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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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明白,但不能露在表面,谢谨言索性一装到底,对于凌寒敢启用他,他不意外,但凌寒敢把十万越军的兵权交还到他的手上,却真的是意外了。这与当初说好的不一样,虽关乎局势,不得不如此,但能做出如此决断,凌寒的气魄胸襟也不由得他不道一个服字。
但再怎么服,谢谨言也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接下这块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论这馅饼看上去有多么美味,他也必须看到其中的风险。
凌寒纵有天大的气魄,也毕竟年轻,他成为西楚皇才一年,堪堪才将位置坐稳,能不能压得下西楚朝臣的反对声,就是一重关卡,纵然凌寒能压得下,谢谨言却还要防着西楚朝臣对越国夫人施加压力,毕竟,他们姐弟,一个已经掌握了越地,另一个闲置着还好,一旦手握军权,对西楚来说,岂能不如芒刺在背。
所以谢谨言还在迟疑,还在等,他在等韩察和林阁老给他开出条件来。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底限,他可尽自己的力,但只是他自己的,别拿越国夫人来威胁他,否则,他宁愿一直“卧床不起”,当个半废之人。
韩察和林阁老都是阅人无数的人精,一听谢谨言这语气,哪里不知道他的未尽之意,尤其是那“微薄之力”四个字,更是道明了他这“半废之躯”的含水量。
第二百六十二章劝说()
说不出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韩察无声的轻叹一声,道:“谢侯爷,你我师出同门,本官称你一声师弟,想来不为过,今日前来,便是有几句肺腑之言,要与师弟交心,还望师弟莫要觉得本官与你交浅言深。”
谢谨言沉默了片刻,才道:“不敢。”
林阁老眯了一下眼,心想这家伙果然是一肚子坏水儿,明知道谢谨言出山是势不可挡,这就开始拉关系了,当下一捋胡子,笑呵呵的跟着道:“老夫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年轻人的事是掺合不上了,你们随意,老夫坐会儿,歇歇脚,吃吃茶,不打扰你们师兄弟叙旧。”
说完,当真就一屁股坐下来,捧着茶盏眯眼开始想自家有几个没出嫁的孙女儿,这紫衣侯夫人的位子一直空悬着也不是个事儿,联姻也是拉关系的一种方式,说什么他也不能让谢谨言被韩察拉过去。
谢谨言:“”
他对林阁老不熟悉,这会儿怎么看这老头儿,都有种臭不要脸的感觉,这西楚朝堂上,怎么什么样的人都有。
韩察却早就熟悉林阁老的套路,淡然一笑,不以为意,自己动手拉了张椅子过来,就在谢谨言的床沿边坐下,只是这位置正好挡了晋王。
少年很是不悦的退了两步,一转身,在林阁老的对面坐了下来。旁人都坐下了,他才不一个人傻站着。
“谢师弟病卧已久,大概还不知外头的形势,为兄就简单的与你说说,也让你心中有个数。”
韩察的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急不缓,语气却是铿锵有力,话也精炼,不过三言两语,就将如今天下的局势道了个分分明明。
谢谨言状似闭目的聆听着,心中却是对韩察的话十分认同,这大半年里,他去过吴国,又在秦都待了一段时间,西楚目前的形势,顾凤寻在给他的信里也说得分明,再加上越地,他本就一直关注着,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看得清眼下的局势。
正因为看得清,所以他也知道,对于西楚,自己和那十万越军都是一个关键节点,西楚不可能与楚国久战,失陷的两关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收复,只有这样,西楚能才保住元气,以应对来日乱局。否则,西楚就不得不与秦国修好。
秦国虎狼之地,与之修好,岂能真的落得好,凌寒宁可启用他这个受人忌惮的紫衣侯也不肯接纳朝臣的修好之谏,便是看穿了秦国不可交的真相。
“如今陛下意欲启用谢师弟为将,率领十万越军赶赴边关抵御楚军之围,为兄只希望师弟能以天下为重,苍生为念,莫要枉顾了陛下信重之意,提拔之恩,养好身子,早日出兵”
谢谨言挑了一下眉,睁眼看向韩察,这意思是不会阻止他领军?西楚朝臣有这么放心他,开什么玩笑,后面还有什么话,一起说出来为好。
韩察注意到他的目光,含笑的继续道:“只是为兄看你体虚气弱,只怕三五日里不能康复,边境战事不等人,所以为兄以为,谢师弟当个监军就好,领兵之事,还是另择贤能。”
这是既要用他,又不让他插手兵事,谢谨言简直想放声大笑,韩察这如意算盘打得够精,还监军,恐怕他才是被监视的那个吧,摆明是拿他当人质去控制十万越军。
谢谨言冷下脸,道:“韩令尹是特意来羞辱本侯的吗?”
晋王在旁边冷笑道:“舅舅,你才瞧出来啊。”
韩察叹了口气,道:“谢侯爷,你该知道的,那十万越军是何等强大的战力,我等如何能放心将之交到你的手上,陛下知你信你敢于用你,但你不能指望西楚朝臣都有陛下那样的胸怀胆略,再者,越国夫人身在越地,权柄滔天,若换了你是我,你当如何?”
若按常例,将领领兵在外,若帝王不放心,可派监军随军,但这事儿落在谢谨言身上却不行,谢谨言对那十万越军的控制力太强了,监军派过去也是聋子的耳朵瞎子的眼睛。所以韩察只能反过来,让谢谨言当监军,用其名,缚其身,只让他当个吊在驴子前头的鲜草。这也是他和林阁老多次造访晋王府的目的,就是要劝服谢谨言接受这个提议。他们阻拦不了陛下的决定,就只有阻拦谢谨言了。
谢谨言也听明白了,冷笑一声,道:“怪不得秦皇曾经言道,姹紫嫣红,不如碧空万里。韩察,你枉自居首,却是当真不如当年的秦司空。”
当年秦司空用人,不拘一格,司空府里人才济济,尤其是他在秦都里,寻到机会与郭暖接触后,更是对此感触甚深,连一个独行大盗都能为其所用,可见秦司空用人的原则,不管身份来历,只要有才,便皆能用。
若韩察有秦司空一半的胸怀,也不会跟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谢谨言怎么说也不是碌碌之才,无名之辈,要么就别用他,要用,就别在这里叽叽歪歪。
韩察愣了一会儿,摇头失笑,道:“你啊也罢,为兄早就知道说你不动,也只是为了西楚,尽力一试罢了,谢师弟你不要多心,非是为兄要羞辱于你,你的能力我还是知道的。”
说着,他在谢谨言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才又道:“你既然不肯接受为兄的建议,那么,日后朝堂上明枪暗剑,你便要小心了。”
他的建议,于谢谨言是羞辱,但又何尝不是保全他,既然谢谨言不肯接受,他也不强求。
谢谨言重又闭上眼,道:“本侯乏了,晋王,代我送客。”
晋王跳了起来,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对着韩察和林阁老冷下脸,道:“请。”
韩察又轻叹一声,道:“那就不打扰谢师弟休养,告辞。”
林阁老搁了茶盏,笑容可掬的走在韩察身后,等韩察出了屋子,他才回头道:“谢侯爷,前路虽然坎坷,但也未必没有捷径,端看取舍。老夫家中有名花堪可解语,若得闲暇,谢侯爷可来府上赏花品茗。”
谢谨言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应,林阁老也不介意,哂然一笑,举步出了屋子。
“舅舅”
送走韩察和林阁老,晋王回到床边,神色复杂的看了谢谨言片刻,方才开口问道:“你真要为西楚出山吗?”
谢谨言睁开眼,目光在晋王的身上转了一圈,又阖上,缓缓道:“你怎么看?”
晋王咬了咬牙,道:“当然要出山,这是拿回兵权的大好机会,只要有了兵权”
“你想如何?”谢谨言冷冷的打断他。
晋王愣了一下,捏紧了拳头,道:“舅舅,我是晋王。”
他是晋王,是拥有西楚继承权的晋王,只要西楚皇一日不纳后宫,一日没有子嗣,他就是西楚唯一的继承人。但是他不是西楚皇室子弟,西楚没有人会承认他,所以他需要舅舅的护持,需要一个拥有兵权的紫衣侯在西楚朝堂上强势崛起。
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怎么能让舅舅因为无聊的自尊心就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谢谨言紧紧闭着眼,只有这样,他才能掩盖眼里的失望之色。
“因为你是晋王,所以你忘形也忘本,隐忍只学了个半吊子,就先跋扈起来。田旒,你啊还太嫩了。”
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厉声斥责,谢谨言的语气越说越软。这个外甥,在性情上不像姐姐,也不像他,却像极了先越王,空有狠戾,却耳根子软,又乏远见,晋王已经是他的极限,再进一步,就是死。
第二百六十三章召见()
“舅舅,你是你太胆小,你在越国时,不是一手撑天、权倾朝野吗?难道你只能窝里横,到了西楚,你就怂了,我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舅舅!”
晋王气恼极了,怒瞪着谢谨言,胸口一起一伏,岚色说得对,舅舅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他这个外甥,他是越王时,舅舅对他好,是为了借他的名义获得权势,如今他只是个无用的晋王,是被押在西楚的质子,母亲为了越国的大权弃他而去,舅舅也不再把他当回事儿。
“舅舅,你不过是为了权势而已,若有朝一日,我成为西楚皇,必拜你为上将军,就像在越国时一样,这样,你还不愿意帮我吗?”
“荒谬!”
谢谨言再也忍不住,睁开眼,一巴掌打在了晋王的脸上。
晋王挨了这一巴掌,整个人都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谢谨言,那双与谢谨言极为相似的凤目里,涌动着泪水,也燃烧着毒火。
与少年的眼眸对上,谢谨言突然感觉到无比的疲惫,是不是他和姐姐都错了,当年为了能在越国立足,选择了放弃对外甥的教养,才导致了这孩子被越国宗室养成了一个愚蠢的废物。
“田旒,你听好了,这话我只跟你说一次,你可以耳根子软,可以心怀不甘,甚至可以生出妄念,但不管你想怎么做,都要先擦亮你的眼睛,看清楚你身边的人,看清楚大局。西楚皇室的皇嗣继承是存在大问题,但这并不是你的机会,而是挖在你前面的陷阱,你不动,就不死,你若动,别说我还没有掌握兵权,就是真的拿回兵权,我也保不住你的命。”
要一个人死,有太多的方法,当年西楚皇室是怎么差点死绝的,楚皇可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唯一拥有继承权的晋王之位,那更是一个笑话,要知道,西楚拥有继承权的王位并不只有一个,虽然剩下三个暂时还空悬着,但想要有,也是随时都能有。
晋王怎么听得进这番话,用手背狠狠擦了一下眼睛,恨声道:“说到底,你不过是怕我牵连你,不肯帮我罢了,哈哈哈,我有一个‘好’母亲,也有一个‘好’舅舅,我算是看清楚你们了,你们的事,我以后不再过问,我的事,你们最好也别管。”
说完,他用力的摔上门,转身冲了出去。
谢谨言闭上眼,无声的长叹了一声,静默了片刻,才道:“来人。”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
“盯着晋王。”
有人在教唆晋王,谢谨言无比的肯定这一点,虽然他和姐姐都错过了对晋王的教养,但他们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孩子,晋王有再多的缺点,但掩盖不了一个事实。这孩子终归是受帝王之术教养长大的,耳濡目染,最先学会的,不是如何去争夺皇权,而是如何在皇权争夺中自保。
无论是以前的鹌鹑模样,还是现在的轻狂之态,都是保护色,他要知道,晋王究竟想干什么。
“是。”
那人影只简短的应了一声,然后消失在阴影里。
谢谨言这才疲惫的倒回床上,回来的路上赶得太急,他是真累,身累心也累。睡上一觉,养精蓄锐,才好迎接来自西楚朝堂的风暴。兵权,他是一定要拿回的,韩察和林阁老已经被他堵了回去,接下来,就看西楚皇有多少魄力了。
这个机会,无论如何,他也要抓住,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在入睡前,谢谨言还考虑了一下林阁老的话,这条捷径,他走还是不走?
罢了,等见过了顾凤寻再说吧。这家伙把他差来遣去的,应该不会轻易把他拱手让给林阁老,也许跟着顾凤寻,能有更好的路走。
带着这样的念头,谢谨言一觉直接睡到了次日天亮。
“谢侯爷,您起了吗?”
一个声音在门外轻轻传来,将谢谨言从将醒未醒中惊起。
“什么人?”他冷喝一声,整个人从床铺中弹起,迅速披上衣裳。
这个声音极其陌生,而守在屋外的暗卫丝毫没有动静,这岂能不让谢谨言心惊。
“陛下宣谢侯爷从秘道入宫,老奴奉命前来迎请。”
谢谨言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情绪。他想了起来,凌寒身边有个经常跟着的老仆,很厉害,姬言就曾经跟他提过这个老仆,非常忌惮,也正是老仆的存在,才让姬言当年不敢完全架空凌寒这个梅花卫指挥使。
“稍等,容本侯整理衣冠。”
谢谨言虽然贵为王侯,但少年时期也是苦过来的,眼下无人伺候,他自己动手,不过片刻就将自己从头到脚都打理好。从某个方面来说,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单独晋见西楚皇,既然西楚皇有重用他之心,那么他就会回报以同等的尊重。
正衣冠,本就是一种尊重。
对着镜中扶一扶头上的玉冠,谢谨言手指灵巧的系上冠绳。现在的西楚皇,并不是他认识的凌寒,新的身份,新的态度,新的君臣关系,也是新的开始。
从秘道入宫晋见,很明显,凌寒并不想让人知道谢谨言并不是卧病在床的半废之躯,更不想让人知道他在此刻召见谢谨言。
谢谨言有些拿不准凌寒的意图,如果不让他好端端的现身人前,怎么证明他可以领军出征。
这个疑问,在见到凌寒之后,就得到了解答。
“这是兵符,给你三天时间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