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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红楼同人)崩坏康熙朝[清穿+红楼]人-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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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吧,我也改不得你的主意——
  但请万岁爷移驾别处,妾近日心烦意乱,惟有虔诚侍佛抄经以求福佑儿女、修持自身。”
  
  她是第一回自称“妾”。
  
  她原先连还没和康熙勾搭上的时候,就是口口声声的“我”。
  如今却居然自称“妾”!
  康熙忽的一阵心慌:
  “娇娇,我不是不管那个孩子,但他已然无缘,我、我只是不愿意让你再伤心烦忧……”
  贾娇娇甩开他的手,嘴里却越发恭敬:
  “万岁爷眷宠,妾铭感于心,愧不敢受。”
  贾娇娇原打算将康熙打发走了,好安静睡一觉,完了再琢磨这事儿,偏康熙非得在这会子纠缠不休,贾娇娇给恶心得睡意都散尽了,索性披衣起身:“既然您喜欢这屋子这床,让您就是。”
  贾娇娇平素不是个会求神拜佛的,但这疏峰轩刚归置的时候,顾问行不知道她怀有身孕,少不得给她准备一二深宫妇人聊以寄托寂寞的常设装备,是以这疏峰轩后头还真有个小佛堂。
  贾娇娇虽然只在几年前给老太太抄经的时候住过半个月,但往常也交代了宫人日日供奉香烛鲜果,自己三五日的也会来亲自上一炷香,她原以为只是为了给另一个空间的爹妈祈福,如今想来,怕是在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潜意识里头,已经在为那个无缘的孩子而……
  康熙是个十分注意规矩名声帝皇威仪的,他几乎从来没有在白天的时候,和贾娇娇进入卧房过;但极品炉鼎的体质对他的吸引力又确实非同凡响,特别是有“再见倾心”加持下,他只要抽得出空,总是很乐意在晚膳之后,尽可能早的,来纠缠贾娇娇。
  所以,如今也不过是月色初上而已。
  并不算深夜。
  当然,十一月中的夜,哪怕还不到深夜,也足够寒凉。
  贾娇娇只是走出卧房,来到地龙没有烧得那么足的外间,就能感觉到自脚下蔓延上来的一阵阵冷。
  之前贾娇娇和康熙在里头的一番对话,不算很大声,但也算不上轻声低语,许多服侍的宫人都识相地装起来木头人,这会子也不是每个都敢凑上前的,唯有兰香领着菊香并两个小宫女上来,先往贾娇娇身上披了一件大毛披风,又要将她往一边炕上搀。
  贾娇娇不肯:
  “我要去佛堂!”
  兰香叹气:
  “主子,这会子又闹什么?好吧好吧,就算真要去佛堂,也没得这样穿着软鞋去的,仔细等会子连你脚趾头都冻掉啦!
  听话,先在炕上喝碗热汤暖暖,再穿上厚厚的靴子,我去备好暖轿,使人先将佛堂收拾暖和了,咱们缓缓地过去,如何?”
  贾娇娇嘟了嘟嘴:
  “哪里就那么容易冻掉脚趾头了?就是不特意准备暖轿,我至少也有肩舆坐的。”
  然一边嘟囔,一边还是由着兰香搀扶着,往炕上稍坐。
  康熙站在次间门口,他看着这一幕的目光幽深,面上却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梁九功连头都不敢抬,蹑手蹑脚地上前,轻轻将披风裹在康熙身上,退开两步,又看着康熙□□的脚发愁。
  他现在连呼吸都恐怕惊动康熙,哪里敢开口劝他穿鞋着靴?最终只选择了捧着一个手炉子,蹲在康熙脚边,不远不近地给他暖着。
  全程不敢发生丁点声响。
  康熙也好像就真的不知道似的。
  他沉默站着,直到贾娇娇被搀扶着往外走、坐上暖轿往小佛堂去,他都不说也不动,就只是默默站着。
  十一月的天,傍晚才又下了一场雪。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地龙忽的一下子又烧得太猛了些的关系,包括梁九功在内,几乎所有人,都汗湿重衣。
  许久之后,康熙终于开口,梁九功差点没立刻反应过来:“主子是说兰香?”
  康熙点头:
  “是了,兰香,朕瞧着,你们令主子倒是颇为倚重她?对朕都没这么……”
  后半句他的声音很低,或许除了梁九功再没有谁能听到,梁九功却只恨自己听得太清楚了。
  但不管窥见了主子多少个不为人知的侧面,不管如何为此战战兢兢,梁九功只能努力将注意力放到康熙的问题上:“主子大概不记得了,兰香姑姑原是您跟前儿侍奉茶水的大宫女,不过她素来沉默稳重,并不往前头来……
  后来,也就是令主子才进宫那会子,崔嬷嬷得了吩咐,特意往令主子身份调的那几个稳重又本分的人中,就恰好有她一个。
  原本这兰香也还显不出来,但后来其他三个香都陆续出了宫,只有她一人宁可自梳当姑姑、当嬷嬷继续服侍令主子,又是顾谙达确认过的忠心,渐渐地就不与别个相同了……”
  康熙盘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碗□□,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梁九功只管弓着身厚着,果然又过了一会,康熙便开口:“她为什么不肯出宫嫁人?这出了宫嫁过人又回来给主子当嬷嬷的,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
  梁九功垂着手:
  “这个事,奴婢倒恰巧听说过,只也不知道真不真:兰香原本是家里的嫡长女,元配嫡妻所出,只她额捏生下她没两年就没了,她阿玛不久又娶了一房,还是她母族的女孩儿,大抵也是指望继妻能善待长女的意思。
  那继室开始时确实还不错,对兰香不说十分慈爱,倒也周到,但等她生下女儿,却又不同了……
  兰香听说很是吃了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苦头,后来进宫了才好些,可就算这样,她原本也一心巴望着年纪到了好出宫的——
  她郭罗玛嬷在临终前,与她阿玛协商,为她定了一门亲,乃是她姨妈家的表哥。
  可没成想就在兰香服侍令主子的第三年,她那表哥就从马上摔下来没了,后来又听说那继室想将她定给另一位姨妈家的表哥,兰香就索性求了令主子,自梳留了宫……”
  康熙“嗯”了一声:
  “竟是个望门寡的晦气人,亏娇娇宠信得和什么似的!”
  梁九功垂着手、弓着身,只当自己就是个聋子。
  
  ☆、第99章 像了哪个
  
  康熙一小勺、一小勺地喝完那一碗□□,接过温热的帕子擦了擦嘴之后,才又开口:“说吧,关于兰香,你还知道什么?”
  “奴婢对兰香姑姑所知不多,只因着她在令主子跟前儿得脸,不愿什么时候惹了她的忌讳,恶了令主子,才格外留意几分……
  听说,兰香姑姑最初定亲的那个表哥,落马一事恐有些不寻常:那继室出的女儿年幼时候和这表哥兼准姐夫的,据说也亲近,尤其兰香进宫之后,因那次女与她虽不是一母所出,模样意外像得有七八分,兰香的未婚夫对这个妻妹也就多了几分耐心……
  差不多兰香十八岁的时候,她那继母还曾提过要将长女的婚事让妹妹先顶了,这在包衣人家也不是没有的,因为姐妹进宫服侍,一般最早也要二十五岁才出宫,若是先有未婚夫、又比她们都年长的,常常等不及,两家或者退亲,或者关系实在好的,用别的女孩儿确立姻亲关系,也并不罕见。
  日后原定亲的女孩儿出了宫,或者依然嫁过去,明面儿上也不论什么妻妾,只管姐妹相称的也有;或者另嫁,也并无妨碍……
  那继室据说都说动了兰香她阿玛,然那男方十分不肯,方才罢了。
  后又过了两三年,差不多是令主子独自住在疏峰轩有俩月的时候吧,寒冬腊月的,也不知道兰香他阿玛怎么想起来要将兰香未婚夫、并后来那继室要说给兰香的另一个表侄儿一道喊去打猎的,总之传回来的消息是,忽然惊了马,兰香未婚夫当即就摔断了脖子,兰香阿玛倒是熬了有两日,也没了——
  倒是可巧,那继室在守灵的时候居然发现有了身孕,后来那遗腹子生下来,如今也有几岁了,听说与兰香阿玛不怎么像,倒是像足了额捏、并额捏家人。”
  梁九功口中说着,手将帕子往身后一递,自有机灵的小内侍接过去,又送了一盏温水上来。
  康熙漱了口,抬眼:
  “像了哪个?”
  梁九功垂着手:
  “就是活下来的那个。兰香原来的未婚夫是她亲额捏的两姨表姐之次子,那个是继室同胞姐姐的亲子,与继室之子也是嫡嫡亲的表兄弟,论来有几分相似也寻常,只奇怪的是,奴婢偶然瞧见过一回,那像的地方,偏偏是那个像了他自家阿玛的…”
  康熙面色不变,其实却比吞了一只苍蝇还恶心几分,半晌才开口:“之前你说兰香家在包衣旗?”
  梁九功:
  “是。镶黄旗包衣。”
  镶黄旗是上三旗,康熙这次简直和活生生吞下一只老鼠差不多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道德沦丧!”
  梁九功没敢说话,他连呼吸都尽可能地轻。
  康熙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这些事,兰香知不知道?”
  梁九功方才开口:
  “她只怕是不知道的。
  这些年她虽然没回家去,也没理会过那继室母子的探亲,但遇着她阿玛、并那表哥祭日,都还有托人送银钱回去……
  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做。”
  康熙点头:
  “那就将事情透给她,由她处置那些人。也让她知道,好生侍候好她令主子,自有她的好处。”
  梁九功应了,看康熙神色稍缓,又大着胆子劝:“主子爷是不是也歇下了?明儿还要叫大起呢,仔细走了神。”
  康熙看了看天色,也还不算晚,至少他若真有兴致,无论是回清溪书屋另召个小贵人,或者索性去延爽楼集凤轩哪处走走,享受一番再入睡都使得。
  但梁九功也不愧是在他身边服侍老了的,康熙现在确实没那个心思,转回内里稍间又歇下。
  好一会儿,梁九功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康熙却忽然开口:“那继室,还有那一家子,没谁在宫里头当差吧?宫里头这些人,你协助顾谙达好生理上一理,别的都罢了,切不许这道德沦丧的近了主子们的身,最不能教坏了阿哥格格们。”
  梁九功恭恭敬敬地应了,康熙又盘算了好一会儿这整肃包衣诸事的详情,直到差不多平日与贾娇娇运动足了的时辰才睡去。
  次日,因没有贾娇娇陪他做晨起运动,康熙倒比平时多睡了两刻钟,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伤神太过,康熙精神头反而不如往日。
  因不算难受,那边又要叫大起,康熙也没让人传御医,只吩咐了人往后头小佛堂:“仔细看看去,令主子在那里睡得可安?昨夜可又用了什么?
  若合适,就让人劝着她回来,再虔诚礼佛也不必在这寒冬里头的,要熬伤了身子,岂不是让格格忧心?
  若你们令主子委实执意,那也由她,只务必将佛堂收拾暖和了,菜色上也要足够养身……”
  他一行走,一行说,也没特意指了哪个吩咐,总有机灵人去妥当办了就是。
  大起比寻常早朝耗时许多,清朝的内官又不比前朝还能掺和到政务中去,梁九功就显得格外悠闲了些。
  他将昨夜的事情在心里又过了一回,再将放开康熙吩咐去贾娇娇那儿的话细细嚼了有七八遍,连带着这几年康熙与贾娇娇的相处也都迅速回忆了一回,终于有些惊悚又有些好笑地确认了一个事实:他这主子爷似乎是真的栽了!
  日后会不会变不好说,但显而易见的,他这主子爷在眼下,是栽得连令主子跟前儿得宠的奴婢,都要设法讨好的地步啦!
  梁九功比顾问行年轻些,却也比康熙大了足足十来岁的,当年顺治朝里,董鄂氏妃的圣宠之盛,他也曾经亲眼目睹过。
  可就是董鄂氏妃,也没能做到让顺治爷去讨好她的宫女儿呢!
  虽然康熙爷只是拐着弯地示意,又没有将贾氏封个什么贵妃皇贵妃的。
  但梁九功瞧着,总觉得康熙为贾娇娇盘算的,甚至比顺治为董鄂氏妃盘算的还要更多些,至少贾娇娇没被婆婆为难过,和嫔妃虽不是个个都好,至少与阿哥格格大致和气,又有一二处得来的嫔妃可走动着。
  心里盘算一回,梁九功索性也不耽搁,悄声吩咐了几句之后,就离开,找兰香说话去了。
  两人说了些什么且不需赘述,左不过是那些污七八糟的陈年旧事。
  兰香乍听说的时候,确实要将牙龈都咬出血了,才能忍得住没有失态。
  可人到底没了好些年了,她恨依然是极恨的,痛却只剩下钝痛,因此还能挤得出声音:“谙达特意与我说这事儿,却不知有何指教?”
  梁九功的表情简直妙极了,又是满怀善意的,又丝毫不见笑脸喜色,反而是与兰香心有戚戚一般,却又没有过分悲戚,同时又揉进几分感激涕零:“兰香姑姑不需误会,你是令主子身边至得用的,我能有什么指教你的?不过是偶然发现些疑点,又凑巧主子爷问起,随口说了两句,如今只是主子爷吩咐了,一来那样背德*者实不能容,二来也是酬你忠诚贴心侍奉令主子的意思,将人随你处置,我就先来问一嘴,也好确定接下来要怎么做。”
  兰香垂下眼睑:
  “是,主子爷素来仁厚悯下,奴婢铭感于心。但这事儿,且容我想想再作决定,如何?”
  梁九功自然再无不可的:
  “我赶紧来说,原也是这个意思。”
  兰香福了福身,梁九功回了个千儿:
  “这样事情,恐怕不合适令主子听闻,姑姑要是藏不住神色,倒不如休养两日。”
  兰香抿唇:
  “多谢谙达好意,只主子那里离不得我,我也还能撑得住。”
  两人又互相颔首,方转身各自去了。
  兰香又给顾问行传了消息,因她原先对继母并异母弟妹并不在意,唯一惦记的只有未婚夫的香火,顾问行也就只给她那未婚夫家母、兄安排了些安生差事,又确定了过继在她未婚夫名下的侄儿模样品性都过得去、顺便放了两个人护着罢了,对她继母屋里的乱七八糟事儿还真没留意。
  但兰香特意来问,顾问行也不介意帮着查一查,顺带捎一句:“妃主那里,这事儿知不知道倒不要紧,格格那儿嘛……
  这会子就让她知道这些也确实脏了耳朵,但女人之间互相倾轧的狠心毒辣,男人的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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