,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第二天,早早地吃了早饭,二爷爷便送我去上学了,他骑着自行车,我背着奶奶用废布片缝制的书包,坐在自行车的横梁上。上学对那时的我来说,意味着两个重大的改变。一个是通向美好的未来,奶奶经常教育我,要好好读书,以后考上大学,就不用再种地了,有了出息,才能改变我们这个特殊家庭的命运。另一个是我自己的想法,上学就能白天呆在学校,不用在家看爸爸和妈妈吵架,每次看到他们吵架,我总是想制止他们,可又不知所措、无可奈何,只能在旁边愣愣地站着,默默等待和平降临的那一刻。

    路上,我们遇到了很多孩子和大人,都是去上学的。他们热情地给二爷爷打招呼,二爷爷也兴高采烈地回应着。我自顾自地看着路上的景物,四和叔剁着案板上的肉,架子上还挂着两张整片的猪肉和一个面无表情的猪头,广军和小利家的烧饼老豆腐店面对面地开着,都有三五个人坐在矮矮的凳子上咬着烧饼,出溜出溜地喝着老豆腐。老豆腐是家乡的名吃,又叫豆腐脑,融合了豆香、料香、卤香、辣香、油香,滑嫩爽口、入口即化,味道堪称一绝,读了大学之后,每次回到老家,我肯定要品尝一下那久违的美味。西周大爷家的房子高高地立在街旁,因为地基垫得高,又是红砖修砌的新瓦房,所以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再穿过几户人家,便是二十里铺镇中学了,从中学对面的路口左拐,便到了二十里铺镇中心小学。

    学校的大门是用铁栅栏做的,已经锈迹斑斑,右侧挂着一块“二十里铺镇中心小学”的牌子,两侧的水泥墙上雕刻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几个大字。进了校门,左手边是操场,操场靠里边的中心位置树立着一根木质的旗杆,顶部挂着一面褪了色的五星红旗。操场后面有两排房子,右边有三排房子,都是破旧的土坯房。学校最里面有一个四方形的花坛,足有两百平方米,里面种着各种花草,有月季花、鸡冠花、太阳花、芭蕉等。每间房子的前面也有一些长椭圆形的花坛,间杂着冬青、松树。

    二爷爷带我找到一年级的教室,杜老师正在收报名费,二爷爷交了30元钱,然后我领了课本,在教室里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便完成了报名。二爷爷给我说了声“要听老师的话”,便回家了。我呆在教室,偷眼瞄着周围的同学,不少是我原来就认识的,有街对面的邻居李焕伟,有挨着李焕伟家住的孙小勇,他好像总有流不完的鼻涕。我的同桌是个女生,名字叫张金花,和我一样不爱说话,独自摆弄着铅笔。

    杜老师忙完了,他咳嗽了两声,对大家说:“大家静一静”,教室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