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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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爱卿，以你之见，慕容恪和潘仁义这样做，到底是何用意呀！”大宋帝国新皇帝赵桓坐在养心殿东暖阁的火炕上问道。
大宋新宰相，集贤殿大学士李刚显然早有腹稿，道：“大宋以仁孝立国，两位宰相纵然不同意万寿园的建设工程，但是皇上的一片孝心感天动地，他们实在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好托病不朝。万岁，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自从赵桓被立为太子的那一天开始，李刚就是太子太傅。君臣相知多年，平日里李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荆今日，李刚讲话吞吞吐吐的原因何在，皇帝又哪能不清楚呢！
赵桓展颜笑道：“老师要说什么，朕知道。万寿园是一定要建的，朕倒要看看这两个老狐狸的表现如何。不上朝，哼，好得很哪！老师正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把担子挑起来，打开局面嘛！他们长时间不上朝，那就是病了。岁数实在不小了，又大病不起，既然如此，朕就罢了他们。恐怕到了那时候，太上皇也不好说什么的。太上皇岁数大了，腿脚越来越不方便，作儿子的为父亲建一个园子天经地义，有胆子，就尽管讲闲话好了。当然了，银子不够用，可以多方筹措，工期也可延长。朕的心思，希望老师能体谅一二？”
李刚道：“吾皇圣明，臣定当尽心国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的知遇之恩。”
皇帝一声一声的‘老师’，叫得李刚心里暖乎乎的。而皇帝的一席话，充分显示出皇帝处理政事手段的老辣，用意之深。皇帝真正成熟了，李刚心里很欣慰，而莫名其妙地又有一点担忧。到底为什么担忧呢，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
正在这时，大宋新任秉笔太监秦勿用进来报信，道：“万岁爷，锦衣卫许汉骞和东方亮两位大人在外面候着，说是济州郡有军报到了。”
“快传！”国家正值多事之秋，谁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啊！赵桓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这吉凶未卜的军报。看到许汉骞和东方亮两人脸上的笑容，赵桓总算是放下了心，明白是好事来了。看罢利用锦衣卫特有的渠道传来的玄武之战的捷报，赵桓开怀大笑，道：“好，好啊！以八百羸弱之士，大破倭寇五千虎狼之兵，实在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尤半城不错，差事办得不错啊！”
这当口，李刚也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军报。尤半城、岳旷、陆小凤三人都是锦衣卫的人，许汉骞和东方亮作为上司当然不好自夸自擂，李刚遂说道：“凭心而论，如果单论战争规模，歼敌五千，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大胜仗。但是，尤半城等人以八百破五千，而且是在仓促应战，未做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打胜了这一仗，那就是非常了不起的胜利了，简直就是一场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吾皇洪福齐天，登基伊始，玄武大捷，这是我大宋中兴的吉兆啊！”
“愿吾皇为中兴名主，臣为盛世之臣。吾皇万岁，万万岁！”许汉骞和东方亮跪倒在地，颂扬着皇帝的洪福，憧憬着帝国的明天。
李刚为三相之一，入阁日短，并无根基，而锦衣卫与慕容恽潘仁义从无交结之事，心头一转，计上心来，道：“观尤半城用兵，不拘常法，天马行空，异想天开，古之名将不逞多让。而胜利之日，体恤朝廷艰难，自总善后事宜，养士兵，抚孤弱，有名臣之风。其人怀忠君之心，有报国之能，更兼年少才多，实乃上天赐之以助陛下。锦衣卫藏龙卧虎，忠君报国，许汉骞和东方亮两位大人功不可没，臣斗胆，请万岁不吝重赏以慰天下臣民之望。”
“万岁，李大人的赞誉臣实不敢当。济州郡军情紧急，而太守王念孙、司马郑延秀平日不合，近人皆知。尤半城身处客位，名不正则言不顺，纵然本领滔天，恐怕也难有作为啊！尤半城一身荣辱是小，国家安危是大。请万岁圣裁！”东方亮见李刚有交好之意，在场并无反对之人，立即为尤半城争取进一步的权利。事情就是这样，朝中有人好做官。朝廷里没人，屁大点小事，反映到皇帝那里，也能让你掉层皮；朝廷里有人，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也有回旋余地。
皇帝频频颔首，道：“好，好！几位爱卿所言极是。朕看，就给尤半城一个济州宣抚使的头衔，自太守、司马以下悉归节制，令其总督济州剿灭倭寇事宜，不得有误。另外，许汉骞和东方亮教导有方，着加一级记录在案，赏双俸。李丞相就按照朕的意思拟旨来看！”
李刚刷刷点点，不一刻写好圣旨，恭呈御览。赵桓看罢，并无异议，取过秦勿用递过来的玉玺，盖上大印，道：“快马直送济州郡，并诏告天下。许汉骞、东方亮两位爱卿，太上皇总念叨你二人，朕正要去向请安，你俩也一并来吧！”
李刚和锦衣卫的两位当家人跪下山呼万岁，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东方世家是依靠经营粮食起家的，在几乎垄断了大宋以及整个东大陆粮食交易的大半份额后，又转而运作养马业，并迅速崛起，成为家族经营的第二赚钱的行当。如今大宋帝国的军马供应，有近四成来自东方世家。进入望海城后，东方无双利用少主身份，到东方世家旗下的粮店招来两个机灵的伙计。按照陆小凤的指示，在倭寇消失的一所宅院对面租下一个小院，将可疑的宅院严密监视起来。
经过初步的休整，东方无双、陆小凤和苏定方三人开始轮班监视对面小院的动静。两个伙计放回去一个，留下一个做饭并且干点杂事。今个轮到陆小凤当值，他坐在小阁楼的窗前，望着对面的院子发呆。这个地方视界很好，对面的一举一动，尽入眼帘。也是奇了怪了，明明十几个倭寇躲进了对面的院子，可是两天来一点动静都没有。甭说倭寇，连个人影都没见进出。对面是一个有三间正房和三间厢房的独院，没有后门。至于有没有密道，那只有鬼知道喽！
院子里住着一位妇人和她的女儿，还有一名女仆人。三人在这儿住了有十来年了，没见有什么亲人。听说，这家原是泉州人氏，来望海投亲不遇，又值战乱，就留下来，在望海城定居了。妇人的丈夫打仗死了，留下了一些遗产。妇人独自带着女儿过日子。平日里，与邻居们有些交往，对人也热情。还听说，妇人的女儿长得漂亮极了。人长得如何还未见到，但是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风灵惜，陆小凤一听就记住了。本来，这蹲坑监视人是极枯燥的事。因了这一句话，性情中人陆小凤和东方无双充满了期待，无形之中，日子好过多了。
出来了，乖乖，一出来就是两个人。看装束，应该是那名女仆和小姐，就是那个叫风灵惜的姑娘。当灵惜姑娘仰起头，似乎在与清风呢喃细语时，陆小凤看清了佳人的庐山真面目。
这是一株圣洁的百合花，在风中摇曳的百合花。她清雅脱俗，纯净洁白，水灵灵的一位可人儿，宛如百合仙子下凡，又似洛神妃子临世。陆小凤，风流大法师陆小凤看得傻了。是的，陆小凤真傻了，被绝世的美丽，不属于人世间的美丽，勾走了魂魄。
如果说上官云霓的美是雍容华贵，兰娇儿的美是娇柔可亲，月如的美是妩媚甜美，李师师的美是荡人心魄，那么风灵惜的美就是圣洁纯净。这是一位绝不亚于那四位绝世美女的女子。纵意花丛的陆小凤绝非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此时真正丢了魂儿，第二次被晴天霹雳击中了，而且，这一次伤得更重。兰娇儿是从小长大的伙伴，又是老大的人，名分已定，陆小凤早已没什么想法。初见上官云霓、月如小姐和李师师时，面对她们的美丽，自然也会震惊不已，但陆小凤觉得她们离自己很远，很远，她们宛如虚无缥缈的存在，或者那只是可以欣赏，可以品头论足的美，并不是陆小凤真正需要的一种美丽。
直到此时，陆小凤才真的明了，清晰地知道什么是自己真正的需要，什么是不能自拔，什么是沉沦，什么是不能失去。管他什么倭寇奸细，管他什么军国大事，管他什么这个那个，总之，这个女人陆小凤是要定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既然是不能失去，那就要跟紧些才行。望着已经远去的风灵惜主仆二人，陆小凤悄悄地缀在了后面。
第60章（）
回到名为悦来的客栈，看完锦衣卫济州司刚刚送过来的信笺，尤半城心无所属，了无睡意。他既然睡不着，大家都别想睡，一起相约到黎明。他这人一贯如此，哎，没治了！
睡得死猪一般的岳旷、年玄妙和袁焕之被活生生地从被窝里揪了起来，岳旷嘴边的水汪汪，保不齐又梦到了月如小姐。三人揉了好一阵子眼睛，才明白——尤半城大人要开会，研究军国大事。从京城传过来一条重要消息：慕容恽潘仁义两位丞相都病了，皇帝各准假一个月。同时，锦衣卫济州司主事人胡宇扬汇报了一些事情，最惊人的是济州司马郑延秀吃空额严重，济州城的驻军不是满额的一万人，而是只有五千。再有，距离济州城两百里的天罗山活跃着相当多的土匪。据可靠消息，月前，天罗山十八寨共奉“白袍银枪将”韩再兴为天罗山十八寨总瓢把子。结合尤半城刚刚了解到的济州郡的基本情况，岳旷、年玄妙和袁焕之立马都没了睡意，应该说是被吓醒了，开始紧张地思考着对策。
“看来，这回咱哥几个够戗了！先说这济州，形势是一团糟啊！百姓对帝国官员完全丧失了信心，怎么去同仇敌忾地对付倭寇！离京前，家父曾讲过，太守王念孙是慕容恪的门生，而司马郑延秀是潘仁义的奴才。两人你捶你的鼓，我敲我的锣，对着干了十多年，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二人在济州郡经营多年，上下交通，盘根错节，是轻易动不得的。可是，咱哥们能依靠他们去对付倭寇吗？”到底是官宦世家子弟，袁焕之的分析入情入理。
岳旷以少有的谨慎，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个弄不好，咱们在这里与小鬼子打得热火朝天，被那个劳什子的‘白袍银枪将’韩再兴在屁股后面捅一刀，那不全完了吗？这信上不是说了吗，韩再兴有一万人哪，乖乖，一万人啊！”你别说，岳旷还有一定的军事头脑。
年玄妙盯着烧得噼啪作响的蜡烛，道：“你们说，这一次倭寇能有多少人来进攻济州郡啊？”大家谁也没料到年玄妙问到这样的问题，看到年玄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耐心地等着下文。
“倭寇提前十天进攻济州郡西部门户玄武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看来所图非小呀！他们是想切断济州郡与帝国西部的联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济州全境。既然一支偏师都有五千人之多，那么倭寇今次动员的总人数，少说也在三万以上！鉴于东瀛的国力，一次出动五万人并为之准备一个月的粮草，已是运输的极限。关于此类问题，我是征求过父帅意见的。”年玄妙是一个天生的军师，思虑周密，算无遗策。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他的推断已得到军事大家——年希尧的首肯，并非凭空想象。
袁焕之以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道：“去除我们已经消灭的五千人，也就是说，倭寇的人数当在两万五到四万五之间。”
“以五千人对付两万五到四万五的小鬼子，还要小心着一万多土匪，甭说打，想想都悬。那五千济州驻军还不一定能听使唤，搞不好，娘老子哎，莫非只有我们十，十，十三个人再加上两个丫头片子，去对付小鬼子？”岳旷真正想起事情来，速度委实不慢。这回想是想明白了，可是吓得离死也没多远啦！当然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嘛！
年玄妙仔细听了听外面打更的梆子声，漫不经心地说道：“已经是丑时了，现在是大宋历313年12月28日，算上今天，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情势若此，何去何从？”
一直没做声的尤半城低着头，也不看其他的人，道：“根据禁衣卫传过来的消息，慕容恽潘仁义两位丞相几乎同时告病，皇上还准了假，这个事情应该怎么理解呢？”
岳旷眼睛瞪得溜圆，扯着嗓子喊道：“老大，你脑子锈透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些！不要紧啊，不要太上火，别太把这当回事，实在不行，咱就溜呗！干不了，咱还就不干了。”
尤半城面无表情，沉声道：“闭嘴！”
岳旷看得一激灵，不言语了。这表情岳旷太熟悉了，这是最可怕的表情，这是尤半城发标的前奏。
“得，拍马屁拍到了蹄子上，为老虎做美容刮到胡子上，想亲姑娘的小嘴儿，却亲到了屁股上，哎，认命吧！”袁焕之不管那些，开着玩笑。
岳旷斜眼瞟了一眼尤半城，小声嘀咕着：“拿自己兄弟撒气，算哪门子能耐！俺生气要是憋不住，俺一个人上去把那五万小鬼子都剁了，扔到河里喂王八！”
“扑哧”尤半城被袁焕之和岳旷给气乐了，指着岳旷的鼻子骂道：“我要去，也得带上你，你躲都躲不了！”
“说正事，大宋立国以仁以孝，皇帝为太上皇修个园子，再正常不过了！但是，眼下国库空虚，三千万不是个小数目。况且，皇家办事，讲究个体面，每一个沾上皇字的工程，没有不超过预算的。敌人四面围攻，帝国全力备边，战事一开，那花销就是一个无底洞。各处伸手都向丞相要银子，他们也变不出啊！实在没办法，两位歇菜了。”袁焕之说道。
年玄妙接着话茬，道：“没错。没准啊，皇帝也是在试探慕容恪和潘仁义，同时在观察其他的官员的动向。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当然想用自己的人。但是，咱们现在的皇上有难处，那就是还有太上皇。没摸清太上皇的意思，皇帝只能试探着来。本人敢料定，两位丞相必不敢长时间不理事，否则，皇上真把他们免了，太上皇也不好说什么。皇上这手高明啊！”
“我靠，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在打擂台，全是些王八犊子。”岳旷听明白了，岳旷恼了，岳旷骂皇上了。在一起相处久了，彼此的脾气秉性太了解不过了，这时候岳旷不骂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