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都市-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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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风风火火赶到这里的。现在这算什么?”
“你仔细看看周围。”任世景伸手往前一指,“虽然说不少血迹都叫这个鬼天气给冲洗干净了那些姿势奇怪的人形总不是我看错了吧?”
宗长泾一怔,转回头去,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
他低头一看,发现障碍物是一只从砾石中伸出的惨白人手。
“救救命。”虚弱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宗长泾全身一震,多少被这幸存者冷不丁吓了一跳。恰好走到他身边的任世景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揶揄之意,看得他十分恼火,一怒之下径直从那只手掌上踩了过去,独自走到了废墟更中央的地方。
“哎呀,别发火嘛。”任世景轻蔑地“哼”了一声,随即半蹲下来,柔和语气对地下的那位说到,“抱歉啦小兄弟。我们也是排除了千难万险才到这里,现在又完全不知道情况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呀?”
“你先救我出来!”地下的人嘶哑地叫喊起来,伸出地表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任世景的脚踝,仿佛抱着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一般。
“别这样嘛。”任世景极低的声音在雨中显得不太清晰,“你也体谅体谅我们,先帮帮忙成不成?”
对方的回应是将他的脚踝拽的更紧,没有血色的手上青筋根根分明。
“唉,这就没办法了。”任世景的语气极其悠闲,接着不紧不慢地摸出别在身后的手枪,轻轻扣动扳机。
轻微的声响之后,可怖的血手终于无力地耷拉在了地上。任世景微笑着听着地底下传来的痛呼与咒骂,接过手下人递来的一块儿算不上干净的手帕,刻意姿态优美地在自己被弄脏的皮鞋上擦了擦,悠悠地说:“那算了。我其实也只是礼貌性地问一句而已,不然显得我对一手提拔我上来的泉林先生太冷血了不是?你继续在下面待着吧,还能少淋点儿雨呢。”
说罢,他将手帕甩在了那人痉挛不止的手上,回头扫了自家兄弟一眼——只有一个表情不太好看的。
只是暂时协助他的刁和宇一直掉在队伍最后,素来冷淡的脸上隐约有些不满的神色。
“抱歉,我有点吓到你了吧。”任世景冲他摊了摊手,“我们现在手里可是一点药品也没有,就算真有一副好心肠也做不了别的什么看这情形,您提议立刻向黎先生求援果然是对的,我在这里先再说声谢谢了。”
“我的份内之事而已。”刁和宇依旧不愿多说什么,只看着满地狼藉有些愣神。
“就是不知道凌夙诚和那个叫闵舒的小子,现在是也被埋在了下面,还是已经跑远了。难道我们还要一点点挖开确定吗?”任世景适时岔开了话题,“看来上面的人也不如我们以为的那么可靠,什么人都可能会突然栽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他说这话的同时,刁和宇突然脸色大变,冲着一个人越走越远的宗长泾大喊了一句:“小心!”
话音刚落,一柄长刀仿佛突然从看不见的幽冥之地挣脱而出,划破雨幕从宗长泾的面前轻飘飘地掠过。
喷洒的血液甚至滞后了一秒。任世景看见他居然缓缓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后仰面倒在瓦砾之中。
看不见的鬼魂的轻笑声穿透雨幕,任世景反应迅速,瞬间咬着牙冲着宗长泾刚刚倒下的位置连续开枪,却似乎什么都没有打中。
“躲开!”刁和宇这回是冲着他喊的。
脚边的水洼被看不见的步履惊动,溅起的泥点甚至扑了几滴在他脸上。任世景狼狈地旋转躲闪,只觉得一道看不见的寒气从他面前擦了过去。
是那个可以“隐身”的韩越!任世景心中大骇。
没等到他想出下一步对策,又有两名弟兄骤然倒地。
“这种天气并不利于他的行动!你注意看雨落下的轨迹!”刁和宇一边大喊一边后退,但是很快就顿住了。
细长的刀刃已经抵在了刁和宇的脖子上,他隐约觉得一痛,只看见几滴鲜红的血珠汇入雨水之中,一同落向地面。
身后的人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脑勺压低声音开口:“唉,就你聪明,一张嘴叭叭的。”
“是韩先生吧。”任世景终于镇定下来,眼神微微闪烁,“我听上面的人说起过您。”
“哦?我应该说句‘荣幸之至’吗?”韩越脸上少见的一派严肃。
“这有点奇怪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呢?”任世景盯着他提问。
“你不是自我感觉聪明得很吗?那自己琢磨去呗。”韩越用下巴指了指另一边倒下的宗长泾,“那边那个应该算是你在颛顼时的上司吧?我看你对他的死也没什么感觉嘛不对,他还活着的时候,你看他就像看傻子似的。”
“您的眼神儿不错。”任世景一脸的假笑,“其实我已经忍耐这个只有张嘴支使别人的本事的上司很久了,这么说我还该谢谢您呢。不过,在侍奉各方面根本比不过自己的上级这一点上,我们俩是不是还挺有共同话题可以谈谈的?”
“你是说凌夙诚?”韩越挑了挑眉,似乎是被逗乐了,“虽然我很高兴你可以这么真诚地夸我但是,先不提我头上的这位小老大,单单是把我和你比,你也太侮辱我了吧?”
任世景的脸色略微一变,还是强撑出笑脸回答到:“或许我确实还不够格和您这种‘传说人物’相提并论。不过既然您此时此刻会独自出现在这里,倒是让我这个后辈有些浮想联翩了。”
“想吧想吧,要不要我多给你时间再琢磨琢磨?”韩越自然乐于拖延。
“还是不了。”任世景面色转冷,高大的身躯颇有威势,“说不定我此时离功勋就只差一步了呢。”
…
注视着同样结成三人一组的敌人从树底经过,挂在半空的元岁努力地想把自己挤得再扁一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对方领头的人比她想得要更加聪明一点。原本不算多的人手,那人却大胆地以绕树林一周的阵型拆开,硬是把所有人都包围在了里边。
这或许就是莫允涵所说的“新的队伍”。看来对方是下足了血本要让出门执行任务的二组团灭。
背上的凌夙诚依旧昏迷不醒。元岁捏着他的肩膀轻轻晃了一下,他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真是的一到关键时刻果然还是靠不住。”她自言自语地嘟囔了几句。
她倒不是指望凌夙诚能够在醒来之后立刻振作带来奇迹,只是希望他能够稍微出声跟她说说话而已。如果不是从他身上传来的高热恰到好处的让元岁觉得稍微温暖了一点,她简直会产生这家伙已经咽气了的错觉。
而这个错觉实在是糟透了。
结果真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自己还是抱着希望可以依靠旁人。元岁复杂地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来又在发带上捋了捋,低声说到:“给个面子,保佑一下我呀。”
赌一把吧。她用力地咬着嘴唇,暂时将凌夙诚挂在树上,往手枪里填充了最后的几粒子弹。
如果对方之中有一个听力超常的人,开枪无疑会彻底暴露自己的位置,引火上身。元岁略微抖着手朝底下瞄了一会儿,随后还是放弃了。
最稳妥的办法,果然还是冷兵器可以同时干掉下面三个人的冷兵器!
作为一个曾在一班吊车尾的学生,她的“功夫”自然不可能像是凌夙诚或者韩越那样拿得出手。好在她的冷兵器召之即来,且攻击范围更加广阔。
总是在重复同样的错误啊。
元岁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骤降到三人身后。
仿佛在执行最古老的绞刑。她目送着三人挣扎着被吊上半空。
这个只有逃命时最好使的天赋是来自她那位不长命的父亲最后的礼物。当她觉醒这个能力的时候,头一次体会到了课本中“悲喜交加”的含义。
其中有一个明显比其他人挣扎的厉害,半晌后居然缓缓开始浮空。
没给对手翻盘的机会,早早等在背后的元岁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电光一闪,距离极近的雷声吵得她眯了一下眼睛。
虽然多少担忧着自己会落得“天打雷劈”这种滑稽的死法,但没有比这更好的掩护了。元岁贴着那人的胸口连开两枪,随后将三个人小心翼翼地放回地面。
“虽然阴损,但是你交给我的方法确实好用。”元岁抬起头,让雨水放肆地冲刷全身,脸上流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
第九十六章乘月()
注意到侧方敌人妄图掏枪偷袭的一瞬间,韩越略神经质地轻笑了一声,随即扯了一把身前这位天赋似乎与感知有关的瘦弱年轻人为挡箭牌,直直将其丢向对方的枪口,随后再次消失在雨中。
“右边!”有人立刻举一反三。
右侧的雨水被看不见的风墙吹散。任世景的眼底流露出一丝轻蔑,移动的同时冲着这位似乎是习惯于捉迷藏的对手连续开枪。
几颗子弹明显是击中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尖叫却在身后响起。任世景装填子弹的动作一愣,一件已经扎上了数个破洞的黑色长大衣从右侧飘然落地。
被耍了。任世景贴着地面的泥水连续翻滚,直到靠在了一面断墙底下。他谨慎地四下环顾,只看见又一名弟兄一头栽倒了雨里。
也对,毕竟对手是个在生存压力如此之大的军队活到了三十岁以上,且从未砸过自己“传奇”的招牌的人。任世景稍微收起了那颗因为绝对压制的人数而产生的轻忽之心。
“全员散开,两两靠背,警戒所有方向!”任世景大喊,“对方是个只使用冷兵器的异类,不要把你们的精力浪费在倾听枪响上!注意地面的水波!”
最后的这个要求或许有些强人所难。密集的雨水从高空接连下坠,在每一个水坑里纠缠成万花筒一般千变万化的波纹。涟漪飞快地聚集又飞快地消散,如果韩越足够谨慎控制自己的脚步,放慢速度,尝试与水花溅起的频率同步,察觉并不容易。
当然,放慢速度的同时,也就意味着韩越已经成为了热武器的活靶子。
“什么年代了,还在用这种本该被淘汰的陈旧‘武术’杀人。”任世景冷笑,“所有人,把你们的枪摸出来,不要吝惜子弹,确保弹幕覆盖你眼前的全部地方——当然,别伤到自己人。”
一轮零星的火光之后,四周依旧寂静无声。
任世景若有所思地顾盼了一会儿,低声说到:“那就是躲在会被‘避开’的死角了吧。”
“在那边!”一位持枪者似乎是注意到了不远处非同寻常的连续水花,兴奋地调整射击位置的同时,却突然觉得手腕一痛。
“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洋洋自得的玩儿枪。”他只看到一双在雨中明亮异常的眼睛一闪而过,轻挑的声音拂过耳畔。
两只手已被齐腕斩断!手枪坠落地面,持枪者愣愣的看着从自己手上的动脉飚高的血液怔忪了一秒,随后尖叫着跪倒在布满砾石的地面。
在正前方的敌人耳边轻轻吹了口气,韩越将细长的打刀送入那人的心脏。在对方那位背靠背的同伴反应过来之前,又稍微屈膝,以刀刃刻意地搅动稍远处的水潭。
这群明显经过系统的训练,打枪准头相当不错的小年轻果然中计。倾泻的弹幕与韩越擦肩而过,他居然找到一个空隙弯下身体做了个弓步压腿,随即再次以打刀挑起一长串水花,在身旁这位因为明显的紧张而手腕发抖地扣动扳机的小年轻膝弯处用力踹了一脚,再一把夺过他脱手的枪械,利落地命中了一排眉心。
他只是平常不用枪,又不是不会用枪。韩越几乎失笑。过于特色鲜明的人骤然使出什么新招果然会让对手措手不及,如果这群人能够有幸与他师父的鬼魂结识,或许会听说他早年使用各种奇葩武器的事迹。
距离如此接近的前提下,夺走一个人手里的枪要比夺走长刀容易多了。
预料之中的压制局面并未出现。任世景面色森冷,尝试捕捉那把移动速度快到几乎会让人产生“瞬移”错觉的长刀偶尔的反光。
客观条件所限,他们此行所携带的唯一重武器居然是一挺看上去就颇有年代感的重机枪。
关键时刻,团结一致到几乎可以用来作为歌颂范本的一群敌人居然自发围成一圈作为人墙,为机枪手争取了宝贵的装弹时间。
没有人可以快过这样的射速!机枪手咆哮着不停小幅旋转着移动开火位置,甚至不小心集中了一名运气太差的同伴,势要用这种方式彻底打碎那个看不见的敌人。
人墙不得不四散开来。机枪手隐约听到一声脆响,随后,细长的反光源突然旋转着从他眼前飞过,巨大的噪音之中,眼前发热的枪管突然从当中整齐的断开,炸膛带来的枪管碎片瞬间钉进了他的身体。耳畔似乎在冉冉流血,他不甘的怒吼着,靠着枪架不愿倒下。
能修,还可以修!他少了一根食指的右手灵活地在这架他视作生命的武器上来回拨动着。他的天赋便是“解析”!找到受损的零件,重新组合利用,这架重武器很快就可以接着使用!
机枪手癫狂的笑声只持续了不到三秒。一把冷兵器从侧面插进了他的心窝。他犹自惊讶地缓缓抬头,看到了眼前这个肩膀多了一个血洞的对手。
总算伤到你了!狂喜与不甘在他的眼中交错,他吐着血想要再笑几声,却看见对方缓缓贴近他的耳边,认真地说到:“这可是我师父留下的东西你打算怎么赔我呢?”
机枪手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低头,才发现心口处的这把武器居然是一把断刀。
打刀“剪风”。没有什么赫赫威名流传于江湖,只有无数死去的前任主人的祝福与威严始终缠绕在刃上。关于它的传说只有一个——生死关头,这把以锋利得可以削铁如泥而著称的刀刃会如同最忠诚的伙伴那样,化作持刀者最后的盾牌。
前任主人姜伯楠,曾在被洞穿心脏的情况下最后一次掷出了它,将那名船内的背叛者死死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