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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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西楚的吃相并不难看,今日的大朝会上,暂时只收走了他一半的兵权,剩下的一半,估计在后头还会以各种名目要走,谢谨言也不会坐以待毙,同样留有后手,到时候,恐怕仍有一番较量。
“我在陛下跟前为你保了一桩差事,事成之后,陛下许你兵权。”顾凤寻看向他,淡淡笑道,“这叫投名状,谢侯爷该是懂的。”
谢谨言凤眸微眯,沉吟片刻才道:“只怕这投名状不是那么容易办得到的。”
“那是自然,没有点够分量的,陛下也不好去堵群臣的嘴,你总要做得让人无可置疑才行。”顾凤寻理所当然的道。
谢谨言沉默了片刻,又道:“全部兵权?”
“全部兵权。”顾凤寻肯定的道,但下一刻又给倒了一盆凉水,“但不可能让你率领你原本的兵马,这一点你必须明白。”
谢谨言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十万兵马和两万兵马,孰优孰劣自然不言而喻,但十万新兵和两万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兵,这就又是另一回事了。纵然是谢谨言,亦不免要权衡三思。
“如果我是你,就不必三思。谢侯爷,其实你没得选。”顾凤寻站累了,依着栏杆处坐下,拢了拢大氅。
谢谨言心一沉,道:“怎么说?”
“越国太小太弱,你待得久了,限制了你的眼界。姹紫嫣红,国士有双,身为紫衣侯的你,莫非还看不出这天下要乱了?”顾凤寻探出一根手指,“至多一年,或是两楚,或是秦吴与楚国之间,必有战事,值此变局之际,战事一起,则争霸之势必成,到那时,硝烟滚滚,群雄倍出。以你紫衣侯的本事,将十万新兵在一年内训练成可战之兵,又有何难?有十万兵马在手,争霸之战中才有你紫衣侯一展所长的机会。如此,你、令姐,还有晋王,在西楚才算真正能够安身立命,甚至更进一步也不无可能。”
谢谨言身体微微一震,抬眼看向更遥远的夜空。这是西楚的夜空,比越国的夜空要广阔得多,然而在西楚之外,还有更加辽远空阔的夜空。是啊,他已经多久没有用这双眼睛去看一看越国之外的天空,在越国这些年,他竟已有忘了,这天下很大很大。
“我知道,依你的底线,大概只要能保留二三成的兵权就满足了,日后,或还可徐徐图之。”顾凤寻又下了一剂猛药,“以你的本事,在一年内训练出十万可战之兵并不难,但是,在一年内,想要把二三万的精兵扩充成十万,却绝对不可能。”
兵贵精,不贵多,话虽不错,但也要分情况,在天下争霸的形势下,二三万的兵马能够干什么?守成尚嫌不足,何论出击。再怎么精悍的兵马,几场仗打下来,死得七七八八,连个补充的兵源都没有,远不如十万兵马的后劲来得强。谢谨言若有十万兵马,完全可以轮流出战,以战养兵,几场战打下来,纵然是死掉一半,他也还能得到五万血战之兵,怎么看都是兵多比兵少好。
这道理谢谨言如何不懂,只是正如顾凤寻所言,他先前的目光确实放得不够长远,若从整个天下大局来说,该怎么选择,那是毫无疑问的。
“投名状是什么?”深吸一口气,谢谨言果断有了决定。
“刺杀秦国皇子,瓦解秦吴联盟。”顾凤寻从大氅的内袋里摸出一封信,“该怎么做,都在信中,阅过即毁,小心身边人。”
把信交到谢谨言的手里,他拍拍衣襟,微笑道:“侯爷功成归来之日,我为侯爷摆酒接风。”
语毕,他施施然而去。
谢谨言闭上凤眸,以掩住眼底的惊骇之色,略过数息,终于平息,他才又睁开眼,顾凤寻犹未走远,那背影在月色下,仿佛虚幻,似乎随时都会化在那浅浅的月色中,消失无踪。
真狠啊!瓦解秦吴联盟,可用的手段有很多,但刺杀秦国皇子,无疑是最狠最毒也最彻底的一招。一旦功成,何止是能瓦解秦吴联盟,也能让秦吴反目啊。
顾凤寻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他还想让这天下更乱吗?
其实在谢谨言看来,秦吴联盟,越投西楚,是最好的形势,五国之中,有四国各自两两成势,正好能联手吞掉一直占据着正统名义的楚国,瓜分掉楚国之后,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整合,也给这天下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如此,天下小乱即安,也不失为一桩好事。至于以后必然还会再起纷争,那却是子孙后辈要操心的事了。
可顾凤寻做的,却是将这天下彻底搅成一锅粥,到那时候,除非有人真正能将天下一统,否则,这天下绝对没有安生的时候。到那时,生灵涂碳,又岂是一个惨字能了。
谢谨言捏着手中的信,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若是看了此信,他便是顾凤寻的帮凶啊,天下乱成那样,越国又岂能独安?
良久,他手指渐松,终于,还是拆开了信。想事情要放眼天下,从大局着手,然而做事情,却只能看当前。当前,越国安好,而他的姐姐与外甥却如履薄冰。
所以,谢谨言别无选择,只有他手中握有强大的兵权,才能是他们的保障。这是他的自私,也是他的无奈。若到天下大乱,他必尽所能,助西楚一统天下,早日结束纷乱之局,使生灵少受一日涂炭,便是他的赎罪。
第二百一十二章提醒()
自从宫宴上被凌寒威胁了之后,赵汶庆安分了不少,龟缩在驿馆里,倒是不见他再有什么狂妄之行,反而是齐冲,不再大街小巷的转,大概是被刺杀吓着了,闷在驿馆里无聊了,居然主动去找赵汶庆喝了两回酒。至于说了些什么,也被人传到了凌寒的耳朵里,无非是催促赵汶庆早点启程回秦国,顺带把吴国使节团给捎回去。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赵汶庆酒照喝,话却不应,也没说什么时候返回秦国,齐冲纵是急得上窜下跳,也是无可奈何。
其间,顾凤寻去探望了岑焉一回,当然,没得什么好脸色,岑焉伤得不重,只是胳膊一时半会儿是不管用了,因伤的是右手,吃饭穿衣都得要人服侍,顾凤寻来的时候,他正半倚在榻上让人换药,看到顾凤寻也没起身。
顾凤寻晓得他的脾气,自不放在心上,先瞧了一眼他的伤口,确认只是皮外伤,并未伤筋动骨,养上一段时日就能好利索,便彻底放下心来。
“听说遇刺那日,岑太傅好生英勇,一人独挡两名刺客,对着明晃晃的刀子,面不改色,凤寻佩服。”
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这是调侃,不是赞赏,岑焉本来就不太美好的心情,自然就更差了,冷哼一声,转过头不理会。
顾凤寻自己动手搬了张矮墩,坐到他的榻边,笑道:“这便生气了?可不像是岑狂的心胸啊。”
岑焉吃不住他这一激,转回身来,没好气道:“你我如今各为其主,不好再有亲近之举,你今日若是来探望,礼已尽到。若为公事而来,那就有事说事,无事请回。”
顾凤寻一听,就挪了挪矮墩,离他远了些,然后正色道:“我听说三皇子近日正闹着要回吴国,吉王却是不肯应他,你可知是为何?”
岑焉轻哼一声,道:“我怎知。”知道也不能告诉顾凤寻。
“知不知的倒也不要紧。”顾凤寻也没指望岑焉能说出什么,“只是有一句话,于公于私,我都得说,秦皇狼子野心,意在天下,吴国与其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不可不防。”
“此乃我吴国之事,不劳你操心。”岑焉冷冷道。
顾凤寻叹了口气,道:“我在吴国时,太傅待我不薄,吴皇也是宽厚之君,我虽择了西楚,却也记着吴国之好,所以这些话我必得告知太傅。治河论太傅也看过,虽是我所写,其中的许多观点,却是当年先师所言,太傅是明眼人,应能看出,相对楚国来说,吴国才是秦国最可口的一块肥肉,秦皇大可以与楚国联盟,先吞吴国,得吴国鱼米之利,转头再对付楚国,方是上策。”
岑焉神色一动,低头寻思。治河论里,他确实看出几分门道,顾凤寻说得一点也没错,至少在沈碧空还是秦司空的时候,秦国确实是有吞吴之意,一旦吞下吴国,秦国就绝无粮草不足之患,到那时,再转头与楚国争霸,秦国是占尽便宜的。而与吴国结盟,虽然看似也能得到吴国的钱粮支持,但绝不如直接吞下吴国得的多,而且还要防着吴国拖后腿,秦国根本就不可能全力与楚国相争。
所以,秦皇为什么要与吴国结盟呢?甚至不惜送上唯一的儿子为质。
此时,岑焉脑中便只有顾凤寻刚才说的那句“秦皇狼子野心”这一句话了。
“我有一推测,只是随便说说,太傅姑妄听之,信不信的,相信太傅也自有判断。”顾凤寻仔细观察岑焉的脸色,就知道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于是略理了理思路,继续道,“当年秦皇大业未始,便先杀了秦司空,可谓是生平第一败笔,想先师辅他登上皇位,殚精竭虑助他强国强兵,更为他搜罗了不知多少人才,狡免未死,便烹哼哼,岂能不失尽人心。”
觉得“走狗”二字说出来太对不住自己,顾凤寻“哼哼”了两声以代替。
岑焉倒是没在这上头计较,只琢磨着顾凤寻的话,已是听出几分苗头,道:“你的意思是,沈碧空死后,他手底下那些人对秦皇不满”顿一顿,他有些惊骇的深吸一口气,“毁了沈碧空当年为秦皇布置的争霸之路?”
所以,秦皇才没有办法伐吴,只能转而与吴国结盟。
这个推测着实是有些惊人,但却并非不可能,沈碧空本身就是一代雄才,被他看得上眼的人,又有几个是善茬儿,秦皇擅杀沈碧空,本就没什么道理,这些人纵然是不反,只怕拂袖而去的都不知有多少,更有对沈碧空忠心一些的,毁掉沈碧空为秦皇布置的争霸之策也绝对是在情理之中的。而且据他所知,沈碧空死后不久,秦皇也是下手将朝堂上狠狠整顿一番,不说是血洗,也贬谪了许多沈碧空当年的心腹。
此时想来,所谓自毁长城,便是如此了吧。
顾凤寻点了点头,道:“我教人收集了秦国的情报,从情报上来看,确实如此。实不相瞒,若是按照先师的谋划,早在先师未死之时,秦国已经做好了对吴国征伐的准备,可谓是万事具备,只欠一个出师之名。然而先师突兀身死,导致秦国朝堂一时混乱,秦皇又被剑客刺杀,虽未成功,却使得人人皆知先师是因功高震主而被秦皇鸩杀,秦皇所列诸多罪皆为妄加之辞,由此许多曾受过先师恩惠的臣子对秦皇颇有疑虑,不想这又逼得秦皇出手整顿朝堂,将这些臣子贬的贬,杀的杀,总归,这些事都导致了秦国伐吴计划不得不暂时搁浅。”
说到这里,顾凤寻暂时收声,事实上,情报中显露的消息并不止这么多,伐吴计划的搁浅,最重要的原因,是有人毁掉了一批军械,烧掉了一批粮草,更有人偷走了秦国在秦吴边境的兵防图,为此,秦皇不得不让人重新布防,再造军械,重积粮草,这都是需要花费时间的事情,只怕赵昊在决意要杀死他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也不知道赵昊后来有没有后悔对他下杀手下得太早。顾凤寻收回了飘出去的心思,见岑焉正在沉思,便抛出了最大的杀手锏。
“先师之才,太傅想必比谁都更清楚,他定下的伐吴之策,那付赤川可有能耐推翻?若是不能,依太傅之见,秦皇若要掀起争霸之战,首取者,当时谁?”
岑焉顿时一个激灵,双目瞬时瞪大。首取者,当然还是吴国,不说吴国富庶招人眼红,就冲吴国那大片平原的地形,极利于秦国铁骑冲杀奇袭,就知道再没有比吴国更适合秦国下手的目标了。但现实是,秦国送出唯一的皇子,与吴国结盟了。
莫非是计?
一念及此,岑焉顿时脸色大变,猛然从榻上站起,结果不留神牵到胳膊上的伤处,顿时疼得他倒抽冷气,却还是咬牙忍着没叫出声来。
“若秦国有诈,何必拿皇子作伐,秦皇可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岑焉看着顾凤寻,语气沉沉的。
顾凤寻轻笑一声,道:“你又焉知秦皇不是笃定吴国上下都是这样的想法,才故意送上皇子为质,以瓦解吴国上下的防备之心,以为他是真心要两国结盟,从而不加防范。然而事实上,只要秦国皇子一死,秦国伐吴,便师出有名了,到时候秦国铁骑破关奇袭,只怕一路杀至京郊,吴都里都还是歌舞升平呢。有一点太傅可得想明白,秦皇不是楚皇,他正富盛年,也不是生不出儿子,眼下是只有一个皇子,焉知二三年后,便又有几个皇子出生?又或是已有新皇子出生,只是秦皇秘而不宣。”
第二百一十三章飞醋()
赵昊这样的人,牺牲一个儿子算得了什么,沈碧空在时,他只得了一个儿子,那是因为沈碧空只肯让他得一子,沈碧空一死,他不信这三四年里,赵昊会没有子嗣出生。送到吴国为质的那个秦国皇子,只怕早就是弃子了。
这话实是诛心,岑焉的脸色彻底变了,凝重得如同裹着寒冰的巨石,冷冷的瞪着顾凤寻,道:“此为无稽之言,顾舍人,你说话要慎重三思。”
空口白话的,就要强行挑拨了秦吴两国的关系,未免也把他岑焉想得太蠢了吧。
“我估妄言之,你估妄听之,至于是不是事实,相信太傅大人自有判断。是了,我看三皇子的意思,是要跟着秦国使节团,由秦返吴,途经秦国时,太傅大人也可以暗暗调查,想必必有所收获。”
顾凤寻轻笑着起身,稽一稽手,道:“今日打扰已久,我便先告辞了。”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对了,太傅大人回吴国之后,可千万要让吴皇保护好秦国皇子,若有万一,只怕勿谓言之不豫啊!”
说完,也不看岑焉的反应,径自便走了。
这番对话毫无意外,很快又传到凌寒的耳朵里,心下奇怪的凌寒二话不说,赶紧就去了弘文阁,一直等到顾凤寻来当值。
“凤寻,你又打什么主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