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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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阁老稳稳的出列,道:“老臣清白无瑕,不屑自辩,但请陛下明察秋毫,还老臣公道。”
傻子才会去对着那半身高的证据一条条的去自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宋阁老身历三朝,对这点子手段再清楚不过了,若真的逐条自辩,只会陷入越描越黑的陷阱里,他只仗着位高权重又是顾命之臣,逼新皇退让。
西楚眼下,可乱不得啊!这个道理,陛下一定明白。
“阁老老成谋国,为我西楚顶梁,怎可能犯下假传密旨的罪行,此必小人诬陷。”
“请陛下明查,万不可纵容小人诬陷重臣,毁我西楚梁柱。”
“正是,说阁老假传密旨,简直荒谬。”
宋阁老稳稳立于承天殿中,身后,一下子站出了好几位臣子,争先为他辩白,厉斥苏怜。
苏怜默默的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审出来的名单,很好,这几人全都在册。于是他拍拍手,让人从殿外又拿进了厚厚几叠“证据”,淡然道:“诸位大人自身都是一身骚,还是先把自己的情况说个明白吧。”
凌寒扶额,他是不是小看了这位“红先生”,这么多的“证据”,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炮制”出来的?
一直冷眼旁观的韩察轻咳一声,道:“拿过来,我看看。”
身为百官之首,这么多臣子出了问题,他也难辞其咎。当然,韩察更想知道的是,苏怜为什么矛头直指宋阁老?这些天朝中的动静,也让他暗暗心惊,敏锐的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局势,韩察按住了自己这一脉的人,没让他们乱动,他必须留有余地,在局势失控时能及时出面稳住大局。
但苏怜的动作,却让韩察再不能稳坐钓鱼台,他得弄清楚,宋阁老是真的假造了密旨,还是有人要扳倒宋阁老,取而代之。
站出来的时候,韩察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叹息,新皇到底是不够信任他,这么大的事情,连个事先通气都没有,竟然就让一个“红先生”在那里瞎折腾,唉!
“请令尹明鉴。”苏怜冲着韩察微微一笑,眉目生春。
第二百五十一章摘桃()
“请令尹明鉴。”苏怜冲着韩察微微一笑,眉目生春。
韩察被他笑得一愣,忍不住又感慨了一下这人生得当真是极好,然后便翻开了那厚厚“证据”中的一叠。
开始是一目十行的看,这是当了令尹之后养成的本事,不然每日里那么多公文,他看瞎了眼也看不完。但看了几份证据之后,韩察翻页的速度就越来越慢,越来越心惊。这些证据,前后环环相扣,绝对不是什么生拼硬凑的栽赃,拿到大理寺的公堂上,都是无可辩驳的铁证。
那么,那足有半人高的,关于宋阁老假造密旨的证据,难道也都是铁证吗?
强按下去翻那半人高的“证据”的冲动,韩察揉了一下额角,端起表情,目光投向方才站出来的几人中的一位,沉声道:“许大人,三年前,前西镇抚司副指挥使李怀光身死前一日,你曾约了他饮酒?”
那位许大人顿时面色一变,道:“三年前的事,下官记不得了。”
“无妨,你府上的管事记得清楚,这是他的证词。”韩察将一纸证据扔到许大人的身前。
许大人捡起来看了两眼,不解道:“那又如何?”
“你还让管事往酒里放了几株还珠草?”韩察又道。
许大人没好气道:“那时天寒,还珠草性热,又能提香,浸入酒中,不但能使酒香更醇,还更能暖身,这又有何不可?”
韩察道:“但酒中若又洒入了寒水石粉,与还珠草药性相冲,便会导致饮用之人卒死。”
许大人无辜道:“这与下官何干,下官并没有让人往酒中放寒水石粉。”
“但你让李府的抬酒小厮往除夕宴上用的酒里洒了寒水石粉。”
“一派胡言。”许大人大怒。
韩察又扔过一纸证据,道:“这是被你买通的李府抬酒小厮的口供。”
“不可能,死人怎么有口供”许大人一句话脱口而出,然后面色惨变。
韩察看着他,冷冷一笑,捡起那纸证据,道:“本官口误,这是李夫人的口供,供说李副指挥使死后,她在酒中发现了一些粉末,经检,是寒水石粉,并无一句提到抬酒小厮。敢问许大人,你怎知那抬酒的小厮已经死了?”
许大人惨白着脸,已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苏怜轻笑一声,对着韩察半稽一礼,不愧是令尹大人,轻描淡写,就摁死一个。
宋阁老眼神深沉的看着韩察,好,好一个西楚令尹,三言两语,就将局面导向最不利于己方的方向,还有这个苏怜,也很好,弄出来的这些“证据”,果然是证据,如此人才,竟然投到了韩察的门下,一唱一和,哼,可恶!
“柳大人”
韩察又拿起一叠“证据”,翻了几页,抬起头,目光落向站在殿中的另一名臣子。
这位柳大人就站在许大人的身前,被这一声惊得连退三步,撞到了脸色苍白兀自失神的许大人身上,二人同时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狼狈得不成样子。
“这里面没有提到柳大人,柳大人不必害怕。”韩察目光犀利,“只是不知柳大人又为何如此心虚,莫不是”
他缓缓伸手,去拿第三叠“证据”,第二叠“证据”没有提到,那么这第三叠“证据呢”?
“够了!”宋阁老猛的上前一步,“看来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针对老夫了,何必拿许大人他们作伐子,捏造诬陷,无所不用其极,先帝大行未足半年,怎么,这就有人要排除异己,一手遮天了么?”
说着,他冷冷瞪了韩察一眼,然后转身面向凌寒,高声道:“陛下,万请明察,绝不可让奸人得逞,乱我朝纲。”
苏怜轻笑一声,道:“陛下,臣有理有据,有名有姓,既未行奸,也不姓奸,朝中但有奸臣,定然不是臣。”
一派坦然无辜状,兼正气凛然色。
韩察眼中溢出淡淡的笑意,道:“宋阁老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便让苏寺正审一审又何妨,是清白的,便污不了,是奸佞,也跑不掉,这些‘证据’,总不是空穴来风,宋阁老还是要弄个清楚为好,只仗着年迈位尊,便倚老卖老,有失阁老风度,若是阁老觉得苏寺正年少位低,陛下,臣愿请旨,监审此案。”
凌寒眼中含笑,道:“准奏。”
韩察这个时候出面,难免有摘桃子的嫌疑,不过以他的身份地位,再加上老辣的手段,自然能压制得住宋阁老一党,更不知能省了凌寒多少事。
宋阁老的脸色阴沉无比,韩察用话拿捏住他,凌寒“准奏”得太快,众目睽睽之下,他现在说什么都是作贼心虚。
“那么,本阁老就等着陛下和令尹大人,还我一个清白。”
“委屈阁老大人,到大理寺小住几日。”苏怜上前一步,躬身作请。
宋阁老厌恶的瞪了他一眼,狠狠拂袖,大步而去。
韩察目色深沉的看着宋阁老的背影,转回身来,向凌寒道:“陛下,臣想细看苏寺正送来的‘证据’。”
凌寒看了一眼那半人高的“证据”,又看了一眼苏怜,见苏怜面色如常,方道:“准。”
当下就命人将这些“证据”送去令尹府,然后宣布退朝。
离开承天殿时,一直没有出声的林阁老,叫住了韩察,沉默半晌,一肚子的话,最终只化为四个字。
“大局为重。”
韩察颔首轻笑,道:“林阁老,本官省得。”不是大局为重,他何必出这个头,任由新皇瞎折腾就是。
顿了顿,林阁老又语重心长道:“老夫与宋阁老虽无私交,但同殿为臣几十年,他的为人老夫还是了解的,若说他结党谋私,倒还有几分可能,说他假造密旨,老夫却是想不通。韩令尹,此案你既主动请缨,必要三思而行,仔细斟酌啊。”
“那还要劳烦阁老为本官多多把关才是。”韩察轻笑一声,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不就是也想分一杯羹,没问题,好商量。
承天殿外,两位重臣简单而又意味深长的交流了几句话,就各走一边。苏怜落在后头,瞧着林阁老和韩察的背影,也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然后甩甩袖,溜达达去找苏如由。
找苏如由干什么?当然是去看望还在西镇抚司大狱里蹲着的顾凤寻,没有苏如由点头,他怎么进得去。
虽是狱,但却是单独隔开的一间,收拾得舒舒服服,比之凌寒的寝宫也差不了多少,甚至还更温馨些。
苏怜叉着手来的,进门就笑开了。
“小师弟你这是蹲大狱呢,还是渡大假呢?”
顾凤寻正伏案疾笔而书,大狱里收拾得虽舒服,但到底在地下,大白日的也阳光难照,因此书案前后都燃了灯烛,烛光跃动,闪烁中,他抬起头来,却是让苏怜的笑声噎在了喉咙里。
“脸色怎的这样难看?”
再一看书案上堆得厚厚一叠,苏怜的脸色跟着难看了许多,又问了一句:“你几日未眠了?”
顾凤寻被他抓住手,自然写不下去了,索性搁了笔,将未完的书稿用镇纸压住,然后揉了一下脸,道:“哪有未眠,只是这几日睡的时辰不足了些。”
不必临镜,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不大好看。
苏怜沉着脸,追问道:“到底几日?”
“三日。”顾凤寻说了一个极保守的数字。
苏怜冷笑一声,道:“这大狱里可不只有你一人。”
顾凤寻弯起眉眼,过分苍白的脸上,染出几分讨好之色,道:“才当了多会儿的主审官,竟是把堂上那一套都用在我身上了,罢了罢了,五日,你可信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禁足()
“我信你个鬼。”苏怜指着他的鼻尖,“那日你主动要求入这大狱,我就怀疑了,姓宋的老狐狸早就跳进了你挖的坑里,纵然让他疑心到你头上,又能奈你如何,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感情你躲的不是宋阁老,是我和陛下吧,还有白玦那小家伙,没有我们里外盯着,你才好干点我们不让你干的事,是不是?”
说着,他就伸手去移镇纸,将顾凤寻正在撰写的文稿拿起来,几下一扫眼,就重重哼了一声,转而又去翻那厚厚一叠,一目十行,越看越快,也越看越是皱眉。
“你真是不要命了,这等劳心耗神的东西,给你三五个月的时间都未必能整治出来,你你你你”
苏怜气得狠了,甩了那一叠,手指又挪到顾凤寻的鼻尖上,想骂却骂不出声来。
“这些只是我这几日整理出来大致构想,若要细化,非一时之功,放心,后头的我就不管了,累也就累这几日罢了。”
顾凤寻把被苏怜甩乱了那几页重新整理好,他躲到西镇抚司大狱里来的主要目的,确实就是为了做这件事,重现仪鸾台,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做到的,也不是搞定一个苏如由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他需要全面了解西镇抚司的运作,当然只有在西镇抚司里才能看得最清楚,而且重现仪鸾台这件事也确实要耗费他许多心力,不借这个机会躲进来,平时他哪有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份构想,不说凌寒绝对不会让他如此劳心劳力,光一个整天盯着他的白玦,就够他头疼的。
只有这大狱里,不但有他想看到的,还有他想要的清静,更有一个被他扯了虎皮唬住的苏如由可以随便使唤,要什么有什么,所有的阻力都被隔绝在外,任凌寒再细心也绝想不到他一进西镇抚司的大狱,就如脱了缰的野马,撒着欢儿的挥洒着他满腹的黑水。
当然,代价就是此刻难看的脸色,这段时间的少休少眠,多思多虑,不但耗心力,也耗体力,全靠虎狼之药撑下来,眼下药效未过,他的脸色已是如此难看,一旦药效过了顾凤寻不乐意去想后果,反正他只要确认自己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死就够了。
苏怜哪里猜不出顾凤寻所想,冷冷道:“这话你与陛下说去,我却是不管的。”
说完,起身欲走,却被顾凤寻拉住袖子。
“你的事儿还没说呢?”顾凤寻可不认为苏怜跑过来,只是来看他在大狱里过得舒服不舒服的。
苏怜瞪了他好半晌,败下阵来,将衣袖扯出,随手捞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道:“宋阁老已经请进了大理寺。”
顾凤寻倒了杯水放到他跟前,摆出了长谈的姿势。
苏怜又瞪了一眼,长谈个鬼,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就把顾凤寻摁到床上去休息,平了平气息,很干脆的长话短说:“你放心,进了大理寺的门,我就有把握让他出不去。不过咱们这么费心劳力的,有人却想摘桃子呢,你有没有什么打算?要是没有,我就不管了。”
想管也有心无力,苏怜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就只在大理寺里折腾了一把,哪里能是韩察和林阁老的对手,人家要摘桃子,不是他能挡得住的。
顾凤寻果然毫无意外之色,笑道:“不要紧,该是咱们的,跑不掉。”
他要的好处,早从凌寒那里讨了过来,宋阁老不是好扳的,倒得越快,反扑的力度就越大,既然有人要摘桃子,就要承担被反扑的风险,大家各行其事,各取所得,皆大欢喜。
苏怜也是一副早猜到的表情,小师弟的行事手段和先生当年如出一辙,怎么可能任人摘桃子。
“我先回去了,你也准备准备,这大狱,你是待不下了。”
他是制不住小师弟,但他知道谁能制得住,从这里出去,小师弟至少十天半月的,别想沾笔墨的边儿,乖乖的吃药睡觉吧。
顾凤寻看着苏怜说完话转身就走,不由得轻笑一声,然后揉了揉额角。苏怜好应付,凌寒那边,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公子。”
罗峰的身影悄然出现,递过一封蜡封的密信,封蜡上面,有个小小的梅花印记。
顾凤寻眼角一跳,是谢谨言送回来的,难道秦都出了什么事?心中思忖,手上利落的拆了信。
信上只有四个字:鱼入西海。
顾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