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夜-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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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中的大部分,手里都端着枪,一两个没枪的,就站在旁边点燃了烟,准备看好戏。
假如他们仁慈一点,把手里的枪都丢了,我们不见得能有还手之力。
张大叔从货箱摔下来后,眼镜找不见了。他站起来后,忙叫志娃帮他寻找。但志娃面对着如此数量的枪口,根本不敢有动作。张大叔怒骂了一句,只好自己眯起眼睛在地上摸索。围着的人,以为他这是在摸武器,立即引过好多人的枪口。
“秃子,别乱动。”队伍里有人举枪训斥道。
“我的眼镜丢了,你等我找找。”张大叔头也不抬的说。
“你再撅一下屁股,我让你的命一块儿丢掉。”队伍里的人继续冷声道。
程佳华立即扶正佝偻着的张大叔,然后朝他使了几个眼色,张大叔这才没有了动作,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爽。
“别傻盯着了,都蹲下,手抱头。”其中一个人从包围的队伍里向前几步,大大咧咧道。
我准备照做时却发现,说话的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下一秒,我就从脑海里搜索出了答案。
这人就是以前给刘伟打下手,最后被李工头撵走的王玺啊。
他看出了我和吴林禹以及周志宏眼神里的异样,又笑容满面的走上前几步,用手掌轻轻拍打我的侧脸说:“想不到你们离开了小区,出来开辟新天地了。”
如我猜想的那样,他身后的队伍里,也有几张熟悉的面孔。也就是刘伟之前的几个手下。原来他们开车离开利川城后,没有改邪归正,反倒是找到了一个规模更大的组织。
看着他近距离在我面前邪笑的丑恶嘴脸,我突然就想起了他在江边慌忙求饶的表情。小人得志,或许讲的就是他吧。我把双手抱到脑后,回给他一个生硬的笑容:“你也混得不错啊。”
蹲下身的同时,我看到越野车顶上的那人,扛着火箭筒跳了下来。见到他手里的武器,我不由想起了刚才的那次爆炸。我以为在现在的世界里,用枪差不多就够了,但没想到这队人竟然还装备上了火箭筒这种东西。
他手里那支有些简陋的铁筒子,应该是部队里俗称的“四零火”。建国初期的军工装备,基本都是按着国外的来,“四零火”也不例外。苏制的RPG火箭筒,就是它的原型。“四零火”正式的名称,肯定也是以年份命名的,例如一九XX年式。但我没去详细的了解过,只知道“四零火”这个俗名中的“四零”,代表的是火箭弹的口径。
你只要看过讲述近代美军的电影就能发现,电影里除了美国主旋律之外,战斗时必不可少的台词就是大声吼叫的“RPG”。是的,这种轻巧的步兵支援武器,却是高科技装备的噩梦。这支皮实、造价低、结构简单可靠,又方便携带的火箭筒,往往能打出意想不到的结果。
比如,打下一架黑鹰直升机,或是射下一台支奴干,都是家常便饭。
以前我们跟苏联人闹矛盾的时候,就是依靠这支仿制的武器,让苏军的钢铁洪流再不能趾高气扬。
美国人打仗,遇到攻不下的据点,通常就是报坐标,呼叫空袭。但在我军的战术思想中,非常重视单兵的优势火力。和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咱也不兴报坐标喊空袭,直接就是几枚榴弹射出去。
据说,“四零火”生产量最高的时候,平均下来的话,部队里的人能人手一支。军队里也有“新四零”和“老四零”之分,但我没怎么了解过,也区分不出来。
虽然操作简单,皮实耐用,但用来装备一支现代化的军队,“四零火”的确是显得有些搓劣了。这些上世纪残存下来的装备,一部分或许用来出口,一部分应该就列入了民兵单位中。所以我们今天能见到它,也并不是太稀奇。
理完脑海里不太完整的课外知识,我又回到了现实中。面对着一排黑洞洞的枪口,我还能有闲心去想这些,我这是注意力太涣散了,还是心理素质变好了?
王玺看到我们几个乖乖的按着他说的来,便满意的退回包围的队伍里。听响动,皮卡车的车门被打开了。从他们的谈话能知道,车那边的人准备把王叔拽出来。但围着的人群把我们的视线遮挡住了,看不清那边发生了些什么。
王叔千万不要有事。我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着。
这时,有一个人像是用双手撕开了围成一片的人,从半圆中间挤了出来。这人背着双手,他的身型有些高大,和张大叔一样,裹着一身貂毛大衣御寒。我这个角度看上去,他像是留了一个光头。但仔细一看又不是,他头上还是有毛发的。短得估计只有半厘米的头发,勾勒出了发际线的轮廓。
他低下头,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打量着蹲成一列的我们。看气场的话,这人估计就是他们的领头儿了。
我抬起眉毛,也不忘朝他盯去。这人长相粗犷,甚至朝过了程佳华。但从他皮肤老化的程度来看,他至少都是步入不惑年的人了。他的额头很宽,五官立体,特别是那大鼻子,挺拔得有些不像亚洲人。深邃老成的目光在我们身上移来移去,不紧不慢的眨着眼皮。
“都站起来。”他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也有那么一点特别,像是有回音在他的喉咙里一样。
众人对视了几眼,就放下手站起了身。
“浩然,你过来认认,是不是这些人。”那人以缓慢的语速,转头说道。他这一转头,我看到他的右耳朵缺了一个口子。
被他称作“浩然”的人,就是几个小时前开车逃跑的、戴着黑色抓绒帽的那个人。因为这个烂耳朵话刚说完,黑帽男就从他背后钻了出来。
“没有错,”黑帽男看着我和吴林禹说,然后伸出手在我俩之间移了几下,“就是他们。”
黑帽男的帽子已经取下,之前脸颊上惊恐的泪水也已经擦干。有这么多人撑腰,他指认我们时的表情不免底气十足。
烂耳朵把视线投到了我俩这边,他继续背着双手,朝我俩的方向走了几步。
“谁动的手?”烂耳朵问我们。我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但至于那是什么菩提子做的,我就不知道了。
吴林禹按着后背的疼痛处,直视他的目光,平静的说:“人是我杀的,有事找我,跟他们没有关系。”
“又是你。”王玺在人群中冷笑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烂耳朵闭眼点头道。他仰起头,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微笑又说:“你们住的地方挺不错嘛,鼻子都不堵了。”
感受了一会儿这里的新鲜空气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将右手从后背伸出来,举着手里的木牌问我们:“这个牌子,是你们写的?”
两个大鼻孔在面前杵在面前,让我不忍直视,只得别过了头。
在他手里的木牌,就是我们在路障周围都会放的牌子。最上边是张大叔写下的类似于广告的标语:
城已清空,建设缺人。如志同道合,可来机场附近找到我们,提供食物、住所,携手共勉。
下边就是简易的地图,以及仿着“摩西十诫”订出的五条规定。
现在再次看到这块寄托着我们无限希望的牌子,只觉得这是一个错误至极的决定。新人没有等到,却为这群人指明了道路。这群人肯定不会和我们携手,更不要提什么共勉了。
“是。”张大叔点头道。
“不可杀人,”那烂耳朵看了张大叔一眼,又盯着木牌说,“你们怎么自己坏了规矩?”
我指着他旁边的黑帽男说:“是他先下车抢人的。”
黑帽男听到我的指证,很拽的瞪了我一眼。他眼神里的意思就是,就是老子先抢人,那又怎样,你还不是拿我没办法。
“人去哪儿了?”烂耳朵根本不理会我的话,直接问我。我这才想起,这人又不是来找麻烦,不是来主持公道的。
他问的一定是陈莉姗,我别过目光说:“早就跑了。”
烂耳朵看了我一会儿,没有再说话。
这时,人群中挤进来几个人。是王叔被押送了进来。
谢天谢地,王叔还好,能走路。他除了脸上有些磕碰,侧脸被玻璃渣刮出血来之外,就看不到其他的伤痕。
我大大的松了口气。
有三个人跟在王叔后边,用枪口顶着他。我这时又发现,王叔身后的脸庞也有几分熟悉。仔细一回想,那好像就是黑白无常两兄弟。
黑无常,也就是那个偏廋的人,肯定是早就认出了王叔,很享受押送王叔的感觉,正得意洋洋的举着枪。毕竟,他曾经也被王叔举枪威胁过。而那个胖一些的白无常,身上没有带枪,只是站在后边,好奇的看着我,有点儿故人相遇的感觉。
王叔被推进来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站在我旁边的其他人,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那烂耳朵上。
烂耳朵放下木牌,和王叔对视了一阵。他又把手背到背后。他对身后的人说:“把他们都押走,先带回去。”
“这就走?”队伍里传来了异议,“赵哥,那女的还没找到呐!”
原来这个烂耳朵姓赵。
王玺跟着附和道:“是啊,我以前见过他们,他们带着两个女的,要是这就回去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有两个?”人群里议论了起来,“长啥样儿?好看不?”
“两个都漂亮得很,又还年轻。”王玺看着我,很是起劲的说。
“那我们完全有必要找到再回去啊!”
“对,找吧!跑不远的!”
烂耳朵赵转过身,看向他们,人群就慢慢停止了讨论。我以为他是对人群做出了什么凶狠的表情,没想到他却以很平静的语气说:“带回去,才能问出来。”
然后他对人群中的一个人吩咐道:“黑皮,带他们走,一人一辆车,分开坐,回去就拷上。”
这个叫黑皮的人,是一个满身黑色着装的青年。他身材矮小,五官生得也不太端正,皮肤更是黑得像十几个月没有洗澡一样。黑皮点了一下我们的人头数,问道:“不够啊,这里有七个人。”
人群给烂耳朵赵腾出一条道路来,他头也不回的说:“你那脑袋就不会转弯?”
黑皮无奈的撇了撇嘴巴,转回头指着程佳华说:“高个儿,你先出来,进第一辆车。”
第一百一十五章星级宾馆()
程佳华没反应过来,犹豫一会儿刚准备动身时,吴林禹却先开口了。
“我说了,跟他们没有关系。”吴林禹朝走离的烂耳朵赵吼道,“人是我杀的,找我就是了!”
志娃听到吴林禹的话,竟然赞同的点了点头。
烂耳朵赵听到了吼声,便停住脚步,转回身来。他又拨开人群,推开那个叫黑皮的人,走到吴林禹面前问:“你说什么?”
“我说有事找我就行了,我做的事我自己来承担。”吴林禹透出坚毅的目光和他对视着。
“你自己承担?”
“是。”
烂耳朵赵扭头看了一眼站成一列的我们,又回头问他道:“那这些人不是你的朋友?”
“当然是。”吴林禹说。
“那就对了,”烂耳朵赵又把目光投向我们说,“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就更不可能放走他们,要不然以后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吴林禹语塞了会儿,便软下目光,又几分哀求的说:“那就别伤着他们。”
烂耳朵赵转回身说:“这个不是你能决定的,别跟我说条件。”
在那个叫黑皮的人的指挥下,我们很快就被安排进了车子里。王玺押着我和吴林禹,进到了越野车的后座。王叔他们,都是单独一个人安排进一辆车里。可能是车子不够,也可能是把我当帮凶了,才把我和吴林禹安排进了一辆车里。
这六辆车都价值不菲,但我只认得里边的一辆宝马,其他的轿车标志我根本见都没见过。越野车发动,方向盘下的仪表盘亮起绿色的、椭圆形的“LANDROVER”,我这才发现这越野车是辆路虎,我还在疑惑车外边的RANGEROVER是个啥意思呢,原来都是一个牌子。
路虎的后座还有未擦干的血迹,后座很宽敞,有两个人挤在我和吴林禹旁边,一坐上来就用手枪顶着我们的腰部。烂耳朵赵派了一批人去我们的住处,说是把有用的东西都拿出来。几分钟后,他们就带着吴林禹的背包和弹匣走出楼来,估计桌子上的小手枪也顺走了。
其中一个人,还搬走了程佳华的吉他和箱子。不知道他本人看见了,会作何感想。也有人看中了我和吴林禹的马,说是要跟着车队骑回去。我只希望马儿能认出他们的陌生面孔,然后把他们摔下马背,倒地不起。
看着他们抢盗时的丑恶面孔,我只庆幸一件事情,那就是段可和陈莉姗不在这儿。要是稍稍晚一阵子送她们去机场,事情就不堪设想了。
等他们对公寓楼失去好奇心后,车队便绕过侧翻着的皮卡车,驶出了小区门口。那两个抢马的人,把两匹马从楼里牵出来后,就在车队后边商量着如何骑马,没有跟上车队的节奏,车队也没有等他们。
虽然上次在利川城,也有过同样的被押送的经历,但相比那次,我隐隐约约的感觉这次要严重许多,至少,上次没有人用手枪抵着我。
瞥见机场的候机楼时,我又想起了段可。刚才这里的声响,不知道她俩听见没有。
我能猜想到,烂耳朵赵肯定明白我们把两个女孩儿藏起来了,他带我们回去的原因,就是想问出她们的下落。不管是否能问出来,我们这群人都是凶多吉少。
你可要在机场好好待着,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他们你在哪里的,我看着候机楼,在心里对段可说道。
“嗯,还有香味。”王玺坐在副驾驶座,双手抓着一件衣服,展在手里贪婪的闻着。他刚才也去了一次我们的住所,手里拿着的衣服就是段可穿过的。
“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我看着他那满脸淫欲的面相,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王玺听到话,放下衣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