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之初终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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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绝代之初终
作者:轩辕煦
文案:
寒雨凄风夜夜殇。几度漂泊,数载沧凉。往昔如梦总成空,但啸苍天,旷野孤狼。
清酒一坛续断肠。儿女情长,一枕黄粱。江湖易老醉别离,饮马江边,铁划银枪。
——灰衣赠
人漂于江湖,哪有时如愿。转生谁家,皆是地府事宜,哪有人评判?
悲怆与否,任性是否。
皆为人性的一面。喜笑颜开,又是何种模样,恐怕时日多了,也会淡淡忘却了。若无了喜怒哀乐、冲动蛮横,人形岂不是失了健全?
但凭。
脊背那柄铁枪,身后那匹骏马……呼啸江湖,寻回笑靥。
——其实,啰啰嗦嗦的那么一大堆,就是在讲明这是个不以情爱为主线的江湖故事;一个妄图寻回人形情感的面瘫的故事。
绝代双骄同人。
内容标签:武侠 穿越时空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霍零(霍初) ┃ 配角:花无缺,小鱼儿,霍狂刀,霍琼 ┃ 其它:绝代双骄
☆、第一章
黑暗里,唯有心跳声咚咚的撞个不停。
她安静的蜷缩在囚牢的中央,旁边的小生命也安静的蜷缩在她的身边。她不断回想以前一生的经历,最后定格在死亡的片刻:朋友惊恐的眼神仿佛就在前一刻。
但,谁知道她在这里呆了有多久?
在这个母体里,和旁边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呆了多久?
她的兄弟姐妹安静的睡,偶尔踢踢腿伸伸手,比她淘气多了。她则是一动不动的定在子宫中,手脚直发麻。她幻想着自己不断的吸收养分、塑造她脆弱的婴儿身体;不断储存养分,充实她脆弱的婴儿身体。无力的举动,但这样才能让人熬过那黑暗的寂寞。
有时她会想,如果没有记忆,是不是会好一点?
呼吸、呼吸。
口中含着母体的液体和子宫的主人做着同步的呼吸,外面女人慈爱的双手隔着层隔膜抚摸两个婴儿。兄弟姐妹愉快的动了动手,仿佛在回应母亲的抚摸。
零,这次真的一切成零了。
她苦笑的一遍遍念自己的名字:零、零、零……
女人的笑语传进来已经变的模糊不清,有点像巨人那种雄厚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现在像一只正在被孕育的蚂蚁,声音来回激荡变的越来越浑厚、高昂,刺的未发育的耳朵有点生痛。她想叹息,却被灌了一口水。
总算知道为什么孕妇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孕妇为什么总是呢喃低语了。
旁边的兄弟姐妹已经长到了手掌大小,想必再过一阵就要面临出生了。她觉得她应该比兄弟姐妹大一点,毕竟她吸收了许久的养分不是白吸的。
希望下次可以摆脱人肉囚笼吧。
那么想着,她再度陷入了深度的沉睡,以积累力量。
◆◆◆
“霍哥,已经十个月了,孩子……”妇人甜美的声音自有一种哀怨、娇弱的怜惜感。她如水的双眸投向一旁的铁汉。
铁汉骨架粗大,腰间一把大刀足以断尽寻常凡铁。铁汉的眉骨狰狞的横过两道伤疤,挑起眉自有种冷冽感。他躁动不安的走来走去,声如狮吼:“多少天了?”
“十个月,距初三……已有十余日了。”少妇娇弱的就像只兔子。
十日、十日!
铁汉不由的烦躁的大吼,一头微红的乱发像狮鬃般威武的抖动,虎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十日、十日!贼老天,霍狂刀的儿子没那么容易夺去!!”
妇人神色间的怨愁更重,朱唇轻启,却是一声痛呼。她的神色片刻间转愁为喜,喃喃的说:“霍哥、霍哥,要、要生了。”
铁汉双目一瞪,大吼一声。
半月前就已住进来的接生婆挂上了讨好的笑容,飞一般的搀了少妇进了屋,生怕身后有恶鬼追赶似的。少妇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从屋中飘出,屋外的铁汉满脸的喜色。
◆◆◆
囚牢内翻江倒海,她一醒来就被挤的有点头晕。
她和她的兄弟姐妹一点点、一点点的往下挤;本能的,她运起全身的力气反抗那股吸力,并一脚踹在她的兄弟姐妹身上,借力向回缩。片刻之后,她才好笑的放弃了较力。现在不是她一直企盼的“出生”么?
顺着兄弟姐妹的路子一路向下,只感觉身体似乎一轻,就听见了一阵响亮的哇哇声。
“霍老爷,是个儿子!”
“夫人,还有一个!”
两声报喜声几乎同时响起,她这才知道她一直称为“兄弟姐妹”的婴儿其实是个兄弟。她现在似乎姓霍。
霍零霍零,这个名字,似乎也还算通顺。
稳婆将霍零抱起来,正好能让她对准生她,将来也许要育她的妇人。只可惜霍零只是刚刚出世,无法太看清妇人的模样。
娥眉、琼鼻、朱唇;青丝、玉面、杏眼;芊芊十指微颤,刚生育完毕的妇人风情更是娇弱美貌。霍零敷衍的干哭了两嗓子,挣扎着妄图躲过稳婆拍来的大手,隐约感觉到了妇人:二十一世纪可没温柔娇弱风味的美人。
“老爷、老爷,是龙凤胎、大吉大利、大富大贵啊!”
婆子扭着肥胖的身躯,一手抱一婴儿向外跑去。门口的铁汉神色早已恢复冷冽,伸手提过两个婴儿。两个婴儿似乎还没有他的手掌大。
铁汉先拿过了霍零的兄弟,来回的翻弄了两下,判断:根骨普通,练武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随即,他漠然的取过霍零来,重复的捏了捏、翻了翻,神色怪异:根骨奇清,百年难得一遇的习武天才;为什么,会是个女娃?!
铁汉望了望屋中的妇人,随手扔去一锭银:“夫人知道了么?”
“知道、知道!”婆子的脸上快笑出朵花儿来,点头哈腰的收了银子,害怕也转为敬畏。
“还有谁知道?”
“就老身了。”婆子道。
“记住,老子生的是两个儿子。”铁汉冷漠的扫了一眼婆子,随手拿出一锭银子捏碎撒在地上:“老子若知道有第四个人知道……”
“知道!知道!”婆子惊恐的划拉起地上的碎银,微微的打着摆子。
铁汉冷哼一声,进了屋。
妇人费力的撑起身,虚汗连连:“霍哥,我……”
“不用多说了。”铁汉将霍零的兄弟放到妇人的身边,“一人起一名。二子姓霍,老子一生窝囊憋屈;便取出字同音——霍初。”
妇人凄哀的看了铁汉半晌,道:“叫霍琼吧。”
琼取穷尽音,既是初始,希望琼儿能成为初儿唯一的牵绊,莫要变成现在的霍哥,那妾身死也安心了。
妇人的目光投向了霍零,霍零勉强睁开眼睛,也直视妇人。半晌,妇人惨然一笑,望了望流血不止的下身:“霍哥,琼儿和初儿妾身就交托于你了……看在妾身的份上,定要好好待……”她的琼儿……
霍零费力眨眼,心中不由对见钱眼开的婆子产生了一股愤怒。孕育自己身体的女人就这么轻易的香消玉损了?可笑的死于产后未仔细护理,或者说根本没护理?!
铁汉愣了半晌,上前握住妇人有些冰凉的手,默默不语。
他放下了霍零和霍琼,提刀转身出去。
冰凉的床使婴儿脆弱的身体无法接受,霍琼哇的一声响亮的哭了出声。霍零比霍琼先天条件好了太多,又是有自己的独立思绪,一点点冰冷并无法让她哭闹。她皱皱眉毛,想一脚把哭闹不止的霍琼踹下去,好还她一个安静的环境,可看了看身边不知名少妇的尸身,费力的拉向霍琼的小手。
说是拉手,不如说是凑巧将皱巴巴的婴儿胳膊搭在霍琼身上。
霍琼的哭闹声把远处的惨叫声掩盖了下去,霍零甚至在想:霍琼这个小鬼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非要这时哭,似乎是故意让善良多愁的妇人不用听到污浊的喊杀声似的。
她用余光看了看皱皱巴巴的小婴儿的惨样,立刻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她才不会有这么白痴的同胞。
霍琼的哭声顿了顿,随即又高昂起来。
霍零忍受不了的尽力感觉着同样皱巴巴的小脚,可惜失败了。如果成功,她定会踹掉霍琼。霍零面无表情的犹如全身瘫痪,动弹不得,回以咬牙切齿的感觉:虽然现在根本也是一个母体生出来的,靠靠靠——能不承认么!?
霍琼再次加大了分贝。
霍零现在是真的想踹掉烦人的霍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呐,新文喔。
没太大要求,觉得不错的话路过留个言就可以了。
【修,2009年3月5日】
☆、第二章
后来铁汉刀上沾血的回来了,风光大葬了早已冷却的少妇;提起两个婴儿离开了那座大宅。
霍零不由得有点不详的预感。
大概有过了三个月,铁汉带霍零和霍琼流浪到了一间破庙;他把两个婴儿放在草席上在周围布置了几个陷阱后转身就出去了。
霍琼眨了眨晶莹的眼,见铁汉离开就使劲干嚎。霍零费劲挤出几个咿咿呀呀的音节,可霍琼根本理都不理她。最后,霍零放弃的叹了口气,开始像在子宫里吸收养分的样子集中注意力,来忽视吵闹的婴儿哭。
这办法倒是管用,婴儿吵闹声渐渐小了;最后更像消失了一般。
不知道什么时候铁汉已经回来了,天已经黑了。霍零发现自己离霍琼离的远了,费力的低头一望自己是在一木脸盆里,周围裹满了流动的药汁。
铁汉则在一旁粗鲁的喂霍琼米粥,看到米粥,霍零下意识的想起自己:她好像也许久没吃东西了,没了老妈的娃真可怜。
唉——
霍零装模作样,就是装不出叹息,反而脸颊酸涩疼痛。那个总是唠叨的老妈不知道怎样了,前几天还唠叨着找男朋友来着;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她死了穿了的事实。
铁汉喂完了霍琼,转身正对上霍零的眼睛。他一笑,露出一口锃亮的牙,“儿子醒了?叫爹爹、爹爹——”
未满月连声带都没发育完好吧?
霍零直想翻白眼,咿咿呀呀两声,难听的像是哭。她现在可是越来越想念老爸老妈了,他们照顾小时候的她的事,还近在眼前似的。
至于那声儿子,霍零决定自动无视掉。
霍琼刚好开始哭闹,铁汉扫了一眼霍琼,突然露出了微微的温柔,他提起霍琼淡淡的哄道:“你娘出去了,不哭。”
措词生硬无比。
想必他曾经喜欢过那个妇人吧。
霍零看了眼露出温柔的铁汉,困意突然涌上——喂喂稍等一下她还没吃饭!
再醒来是辆马车中,马车特意装上了软软的坐垫,霍琼就在那满地乱爬。霍零依旧在一个木盆里,药汁比原来深了些,她也被固定住了,绝对缩不进药汁中。
但愿不会泡出皮肤湿疹……
马车颠簸,铁汉驾车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霍琼哇哇的哭,好像只要有爹爹在什么都不怕,完全无视了铁汉身上浓重的都传进了车厢的血腥味。硬算起来,霍琼是很粘人的小孩子。
日头从亮转暗,马车停在了两层建筑外。
客栈两个大字飘舞在空中,威风凛凛。铁汉一手提起霍琼、一手托起药盆,径自向里走。
门口笑意盈盈的小二愣了愣,片刻又挂起职业的笑容:“客官您里面请叻——”
铁汉踢开房门,将霍琼和霍零放在床上,又从腰间的葫芦里倒了点药汁添进霍零在的盆里。皱起眉头看了看霍琼尿湿的小裤头,转身离开。
霍零弄不懂为什么自己没像霍琼一样尿来尿去,所以把一切都归功到药汁的功劳上,完全没考虑她现在在药汁中,婴儿的身体根本没法控制排泄。
也就是说,恐怕她就算尿在药汁里也不会有感觉。
霍琼见铁汉又离开了,扯开嗓子就开嚎。
霍零刚想进入上次的状态,躲避小霍琼童鞋的魔音穿耳,客栈的小二就偷偷的推门进来了。他口中忍不住的念叨:“我的小祖宗啊,不要哭了,小祖宗你再哭客人都跑了。”“哄哄孩子而已,那大爷应该不会怪我的、不会怪我的。”等等。
他伸手把霍琼抱了起来,霍琼见不是铁汉,哭闹的更凶了。
小二没注意附近还一个被泡在药汁里的霍零,径自哄起霍琼来。固执的霍琼见不是铁汉,依旧哭闹不止,不过声音比刚开始小多了。
小二抓耳挠腮的四处张望,突然望到一个小包裹,打开。从霍零的角度可以看到那包裹里满是药材,估计就是她泡的药汁的前身。小二见许多药材愕然了片刻,随即拿起一片“灵芝”似的东西逗弄起了怀里的霍琼。
边逗,还边自言自语:“带了婴儿也不见准备些婴儿用的东西,竟是些萝卜、木菇的。”
霍零想要笑来,笑出来却是哭一样的,难听的音调随即使她闭了嘴:古代人还真是无知的可爱——萝卜、木菇?!
霍零这一哭惊动了小二怀里的霍琼,霍琼咿呀咿呀的转着眼珠看向霍零呆的药盆。小二拧不过他,只得抱他过来。
“妈呀!”小二刚看到露出盆的婴儿脑袋,吓了一跳。他仔细看来,发现是另外一个婴儿,才松了口气。
霍零对小二的举动很是无语,用婴儿特有无污垢的大眼睛看他。
小二扯出个善意的笑容渐渐的向霍零靠近,一边摇晃霍琼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凌空按下安抚霍零;感觉像在逗弄狼的幼崽。
“呜呜——咿呜——”
声带未发育好,霍零的音调不能用怪来形容。其实她想说的是:你这么把我拿起来,会被宰了的。
关于这个,霍琼非常有经验之谈。他一见小二向霍零所在的盆子移动,咿呀咿呀的无力挣扎,哭的更大声了。
他倒是有这种经历,持续的哭啊哭,扰了正在给霍零换药的霍狂刀,差点被暴怒失去理智的男人扔到墙角。那时的铁汉霍狂刀面目可憎、凶神恶煞。
小二显然不理解婴儿用语,笑的越发善意了:“宝宝不哭、宝宝不怕,哥哥帮你擦擦身、喂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