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怂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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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父在大厅里侯着,一见书丹来;就拿着拐杖往地上一打;接着就红着脸大骂:“你还有脸回来!”
乔父头发已经半白了,满脸老态,还撑着拐杖,跟书丹记忆里的样子有所差别。
乔父的腿脚就是当年听见人说书丹与人私奔了,一时间气急,走楼梯的时候摔了下去伤了筋骨,后来又犯风湿,疼痛不已,今年开始就不得不撑着拐杖。
王宗熙握住书丹的手,眉毛一凛,即使是书丹的父亲这样凶她,他也按捺不住怒气,书丹感受到他的情绪,指尖往他手心敲了两下以作安抚,王宗熙才终于放松了身体。
书丹就站在厅里随便乔父骂,不还口,等他骂累了才把带来的礼品给佣人。
书丹上前去,躬身看乔父,声音轻轻地:“父亲,您的腿怎么了?”
乔父猛地一咳嗽,梗着脖子不答她,生着闷气。
一旁的邹氏尖着嗓子叹道:“老爷这腿啊,是听见书丹你的消息,后来气得摔下了!”
邹氏煽风点火很有一套,乔父也容易被煽动,但腿这件事他却从不赖别人,乔父哼了一声,瞪了邹氏一眼:“她哪里有这样的本事?我这是老毛病了!”
乔父见书丹从进门就只说了一句话,以为自己话说重了,便稍稍缓了口气,口气依旧是硬:“这么多年,就没个音信,当我是死了?”
书丹温声道:“我怕您生气,一直没有来,像我今日这样来,您也是气着。”
乔父被堵了一下,夹着眼冷盯了王宗熙一眼:“当年就是为了这小子半路就逃了?”
邹氏有一瞬间紧张,只见书丹看也不看她,平平淡淡仿佛只是拉家常一般,缓缓的说了两个字:“不是。”
没有哭哭啼啼,也没有撒娇告状,就这样乔父问什么她答什么,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但这样的态度宛如暴风雨前夕,邹氏摸不着的套路,心里有些发寒。
乔父一愣,见着王宗熙还跟个没事人一般,“不是”是什么意思?是当年有个情郎后来又跟了这位?
这位可是江陵的司令,就这样给书丹糊弄?
乔父冷着脸说:“不是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书丹收起了笑意,神色有些认真,语调偏冷:“我当年可没什么情郎,有人半路杀我,幸得宗熙相救,宗熙是我救命恩人,我后来嫁了他!”
其实根本说不上是王宗熙救不救,书丹这样说是为了让王宗熙得功劳,在乔父面前得缘,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个时代还是兴这套的。
王宗熙紧紧握住书丹的手,冷冷瞥了一眼邹氏。
旁边的邹氏一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仿佛冷意刺进骨髓,心里寒寒的,她扯着嗓子喊着:“书丹儿你说什么呢!当时家丁丫鬟都这样说,你的贴身丫鬟香儿也这样说的!”
书丹眼尾微微挑起,好看的眸子淡淡瞧了她一看,轻轻地笑了:“香儿呢?我进来这样久也没见着她,该不会是做了伪证后被人杀人灭口了吧?”
她的话那样轻,但邹氏却惊了一跳,一旁的乔父鼓着眼睛盯着邹氏的失态,拐杖重重往大理石地板上一蹬:“怎么回事!邹氏!你把当时的事再说一次!”
邹氏心中狂跳,正要开口,但书丹已经抢了先:“父亲!当年邹姨娘私会外男,被我见着了她便让我的马夫改了道,而后我遇见了土匪,那些土匪把人都杀了,还好有宗熙救了我!”
当然并不只是私会外男,更主要的是乔书棋要嫁章志勇,不过书丹这会不想提起此事,提了仿佛是抬举了章志勇,书丹看不上他可是真的。
乔父的拐杖直接掉在了地上,邹氏牙齿打颤,书丹的话说得那样有条理,没哭没怨,冷静得不行。而乔父的反应也出乎她意料,她吹了这样多耳边风,上了那样多眼药,难不成真是女儿亲,女儿说什么都信?
邹氏突然哭了起来,哀哀的唱出了调,南方那边的哭唱刺耳极了:“哎呦!我造了什么孽呀!竟然这样冤枉我!你母亲去得早,我从小到大哪里亏待了你老爷常年在外,我起早贪黑忙活家事啊啊啊养不熟呀养不熟我索性这样撞死算了一干二净免得背上污名!”
边哭便唱,还夹杂着一些听不懂的南话,邹氏已经坐在地上撒泼了!
乔父一听她唱歌就头昏脑涨,邹氏要唱能唱上一整天,比夏天的知了还要厉害,烦人得让人太阳穴直跳!
乔父摆摆手,被邹氏这样一打断,他已经没有心思继续追究下去,此事可以姑且放一放,反正没有证据,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也不知谁对谁错,还得慢慢来。
一旁的书丹和王宗熙并不受此影响,王宗熙是个上道的,十分乖巧的喊了声:“父亲。”
乔父的注意力又被王宗熙拉过来了,他知道这位是江陵的司令,据说十分照应乔家,让他生气的是,书丹嫁人居然不通知他!
不过如果通知的话,他是不太愿意的,因为他知道这位王司令从前是名土匪头子,书丹嫁了恐怕要受苦。
乔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碍于对方身份,他态度还算客气:“何事?”
这已经算承认了这女婿。
王宗熙笑着说:“父亲,邹氏可是时常去看戏?”
乔父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个不太待见的女婿问这个做什么,只端着架子说:“三五天,一两天总是要看戏的,她是个戏迷。”
旁边哭唱做背景的邹氏突然就不哭了,她心里一咯噔,接着心脏跳了起来,但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只见王宗熙又开了口:“当年书丹是我救的,我仔细查过这事,邹氏确实养了个人,是个戏子——”
“冤孽啊——”邹氏又唱了起来,跟着王宗熙来了江海十分上道的过去捂住她的嘴。
乔父喝道:“做什么!”
王宗熙笑眯眯说:“父亲,今日咱们去戏楼看看好不好?一看便知真假,这么多年,书丹背着冤屈,您忍心她这样冤屈下去?”
他虽然笑着、问着乔父的意见,但手段强硬不容反驳,他可不管这被带了绿帽子的岳父,他只管书丹,不想她受委屈。
这当然也是书丹默许的,乔父也许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但人年纪大了,就是喜欢自欺欺人,不愿翻开那些陈年肮脏的事,就怕一翻开,那些个密密麻麻的虱子全跳了出来,堵不住打不死惹得人一身痛痒。他只想着和和乐乐安度晚年。
但晚年也不是这样好度的。
王宗熙也不管那么多,冰冷的枪。杆子已经抵住邹氏的脑袋,他笑眯眯地说:“老实点,我们去见见你的老情人,你要敢轻举妄动,我崩了你脑袋。”
邹氏吓得手软脚软,她一个女人家,就算从前请了人杀乔书丹也没有亲眼看见过,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蛮横地当着乔父的面就敢拿枪抵住她脑袋,那样的厉害的杀气与冰冷的眼睛,邹氏没有一丝一毫怀疑他的话。
邹氏坐在台下,僵着身子看完整台戏,曲终人散后,她身后的王宗熙笑呵呵的走了,台下唯留邹氏一人。
大约一刻钟后,有个白脸的男人走了过来,语气亲昵:“今日怎么不来后台了?可是昨日我说的话让你生气了?”
邹氏鼓着眼睛用口型说话,但那男人却低着头摸起来邹氏手上那上好的白玉,一边说着:“怎么?还狠不下心?那老头都撑着拐杖了,早晚要死,何不现在动手,你我也可以长相厮守!”
“别说了!”邹氏脸上已经留下了泪,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眼珠子几乎要鼓出来,她牙齿打颤,声音压在嗓子里:“你快回去”
啪!啪!啪!
她话还没说完,王宗熙就鼓着掌笑呵呵的往暗处出来:“他可回不去。”
邹氏闻言大哭:“他吸了鸦。片在说胡话,当不得真”
那男人已经知道不妙,刚想寻个地方逃走,一转身就看见乔父怒发冲冠撑着拐杖,书丹在一旁扶着,两人走了过来。
整个戏场子已经被江海带了兵包围,枪。杆对着他,插翅难飞。
乔父一瞬间仿佛更老了,他佝偻着背,怒气随着邹氏的惊慌失措一丝一丝地平复,片刻后他叹了口气,一双眼睛浑浊着带着丝悲凉:“我也待你不薄,我这个样子肯定死在你前头,家里的钱往后都是你的,竟已按捺不住?”
邹氏泪流满面:“老爷我错了!原谅我!”
乔父眼睛一盯盯住那男人,那男人油头粉面目光闪躲,“嘭”地一声就跪在地上:“是邹氏!邹氏勾引我!”
邹氏浑身冰冷,突然就止住了哭声。
那男人依旧一边磕头求饶一边细细的编造着邹氏如何如何,仿佛磕破了脑袋,编烂了邹氏他就还是个什么事都不沾的干净人。一眼都不看邹氏,那浓情蜜意好似幻梦一场,那是日日夜夜唱的戏。
邹氏慢慢地、摇摇晃晃地走到乔父面前,身子也不抖,牙齿也不颤,也不求原谅,直挺挺的跪在乔父面前,实实地磕了个响头,眼睛里是未干的泪水,连光也映不进去,她字句清晰:“老爷,是我勾引他的,我有钱,拿钱养他,他也没办法。您若是生气,拿棍子打死我便可。”
那男人赶紧应和着:“对对对!就是这样!”
王宗熙抚掌大笑,只对那男人说:“当年你们怎样买凶杀的人,一字一句给我说清楚,说了实话我就放过你,若有半句虚言,我就一枪打死你!”
那男人战战兢兢伏在地上:“当年是邹氏买了王八寨的人,半路去杀乔书丹”
“为什么要杀?”王宗熙脸色一丝不变,看着冷静极了。
“书棋想嫁给章司令,就想了这个法子姐姐没了,妹妹可以代替,反正是也没见过”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动静,王宗熙眯着眼去看,只看见章志勇带着人,不知道怎么,就闯了进来,刚好听见这句话。
那男人还要说什么,王宗熙转了个身,拿出了枪,“嘭”地一声,一枪把他给打死了!
什么“说了实话就放过你”?这当然是不可能,早说早死,土匪头子本来就不是文明人,更何况这人实在恶心至极,这会儿章志勇来了,王宗熙更不会多留他一刻。
跪在地上的邹氏,疯了一般大喊一声,吐了口鲜血,昏死过去。
王宗熙拿着枪,慢条斯理的朝章志勇走过去,皮笑肉不笑:“章司令,真不好意思,处理点家事脏了您眼睛!”
章志勇本来就是在查当年乔书丹在路上与情郎私奔一事,乔家人不好查,知情的下人也早死了,就剩下个与邹氏不清不楚的戏子,他刚想过来问清楚来龙去脉,没想到一进戏楼,就看见这样一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乔书丹哪里有什么情郎,一切都是这些贱人设计好的!
章志勇走近两步,看着死在地上的男人,戏楼里亮堂堂的灯火照见了他青灰色的脸。
那恶俗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
乔书棋。
恶匪的小娇妻(10)()
章志勇一瞬间愣在了原地;心里像是有什么翻涌而出;浑身上下筋骨血脉仿佛被什么玷污了一样。
他出生豪门;生来高贵;与乔家结亲是看上了乔父的粮草生意;再有乔氏也是官宦之家;祖上做过大官;娶了乔氏还算过得去。
但乔书棋算什么?一个戏子的女儿,人还这样俗气丑恶,居然成了他正妻?
荒谬!
他又看了眼书丹;见她扶着乔父,姿态是优雅的,就算是在这样的血污之地;她还有那样美丽;像是宫廷里一尊悉心呵护的瓷器,是能得无数贵人远观欣赏的珍品;这样美丽的人;本该是配他这样的身份。
王宗熙算什么东西?草莽出身;怎么就配了这样的美人?
真是不对等。
正如他与乔书棋一样;他们两对该调转过来才是正确的;门当户对;英雄美人。
乔家世代书香,乔书丹这样一名美丽娇气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喜欢一个草莽出身的土匪?那王宗熙定然是狭恩求报;乔书丹也该是不愿意的吧?
对;就是这样。
章志勇恨恨的想着该回去怎么收拾乔书棋,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了英雄的使命,觉得自己要救书丹于苦海,心里想着她定然心系于我,奈何被王宗熙绑住无法脱身,肯定是日日以泪洗面,心里不知有多苦。
他一共五房姨太太,到时候将书丹救出,将她作第六房,章志勇觉得自己十分大度,丝毫不介意书丹嫁过一次,想通了所有,他看书丹的眼神已像是在看自己的姨太太。
他掌着上北兵马,又在他的地盘,仿佛已经撕破了脸皮一般,丝毫不把王宗熙放在眼里,直直走过去与书丹说话。
“书丹,我能单独与你谈谈吗?”
他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豪门出身的贵公子底气十足,觉得这位美人定然心里有苦,见着原来的未婚夫,大约可以畅开心扉吐露,他也可以试探她的态度,进而弄死王宗熙。
到时候里应外合,必然可以吃下江陵这块肥地。
“章司令!”书丹不咸不淡地笑着,语气疏离,“您该称呼我王太太!我先生在这里,你们男人的公事我不懂。”
书丹表达得十分清楚,并不愿意与这名上北司令扯上什么关系,并且过去拉住王宗熙的手。
王宗熙在书丹的手心敲了敲,暗地里与她调了一来回情,收到了书丹一记白眼,王宗熙笑嘻嘻的,心情十分好,应着书丹的话语说:“是呀,章司令有什么事?可是要谈公事?”
章志勇拳头紧握,仿佛受到了什么侮辱般眼神阴毒起来,不,肯定是王宗熙使了什么手段,不然乔书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站在这里早早把这名出身低贱的土军阀比了下去,优劣一看便知,乔书丹肯定心里向着我的!
章志勇拳头缓缓松开,继而咬牙露出笑意:“王司令,确实有公事,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续!”
虽然是在上北,但戏楼里已经有王宗熙的兵马,他今天带的人少,不可能硬碰硬。
章志勇转身就收起了笑容,脸色阴沉带着人回去,开着汽车就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