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成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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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安锋觉得两人之间已无需客套,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周医生看着安锋收拾好东西,吸了口气,说:“那么,看来我们把出国的最主要障碍扫除了。我们现在有了足够的资金,你我出国有了足够的保障。接下来,我会让我对象为你提供银行担保我也要出国的,无法对你进行担保,只能让我对象出面了,”
端起茶杯,周涛充满幸福感的继续:“我爸、我妈卡上都有了一笔钱,估计养老够了,我对象手头的钱,就算自费出国也够了,我已经彻底无后顾之忧了,真好。”
“扑哧”——安锋笑了。他想起蜗居上关于房价的对白,他还想起那位著名的“傻百万富翁”的事迹。那傻瓜在九十年代初期,股市暴涨时挣了一百多万,他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些钱足够他一生奢侈的花到老年,于是他卖了公司买了股票,壮年退休没想到十五年物价飞涨,他手里剩下的钱,十五年后还不够他每天大饼油条过两年。于是,他不得不出来重新找工作——他做了看门人!
轻轻摇了摇头,安锋笑不可抑的劝解道:“你要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你看看如今物价涨的,这点钱明天啥都干不了,更别提养老了我建议你给父母买套房子,固定资产嘛,不怕过度贬值。”
“有道理!”聪明人无须太多指点,周医生如今对安锋的数学能力非常信服,他端着茶杯摇晃着身体,感觉心情很好:“那就买两套房子,给我爸一套,给我对象也留一套。面积不妨大一点,这样,不管她今后怎么打算,我总算没有亏待她你要见见她吗?”
安锋立刻摇头:“算了,我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她吧。我不想引来麻烦这个,我们能早点走吗?”
周医生稍一沉吟,立刻响应:“当然可以,我们有钱了,完全可以在春季开学前赶到学校,提前适应一下环境这样,天亮我就去找黄姐还钱,顺便提一下出国手续的事,想必她也愿意提前抵达。”
“那么我们现在找一家宾馆,我要睡到明天晚上”,安锋跳起来大呼。
周医生强烈反对:“不,我们身上的东西要紧,我先送我回家,跟你妈好好解释一番。”
安锋忧愁的看着如今这副小身体,小孩纸做什么都不方便啊,从沙漠里拉出五吨黄金,没有大人参与,行吗?这事恐怕要好好筹划一番。
母亲在周医生面前没有多问,等千恩万谢的送走周医生,妈妈立刻返身,一脸忧愁的望着安锋,担忧的问:“孩子,你的病那么严重?真需要到外国治?”
“我好着呢”,此刻大局已定,安锋在母亲面前少了掩饰,他小手一挥说:“妈,如今是出国热,大家都在找门路出去留学。现成的一个机会放在哪里,不用咱出一分钱,你有啥不高兴的?而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据说,我这样的学生,按规定必须每年回来换签证,正好探亲呀?”
妈妈心里空落落的:“可是,我总感到天下没有免费午餐,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咱没那个运气呀。”
安锋扬起笑脸,问:“周医生跟你怎么说的?”
妈妈无措的揉动双手,回答:“周医生说你同意了。妈妈知道你从小主意大,况且这事,总归是为你治病,就是,妈妈担心周医生说:想去海外继续研究你的病情,所以才出资赞助你上学。你的病你在大城市的检查结果怎样了?没啥大问题吧?”
“妈,你瞧,我能吃能睡,有啥异常的?”安锋一脸安详。
安锋妈妈总觉得恐惧,觉得腿软,她东张西望找了张椅子坐下,安锋趁机四处打量家中动静。姐姐已经睡了?姥姥为什么不在家,弟弟呢?
第14章 那些被改变的,以及不能改变的()
第十四章那些被改变的,以及不能改变的
这时,只听妈妈忐忑的说:“我总觉得不对劲,周医生把你检查一番后,突然要带你去大城市复查,还自己出资。现在又要带你去国外,我觉得
唉,周医生在电话里跟我提这事,我心里咯噔一声可我怎能不同意呢?都是为了治好你的病呀!我就是再不舍得,也要放你走。孩子,我这心里”
“妈,你可以这样想:如果是平常,咱这样的人家,有出国读书的机会吗?”安锋平静的问。
母亲缓缓的摇头:“那是一大笔钱,咱几辈子都挣不来。”
“可我是一个超常儿童”,安锋拉起母亲的手,轻声说:“别人都说我自闭,医生也是这样诊断的,但妈你知道,我在家里表现很正常”
妈妈蠕动了一下嘴,她想说:我最近四处打听自闭症的情况,这种病人听到没听过。好不容易有个知道的人,说这种病也可以表现无法与外人沟通,但对熟悉的人却表现正常。据说,这种病万一治不好,长大了会没法工作没法走入社会,甚至变相丧失劳动能力
但安锋妈妈想了想,又怕触动安锋那根敏感的神经,悄悄把这话咽了回去。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出国留学潮,北大清华学习好的人,嗖嗖嗖地向外国跑,可见去外国读书是件好事,就是,万一锋锋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会不会继续自闭?
想到这里,母亲的心都揪了起来。
“这是一个双赢的交易”,安锋说话的语调很平稳,他语调毫无波动的陈述:“我是这样猜想的:作为一个精神病科医生,像我这样的病例很少遇到。周医生要去海外读研究生,必须拿出够分量的研究成果,恰好有我这么个现成病人,所以他想抓住这个病例,于是他先带我去大城市确诊,然后然后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是好事,我可以得到一个免费的治疗机会,一个免费的学习机会。然后,这件事最坏的结局是什么?我想不出还能比现在更差的结果吗?”
“是呀是呀,周医生也是这么劝我的,说是免费治疗、免费学习,没什么不好的。”妈妈轻轻松了口气:“这件事想开了,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
这是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只是妈妈一时间有点不适应:运气这个东西,什么时候也光顾这所寒舍了嗫?
“妈,人家孩子上大学,每年也就是假期见面,你就当我提前上大学了。”安锋继续劝解。
“这孩子”母亲的神态彻底轻松起来:“你才多大,就急着想离家了,外面有什么好的?”
做通了思想工作,安锋见母亲不再纠结,便从怀里掏出户口本、信用卡,一一交给母亲:“妈,这是你的信用卡,周医生说出国需要资金担保,他拨到你卡上三十万,让你去银行开资金证明,还说最好把钱全兑换成外币,再开资金证明。”
妈妈吓了一跳:“这么多钱?!周医生家里一定很有钱也是,都能出国留学了,他们家过去一定是大地主大资本家。这可是一大笔钱啊,咱家该怎么还啊?”
“资金证明需要冻结存款,妈,你先冻结三个月,到我走后一个月开始资金解冻,然后,咱看周医生的意思吧。”
母亲掂了掂轻飘飘的信用卡,心痛地说:“你要这么说,那这钱,也许是我大儿子的卖身钱啊?”
“说什么呢?”安锋嘟起了嘴,一脸不满的说:“我可没卖身,只是协助周医生搞研究而已。”
“你不是他研究的小白鼠,他怎会给我这些钱?”妈妈叹了口气。
安锋也跟着叹了口气:“能做周医生一个人的小白鼠,总好过做很多人的小白鼠吧?何况做别人的小白鼠,人家不见得付给我钱,不见得供我去外国上学。”
妈妈不再说话了。
停了一会儿,妈妈转移话题:“你姥姥去了舅舅家唉,她总是放不下这个心思。”
姥姥的心思嘛传统风俗长下的女子,心思很好猜:她们总希望能给自己养老的是儿子。对姥姥来说就是安锋的舅舅。她总希望儿子能靠上,但这个舅舅却对姥姥不亲多年后,等安锋长大一点,才知道他这个姥姥其实是姥爷的姨太太,而妈妈与舅舅是过继的。
据说,姥爷年轻时离家远走,正妻去世后,他没有再娶妻,只是从族里过继了父母双亡的妈妈——那时候族里才知道姥爷的消息。再后来,姥爷去世了,如今这个姨姥姥觉得没儿子养老不行,于是让妈妈从族里又要来了自己的亲弟弟。之后的岁月,姥姥对舅舅百般疼爱。
不过,那时全社会都在“破四旧”,宗权丧失,族里已无权约束族人,所以姥姥无法办理舅舅的过继手续。于是,舅舅觉得自己没过继,虽然他的户口本上写着“养子”,他一边享受这姐姐与养母的关爱,一边竭力撇开与姥姥的关系。成家之后独立门户,舅舅立刻搬得远远,平常很少来安锋家里走动,除非是要钱——或者向姥姥要钱,或向母亲要钱。
鉴于这种情况,安锋妈妈也不愿提起这样一位薄情兄弟。安锋见过不多,几乎对这位舅舅没印象。
前不久,舅舅又来要钱了,原来他们单位要集资建房,舅舅手头钱不够。于是姥姥做主,让妈妈给了舅舅三千元——这几乎是家里的全部积蓄。
拿了钱之后,姥姥要求去看往舅舅一家,顺便看看他们单位集资建房的“进度”。其实姥姥是想跟舅舅多相处一段时间,以便增加感情。很无奈,姥姥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养儿防老”,女儿在她眼里分量轻。
“唉,咱家里,总是存不下钱啊”,妈妈一声长叹,又低头看了看轻飘飘的信用卡,说:“你的事我还没跟姥姥说,锋锋,你觉得怎么说合适?他们知道你去外国读书,会不会以为家里有很多钱?”
“妈,你还没告诉爸爸?”安锋好奇地问。
妈妈轻轻摇摇头:“你爸有几个月没来信了,你的事我给他写了信,昨天才发出去,他现在肯定还收到没有信?”
“妈,那么,这笔钱的事咱也别提了”,这么多年来,长子安锋早成了妈妈的主心骨。所以安锋理所当然的安排:“这钱,咱还不知道人家让不让还债,你就全当没有这笔钱。等这笔钱解冻了,如果周医生不让还债,那你就带齐证件,悄悄去首府,找那些好学校附近的房子,把钱全买成房子。
妈,如今物价飞涨,钱存着手里越来越不值钱,今天买一张饼子的钱,明天能不能买一耿冰棍还很难说,咱老百姓唯一保值的手段只有买房子。房子在手,哪怕租出去也是个补贴。”
妈妈看了看手头的信用卡,没吭声。安锋数着手指,一副帮大人盘算的模样:“钱放在银行,银行利息没多少。买一套房子,咱们暂时不住,租出去的话,每月房租相当于一个人工资。有了这份房租,家里又走了我,经济会更宽裕点妈,这事谁也不能说,姥姥知道了,肯定让你贴不舅舅;爸爸知道了,肯定胡吃海喝,姐姐弟弟嘴不严”
接下来,安锋向妈妈分析怎样的房子增值快,哪里的房子好出手变现正说着,在另一间房睡觉的姐姐被吵醒了,她侧耳听了听,隐约听到房子什么的,立刻大声喊妈妈:“妈,咱家的房子也该换大的了,我同学都参加单位集资了。”
妈妈下意识的回应道:“咱家的存款被你姥”
说到这儿,妈妈忽然刹住话头,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信用卡。安锋一边示意妈妈收起信用卡,一边说:“妈,你明天去问问,几只建房需要多少钱?咱也参加集资,钱不够我来想办法。”
妈妈叹了口气:“早打定了,我的职称对应住房面积是,核算下来要两万一,咱哪有这钱啊。”
“这钱该花”,安锋斩钉截铁的说:“我要出去学习的话,家里以后还要装电话,才能方便联系。银行的担保资金要换成美元,我去黑市转转,如果能找到便宜美元,这两万元就折腾出来了”
安静听到安锋的声音,急忙爬起床来,乐颠颠跑到说话声传来的地方,见到安锋愣了一下,立刻欢喜的说:“哈,果然是你,兄弟,你回来了?我今天在学校听说,学校有个人做了交换生,要去英国读书。他们都说那人是你,是不是?”
这么说,周医生手脚很快,已经跟学校打了招呼,不过,如今校方肯定是将信将疑的,要等到办手续那一步,学校方面才会恍然大悟。
安锋在姐姐面前依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沉静像:“是呀,周医生跟我说过。”
“那个”,姐姐凑近安锋,两眼晶亮:“自闭症是个什么症状,你说说?”
这个姐姐在安锋面前从来耍不出花样,安锋看了姐姐一眼,蛋定的说:“别想了!以后在学校装自闭也没用。不是所有的自闭症都能去英国读书,而且还得到免费医疗。这事呀,到此为止吧。”
妈妈出声帮腔:“静静,别总是想些歪门邪道,今后好好读你的书,这才是正经事。你弟弟走了,家里只剩阳阳跟你,你可要做好榜样。”
重要的是:如果按照安锋的筹划,今后家里的经济状况得以改善,那么妈妈将不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烦恼,她能有更多的精力培养其余的孩子。这想法让妈妈心中安稳了许多,她看着安静,脑海里转着无数念头,准备以后好好教导这个傻女儿。
姐姐没发现妈妈的目光寒气森森,她一副安锋安慰小弟阳阳时的慈祥模样,伸手拍拍安锋的肩头,故作深沉的叹息:“小弟呀,今后,你就是替别人养的。”
第二天,小弟阳阳随姥姥回家了。安锋要出国学习的事终究不能瞒舅舅。舅舅自己没来安锋家,大概是担心姥姥再随他回去,所以只派了姥姥来打探消息。妈妈按商量好的说法告诉姥姥,引得姥姥只叹息
弟弟阳阳无知,没感觉分别在即的留恋,追着安锋询问外国都有啥好东西。妈妈端饭上桌时一声叹息:“阳阳,别招惹你哥了。唉,说起来你哥这么聪明,你怎么没有你哥十分之一聪明劲呢?一样米养大的,怎么差别这么大?等你哥走了,我正好腾出手来,好好盯着你的学习。”
弟弟大声叫苦,然后各种撒娇,姐姐在旁边吃醋自己被忽视这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