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之初终人-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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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她伤势恶化,白山君的警惕防备也渐渐有所收敛。
也不知为何这夫妇两人对医毒之术如此忌惮,霍零好奇之余也暗自庆幸。原本她已经做好被发现真身后,变本加厉被两人威胁的打算;如今看来,似乎是省去了一道顾虑。直到第七天,霍零的伤势开始恶化。眼看就快到达附近大城,白山君终决定去请个郎中,稍稳定一下霍零的伤势。
躺在客栈床上的霍零,简直要笑出声来。
当时,抬她的小二太过大手大脚,以致打碎了她钱袋里的麻药瓶和伤药瓶。只见白山君和白夫人过激的向后退了数步,小二茫然张着双眼面色发白的直挺挺倒下,打起了酣。也不知夫妇二人是不是被什么人如此惊骇过,一点小小的意外反应过激的很。
只此一次,也足以让霍零出够了七天以来的闷气。
白山君自知丢脸,怒极的痛殴了霍零。打得霍零浑身青紫,白山君才怒冲冲咆哮离去。虽是如此,白山君亦知道分寸,刻意避开了霍零双臂和肩上伤处,皆是些皮肉之苦。
自然,恐怕白夫人再进来时,霍零这女儿身就瞒不下去了。
依白夫人的脾气,知道了霍零身上再无威胁,定会殷勤的亲自给霍零换上一身衣物,戏耍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霍零心甘情愿的背出残缺的几页剑谱。当时小二的毛手毛脚,怕也是白夫人暗中示意的。妒意蓬发的小二,恐怕连他当了白夫人的探路石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霍零收敛了笑意,开始头痛。
霍零想得入神,只听一声吱嘎的轻响,门未动窗开了条缝。苏飞一身黑衣,从窗外跳了进来,只露出一双黑瞳。
“霍零?”
霍零无力叹了口气,要不是不能随意抬起双臂,她定会揉额苦笑。白山君既然知道她已无威胁,不急着逼她默写剑谱才怪。他出去,多半是存了侥幸,想要连另外一个人也一起捕获。他夫妇二人前几日放了苏飞,只是没把握两人一起抓住罢了。
“是白妖妇的暗器?他们没给你用‘吸铁星’?”见霍零双臂动也不动,外露之处也多有青紫,苏飞干怒道:“这对狗男女!”
所谓“吸铁星”,是少数能安全吸处白夫人暗器的马蹄铁状物。霍零也曾怀疑吸铁星到底是不是大功率的吸铁石,只是没讲过实物不能确定。
“你先想如何全身而退吧。”霍零苦笑,道:“我以为你多少会稳妥些。”
“白山君的的确确出去了,白夫人被我安排的人拖住了,你放心。”苏飞说罢,就要伸手去扶霍零,歉意道:“‘吸铁星’只能暂时放弃,我先带你离开。”
霍零原以为苏飞个性沉稳心思慎密,才故意一反常态后离开。苏飞的确开始冷静,如她所料不做迟疑的离开,哪知又跌在了明晃晃的陷阱上。霍零一口叹息还未尽,就听门外传来阵阵娇笑。三枚明晃晃的铁针封去了苏飞三处逃路,破了木门极速射来。
白夫人婀娜的迈过门槛,上下扫视苏飞,嫣然笑道:“小公子若是要吸铁星,奴家双手奉上也未尝不可,只是……”
霍零恰时无奈插口:“白夫人,你要剑谱,我给你。”
苏飞双眉皱得可夹死苍蝇,他刚意识到中了计。按照他平日风格,他本该稳妥起见,在暗中默默蓄力推波助澜予以辅助的才对。
“现在我可不敢放开你哟。”白夫人款款大方的笑,暧昧道:“不然你二人还不害得人家再也站不起身来?”
“怎么会?!”苏飞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和那农家一样。”霍零双腿暗中用力,摇摇晃晃的费力坐起,冷声确凿道:“钱是好东西。那农家口口声声攒钱娶妻,却能拿出白米给客人,你不觉得奇怪。闻十二星相而来的黑道苍蝇们,恐怕早就洒下网,等鱼上套了。”
白夫人施施然的鼓起掌,紧紧盯着苏飞,漫不经心的赞扬道:“原以为霍公子是个雏儿,现在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要不是我家那死老头子真走,怕是引不了苏公子上钩。”
霍零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靠着床边木栏依旧站直了身。
她冷笑直盯白夫人,突然道:“带枪来了?”
“如果说成了兵器架收藏上的那把。”苏飞一惊,紧绷的神经也不禁松了一分,洒然道:“我倒是没取到。”
看来苏飞最早做的打算,就是合两人之力突围。果不其然,他顿了顿又道:“窗外,倒是有个替换的。只是现在的你,成么?”
霍零没说话,站直了身。
在白夫人惊异的目光下,霍零双臂各渗出一道血渍,顺手肘流下。霍零活动了两下双臂,动作虽有些迟钝,但无滞涩和疲软。话音刚落,苏飞早已抢过插在窗外的精铁枪抛给了霍零,霍零双臂一挥耍了个枪轮挡下突来的暗器,后苏飞一步破窗而去。
装了七天的傻子,只为了片刻的松懈。
白夫人虽差异,还是反射的发了暗器。只可惜无论霍零亦或是苏飞先知先觉,先她一步挡下第一波暗器逃了。她还是反应晚了。
惯性使白夫人过于相信她的牛毛铁针,以至于最初对苏飞还是刚才刹那间,她都下意识节省了细如牛毛的特制铁针。
先不说气急败坏的白夫人,霍零重新自主活动,使处于劣势的局面重新拉成了平局。苏飞和霍零逃出后,追赶而来的众人居然被巡查的官差拦了下来。一向疲软的官差反常的硬气,其中竟然不乏二三流的好手!
霍零苏飞也不缠斗,打发了追得紧的几个人,直接冲进了衙门驿站。
也不知苏飞出示了个什么铁牌,驿站里的几人相继叫了一声苏公子,早准备好的马车停在两人身前。四个骑马的红袍衙役各牵了一匹马,示意两人上马车。
“苏公子,有另外的人和兄弟们一起拦住了白山君。”
为首的衙役一对粗眉,凛然正气。他压低了声音也压不住疑惑和震惊:“来人似乎武功很高,敌友不分,那只贼虎似乎也有些畏首畏尾……总之,苏公子你先走,兄弟们再看看情况。”
“麻烦你了。霍零,先上马车。”苏飞点点头,又道:“叫其他马车也从各城门出去吧……对了,霍零。那个阻拦白山君的人是你安排?”
霍狂刀绝对不会现身的,小鱼儿也不可能令白山君顾及。思来想去,没什么人会平白帮她,霍零突然觉得她的人缘,也真冷到好笑。
四个衙役打头,连出城门时也没被查问半句。出城大约十里,四个衙役留下多余的四匹马,挥鞭打马,掉头就走。
“走吧。”
霍零跨上马,双臂的血渍还未干,“不明底细,想也没用。”
苏飞收回遥望城邦方向的目光,瞧着霍零的双臂直皱眉:“抱歉……你是怎么破了她的暗器?”关切的询问,说得也如此高傲。
霍零摇摇头,抬起手肘肿了一圈的双臂,道:“只是,她没射中。”
说是没射中,霍零之前早就用“点血截脉”的手法暂时移开了穴脉。暗器射到的只是肉,自然没有作用。被俘虏后,她又从肉里挖出了白夫人的暗器,血脉恢复到原处。之后,她将暗器再刺入了穴位一旁,故意在衣服上下了些吓人作用比实用还大的毒粉。
白夫人检查时发现了毒性,自然不想多碰霍零半下,她不会真脱了霍零的衣服检查。那暗器也不是脱了衣服就能用肉眼看出来的。每每白夫人检查时,霍零就将穴脉移动到牛毛般的细针之下,以“真”乱真,虚弱的不能动半下手指。
连效果都是真的,白夫人就算再聪明也不会怀疑霍零还有行动之力。
说来简单,若不是霍零内力精纯、掌握不纯熟,也做不到这些。白夫人若是多检查上一盏茶,霍零恐怕也早就血脉逆行,猝然暴毙了。
对霍零说辞半分都不信,苏飞叱了句“敷衍之词”,又问道:“你还能动么?换句话说,你还能压住住伤势?”
“很糟。”霍零想了半晌,道。
“糟到多糟?!”苏飞烦躁的捏了捏鼻梁,在霍零怪异的凝视下逐渐消声:“要修养多久?我好早做安排……”
“早做,安排。”霍零重复一遍,鄙夷看向苏飞。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闹了半天和心血来潮差不多?霍零觉得她真的有必要重新好好思考一下,她最近是否已有了神经衰弱的老化趋向。虽她霍零不常亲自分析谋划拿主意,但也不至于把冲动热血的性格错认成了谋而后定的沉稳……
阳光,拉长了霍零的影儿。
霍零内心的郁卒,也随之拉得很长、很长。
不知所谓的来者不善又是作何解释,霍零十数年刻意的冷傲,无法抵过十二星相中白山君的杀意。半生江湖戎马,白山君即便是笑得豪爽大方,杀意也如同实质的压了下来。比不上霍狂刀,也足以压制霍零还不到极致的冷与傲。
毕竟,是和霍狂刀同一时代成名的高手。
白山君与霍零边打边走,渐渐远离了农家寒舍。白山君不屑于找无关小辈的麻烦,或者说苏飞还远远未能给他造成威胁。两人一路斗到了官道右侧的枫林,苏飞也并未出现。白山君没半点忧心,看来白夫人早被他派去对付苏飞了。
打斗正酣,两枚如毛发般细的针,突兀刺入霍零持枪的双臂。
霍零手腕一抖,乌枪咣啷落地。
整个人仿佛在刹那被抽尽了周身气力,霍零脚步蹒跚,跌跌撞撞的向前闯了几步。白山君咧嘴笑笑,好似铁钳的虎爪,一爪抽在了霍零肩膀之上。本就蹒跚的霍零向一侧飞倾,残破娃娃般狼狈摔在一旁,噗噗吐出两口血,侧滑了足有十数米远。
“呀,你怎么……”
忽闻一女子惊叫。枫林后走出一身着白色裘皮的妇人,满头青丝被三枚好似金焰的步摇揽住,随她走动一摇三颤;如簇簇火苗,燃得正欢。裙摆摇曳,那妇人丰满的身姿朦胧于白纱之下;一身轻柔白纱又似中土罗衫又似西域胡服,诱人心颤。
和白山君一起的,自然就是善于暗器的踏胃马,白夫人。
一双柳烟眉微褶,白夫人恹恹的怨道:“老头子,你怎么如此残忍……你我不是说好了,先别重伤了他,你知不知道之后我会不好办呀?”
“嘿,难得有个对手,一时手痒。”白山君憨憨一笑,十足的武夫。
霍零紧咬了牙,不言不语。
“这孩子,你休要怪我们。”白夫人款款侧蹲于霍零身旁,手指点了点如玉的素唇,又缓缓在霍零脸上划过。她半晌,猝然长叹,字字真切:“要怪,便怪这江湖,怪你不该和那燕南天扯上了关系。”
“又是剑谱?”不屑嗤笑,霍零不掩情绪,冷怒道:“两位枉费心机了,我那同伴怕早就带了它远走高飞。”
“傻孩子。”白夫人叹,雍容懒散。
“你这婆娘,少在这里发骚了。”白山君目光炯炯,冷声嘲了似乎泛了同情心的白夫人一句,连连冷笑对霍零道:“我杀人骗人时,怕你小子的娘还在等着被男人干!那点小伎俩骗骗别人就完了。要不确认秘籍在你身上,我怎么可能放过了那小子?”
“就算你毁了,我男人也会让你说出来。”白夫人悠悠道,款款起了身,她居高临下的怜道:“你识相些,你那受伤的同伴的确逃走了。你留下秘籍毁去了几页,想必你也没想到我会如此快的赶来——逃不了,就认了吧。”
“找到了?毁去了几页?”白山君先是皱眉,后欲择人而噬的笑出一口白牙:“抓到了这小子,毁去的再让他默写就是了。”
“是你那同伴弃你而去也说不定。你最理想的,莫过是他拖我些时间,你好从这边逃离是不是?”
“这小子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另个小子。”
白夫人白山君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寥寥几句将苏飞勾勒成了个弃霍零逃离的不义小人,也讽霍零是个白有心计却识人不清的傻雏儿。
霍零冷冷的瞧两人,噙了抹冷笑,不作答。
白山君和白夫人也不急,在霍零面前自顾自的打情骂俏。天色微亮,白山君才提起霍零,前往镇上。睡了半夜,在镇上雇了辆马车,赶走了车夫,白山君赶着车在官道上慢慢走,白夫人则在车厢里巧笑打量霍零。
“好生俊俏的小郎君。”白夫人浅笑,娇而不媚,气度慵懒。
霍零左右臂各中了白夫人暗器一枚,酸软提不起气力。白夫人随手拂过霍零的脸颊,逼霍零看向她。白夫人微扑了珠粉的双颊,泛了抹红晕。她仿佛成熟的水蜜桃,又是怜又是爱的瞧霍零,“放心,我是不会让他伤了你的。”
霍零双眼朦胧片刻,才恢复了清明。她将头扭开,冷冷一哼,好似恼自己失态的故作傲然不屑。
“你如此固执,难道想被我家的送去便宜了龙阳之好的臭男人么?”白夫人又是悠悠一叹,鹿般水瞳中满满的真诚都快要溢出来,嗔道:“真是……傻小子!”
“只是棋差一招罢了。”
霍零冷哼的驳了一句,闭上眼再不看白夫人动人的身姿脸蛋,任凭她说得再多也不回一语。若她霍零真是男人,恐怕也会被这“弃暗投明”的熟妇打动,自得于自身的男人气概了吧?
白夫人还想要逗弄霍零,拉了拉她的前襟,却吃痛被灼了一下。吃瘪的白夫人叱了声不知好歹,随即出了马车车厢。
白夫人就如那萧咪咪。
不同的是,白夫人娇而不媚,比那娇媚得一眼瞧去就知她发嗔的萧咪咪,高明多了。或笑或怒,萧咪咪可没像白夫人装出这么多情绪。
足有三天,除了每日的进餐喂水之外,霍零一直躺在马车上。白夫人表面对她软声细语,却再没有碰过她半下。霍零适当露出茫然动摇的不解之色,倒是引得白夫人对她越发体贴了。霍零不问,白夫人不说,成了马车里两人之间难得的默契。
白夫人不知,霍零并不如表面表露的那般。她当然了解,白夫人不碰她,是因为不敢。一路上为苏飞配药,她显露的医术让白山君和白夫人不得不防。甚至白夫人在回收她用过的汤勺时,皆要先暗中检验。
医术小成,往往意味毒术也小成。
白山君所造成的伤,白夫人并未找人来医治。霍零带伤在马车上颠簸的近三天,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