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夜-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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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志宏撕开包装,说:“狼我们倒是见过,虎豹就不知道了。”
“见过狼?”吴林禹问道。
“是啊,”周志宏嚼着压缩饼干说,“你没看到过?”
“没有,我只在部队里见过狼狗。”吴林禹说。
周志宏扶了扶眼镜,喝了一口水,就开始添油加醋的给吴林禹讲述上次我们遇狼的事。吴林禹可能是真感兴趣,立马坐到周志宏旁边,目不转睛的听他讲述着。我看着烛光下的两人,觉得有些好笑。但我忍受不了周志宏对我杀狼时的英勇描述,因为他不知道,我今天还被吴林禹一脚踹飞在地呢。
我不想看到吴林禹听到这些话后笑话我,于是嚼了两口压缩饼干,走出门外。
“你不知道,那狼的个头有多大,简直了,我当时就窝在墙边大气不敢出,但咱厉哥,丝毫就没有畏惧,一枪就打死一头。”关过门的时候,我听到周志宏大声的在说这句话。
一出门,一阵寒风就吹了过来,冷得我打了个颤。我裹紧衣服,看向周围的一片黑暗。但也并不是暗得什么都看不清,因为月亮在云层中露出了头,洒下微弱的月光。我看到,这个鱼塘修建在山势平缓的地方,两面都是往上升的坡地。鱼塘旁边还有一条水泥路,应该是为了方便前来垂钓的顾客吧。
水泥路沿着鱼塘的岸边修建,上面还停有一辆摩托车。我走了过去,坐在摩托车的皮座上。面前就对着鱼塘,飘来一阵阵鱼腥味。
往后望,还能依稀辨清黑暗中的村庄,一栋栋农房的轮廓在田地旁,山腰间。这幅万籁俱寂的画面,到底是让人感到惋惜,还是能让人返璞归真呢,我说不清楚。
但要是能有点点灯火点缀在这幅画面里,那就更美了。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我看到段可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她走到我面前,也靠着我坐在摩托车上。
看到她,我这才想起我还在生她的气,于是故意把头歪向别处。
“娄厉,你怎么不理我了?”她还是带着鼻音对我说。
“没有啊。”我故作冷淡的回答道。
“明明有,今天我走在那些草堆里的时候,刺都挂我脸上了,你都不来帮我。”她责备我说,“而且,刚才进了房子里,你一句话都不跟我讲。”
我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别处。
沉默有几分钟,我对她说:“今天我回来站在坡上的时候,看到你和周志宏有说有笑的,我感觉你一点都没担心我,你就没有想到,我这跑出去追人,万一遇到危险了呢?”
我没有想到,我自己竟能说出这么小心眼的话。
“你不是带着枪吗,能有什么危险。”段可回答说。
她这一回答,气得我话都说不出来。
段可突然一笑,又说:“我知道了,你是吃醋了。”
“谁吃醋了?我才不会吃醋。”我立即反驳她说。
“还说不是,你自己去看看你的表情。”段可看着我笑了出来。
我别过头,懒得再理她。段可走下摩托车,转到我面前,弯腰抓住我的手,睁大眼睛对我说:“好啦,娄厉,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弄的我心都快化了,我只好故作镇定地回答说:“那让我考虑考虑。”
说完我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段可用手弹了一下我的眉心,说:“你像个小孩子一样。”
“那你还喜欢小孩子。”我拉住她的手说。
说完段可坐回皮椅,头靠到我肩上,我心里蓄着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怨气,瞬间就消散了。可能是我真的吃醋了吧。
配合着身下的摩托车,我真有种感觉,我是一个酷爱骑摩托车的浪子,正要带着佳人,在这月夜下私奔。
第三十八章团队()
鱼塘边的水泥房子里,正源源不断的传出周志宏夸张叙事的声音。
我和段可侧坐在那辆摩托车上,享受着这宁静安详的夜晚。七八分钟后,周志宏可能是讲完了那段杀狼的故事,周围变得更加安静。
门被打开,有人走了出来,是吴林禹。他看到摩托车上的我俩,径直走了过来,看来是有事情找我。我用手肘抵了抵段可,示意她离开一会儿,我想和这个新认识的人单独说会话。
段可看了看我的眼神,又看看走过来的吴林禹,便领会了我的意思。她走下摩托车,很害羞的跟吴林禹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回了水泥房里。
“女朋友?”吴林禹回头看了看段可,站在摩托车前问我。
“嗯。”我满脸笑容的说。
“那你运气不错啊,还能找到女朋友。”吴林禹递给我一支烟,一脸羡慕的说。
“是啊。”我毫不掩饰内心中的满足,回答他道。
“之前找的还是之后找的?”他问。
“之后。”我回答说,他说的之前之后,应该指的是病毒爆发前后。
吴林禹点点头,又问我借了火,他点燃烟,抽了一口,看着月亮说:“女朋友,进部队前,我也有女朋友。”
“后来呢?”我也点燃烟,吐着烟雾问他。
“后来就算了呗,哪来这么多人愿意为你付青春。”说着吴林禹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十几秒后吴林禹又开口道:“也不知道她现在还活着没有。”
“你没回去找过她?我是说,你一个人从部队出来之后。”我问道。
“没有,太远了。”他回答说,“再说了,就算找到她了又能怎样,我不能趁着这世界上男人都快死光了,让人家没得选吧?”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笑着说。
“那也要她还活着才行。”吴林禹也开玩笑说。
“我听那眼镜儿说,你们要去浙江?”吴林禹转移了话题,问我道。
“嗯。”我说。
“去干嘛?”
“送段可回家。”
“说是送她回家,其实就是我们几个人想找点儿事来做罢了。”我补充道,“你也说了,看这架势,回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吴林禹抽了最后一口烟,对我点点头。
“你觉得,我们这几个人怎么样?”我又问他。
“挺不错的啊,刚才我听那眼镜儿讲你杀狼的事,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他弹掉了烟头,对我说。
“而且那个老前辈,这把年纪了身体还如此硬朗,年轻时一定是个特种兵啊。”
果然,周志宏还是把这事儿说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过分的添油加醋。我只好装作没有听到后半句,对他说:“那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行啊,”吴林禹笑着说,“我正愁不知道去哪儿呢。”
“嗯。”我高兴的说,新加入了一个军人,我们队伍的安全指数又提高了不少。
我突然想起,今天之内我已经邀请过两个人加入我们的队伍了,颇有招兵买马收拢人心之势。可能是突遇纹身男和子弹头那次给我心里留下了阴影,我觉得在这样的世界里,身边的人越多,就越能自保。毛主席的那句话,“人多力量大”,在今天也很适用啊。
不过今天的两单业务,只成功了一单,看来以后我还要提高说服客户的能力啊,我在心里开玩笑道。
说完我就走下摩托车,准备叫吴林禹一起回房里去了。
“等一等。”见我动身,吴林禹突然对我说。
“怎么了?”我疑惑的望着他,心说是突然反悔还是忘签合同了?
“我有东西给你。”吴林禹说,然后手伸进裤兜,在里面掏着什么。
他的裤兜里响着金属碰撞的声音,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不一会儿,他就抓出一堆东西给我。他摊开手,我看到他手里握的是一堆子弹。
我疑惑的看向他,心想难道这是男人之间的定情信物吗。
“你们的。”他说。
“我们的?”我问道,然后捧起双手接过了子弹。
“嗯。”他点头说。
“今天我走在你们后面的时候,悄悄的把你们枪里的子弹取了出来,其实我看到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什么黑社会了,但我总得要留一手。”吴林禹笑着说,“但看来我想多了,你们都是好人。”
我仔细看了看手里的子弹,果然种类不一样,有圆头的手枪弹和尖头的步枪弹,应该就是我和王叔的了。
说完他又从裤兜里摸出一些来,放到我手里,补充道:“路陡,加上双手忙不过来,路上掉了不少子弹。”
“没事儿,”我把子弹揣进兜里,对他说,“要取得信任之前,总要付出点东西嘛。”
我俩笑着走回了房子里。
王叔坐在墙边,数着他带来的两条中华烟还剩多少。段可拿出我包里的手机,不知道在玩什么。周志宏被亮起的荧光吸引住,靠过去看段可玩手机。
“小伙子,你那里还有酒吗?”王叔问周志宏。
周志宏看看站着的我和吴林禹,又看看王叔,问他:“你在问我?”
“当然。”王叔说。
“噢,酒啊,还有几瓶,花生也还有呢。”周志宏说,“不过王叔,你以后就别叫我小伙子了,你看,我们这里三个人都是小伙子,不知道你在叫谁呢。”
王叔哈哈一笑,说:“行,小伙子,给我拿一瓶来。”
“你们喝吗?”王叔转头问我俩。
我摇头,今天实在是没有酒兴。吴林禹却表现得很兴奋,说:“喝,我来陪老前辈喝几杯。”
“小伙子,你呢?”王叔又问周志宏。
周志宏忙摇头,说:“不喝了,喝了头疼。”
“但是我可以过来吃花生,听你们吹牛。”说完周志宏便起身走了过去。
吴林禹拉过电视机,然蜡烛的光更近一些。周志宏拉开背包,摸出里面仅剩的几瓶酒和几包零食,堆在屋子中间。没一会儿,三人就借着烛光围坐在一起,准备饮酒畅谈了。
“这床谁睡呢?”我指着屋子里的那张床,问他们道。
“猜拳吧。”周志宏说。
“猜啥拳,”吴林禹立即反驳他说,“就你和你女朋友睡吧,我们三个男的无所谓,你们只要晚上安静点就行。”
说完他们三个都大笑了起来。
好啊好啊,我在心里欣喜道,有床不睡,人间大罪。于是我拿走床上的背包和头盔,以及一件满是弹匣包的背心,坐了上去。段可跟着我坐到床边,我看到她脸都红了。
这床挺简陋,就是一堆木板加棉絮的组合。棉被凌乱的叠在床角,我不想拿它盖在身上。段可睡进靠墙的一边,仍低头玩着手机,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我脱下外衣,盖到她身上,说:“今晚可别感冒了。”
说到感冒,我想起今天拿的药她只吃了一次,于是我摸出药来,督促着她咽了下去。
躺在床上,我闭上眼睛靠着床头,听王叔他们三人谈话。
“前辈,我们现在去当兵的啊,整天就只能打打靶子,规模大点就搞点演习,没啥热血的事儿啊。我一直就想知道,在前线打仗杀敌是什么感觉?”吴林禹问道。
烛光那边传来王叔抿了一口酒的声音,隔了一会儿他说道:“不打仗才是最好的。”
“这我知道,发展才是硬道理嘛。”吴林禹说。
“你们部队现在整天都干些什么?”王叔又避开这个被问过无数次的话题,说道。
“搞训练,吃饭,睡觉,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吴林禹喝了口酒,说道。
然后他们就开始讨论起部队里的往事与今朝。
我听着听着,意识就恍惚起来,然后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第二天我早早就醒了过来,房子里正充斥着王叔的鼾声。
第三十九章出发()
我翻起身,发现大家都在熟睡中。我走下床,小心的跨过睡在地上的三人,走出门外。看看表,现在才七点过。事情发生之后,我起得越来越早了,不知道这算不算灾变后的一件好事。
太阳直射点的南移,使北半球昼短夜长,外面是灰蒙蒙的一片天,天还没有亮透。房子的旁边有一个水泥修成的简易盥洗池,不知道是用来洗衣服用的,还是生活用。我拧开水龙头,水哗哗的流了出来。我捧起一把水在手里看了看,还挺清澈,估计源头连通的是泉水。
用水洗了几把脸,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我点燃支烟,走到鱼塘边。天亮了才看清,鱼塘另一边立着一顶简陋的雨篷,雨篷下放着一些折叠椅和钓具。
我朝雨篷走去,拿过折叠椅坐下。面前有两三根鱼竿还插在泥土里,可能是垂钓的主人还没有回来。我拿起一根鱼竿,在手里摆来摆去。钓鱼线随着我的动作,在池塘里刮出水痕来。
我想起我爸挺喜欢钓鱼,小时候还带我去过一次。那时我闲太无聊,就再也没和他一起去河边钓过鱼了。要是我爸能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话,他一定会选择留在这里住,有山有水还能钓鱼,这简直是他的梦想啊。
我握着鱼竿,坐在岸边,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房子的门被推开,吴林禹走了出来。他看到我,微笑着朝我打了个招呼,然后伸了个懒腰。吴林禹走到盥洗池边,接水洗了脸,然后朝雨篷这边走过来。
“今天怎么走?”他拉过一张折叠椅,问我道。
我递给他一支烟,说:“王叔说先按着国道走,看能不能找到车。”
“行。”他把香烟拿在手里转来转去,回答说。
“你是往哪边走到这里的?”我问他说,“你想想,前边有没有什么小镇县城之内的,那些地方应该有车。”
吴林禹抬头想了十几秒,说:“快了,前面不远就有一个市区。”
“有多远?”我问。
“走路的话,一天差不多能到吧。”吴林禹想了想说。
然后我就和吴林禹坐在雨篷下发呆不说话。坐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吧,我俩实在是无聊得紧了,于是走回房子里,把他们都叫醒过来。
“怎么了,又是这么早?”周志宏听到我的喊声,半睁着眼睛对我嚷道。
“不早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