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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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立太子的那一天,符长宁起得非常早。这一日虽没她什么事,但她被允许远远地观礼。符长宁上一次观看册立太子的大典,还是在她三岁的时候,被乳母牵着手,坐在她母后的身边。三岁的孩子能记起什么来?因对大典的一切事情,符长宁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了。
但是这一次不同。
头一日,皇帝派去祭祖的人已经顺利归来了。皇帝虽有人代替去祭祖,但是仍旧是要在宫中的牌位前烧香进祝。
第二日清早,皇帝先派去了使臣——太傅徐淮山,宰辅赵春晖为正使,礼部尚书王贞明、兵部尚书李振为副使,一队人马迤逦到达了承乾宫。这几人是负责将皇帝所授的宝印、玉册以及御杖放置于御缎所铺的石案长桌上。然后另一边,沈从景加冠加冕,授衣带袍,由钦天监主簿的指引下,同皇帝一起祭天。
待进行了三跪九拜的祭天之后,沈从景再去往承乾宫,跪与案几之下,由太傅徐淮山及宰辅李春晖授以玉册,由户部尚书王贞明、刑部尚书李振授以宝印。待授宝印宝册毕,面朝正东方,行沈从景三跪九叩的谢恩礼,正副二使随之向沈从景再行礼。随后再由东宫内监手捧宝印宝册,行至皇帝之处复命。
最后,由四使将御杖送到皇帝宫中,报之册立典礼完成。
这就是册立皇太子一天的行程了。
这一天下来,别说是沈从景和皇帝了,就连徐淮山在宴席散了以后,一见着符长宁,都咬牙切齿的喊着老腰疼。符长宁笑嘻嘻的拍了拍徐淮山的背,亲切的说,“太傅大人呀,没想到您真是深藏不露,这么大装一整日跑来跑去的,还是活蹦乱跳的欺负小辈啊。真是老当益壮!”符长宁朝他竖起大拇指。
然后徐淮山一巴掌拍过来,符长宁灵活一闪,然后看着徐淮山扭曲的表情,带着几个丫头就笑意微微十分端庄的离去了。
这算是,正式的昭告天下了。
这些时候,其实符长宁也没闲着,因为她正在筹备封妃大典——没错,就是太子刚刚册立完毕以后,就要进行封妃大典了。也不怪皇帝这么着急,因为天下动荡,他必须借此机会来安定人心。
封妃大典就定在二月十五的日子。
由于皇太子妃是别国公主,所以皇帝派遣使者至皇太子妃娘家的这一道环节,就略去了,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这些事,也因二人并非初婚,故此略去。
而且太子妃是在太子册立之前迎娶的,故而并不用行使那些繁沉冗杂的礼仪步骤。但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太子侧妃太子良娣跪迎太子妃入主东宫。
是而,皇帝不日下旨,将太子太师之女穆怜秋、骠骑大将军之女纳入东宫,设为二侧妃。第二日,由皇帝使臣去往皇太子妃符长宁暂居的凤鸣宫,请太子妃出门。行至东宫门前,由太子行射礼。射礼毕,二妃跪于东宫正门前,迎接皇太子妃入主东宫。
这就是全部过程了。
说起来似是十分轻松的一件事,但实际上,太子册封的那一日,沈从景——现在更名作叔先元淳,他是什么时辰被人唤起的符长宁不知道,但是符长宁寅初就被人给唤起来大妆了。
要知道头一日符长宁是近子时才睡,第二日寅初起来,统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符长宁觉得,若是这封妃大典还不结束,就封不成了——妃快要被累死了。
而沈从景这家伙更是可气。就在射礼结束之后,她绷紧着精神准备接受二妃跪迎,再说出一溜儿备好的说辞之时,就见沈从景大踏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然后用只二人可闻的声音对她说,“几日不见,你愈发形如鬼魅了”
当时符长宁一听见这话,险些没一掌呼他熊脸上。气得她脸上的大装都露出了一丝裂纹——形如鬼魅,其实这成语用的是十分贴切的。
第六十二章,昭告天下(二)()
大妆正是将脸涂得白惨惨的一层,然后双唇两侧的笑靥点上两颗朱砂,眉心有血红的花钿,嘴上涂了小小的一部分胭脂,远远看去倒也还好。只看得近了,才愈发觉得怖人。
沈从景说完那话,脸上仍旧是十分的庄严肃穆,但是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二人接受着同样大妆以待的穆怜秋和聂隐香的跪拜迎接后,步入东宫。
经过皇帝的修葺,东宫简直是无处不散发着精致和大气。看得出来,修葺东宫的人也费了不少心思,就等着讨好新上任的太子叔先元淳。
说到“叔先元淳”这个名字,沈从景倒是无所谓改不改名的,所以皇帝同他说需得更名造册,他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作为新走马上任的皇太子殿下,改名字为国姓是必须的,而名字,则是由族谱顺下来,待到他这一代,就该从“元”字辈。其实皇太子若是不想依照族谱而定名,也非是不可以,许多朝代的皇子名字都是皇帝随心拟出来的。只是皇帝看了礼部呈上来的名册族谱之后,实在是觉得“元”这个字非常合衬沈从景的身份,所以拍板就定下了这个名字,叔先元淳。
日后,沈从景就待更名为叔先元淳了。
却说皇太子叔先元淳和皇太子妃符长宁在行完大礼之后,是仍然不能休息的。还要有宴请朝臣六宫的席面要二人出席。这席是同时进行的,皇帝携皇太子叔先元淳在前宴请朝臣。而皇后则携皇太子妃符长宁在后宴请六宫。
原本,在这样庄重的席面上,按说作为不入流的妾室,是不允许与新妇同时出入的,这算是冲撞了喜气。但谁让这是皇宫,一切的非常理,在皇宫这样的大环境下都变成了有例可循。
尤其是,身份尊贵的太子侧妃穆氏,及另一位太子侧妃聂氏。
这两位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尤其是穆怜秋,还有“建蒙国第一美人”的雅号在身,这样的姑娘,自然是名不虚传的。
今日虽也是穆怜秋和聂隐香新婚第二日——她们两个正是昨日被抬入的太子府——但是在符长宁这个皇太子妃的面前,她们再美也不过就是陪衬。
而且入了宫之后的妾是有这样的规矩的——无论如何不能穿正红,平日里任是水红或是浅红绛红都可以,只不能穿正红。这在普通人家是没有的规矩。普通人家除了纳妾当日,妾室要穿粉衣入府之外,是可以穿正红的颜色的。
但在外面,妾就是妾,说的再好听也是可以任由主母打骂发卖的。但在宫里就又是一番不同光景了。宫里头的妾,可不叫妾。穆怜秋和聂隐香,可不是妾。她们是皇太子侧妃,轻易没人敢惹的存在。
但就是这样了,在今日的场合中,皇后是一身绛红描银织金袄,符长宁是正红凤穿牡丹的通肩袖长袄,除了这两人以外,任是谁若敢穿了不论是什么颜色的红,都是犯了忌讳的。
穆怜秋是一身水粉色的蝴蝶长褙子,聂隐香则是一身鹅黄色龙吐珠长褙子,两人脸儿鲜嫩,卸去那非人能压得住的大妆以后,皆是无与伦比的艳色。
但是在今日,就哪怕符长宁丑如嫫母,若谁敢当皇太子妃的面儿夸那两个侧妃一句好的,皇太子妃都可以翻脸就去惩处那人,这没人会说半分不是。
只因今日是皇太子同皇太子妃“大婚”之日。
更何况,符长宁本就不丑。
只是不丑归不丑,若有人眼见的没什么眼色拿人欺负,那让符长宁整治起来,也是不带半分手软的——比如宜纯公主身边的嬷母。
方才那老妪见了符长宁肃着脸,带着穆怜秋和聂隐香从内阁后面迤逦而来,不知道谁给她的脸子,上来说喜庆话儿的时候竟又添了一句,“太子妃娘娘当真是个标致人儿,两位侧妃也是美若天仙。您三位站在一块儿了,那竟是和皇太子殿下相得益彰的。”
这老妪自认会或两个成语,就敢在人面前卖弄——当下就给符长宁找不自在不是?谁给她的胆子拿皇太子妃和两个东宫妾放在一块儿说话的?太子爷和太子妃相提并论也就算了,另外两个什么东西?
听了她这话,一些人已开始偷眼去瞧符长宁了。符长宁的脚步当即停了下来,眼风一扫,就看向了正和人说话的宜纯公主。
“公主不教好自己的嬷母就放出来给人添堵,是不是太没教养了些?”
一上来就说人没教养,别说是宜纯公主没见过,就是后宫之中哪个稍微有点脸面的人见过啊?当时宜纯公主脸色就挂了下来。就是聂隐香,也在她身后嗤笑了一声,不大不小的,正好能叫人听见。
符长宁并没去理聂隐香。
还没待公主说些什么,那护主的嬷嬷不干了。但她好歹知晓分寸,只陪着笑脸说了一句,“太子妃您消气儿,是老奴不会说话,不关公主的事”
“泽芝,掌嘴。”符长宁冷脸吩咐。
泽芝正是皇后先借来给符长宁使、熟悉人和环境来的。这时候听符长宁点名,她是皇后的贴身丫鬟,见惯了这些,连停也不停,利利索索的应了声“是”,上前就是脆生生的一连“啪啪啪啪”四个巴掌。那老婆子哪儿敢还手哪儿敢躲避,直愣愣的就受下了。待打完四巴掌,老婆子脚步一个踉跄就要栽倒。
符长宁也不看她,冷笑一声,带着人转身就走了。
宜纯公主还愣在原地。待符长宁领着人都转过了廊角以后,才听到宜纯公主呵斥那嬷母,“起来!”
呵,恐怕自己就被人惦念上了吧?符长宁懒洋洋的想,纵是惦念上又何妨呢?自己现下还是天岚国的公主,建蒙国的皇帝必须护着自己,这些人纵是挨了欺负受了委屈,那又能如何呢?
符长宁边带着人走,边冷飕飕的头也不回的对着聂隐香说,“方才我听见你嗤嘲之声,想来你教养也与宜纯公主不相上下的吧。罢了,非是世家女,我也不能要求你如何。可你也莫要忘了,别是与个世家女玩儿的好些,就当自己是多尊贵的人儿了”符长宁嘴角带着丝冷凝笑意,侧过头,对聂隐香轻声道,“做人,还得知晓自己的身份。”
第六十三章,昭告天下(三)()
“做人,还得知晓自己的身份。”
这说的是聂隐香同江家知颐关系好。
因骠骑大将军手握重兵,故而京都中很少有敢拿聂隐香他家说事儿的——实际上,就算是骠骑大将军兵马再多,势力再大,那说白了,也是个寒门。只不过没人敢挂在嘴边儿就是了。故此聂隐香身边没个一两个知心好伙伴,除了是因聂隐香性子不讨喜以外,就是是因京都世家多,大多贵女自矜身份,哪怕聂隐香她爹爹再能干,那也是让人世家瞧不上眼的寒门。就看江知颐,作为一个世家女竟也“沦落”为和聂隐香关系好,还真是个世家女中的奇葩异类。
“你!”从没人敢在她面前如此不给脸呢,几乎若不是聂隐香身边的心腹丫头死活拉住了她,聂隐香倒竖着柳眉就要上前训斥了。
符长宁冷笑一声,曼声道,“就冲你不敬嫡妃,今儿晚上莫要去睡了,去抄个百儿八十遍的女则,明晨定省之时送来与我看,可好?”
聂隐香几乎快要气死了!但她的侍婢牢牢地拉着她不让她犯糊涂,聂隐香好歹算是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这是身在宫中了。于是她半咬着牙,恶狠狠说道,“你给我等着”
“一百五遍如何?”
“你!”
“那就二百遍吧。”符长宁无不厌恶的一甩袖,说道,“明日你若交不上来这女则,别怪我在你父亲面前与你没脸!”
真叫个恶心人!与这样冲动没大脑的人在一块儿,符长宁快要恶心死了。她快步行走至大殿,再没瞧聂隐香一眼。
这顿宴席吃的还算痛快——毕竟也是再没人敢给符长宁找不痛快了。宜纯公主到的也并不晚,只是一来了就拿阴冷的目光去瞧符长宁。符长宁真想收拾收拾这丫头啊,可惜了,人家光是看她,又没口出恶言,符长宁还是比较懒于主动发难的。
打人那个小插曲,泽芝在见到皇后以后就跟她讲了,皇后整个人都无比痛快。“打的才叫好呢。那蹄子不懂事,奴才也不懂事,合该打的。”皇后愈发觉得瞧着符长宁整个人都顺眼许多。
待这边的宴席散了以后,就有内监过来回报说是前头的宴席也将散了。另有个内监过来传话,同符长宁说是皇太子殿下叫他带话,一会儿结束了宴席,不必等他,先行回宫吧。
不少人等着看笑话,却不想符长宁就只是依旧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说一句“知道了”,就转身坐上步辇要走。
不想却被一直没吭声的穆怜秋叫住,“太子妃先回去就是了,我在这儿候着太子爷。”
穆怜秋淡然着一张脸,这么说道。
哦?
符长宁登上步辇的脚步一顿,回头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只见月光下穆怜秋那张小脸儿跟丛林中幻化的精怪一样,美得简直不似凡人。纵是她现在表情寡淡,语气也谈不上多恭敬,但是看到她的那张脸,符长宁竟没像是对聂隐香一般,动起怒来。
符长宁待在辇上坐好,才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你愿等就等吧。夜凉,仔细不要受了寒。起吧。”最后一句是对着脚夫说的。
穆怜秋颇为复杂的看着符长宁远去的背影,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主子,风里凉,您披上毛氅吧?”穆怜秋的婢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她。
穆怜秋收回目光,任由人给她披上挡风的毛氅,“嗯。”一手捧着汤婆子,就往前面宴席散去皇太子的必经之路——左撰门走去。
刚一离开正和殿那路儿,嬛衣便将嘴儿一撇,小声道,“去等着太子爷?且瞧她等不等得到吧!”
符长宁高高的坐在步辇之上,那步辇是太子妃专用的,早先就准备好了。因她畏冷,沈从景就给她在上面铺了好一层的雪狼皮,靠背扶手上都有,坐上是半分不凉。符长宁自己又披了大毛毡的披袄,外头裹着银鼠灰毛边儿的大斗篷。这时候人虽是端坐在上面的,但竟也有种陷到了皮毛堆里的感觉。
“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