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古剑同人)[仙四+古剑]白鸿掼日-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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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堂是什么,好像世界观不太一样。
“咳咳。”夙沧清了清嗓子向他肩上一拍,“行我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玄霄眉心一紧,思忖片刻问道:“那人……说你要前去鬼车岭找回魂魄,此话当真?”
夙沧咋舌:“少恭跟你说的?我就知他会猜到,没想到他对你还挺坦白。我是这么打算啦,别的不提,总不能让个乱坟岗一直晾在那边吧,多危险啊。”
“话虽如此,但若你被那结界吞噬——”
“就没有人阻你飞升咯,你看是不是很棒!开玩笑的。”
夙沧看玄霄面色不善便也收敛了轻佻,背过手将身前倾,凑近他爽快地笑了一笑。
“师弟。我不死,你可放心。”
“…………!!”
我不死,你放心。
那无疑就是当夜篁山脱险,玄霄头一次为了宽慰夙沧而向她道出的话语。
然后玄霄就没什么话可以讲了。
旧情不曾有一刻忘却,但立场已然判明,两人心意皆是如磐石笃定。
“其实我很自私。”夙沧忽然说,“如果我真有心阻止琼华与妖界一战——如果只是为了拯救无辜,我现在就该出手夺你羲和,大不了落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但现在的我还毁不了羲和剑。)
(只要羲和仍在,要么你死要么你瘫,否则天涯海角你也会追着这柄凶剑而来。我不愿看你逆天殒命,同样不愿你余生为此蹉跎。)
玄霄已算不得无辜,而她执迷不悟。
因为执迷不悟,所以夙沧决定去踏那道生还率不足一成的死门,或许神魂归位后的九凤能保留她一线遗思,或许九凤愿意为她杀上昆仑焚毁双剑,彻底绝了琼华妄想。
一成几率,用她全部的记忆、心智、感情,赌篁山的丧尸村落就此清平,赌琴姐还能续命去泡小青天,赌玄霄一个与琼华太清双剑都无干系,可以干干净净寻仙的未来。
她认为值得。
……
“值个屁啊!”
客栈之内,夙琴气冲冲地将这句话和饭碗……中挑出的甲虫一同砸到了地上。
“叫你们老板出来,退我饭钱!在饭里下虫他是玩五毒的不成?!”
“…………”
夙沧原本正托着腮歪坐在桌边出神,注意到夙琴语气虚浮时不觉又寒了脸色。
“……琴姐状况不妙。”
她侧身掩口,将嗓音压低到唯有长琴能清楚听见的程度,“我得尽快回去篁山,除了鸿漓谁也不能救她。”
“欲速不达,何必慌张。”
长琴却是恬淡,略略起身,挽袖挟了一筷子成色尚可的青菜到碗里。
那味道自然是不能恭维的,但他口唇微动神色安宁,硬是把路边摊吃出了一种香雪烹茶似的风雅。
夙沧看着他便有些悲愤:“你还有心情吃?琴姐任性也就罢了,你身为男神怎么不劝她两句……”
“劝?”
长琴眯了狭长眼目,狐狸一样似笑非笑回望过来:“难道我未曾劝过沧隅?你们既为姐妹,任性自是相同,我又何必去讨无趣。”
“…………唉。”
——玄霄离开之后,玄靖见乌头村已安定无虞,唯恐下山太久引人疑虑,便也开口向夙沧道别。夙沧问他今后打算,他搜肠刮肚憋了一头大汗出来,最终只咬定一句:
“我放心不下瑶瑶,琼华没人将眼光放在她身上,她心里也很苦。”
玄靖心有归处,然而夙琴却坐定不肯走了,说什么也要陪着夙沧直到最后一刻。
“是朋友就别拦我,你活我要头一个看见你,你死我就跟你躺同一个坑。生不能结发,好歹死后要做鸳鸯。反正玄霄不会陪你去死的对不对?”
“琴姐你别一口一个死的我好慌……我是说,你还没让小青天给你生孩子呢,不如先回琼华……”
“什么话!许你重色轻友,还不许我重友轻色?”
夙沧苦劝不动,只好指望着长琴过来帮腔。谁料他不知又吃错了什么药,冲夙琴笑得满面春风和暖,一开口便是能把人整颗心都化掉的如玉温声:
“夙琴姑娘情深义重,少恭极是感服。”
(————谁要你来说这句啊?!!!)
于是,队里便剩下他们三人。
“就我这流年不利的程度,要是又惹上什么事把琴姐牵扯进来……唉愁死我了……”
夙沧捂着脸长吁短叹。
天道好轮回,以往她一味涉险让琴姐担惊受怕,如今终于回报到自己身上。
但之后的行程却是平和,夙琴推算时日,想起沿海小镇“即墨”一年一度的灯会在即,便动了念头要拉夙沧同去。夙沧虽然焦急,却也明白这一去或许不再有归期,最终顺从了琴姐心愿。
据琴姐说,那是整个仙四地图上最让她开心的地方。
一行人抵达海边时离祭典还有数日,夙琴说是要四下观光,便先找了户人家落脚。而夙沧原本意兴阑珊,突然就被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吹来了精神:
“我想吃海鲜!生的!!”
“……果然是头鸟。”
夙琴忍不住叹气。
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38块一只的虾你吃得起吗?”
夙沧买不起38块钱的虾,但她既然是鸟,自然就会抓不要钱的鱼。
此处必须一提——乌头村能在短短数年间实现农业机械化,的确是有过路的偃师相助。那位偃师将简易的机甲制造之法授予了村中工匠,长琴看乌鸡沧总是跃跃欲试想要飞得更高,便去委托工匠动手,给她装了片粗糙的木头翅膀凑合着用。
从此夙沧就更加坐不住了,别说是满屋子乱扑棱,兴致一上来撞断个把房梁都是常事。
这天她叼了尾海里捞的小银鱼飞到枝头上啄,即墨风土甚合她心意,阳光、湿度和鱼肉的口味都是刚刚好,惬意得让人发懵。她低头时隐约瞧见树底下有个人影,隔过枝叶只透出一束乌发与一角白袍,看那姿态像是正俯首打量着手中物事,步履纹丝不动很是专心。
(文青又在捏着片叶子伤春悲秋了。)
夙沧暗想,心下还记怪长琴先前戳穿自己目的,便拿定了主意要吓他一吓。三两口将鱼肉啄个干净,她果断卸去浑身力道,扑通一声朝树底做了个肥鸡式自由落体:
“Hey!少宫接着————!!”
“?!”
树下那人先是一惊,随后驾轻就熟般灵敏地撤步、回身、举手,恰好将这头从天而降的乌鸡一把抄在臂间。
“接得漂亮!”夙沧就着他手打个滚儿,心满意足地咂了下尖喙抬头,“少宫我跟你说我都捉不到虾,你买来请我好不……好…………呃…………”
“……呵,这可真是。”
陌生的声音。
与她所熟知的长琴不同,有刚柔相济而无凉薄落索,宠辱不惊中正宁和。
“人道‘凤栖梧桐’,想不到非是桐树,亦会有凤鸟栖居。”
陌生的轮廓。
的确是黑发、的确是白衣,的确——也是一派温润如玉的文青风貌。
但除此之外就没一点相似了,那人面目不比长琴柔和,唇角也不比长琴常年带笑,五官线条都硬朗,硬朗里刻画着坚忍严肃。照理该是幽沉如水的一张脸,然而夙沧抬头看他时只觉得通身都暖和,分明又是个人间里折翼的太阳。
“…………”
她尴尬不知所措,那人便也沉默,英挺面孔有点儿苦恼地皱起来,像是不知该如何处置手里这头从天而降的乌鸡——大概一般人都不知道。
最后还是夙沧先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那个……对不起我好像砸错了人……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位,长得和你一样英俊斯文但表情比你阴险很多一看就有两张面孔的先生?”
那人恍然:“若是问欧阳先生,谢某方才在茶馆中与他一晤,相谈甚感投缘。”
——这么黑他你都能听出来是谁噢?!该不会是只听了英俊斯文四个字?
……等等。
……好像哪儿不太对。这打扮这自称这气质……
“您……”
察觉异样的瞬间夙沧两爪一抽,不自觉就换上了敬语:
“…………您老人家,姓谢?”
作者有话要说: 夙沧和玄霄有一次很短的初见,两人都忘了,但多少有给他们的性格带来影响。玄霄上山前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他说天河是他唯一的亲人,再加上那句“世间天灾人祸,神界不恤苍生”,所以如此设定,不知算不算符合。
沧沧本意是想瞒过所有人,像大象临终一样孤单地去篁山(啥)结果琴爸爸给她满街喊一遍,由此就看出谁对她最好了……其实本文隐藏CP是沧琴的说(茶)
玄霄当然也是挂心的,他之后修炼都不会很好受,爸爸要的就是他不好受。
最后来跟我一起唱:彩蛋里跳出了谢波波!【2。0】沧沧对琴姐讲的谢波波印象太深完全忘了自己更老……(。
理论上应该戴面具啦但是他被无异认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戴了,所以我们默认偏远地区+反正也被认出来了=不戴好了(。)当然琴始皇见多识广是认得出的,琴始皇还挺喜欢他(咦
附个图:
☆、谢衣(下)
“琴姐你看,那边有个自称欧阳少恭的人和一个自称谢衣的人在说话耶……”
“对哦……有个长得跟游戏里老板建模好像的人,和一个长得跟谢波波建模好像的人在说话……”
“说什么像,那就是本人吧……等、琴姐——?!你你你别吓我啊,琴姐,站起来!!”
……
夙沧在树下所见之人正是谢衣,白袍寒素仪容儒雅的谢衣,世人传说里旷古绝今的偃师,琴姐口中死了又死的真·杯具·三重禁忌·男神,号称生命不息,补刀不止。
他的容颜已染过风霜,虽是一根白发、一条皱纹也无,要称其为青年却也不太妥当,着实该叫声谢伯伯。或许是前身做过祭司的缘故,夙沧看他举手投足都有种气度,高贵端华不可侵犯,真是以草芥之躯活出了一副仙骨。
所谓男神的规格真是日新月异啊,夙沧想。
用夙琴的话来讲:长琴白月光自是至高无上不必说的,但他毕竟是道举世再无双的白月光。若论正剧人物,苏苏年少师尊老,少恭疯了治不好,直到古二队伍里有了个大天使谢衣,皮囊气蕴一样不缺,双商三观都点到了全场均值以上,不黑化也不闭关,那才算是真正由里到外的放心。
PS:世界观容不得设定如此bug之人,于是他就死了。
当然啦,男神不嫌多,要找男朋友还是天青最好!
专一的夙琴如是说。
不过由于男神同屏造成的画面冲击感过大,眼下这个夸夸其谈的夙琴本人……就快要死机了。
“谢先生请。想不到这么快便又谋面,沧隅顽劣,想来是为你添了麻烦。”
长琴沏杯茶递到谢衣手边,放下茶壶又收了两手叠放在膝上,端的是一派衣冠楚楚尔雅温文。
谢衣也不与他客套,端起杯子浅啜一口,在满室茶香里抬了眼缓缓笑道:
“哪里,沧姑娘年华正好,明快跳脱也是自然。”
“他……是不是在夸我活泼可爱?”夙沧压低嗓音向夙琴道。
“不,应该是说你熊孩子人来疯。”夙琴一巴掌扣在她后脑勺上,“别自恋了,只有我会夸你可爱。”
“…………哦。”
只听得谢衣又道:
“谢某这些年隐姓埋名行走世间,自以为已经足够谨慎,想不到仍是瞒不过足下锐眼。”
“谢先生过谦了。”
这话却是藏了机锋,长琴知道他有心要问自己如何看破,当下并不隐瞒,眉峰一提落落大方:
“在下不才,半生形单影只、流离颠倒,无人可以为伴,百无聊赖之下只能醉心死物,对世间百艺多有涉猎。机关偃甲之术号称可令木石化生,在下惊叹神往,方才于此道上多付了些心思。先人名姓,亦是由此得知。”
“先人?先人,他叫谢衣先人……”
夙沧目瞪口呆,“这老不死的比我还不要脸。我都没管玄霄叫哥呢!”
“半斤八两吧。”夙琴仍然沉浸在目睹男神同屏的余韵之中,语气飘飘摇摇的格外恍惚,“至少他没想着泡谢衣……”
“…………哈哈哈。”
不过以长琴对永恒不死的执念,若说他对偃术心存向往,倒也未必全是谎话。
假如让他知晓了眼前这位“谢衣”的内部构成,他说不定真会开开心心地把人抱回家收藏起来。
但听长琴接着说道:“久闻当世偃师之中有一位谢衣谢大师,鬼斧神工,远非凡俗人物可比。先前你在茶馆取出那只偃甲鸟来,栩栩宛如活物,在下便已猜到三分;再细观你言谈气度,自是不难猜度了。”
谢衣颔首,神色间似有感叹:“原来如此。足下果真能察秋毫。”
却说长琴主动向谢衣搭话,自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为了搅基。他又同谢衣寒暄过几句,看看铺垫落得差不多了,便放平了声气旁敲侧击地提出来意:
“实不相瞒,在下尚有一事相求先生。”
谢衣立时会意,眼波一转便如春风般从夙沧身上拂过:“足下之请,可是为了沧姑娘?”
“先生敏锐。”
长琴见他并不一口回绝,当即扬手示意夙沧过去:“沧隅,来见过谢大师。”
“啊?”
夙沧一怔,反手指向自己鼻尖,“叫我?”
看见长琴点头,她这才犹犹豫豫站起身来,以一种令夙琴都心生惊疑的忸怩姿态蹭到了谢衣桌前,低着头诺诺地道:
“这个,反正我也快……了,不好麻烦谢先生……”
“姑娘不必拘谨。”谢衣和声,“伤残事大,可否容谢某先观视伤处,再做打算。”
“呃……”
夙沧越发的不自在,原地扭捏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卷起袖管:“您……您请看?”
“……”谢衣转向长琴,眉头轻拧现出几分困惑,“谢某可是做了什么令沧姑娘惧怕之事?”
长琴掠她一眼,含笑揶揄:“她能有什么怕的?兴许是近君情怯,愧不敢言罢。”
“少恭!”
夙沧这会儿却又镇静下来,沉声唤他一句,倒也不作否定。看谢衣仍有不明之色,她便定了定神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