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引魂师-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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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她体内有什么特殊的物质,能让蛊虫瞬间成妖?
水田中,绥草手脚并用,一深一浅的伸进蓄了水的泥田中,虫子的脑袋长长的伸展在她前方,不知它想拖着绥草的身体前往何方。
南宫兜铃加快速度追到绥草前面,身形降落,双脚用力踩进水田中,溅起大片泥污,挡在绥草前面。
用作照明的火焰在上空停顿,照亮这一方空间。
绥草并未减缓速度,虫子张开利齿咬向她。
南宫兜铃拔下一片水稻叶子,立即启动转换物体形态的“魇魅咒”,叶子眨眼变成一把近似红莲的长刀。
长刀迎面劈在虫子的脑袋上,她丝毫没有留情,拼尽全力,双脚在泥泞中小跑,刀锋一路往前剖开虫体,墨黑色的汁液朝两边飞溅;
有少许毒液溅到南宫兜铃手臂上,形成灼伤,还渗入她的毛孔,令她皮肤发黑,但南宫兜铃对此置之不理,刀子劈到绥草鼻尖前才停下。
南宫兜铃收回刀,望着绥草的面部变化。
劈成两半的虫子在她身体两侧摇摇晃晃的起来了,柔软的虫体往中间并拢,南宫兜铃慌忙往后倒退躲避。
虫子在她眼前重新黏合,劈开的肉迅速愈合,它又活过来了。
南宫兜铃皱起眉头,看来用普通的方法砍不死它,只能想办法布置驱妖法阵。
她双手做决,白符在指间焚烧,咒语成功,她用隔空取物从青城家中变出自己的茱萸法衣,乱糟糟的堆在她手心里,湿漉漉的,想必她家还在水淹的状态。
她的眼神严肃起来。
第176章 :法器成灰起疑心()
师父教导过:布置驱妖法阵需要严格遵循完善的仪式,否则很容易导致驱妖失败,附身的人说不定会因此死亡。
这次她不敢疏忽大意,驱妖法阵的程序虽然相当繁琐,但她还是一一照做,不走任何旁门左道,不愿拿绥草的性命开玩笑。
正当她接住衣服的瞬间,虫子翻卷身体,咧开大嘴朝她喷吐出铺天盖地的毒液。
南宫兜铃跳上空中躲开。
脚下的水田在毒液的覆盖下泛起大量泡沫,成片水稻眨眼间变黑、枯萎,软趴趴的倒在泥泞里。
南宫兜铃顺手将刀枪不入、高温不化的茱萸法衣裹在火焰球上旋转一周,立即就烘干了。
双手穿过衣袖,将浴巾扯开,丢到一边。
“兜铃!”李续断恰巧从旁边飞过来,浴巾甩到他脸上,害他差点掉下水田。
他扒开浴巾,球形火焰照亮了他脸颊的轮廓;
南宫兜铃一边系上法袍腰带,一边取笑他:“这么大一条毛巾也避不开?”
“谁知道你会突然用这个偷袭我。”
她被逗笑,他发挥幽默的时候很可爱。
她在火光下细细看他的脸,“师叔,你干嘛脸红通通的?还依依不舍的抓着我的浴巾不放,是上面的沐浴露太香了,所以想拿回去当纪念品?”
他赶紧把浴巾丢掉,尽力对她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态,“不要动不动就说这种不正经的话,要是师兄在场,早就骂你了。”
她蛮不在乎,“就算师父在,我也照说,没有人可以束缚住我。”
她猛地想起,“对了,还需文殊法铃出场。”
不止是超度亡灵的仪式,驱逐妖魔时也必须用上。
南宫兜铃说着,再次启动隔空取物,手中隐约出现了文殊法铃的形状。
就当她即将握住法铃的时候,法铃稀薄的影子摇晃了一下,从她手心里消失不见。
隔空取物失败了。
忽然有一张小纸片从天而降,悬浮在空中的南宫兜铃手指捻住这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不借。
一看就是南宫决明的笔迹。
这纸条是他在千里外隔空传过来的。
她顿时明白,文殊法铃在师父手中,而他不愿意出借。
可恶。
“人命关天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小气的死老头!”她冲着天空喊道,没有任何回应,她恨不得自己会千里传音,好好的骂南宫决明一顿。
可惜千里传音这门法术她至今还未找到时间修炼。
没有文殊法铃就无法摆驱妖法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空有一身高端法力,家伙什不齐全,也只能无可奈何。
“你穿上法衣,又想借文殊法铃,难道你是想布置驱妖法阵?”
“没错,可是死老头不肯借我文殊法铃,师叔,你手上有这法器吗?”
李续断说:“文殊法铃是独一无二的法器,我师父只传给了师兄一人。”
“那你平时怎么驱妖?”
“师父给我的,是一把玄武尺,也是用来驱妖的法器。”
“不管什么尺,能用就行,赶紧拿出来!”
李续断作法,手中凭空多了一把大约三十厘米长的赤红色桃木长尺。
南宫兜铃二话不说抢了过去,“这个怎么用?”
“和文殊法铃一样,在驱妖时念下‘幻赎咒’。”
“蛊虫,受死吧!我要把你赶出绥草身体!”
南宫兜铃往下飞落,双脚悬在水稻的叶片上,双手执长尺,紧贴额头,念咒。
蛊虫似乎感觉到了从她身上传过来的危险,带着绥草的身体步步后退。
咒语完毕,南宫兜铃顿觉得手掌心发烫,倏然间,一大片火苗自她手中窜起,险些烧掉她的眼睫毛;
她吓得脑袋急忙往后缩。
手中的玄武尺顷刻裂开,火苗缠绕她双手,烫得不行,玄武尺脱手掉落,还未来得及落进水田,便已在火苗中烧成灰烬。
火焰落水熄灭后,玄武尺的木灰仍然在空中飞舞飘零。
南宫兜铃傻傻瞪着双眼看着这一幕,李续断伸手抓了一片木灰,在指头上揉碎,迷茫的观察灰烬,表情跟她一样满脸问号。
“师叔……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玄武尺,在我手中烧成灰了,怎么回事?你这玄武尺该不会是假货吧?”
“不可能有假,这确实是师父留给我的玄武尺。”
“那你解释一下这漫天纷飞的灰尘。”
话还未说完,虫子忽然兴奋的仰起脑袋,接着拖上绥草的身体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开。
“哎呀,它往村子里去了,要是吵醒村民可要天下大乱了,快追上。”南宫兜铃迅速朝绥草背影飞去。
虫子这回移动的速度快地让人看不清,绥草四肢并用,仿佛一头敏捷的猎犬,跳上田埂,在混凝土铺就的简陋村道上疯狂前进。
南宫兜铃心中埋怨,跑那么快,是赶着投胎吗?
李续断伴随在她肩膀边。
在呼呼风声中,她听见翻书的动静,转头一看,发现李续断竟然一边飞、一边捧着一本书在看。
“喂,你这书呆子,还看书?小心撞树上。”
“我用隔空取物从书房里拿来了法器宝典,玄武尺……玄武尺……”他快速翻到某页,诵读起来:“玄武尺乃招鬼魂、驱妖魔的法器,以异界镜灵山砍伐回来的赤桃木雕刻而成,灵气至纯至净,若妖物直接触及法器本体,则会污染玄武尺的灵气,从而导致该法器灰飞烟灭。”
李续断念完,用起疑的目光看了一眼南宫兜铃,嘴里默默复述:“若妖物直接触及……”
“对着我瞎说什么妖不妖的,我可是人,你傻了吧你?”
“那玄武尺为何会成灰?”
“质量不好?到底是木头做的,脆弱的很,加上现在是夏天,风干物燥的,起火很正常,人都会自焚,这种新闻你也听多了吧,这木头尺子起火更是寻常,总之就是比不上银铸的文殊法铃,你以后记得跟你师父投诉,说这个法器太差劲了,只会连累人,你宅子里存放的法器,我劝你,最好每年都抽点时间检验一下,看看哪些失灵了,哪些发霉受潮了,免得要用的时候出故障。”
李续断被她这番话堵得无可反驳,他把书塞到腰后。
南宫兜铃听到一阵狗吠,绥草跳进一家农舍,撞烂一块木板门,钻进某个泥砖砌成的小屋子里。
第177章 :吞咽黄酒露端倪()
南宫兜铃和李续断紧随其后,进了屋,球形火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进行照明。
屋子十分狭窄、肮脏,到处布满蜘蛛网,地上堆着散潮湿气味的稻草;
角落里并排放着四个大大的水缸,缸上放着木盖,盖子表面用石头严严的压着。
南宫兜铃好奇的盯着绥草的动作,想看看这只虫子到底有何古怪,带领绥草进这屋子来做什么。
虫子操纵着绥草的双手,用力推开木盖子上的石头,揭开木盖,一阵酒香弥漫整个屋子。
虫子猛然将脑袋沉没到酒坛里,咕嘟咕嘟的喝起酒来。
绥草则像一具僵尸,直挺挺的站在酒坛前,一动不动,只有喉咙部位起伏不宁。
这一刻,虫子仿佛成了她嘴里伸出来的巨型吸管。
南宫兜铃不明白这一幕,“它好端端的怎么喝起酒来了?还不把我们的存在当回事,是小看我们吗?”
李续断认真的嗅了嗅,说:“这种酒香是黄酒。”
南宫兜铃顿悟,“师叔,你之前念给我听过,说这金蚕在喂养成蛊虫之前,就是以生人肉配黄酒养大的,这样的食材得连续吃上三年,才能从普通的虫变成蛊,它一定是对黄酒上瘾了,而且嗅觉像狗一样灵敏,所以大老远就闻到了酒香味,想都不想就冲了过来,旁若无人的喝酒解馋了。”
李续断盯着蚕虫沉迷在酒坛中的样子,说:“我们趁它无心应战,赶紧想个办法制服它。”
“唉,没有法器,驱妖法阵就布置不了,又不能直接用蛮力把它拽出来,至于其他咒语多少都有风险,任何可能会伤害到绥草的咒语我都不想用,是我害了绥草,要是我不把虫子逼出来就好了。”
“这哪能怨你?你还不如怨我,要是我懂得正确的解蛊术,就不必用上火炙法,这样,也不会让它突然成了妖怪的形态。”
“现在还不能证明它成妖怪就是受了火炙法的影响。”南宫兜铃听到身后有人走过来的动静。
一个娇俏的女孩声音在门外响起:“谁在酒窖?爸?你又半夜起来偷黄酒喝?妈说了你肝脏不好,不可以喝酒……”
“糟糕,要是给这家人误会我俩是小偷,扭送到派出所留个案底我人生就灰暗了,清华大学会录取我才怪……”南宫兜铃说着,牵起李续断的手在屋里团团转,这么小的地方哪有地方躲。
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走了进来,穿着普通的棉t恤和短裤,身上还罩着一件柠檬色运动外套,揉着眼睛,呵欠打到一半时愕然停住。
她看着南宫兜铃和李续断,又看向酒坛的位置,一条长长的绿色虫子从一个人类嘴里伸出来,正痴痴的陷在酒坛里面大口喝酒。
南宫兜铃看见女孩的嘴慢慢张开,知道她即将声嘶力竭的叫喊起来,立马捻符贴向她的脑袋上,准备启动能让人动弹不得的“入定咒”。
谁料女孩的反应极其灵敏,收起喊叫的**,飞快抓住南宫兜铃的手腕,一口咬在她手背上;
白符松手落地,南宫兜铃霎时间呲牙咧嘴,疼的脸都扭曲了,“你给我松松松口……”
南宫兜铃好艰难才夺回自己的手,望着手背上两排深深的牙印,差一点给对方咬出血来。
更加出乎她意料的事情生了。
女孩跑到李续断身边,抱住他胳膊,亲昵的不像话,“续断哥,好久不见了!这个女法师是你同行吗?心肠真坏,一见面就想对我施法,以为我好欺负?”
李续断望着她的脸,歪头想了好久,“你是?”
“不记得我了?前年暑假的时候,我陪表姐去过一次尽虚宝殿。”
“抱歉,对你实在没什么印象。”
“我当时可是亲了你一口呢,这也能忘记?”
李续断好像在刹那间看见光亮一样,“想起来了!你是胜雪的妹妹,阿姝?”
“我全名叫白堇姝,你这回可要记牢了。”
“变化真大,个子长高了不止,还瘦了。”
“我减肥了嘛,女孩子在这个时期最容易胖了,喝水都长肉,为了摆脱小胖妞这个外号,我在节制饮食方面可是出了名的狠。”
“这是你家?”
“恩……”
“咳咳。”南宫兜铃在旁边冷冷咳嗽一声,“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现在不是给你们卿卿我我的时候。”
刚说完,屋子角落就传来响动,三个人同时回头去看。
见虫子歪歪扭扭的摇晃着身体,从空荡荡的酒坛里爬出来,它似乎还未满足,引导着绥草的双手推开另外一个酒坛的盖子,又一次扎进酒水中痛饮起来。
南宫兜铃心中不安,她感觉绥草的脸色变得乌黑了许多,好像一个大限将至的垂危病人。
白堇姝不由得搂紧了李续断的手臂,“续断哥,那是什么怪物?”
南宫兜铃故意从两人中间走过去,解散他们肢体上的接触,“你别管,我劝你出去,别妨碍我们法师驱妖。”
对方白了她一眼,仿佛很看不起她,南宫兜铃不肯服输,照样用白眼回应。
李续断夹在这二人互相较劲的目光中有点不知所措,他忽然闯进两人视线中间,用身体遮挡了她们的对决,说:“兜铃,你看蛊虫的反应,有点古怪。”
南宫兜铃给他转移了注意力,屏住呼吸,凝神观察蛊虫。
它露在酒坛外面的触手有一些枯萎了,干瘪瘪的如同冬天枯死的野草。
是酒喝多了才造成虫体萎缩的吗?好像不是。
南宫兜铃的双眼来回搜寻屋子,她瞳孔掠过一丝明亮的光芒,酒坛上方的架子上堆放着一大摞的小包装食盐,起码上百袋,其中有一袋食盐破了一角,每当虫子不小心碰撞到架子时,食盐颗粒就会从袋子中抖落下来,洒到虫子身上。
南宫兜铃再次细瞧,心中了然,原来如此,蛊虫接触到食盐的部位会渐渐萎缩干瘪。
她沉默的看向李续断,现李续断也正好看向她,两人目光默契交汇,彼此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