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克苏鲁-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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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阅读之中。时间在不经意间就过了数百万年。”
“某一天，我怅然的发现，虽然我的阅读学习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但是神圣图书馆每天增加的书籍数量，要远远超过我的阅读量。”
“这样下去，我永远也不可能读完里面的书籍。”
“于是我开始有选择性的阅读。”
“随着我看的书越来越多，值得我看的书就越来越少。”
“终于，整座神圣图书馆，再也找不到我需要学习的东西了。那些每天新增的书籍，也都是老生常谈，对我没有了吸引力。”
“一开始我以为我已经达到了智慧的顶峰，我已经无所不知了。但是理智告诉我这绝对是一种错觉。”
“知识是没有止境的。而没有新的理论诞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人类的文明，陷入了停滞不前的困境。”
“我开始思考怎么解决这一问题。”
“我走出图书馆，走进人类的社会里，走进每一户寻常的家庭中。我体验了不同职业的人生。”
“在经历过几百年十几段不同的人生后，我明白了咒术文明之所以陷入困境的原因。”
“那就是知识的封锁、阶级的固化。”
“平民的后代永远是平民，咒术师的后代永远是咒术师。即使咒术师的后代没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咒术师们也能强行用各种材料、法阵让他们勉强能够施展咒术。”
“即使平民的儿子有着出色的天赋，但是咒术知识被封锁，他们也无法成为咒术师。”
虫师说着，叹了口气。
“可是，人不都是出生于黑夜的么？怎么会有这种差别？”张三有些奇怪。
“在正朔之城，每家每户都会有自己的降生法阵。他们只视自己接引而来的婴儿为自己的后代。”
虫师解释道。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平民占绝大多数。”
“出色的咒术师越来越少，平庸的咒术师越来越多。”
“整个人类文明就如同一潭死水。但即便如此，咒术师们也不愿意放开柄权，让平民有着晋升成为咒术师的机会。”
“这才导致了咒术文化的日趋凋零，甚至有倒退的趋势。”
“明白了一切因果的我，决定改变这个状况。”
“我打破了神圣中央图书馆的结界，召唤万虫，准备将其中的咒术书籍，分发到各家各户。”
虫师说着，脸上忽然出现一丝缅怀的神色。
“正朔之城的咒术师们齐齐赶来阻止，但都被我一一拦下。”
虫师说的轻描淡写，但张三却听得暗自咂舌。
一人面对正朔之城的所有咒术师，这是什么样的实力？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之后，我终于将咒术文明的火种，传播到了数量极其广大的平民之中。”
“而正朔之地，也如我所愿的产生了璀璨的新文明。”
“那虫师你在正朔之城一定很有威望吧？”张三问道。
“恰恰相反，我还是正朔之地头号的通缉犯。”虫师沉默了片刻，随后忽的洒脱一笑。
“怎么会？”张三有些不解。
虫师的这一番行为，几乎拉开了咒术文明再发展的序曲，称得上是文明的导师、领路人，怎么会被反过来通缉呢？
“难道是新的咒术师被旧的咒术师们镇压了？”张三猜测到。
虫师摇了摇头。“当新诞生的咒术师规模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他们居然和旧的咒术师联合起来，算计于我。
“我重伤远遁之后，他们不仅重新封闭了中央图书馆，还进一步加强了对咒术知识的垄断行为。”
“那些流传于民间的咒术书籍也被一一收回。”
“我千年来的努力，彻底化为乌有。”
“起初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做，后来在质问了一名我昔日的弟子之后，我才知道他们的想法。”
“这个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喂养夜之根需要消耗掉一部分，黑夜对抗白雾需要一部分，剩下还有多少让咒术师们分？”
“每多一个新的咒术师。老的咒术师们所能得到的黑夜能量就无形间变少了。”
“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他们开始走上了既有的老路。”
虫师木然的说着，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
第139章 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
“对于新生代咒术师们的选择我失望至极。于是我选择离开正朔之城，前往文明破碎边缘的倒悬之岛游历。”
“在这里，我意外的发现，这些看似落后的地方，却能够无私的共享知识。村里的咒术师们，会主动教导有潜力的年轻人，带领他们成长为下一代的咒术师”
“这虽然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文明的落后，村里需要咒术师们来保证岛屿的生存的缘故。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很喜欢这里的氛围。”
“比起冷冰冰阶级固化的正朔之城，这蛮荒的倒悬之岛，反倒是充满了文明的活力。”
“我游历在不同的岛屿之间，偶然的机会，我来到了哈维岛，遇到了年幼的你。”
“在发觉了你的无痛体质后，一个计划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什么计划？”张三不由得有点紧张，该不会是什么阴谋吧？
“把你培养成史上最伟大咒术师，然后替我把那些家伙狠狠揍一顿。直接打醒就更好了。”虫师看着张三，露出灿烂的笑容。
张三自然明白虫师说的他们是指谁。看来虫师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洒脱，还是对当初遭到背叛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过，这个计划，是不是有点太过儿戏了？
“老师，你心里不爽怎么不自己动手？”张三翻了个白眼。
“我怕我动起手来控制不住，一不小心将他们全都弄死。”虫师腼腆的笑道。
虫师所居住的身体，依然还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
此时张三感觉着虫师流露出的淡淡装逼气息，心里不由的一阵吐槽。
“说正经的，到底是为啥。”
虫师脸色一正：“在我受伤遁走之后，他们怕我回去报复，于是集合所有咒术师的力量，建立了一个覆盖整个正朔之地的神阶法阵。”
“杀虫。”
虫师说着，脸上一黑。
“不得不说，新诞生的那一代咒术师中，的确出了不少杰出的人物。这个法阵的威力惊人。法阵生效之后，不光是我，正朔之地的所有虫子，都不得不被迫离开那里。”
“如果长时间待在杀虫大阵里，就算实力再高，只要是虫子，都会慢慢死亡。”
“这是世界法则的应用，我实力再强，也无法抗衡。”
虫师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情。
“杀虫……”
“老师，这个法阵你知道怎么绘制么？”张三对这个能让虫师都吃瘪的法阵十分感兴趣。
“你想干什么？”虫师看着张三，忽的露出危险的目光。
张三一愣。
连忙摆手解释起来：“老师你可别想歪了，我可不是想学来对付你。”
虫师冷哼了一声。
“我是想研究看看，那些咒术师是怎么利用法阵来实现法则的具体应用的。”
虫师上下打量了张三几眼，确认了他说的是实话后，才敲了敲他的脑袋。
一个复杂无比的图案纹路瞬间出现在张三脑中。
其中蕴含的信息量，比七大咒术师一生的经历加起来还要庞大，几乎让张三的意识直接当机。
“这就是，神阶法阵么？”
张三按了按脑袋，舒缓着灵魂传来的刺痛感。
看来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一下子将其接收，只能以后一点点研究了。
“老师，圣阶之上，便是神阶么？”张三忽然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道。
“不错，不过，这个神，不是黑夜之神的神，而是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的神。”虫师说出了一句颇为绕口的解答。
“圣而不可知之……”张三皱着眉，把这句话重复说了好几遍。
“意思是，超过了圣阶所能认知的范围，就成了神阶？”
“也可以简单的这么认为。但想要突破神阶，要远比说起来的要复杂。”虫师暂时没有详细说明的意思。
张三也知道神阶离现在的他还太过遥远，也没有执意去询问，而是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老师你现在的实力是什么？圣阶咒术师的等级是二十一到三十级，那么神阶是不是就是三十一到四十级？”
“如果非要按照你们人类的实力来划分的话，那么我目前处于三十九级的水准。”虫师说道。
“哦，那还行。”张三松了一口气。
“但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十个三十九级神咒师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之所以是三十九级，是因为这个世界所能达到的实力上限，就只有三十九级。”虫师忽然又寂寞地补充了一句。
张三听着，猛地咳嗽了声，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你这么厉害，最后还不是要靠我。”没有怀疑虫师话的真实性，张三嘀咕了一句。
“话说老师，你既然指望我去报仇，为什么不多给我一点指导呢？从小到大你只是简单的教我背诵咒术而已。成年后我去洛伦索，遭遇了直面白雾这种生命危险，你都不紧张一下……”
虫师打断了张三：“你现在不是活的挺好的么，还会说怪话呛我了？”
“我之所以只是教你最基础的知识，就是不希望过多的干涉你的成长。”
“如果你什么都按照我说的来做，就算不埋没你的天才，最好的情况，你也只是我的学生。”
“而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弟子，一个学生，而是一个，能超过我的希望。”
“只有走出自己的道路，不被我所束缚，才有着超越我的可能。”
虫师看着张三，缓缓说道。
“当然，作为你的老师，如果你有任何疑问，我都会解答你。”
“但我希望，你能够自己找到答案。”
“这个世界，正走向末路。我虽然是神咒师巅峰，但却对此无能为力。”
“而正朔之城的那些蠢货们，为了他们自己的地位，扼杀文化的希望。”
“为了一时的利益，就将世界的未来提前埋葬。”
“靠他们，是拯救不了世界的。”
“我希望，我的弟子能够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一条能够拯救世界的道路。”
张三听的心神震动。
原来，虫师收吉恩做弟子，并非完全是为了复仇。
他，还在乎这个世界。
第140章 简单的推理（）
也许是多年来终于找到一个倾诉对象，心情大好的缘故，虫师在讲述了自己过往的经历后，又向张三详细介绍了他身为智慧虫的特殊之处。
每一种特异生物，都融合了咒术世界的一种法则。就像道路蝶能够虚空造路、寄生线能够无限寄生一样，虫师融合的就是智慧法则。
智者，知。慧者，明。
虫师把知识的积累过程，称之为智。知道的越多，也就越接近智慧本身。
而将脑子里的理论，实践出来，这个过程称之为慧。能做到的事情越多，也就越显得聪慧。
一般人而言，获取知识需要背诵，时间久了还会遗忘。而将理论转化为实践，更是需要数十次乃至上百次的摸索才能成功。
而对于虫师来说，这其中的关隘完全不存在。
只要他看到，就会记住。一旦记住，就不会遗忘。只要脑海里存在的，就能将其完完整整地展现出来。
以施展一道陌生的咒术为例，普通人需要先将咒术熟记，然后经过多次的锻炼，才能将这道从未接触过的咒术施放的完美。而虫师，并不需要记忆与锻炼这两个过程。
这也是为什么虫师实力如此强大的原因之一。
而他身为智慧虫，还有着更强大的一个能力。
那就是点醒旁人的灵智。
类似于醍醐灌顶，又类似于仙人抚顶授长生。
这种能力需要耗费本源法则之力，效果就是强行打破智慧瓶颈，让大咒术师得以晋级成为圣咒师。
这是一个让所有咒术师都极为心动的能力。即使自已已经是一名圣咒师，但谁又敢保证子孙后代都是呢？
如果将这种能力控制在手中，在配合上幸运草的话，就算再怎么平庸的后代，最起码也能成为圣咒师。
正因为如此，正朔之城在忌惮虫师的同时，也对他产生了觊觎之心。
所以在展开杀虫大阵将虫师驱逐之后，他们依然不依不饶，发布了通缉令。
可是一来虫师实力高强，二来这个世界环境恶劣、危机四伏，虫师远遁来到了倒悬之岛后，正朔之城方面就再也搜寻不到他的痕迹了。
“放心，老师，有机会我会为你报仇的。”张三夸下海口道。
虫师看了张三一眼，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张三眼珠子一转，忽然问道：“对了，老师，你活了这么长时间，自咒术体系诞生以来就有了意识。那么你有没有见到过黑夜之神的真面目？或者说诸如神迹之类的存在？那时候岛屿的自我意识还清醒着么？”虽然暂时摆脱了意蛆的感染，但是张三始终对这造成岛屿疯癫的罪魁祸首耿耿于怀。
虫师回想了片刻，道：“神么……我从来没感受到过神的意志。”
虫师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咒术体系刚刚出现在这个天地间时，岛屿还未倒悬，不会有坠落深渊的危险，岛屿意识也很正常。”
张三在详细询问了一番上古时的信息后，陷入了思考。
这个世界的传说有多种不同的版本，莫衷一是。但是有了虫师这个历史的亲证者，张三就能够从蛛丝马迹中将这片天地曾经发生过的剧变一一推理出来。
白雾、咒术、天地反覆……
坠亡、意蛆、黑夜之根……
似乎这些咒术世界怪异的根源，有着某种奇异的关联。
岛民们口口相传的神话，虫师描述的历史，洛伦索意识中的所见所闻，七大咒术师的人生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