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夜-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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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的结局,就会是这四个可能中的一条。
我该如何抉择?
吴林禹和我,现在根本不可能坐在一起商量决定。无论我作何选择,都有可能会影响到他。同理,他的决定也会影响到我。
他到底会做何选择,我也只能靠自己去猜。
他是会舍生取义,拗执到底呢,还是迫于钢锯的压力,选择妥协呢?
猜来猜去,都有可能。
但显而易见的是,烂耳朵赵设定的这个游戏规则中,假如我抛开段可和陈莉姗,仅从自身角度出发的话,无论吴林禹做出的是哪种选择,我选择坦白,都会是最保险的结果。
试看,以上的四种可能中,假如我选择拒绝的话,所引出的两种可能都对我有害,没有一个是最优解。而假如是我坚持坦白的话,按照已经不考虑段可她们的这个假设,选择坦白所引出的两种可能,对我来说都是最优解。
至少,这能保住的我手指头。
可是,段可和陈莉姗这个条件,根本不能被抛开啊,不然这条紧急中的分析也就毫无意义了。
那又该怎么办?
要引出属于我自己的最优解的话,如之前所分析的,只需要傻傻的坦白就行了,代价是送掉段可和陈莉姗。要想让段可安全,就得断掉自己的手指头。
我对段可的爱意,到底值不值几根手指头呢?如果值,那手指头被割掉,我又等于是废人了。
心里还在踌躇不定的时候,烂耳朵赵推门进来了。他的到来,让我心里一惊,打断了我的思绪。
“想好没有?”烂耳朵赵走到我身后问。
我没理他,努力的想回到刚才的分析中去,却怎么也回不去了。烂耳朵赵就像是突然钻进我脑子里的棍棒,把我的大脑搅成了一堆浆糊。
烂耳朵赵见我没理他,直接对黑皮和王玺命令道:“动手。”
王玺和他的兄弟,立即围到我两边,抓住连接手铐的铁链,粗暴地将我的双手从写字台下拉了上来。我努力的想挣脱,可根本不管用,转瞬之间,我的双手就被他们牢牢的按在写字台上,再也扯不回来。
后来几只手臂一齐压住了我左手的手腕,估计是要对我的左手开刀。情急之中,我立即将左手捏成拳头,好把五根手指头都收起来。王玺他们立即又腾出手,硬生生地把我的手指头给掰开。
这也没用,他们的手一松,我就又用力把手指抠回手掌里。我也第一次发现,我的手指能有这么大的劲儿。
黑皮站看到这儿,有点儿生气了。他重重的一巴掌拍到我的后脑勺,然后拿起写字台上的电钻,对我大声道:“几把蛋,你再折腾一下,我就直接把这行头往你脑袋上钻,省得老子费力!”
这电钻估计也是充电的那种,因为黑皮故意在我眼睛前边按了两下,能转。除了电钻的电机转动声,我甚至觉得能感受到钻头转动带出来的风。想来想去,性命还是比手指头更重要,我只好乖乖的伸出了左手的手指,摆放到写字台上。
我真的要成废人了吗?
黑皮见我听话了,便放下电钻,拿起钢锯来。他用钢锯的头端在我的五根手指上点来点去,问我道:“你要留大拇指,还是这四根?”
我喘着粗气,自动过滤掉了他的话。我现在已经不再是紧张,而是恐惧了。我恐惧得说不出话,感觉都快哭出来了。
这手指头都他妈是肉长的,割掉了就长不出来,要让我选的话,就是放开我的手,割你的!
黑皮见我没回话,他便继续自言自语道:“你不说话,我就往大拇指割了?”
割拇指?割掉拇指后会有什么后果?握不稳枪,拿不起筷子,还是连段可的手都不能牵了?
“别理他了,整吧。”王玺紧紧按住我的手腕,催促黑皮道。
没听见烂耳朵赵说话,估计他正站在我后边,等着看这出血流一地好戏。
“把他压稳一点儿,别晃。”黑皮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别乱动啊,乱动就要把我惹毛,惹毛了这只手的指头都没有了”
说完,黑皮就放下钢锯,按到我的拇指上来。钢锯的锯齿刚一接触到我的大拇指,我就立即失声大吼道:“别割!别割!我说!我全都说!”
吼完后,我又是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妥协了。
我怕,我真的怕。我能承受拳脚带来的皮肉之苦,但我的的确确不能忍受割掉手指这种酷刑。你可以说我意志不够坚定,对段可的爱意还不够,但我真的是怕了,怕到了极点。
而且,我对段可的爱意,跟割手指他妈的完全不沾边啊!我爱段可,同时也能爱我的手指。
黑皮抬起了头,放下了钢锯。
王玺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看着大喘粗气的我,笑了一句:“算你小子聪明。”
手被他们松开,我赶紧活动了一下手指。还好,还好,我心说,你们都还在。
黑皮走离写字台,给烂耳朵赵腾出了位置。烂耳朵赵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脸上挂着奸笑。他点燃了一支烟,然后塞到我嘴里,笑道:“说吧,等着呢。”
我用手夹住烟,猛吸了几口。但我因为恐惧的喘气还未停下,猛吸之中不免呛了几口,呛出眼泪来。赵耳朵也不急,他持久的露着笑容,看着我一语不发。
香烟过肺,我才慢慢的从刚才的恐惧之中恢复过来。我用手指将香烟从嘴部夹离,这才发现手指头是如此的重要。我开口道:“先把我朋友放了,我都说,你不用问他了。”
既然我选择了坦白,就不要再让吴林禹受罪了,我可不想看到他等会儿手上是血淋淋的一片。
恰巧的是,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闪出一个计划来。
烂耳朵赵点头:“可以,你放心,我坐在这里,他们在隔壁,不会动手的。”
我点头,心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没有什么最优解了,我只能试一试,试试我闪出的那个计划能否行得通。
我看了一眼靠在衣柜边玩电钻的黑皮,又低头抽了几口烟。终于,我组织好了语言。
第一百二十六章谎话()
“在鱼塘。”我吐着烟雾说。
“鱼塘?”王玺即刻表示出不解,“他妈的什么鱼塘?”
烂耳朵赵对他摆了摆手道:“你不说话,听他继续说。”
“哪里的鱼塘?”烂耳朵赵问我。他一脸严肃,眼神抓住我的双眼不放。
他那狡黠的目光仿佛有股说不出的力量,让我有些紧张。据说人撒谎时眼珠子容易乱晃,我担心自己的谎话被他识破,便又低头抽了一口烟,很自然的摆脱掉了他紧抓不放的眼神。我头也不抬的说:“在国道边,一个村子里。”
“哪条国道,318还是209?”烂耳朵赵立即咄咄逼人的问道。
“318。”我抬起头说。
“有多远?”
“我不太清楚具体的距离。”
“利川方向还是宜昌方向?”
“宜昌吧。”我说。
烂耳朵赵紧盯着我的脸,想了一会儿又说:“那我问你,到那里需要多久?”
我假装思索了会儿,回答道:“一两个小时吧。”
“一两个小时?”烂耳朵赵怀疑道。“那你们一去一来的话,要用四个小时,从你们动了我的弟兄,再到我来到机场,这期间恐怕没有四个小时吧?”
听到“机场”两个字,我的心不免颤了一下。
“当然没有,”我抬头和他对视,努力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语气说,“她们自己开车去的。”
和他一对视,我不免又紧张起来,生怕这临时编纂出来的谎言被他识破。我努力坚定住自己的眼神,不断对自己催眠说: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说的话全是真的。
其实,测谎那需要去看什么眼神,只需要伸一只手到我胸脯上,感受一下心跳就行了。
烂耳朵赵看着我,缓慢的眨了几下眼皮,又问:“鱼塘就在国道边?”
“不,走到鱼塘还需要半小时左右。”我将烟头丢到地毯上,用脚踩熄了,“我说了,那地方在一个村子里。”
话毕,烂耳朵赵缓缓地点头,没有再接话。
看他的样子,想必是就快被骗住了。我在心里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心说只要把他骗住,这计划的第一步就要成功了。
说是计划的第一步,其实我的脑海里并没有什么完整的计划。我只是想通过谎言,让他们把我带到外边去。到了外边,我总能再想出其他办法的。
应该可以的。
“什么鬼鱼塘?”黑皮发话了,他把电钻扔到写字台上,“这城附近我都熟悉,你给老子说个具体的地名,我马上带人去找!”
“我不知道地名,我是从外地来的,只知道那地方在国道边上。”我不紧不慢的、用一种很真切的语气对他道。
烂耳朵赵没有理会我和黑皮的对话,他目光移向王玺几个说:“这样,你们三个开车,带他出去找。”
“你记得路吧?”烂耳朵赵说完又回头问我道。
“记得。”我点头道。
“行,你们带他上车,他来指路。”烂耳朵赵眯宽了眼睛对我说,“我给你六个小时的时间,多晚十分钟,我就多杀一个人,你记好了。”
王玺几个对他点头。
“要不我也跟着去吧,待在这里也是闲着?”黑皮对烂耳朵赵建议道。
烂耳朵赵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他看着我,继续对王玺几个发话道:“要是到了那里,瞧不见人的,直接毙了,不用带他回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淡然而又凶狠的眼神盯着我,让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黑皮也没有继续请求烂耳朵赵让他和我们同行,他附和着烂耳朵赵的话,对王玺几个叮嘱道:“除了赵哥说的,还有就是,这小子要是有一点儿不老实,随时都可以做掉。”
“去吧,现在就去。”烂耳朵赵继续命令道。
王玺几个站在原地对视了几眼,其中一个人的表情犯出了犹豫,他向烂耳朵赵请求道:“赵哥,要不咱吃了晚饭再去吧,反正到了晚上我们精神也好,不急这一会儿。”
王玺和另一个人也跟着点头,就差流出口水了。我突然想到一句俗话:酒饱饭足思淫欲。是吧,他几个现在正饿着肚子,哪有心思大老远的跑出去抓女孩儿呢。
烂耳朵赵不为他们的话所动,摇头道:“不行,现在就去。你几个放心,回来了有你们的份儿,又不是第一天跟我了。”
王玺几个听到了烂耳朵赵的保证,只好勉强的点点头。
之后,三个人呈等边三角形围住了我,王玺带头,将我请出了客房。乘着电梯下了楼,三个人带我回到了一楼的大厅里。
天已经是快黑透的傍晚了,大厅里亮起了几盏灯。有两三个人坐在沙发边玩扑克,其中有个人就是那个被烂耳朵赵称作“浩然”的黑帽男。
他们和王玺几个大大咧咧的打了几声招呼,问这是带我去哪儿。王玺很是自豪的说:“哥几个这趟一出去,回来的时候就能带上两个美妞儿。”
“这孙子说了?”黑帽男合上手里的扑克,问王玺道。
“说了,赵哥使的那些招数,他能不说吗。不过他说的地儿在国道上,有些远,要开一阵子车。”
“那成,路上注意,国道的路况不怎么样,开夜车危险。”牌桌上的一个人对我们正色嘱咐道。
王玺全然不领会他的嘱咐,唧唧歪歪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几个省着点儿肚子,给我们留上几碗羊肉汤,我就谢天谢地了。”
环顾大厅,我没发现傻胖白无常的身影。想必他正在厨房里剖肠剐肚吧。我本想着,要是能遇上他,我就能递给他几个眼神,他也就能告诉王叔他们我去哪儿了。但仔细一想这也没啥必要,反正大家都被锁在不同的房间里,就算知道我去哪儿了又能怎么样,也只能被锁在房间里,望墙兴叹。
我突然又想起,白无常说我们死掉了一个人,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等会儿有机会的话,一定要问问王玺。
王玺几个和牌桌上的人嚷嚷完了之后,就又带着我走出了宾馆大厅。宾馆门前很宽敞,停着好多车。但天色快黑透了,我数不上来数量。但能猜到,这全都是烂耳朵赵他们的。
押送我的其中一个人,从兜里摸出了车钥匙,对着车群一按,就看到里边有开锁时闪烁的灯光。记住了车灯闪烁的位置,我们便朝着那个方向,挤进车辆之间的缝隙。
依旧是昨天那辆路虎越野车。王玺和另一个不会开车的人,一左一右的将我挤在后座里。他俩嫌步枪太长,在车里边不好使,就把步枪扔到了座椅后边儿的空间里,然后叫开车那人拿出了一支手枪。王玺右手拿着手枪,围进左手的手臂,但枪口却牢牢的顶在我的腰部。
王玺打开车内部的顶灯,对我笑了笑,意思是我敢有什么动作,他随时随地都能对我开一枪。
我对他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意思是我知道你现在牛逼,我不会往枪口上撞的。
“怎么走?”驾驶座那人发动了汽车,转过头问我道。
“往国道走啊。”我说。
“你记不得我是从利川来的吗,这城里那么大,我咋知道国道怎么走?”他驶出越野车说。
我心说你既然以前认识我,就他妈记不得我是从外地来的吗,我又怎么会记得城里的路怎么走?
但这只是心里话,我要是跟他们起口头冲突的话,估计王玺又要用枪托砸我了。我想了想说:“红旗大桥,你知道吗?”
“没听说过。”司机回答道。
“要不交上黑皮哥一起吧,他认得路。”坐在我左边的那人提议道。这人瘦高瘦高的,说话的声音也很尖锐。像是为了方便表述,我们暂且把他称作瘦猴吧。
考虑到黑皮要是坐进车来,我能活命的希望就更加渺茫。我只好立即压住瘦猴的话,放开声音道:“这样吧,你往昨天来找到我们的那条路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