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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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蠢没关系,但得知道自己蠢在哪里,顾凤寻打算抽出工夫来调教一下晋王,这样以后晋王再犯蠢,也能朝着正确的方向蠢下去,别他妈的尽干些不着调的事,蠢得他都看不过眼,好歹也和凌寒沾着亲呢。
凌寒又看了顾凤寻好几眼,只是这回的眉眼官司他还是没能打得过,只好叹息着道:“就依顾卿所言。只是晋王君前失仪,不得不罚,且先闭门思过三个月吧。”
换而言之,诸事不论,先来一个拖字诀,宗正寺多了一个燕王,已经够顾凤寻费心的了,再多一个这么蠢的晋王,更得不知要费多少心思,他才不乐意。
顾凤寻扯扯嘴角,倒是没再坚持。
“送晋王回去。”凌寒松了一口气,然后直接吩咐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恨()
立刻就有宫卫上前,将晋王挟裹在中间拖走。晋王这时方才从被打的刺激中回过神来,待要嚷嚷,却被一掌击在颈后,直接晕死过去,再醒来时,人已经在晋王府里了,身边伺候的人手,从里到外全部被换得一干二净,就连他最信任的岚色,也被凤仪密卫带走了。
岚色的嘴被罗锋撬开,只一夜的工夫,就把永宁公主安排给晋王府传递消息的一条暗线给交待出来了。范九斤也不是吃素的,在劫大狱的事发生后,顺藤摸瓜,把永宁公主埋在凤仪台里的暗子也揪了出来。这一下子,算是连根拔,彻底废了永宁公主最后一线希望。
然后就是要给朝臣们一个交待,这事凌寒全不费心,随韩察和林阁老商量了个理由粉饰太平,总之,最后劫大狱的事情被扣到了楚国东镇抚司的头上,说是东镇抚司密卫冒充了秦国公主的私卫干的,意图是破坏两国联姻。不管这个说辞可信不可信,反正唬弄一下百姓是够用了,还能顺带激起百姓们对楚皇的憎恨之心,再竖立一下西楚皇英明神武的形象,不是西楚皇英明神武,怎么能破得了楚国的阴谋诡计。
就在韩察和林阁老一起唬弄人的时候,凌寒换一身常服,和顾凤寻一起从密道出宫,秘密进入了凤仪台大狱,见了永宁公主。
大狱里十分阴冷潮暗,纵然墙上挂着一排排的火把,也仿佛照不亮这地底黑牢。
凌寒只在幼年时见过永宁公主,记忆早已经模糊了,只留下一点那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的印象,如今再见,模糊的记忆便好像一下子丰盈起来,他看清了她的眉眼身姿,但那一点温柔的印象,却如同没有根基的沙堡,轰然倒塌。
因为此时的永宁公主,实在称不上温柔二字,她盘踞在狱中的床榻上,如同毒蛇吐信,那蛇信就是她的目光,落在凌寒的身上,充满了恶意。这不加掩饰的恶意,令得她保养得宜依旧美丽的五官,都跟着变得丑陋起来。
凌寒缓步穿过打开的狱门,早有凤仪密卫搬了椅子来,就在离永宁公主十步开外摆好,凌寒一撩袍,端端正正的坐下,和永宁公主那如毒蛇一样的目光对视了半晌,方才轻轻一撇嘴角。
“朕是该尊你一声姨母呢,还是叫一声仇寇?”
永宁公主冷冷道:“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外甥。”
“理由呢?”凌寒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一脸认真的问道,“至亲如仇,总有个理由。”
“你投错胎了。”永宁公主看着他,目光越来越恶毒。投错了胎,就该趁早重新投胎去。
凌寒又叹口气,有些无奈,又问道:“好吧,朕投错胎了,就不该投生在西楚皇室里,便不用受血亲相离、至亲如仇的苦。但是,西楚皇室死绝了,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永宁公主只有一个女儿,还打从生下来就扔给了陶华平,除了利用这个女儿给陶华平传递消息之外,再没有理会过这个女儿。若说她和楚皇有个儿子的话,这逻辑就说得通了,西楚皇室死绝,楚皇又只有这一个儿子,将来楚国和西楚,便都是这个儿子。但问题是,这个儿子他不存在,所以这逻辑便怎么也说不通。
归根到底,是永宁公主对西楚皇室有着莫名的仇恨,她和楚皇之间,是她先找上了楚皇,还是楚皇先找上了她,才联手布下了“西京二月红”这一惨案,还真是件值得商榷的事情。当初凌寒在调查“西京二月红”一案的时候,就很是奇怪,楚皇为什么会用这等如妇人阴毒的手段,要知道楚皇为人虽然阴狠毒辣,但看他在其他事情上的手段,却并没有丝毫妇人之气,只有在对付西楚皇室的手段上,特别像妇人出手。
现在看来,那是因为对付西楚皇室,出面的是楚皇,动手的是楚皇,但背后谋划的,却该是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呵呵冷笑起来,道:“你想知道?那就去死啊,你死了,我什么都说。”
那就是根本没法子谈了。
凌寒又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顾凤寻,道:“不必动刑,让朕的姨母”语声迟滞了一下,才继续道,“好来好去。”
这话该吩咐罗锋才对,但凌寒了解顾凤寻,以顾凤寻的性情,怎么会让永宁公主什么也不交待出来就死,所以他才特地叮嘱顾凤寻。
那些过往恩怨,他不想知道了,纵使知道,父母兄弟也不能复生,那些因永宁公主而失去了生命的人,就让永宁公主以命相抵吧,至于他与永宁公主之间的仇,凌寒抿紧了嘴角,露出一抹坚毅之色。
只要他活着,活得好好的,活到君临天下之时,就是对永宁公主最好的报复。他要让她,纵下九泉,亦难瞑目。
顾凤寻冲他一笑,包容又宠溺的点点头。虽然意有不足,但既然这是凌寒所希望的,那么就这样吧。
凌寒放心了,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转头再看向永宁公主时,神色已是一片肃穆。
“朕会关照陶家表妹的,姨母且便安心上路吧。”
语毕,他起身便走,再不多看永宁公主一眼。一切的恩怨,交由生死裁决,他不牵涉无辜,也不枉纵祸首。在最后,他仍尊永宁公主一声姨母,是他对这个女人最大的仁慈。
“假仁假义,你跟你的父亲,像极了。”
永宁公主的眼神已是恶毒到了极致,而嘴里说出来话,比她的眼神还要恶毒百倍。
“你父亲戮尽妻、子,疯癫而死,你也一样,你会杀戮你的妻,你的儿女,你们父子会一样的不得好活,一样的不得好死。”
“那就要姨母失望了。”凌寒驻足回首,淡然道,“朕此生无妻,亦无子,姨母说的死法,落到谁的头上,都不会落到朕的头上,姨母,您好走,朕就不送了,告辞。”
这一次,凌寒说走便走,任永宁公主在身后咒骂如毒,再不回首。
顾凤寻落后几步,等凌寒大步走出一段距离,他才回首看了永宁公主一眼,对罗锋一抬下巴,道:“用泥堵了她的嘴,死后覆布盖脸。”
永宁公主的咒骂声一顿,喝道:“尔敢!”
堵嘴覆脸,这是要人死后永不得超生。
罗锋面无表情,直接从墙上挖下一把墙泥,塞进了她的嘴里。这大狱建在地下,阴湿无比,墙上的泥面都是湿的,还生了白毛青苔,一抓一把很是轻松。
狱中瞬间就安静下来,只有火把的燃烧声很是轻微的回荡着。
顾凤寻冲着她绽露笑容,如妖如魅。
“陛下心慈,但我却是恶鬼临世,这世上,只有我不想做的,没有我不敢做的。公主,您既然封号永宁,便在地下永远安宁吧,千万别辜负了这么美好的封号。”
重回世间的恶鬼,有他一个就够了。
永宁公主说不出话来,但她的双目已是眦撑欲裂,永不超生,永不超生,好一个永不超生,啊啊啊,她恨,好恨啊!
她后悔了,就该把当年那些事都说出来,让她这个好外甥知道西楚皇室有多虚伪,多恶心,多龌龊,让他知道他那个父亲有多无耻,多自私,多无情。她恨了半生,怎么可以让芈青昳的儿子,活得这么干干净净,活得这么大义凛然,活得这么光明磊落。
“别走”
从床铺上扑到地上,冰冷的铁锁咬住了她的双腿,令她寸步难行,永宁公主匍匐着,向着凌寒离去的方向颤颤的伸出手,发出了无声的嘶嚎。
“别走,我说我什么都说芈正,你回来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刺秦()
然而凌寒早已经走远,他听不到、也没有多少兴致再去听永宁公主说出当年内情,那些,对他来说,真的毫无意义了,真相是模糊的,仇人是明确的,这就够了。他的脚步只向着前方,永不回望。
当夜,永宁公主的尸体就被人从凤仪大狱里秘密运出,凌寒算得上仁慈,竟还厚葬了她,事情办得无人知觉,就连暗里盯死了凤仪台的赵汶庆,也不知道永宁公主已经死了。
不过永宁公主的死活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晋王被勒令闭门思过,虽然明面上的罪名是君前失仪,但暗里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儿要是往阴暗里想,天晓得被关在晋王府里的那个晋王,还是不是真正的晋王,反正越国夫人和谢谨言都不在西京,西楚皇要是弄个冒牌货取而代之,都没人能发现,晋王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关个几年再放出来,形容大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然,想是这么想,赵汶庆还是不大觉得西楚皇能干出这种事来,只是到底得确认一下,于是鼓动赵沉香就登门探望晋王,赵沉香一口拒绝。
“风尖浪头上,皇叔就安分些吧,也不怕侄女我进得去,出不来?”
西楚皇只处置了晋王,没拿赵沉香开刀,赵沉香也不是真的胸大无脑,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送上门口给西楚皇祭刀。
被一向不安分的人劝着要安分些,赵汶庆气得脑壳都疼,要是可以,他掐死这个侄女的心都有。
无论这对叔侄间有多少矛盾,在对付西楚这一点上,倒是立场一致,赵沉香虽然拒绝了赵汶庆的提议,但却另出一个主意,让赵汶庆往外头散些流言,提一提永宁公主指证凌寒不是西楚皇室血脉的事,再提一提晋王因为知道这个秘密,已经被西楚皇秘密处置了,如今在晋王府里的那个根本就是个替身之类的。
流言不需要实证,一些似是而非、捕风捉影的话,就足够被人拿来当谈资了,更何况还是这么劲爆的流言。到时候就看西楚皇的反应,也足够他们拿来制造更劲爆的流言了。
赵汶庆还在等待秦皇的指示,并不想现在就冒头拿这件事做文章,他自来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思忖再三,还是没有动手。放流言容易,但要怎么收场却需要很深的考量,更不能牵扯到使节团的身上,毕竟如今他是人在屋檐,不能不低头。万一被西楚皇知道是他在这里头搞风搞雨,要动摇西楚皇的地位,就算“两国相交,不斩来使”,他也逃不掉一个死字,惜命如他,岂能轻易冒险。
也就在赵汶庆把这个劲爆十足的谣言生生按死在心里的时候,秦都却爆出了劲爆程度完全不下于这个谣言的事情。
“刺秦”案发,李敏在使节团晋见秦皇的典礼上,剑指秦皇,指责秦皇扣押囚禁其师岑焉,对国士无礼,如同藐视圣人,轻贱天下文士,众目睽睽之下,这件事根本就无法压住,如同从西北原上刮来的一股飓风,瞬间刮遍天下。
把很多看好秦国能在争霸中夺取最终胜利的人都刮懵了,而这些人中,不乏一些有才学的、有志向的,其中稷下学子也有不少,毕竟吴国没了,他们总得有个下落处。
纵观眼下的天下局势,无非就是楚、西楚和秦三国而已。楚皇像个疯子,近几年来连出暴政,早已让楚国内民怨沸腾,有志之士自然将之列为下下之选。
而西楚皇虽然名声不错,收复越地后又涨了不少声势,但一则越地开发海贸的事,还没怎么怎么流传开来,知道的人不多,大多数人还是将越地当成西楚的累赘,而不是聚宝盆;二则西楚皇登位时间不过二三年,初初坐稳皇位,朝中又有韩察和林阁老这两尊前任西楚皇留下的重臣宿老,使得他这个皇帝在外人看来怎么都有几分弱势,尤其是楚国和西楚之间恩怨太深,边境上正打着仗,无论谁有理,打仗都无疑是一件虚耗国力的事情。
相比之下,吞并了吴国的秦国,不但没因为战争耗掉国力,反而得到了吴国财富的补充,国力一下子暴增,更兼吴国是产粮地,秦国从此后勤补给无虞,这又是一大优势,且战胜之国,士气如虹,民心如炉,皆可用之。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很多人才不是准备着投奔秦国一展所长,就是走在投奔秦国的路上,动作迅速一点的,都已经到了秦国都城了,门路多的一点,甚至都跟同样是稷下出身的司空大人付赤川叙上同门之谊了。
就在这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下,“刺秦”案出,几如石破天惊,岂能让人不懵,岂能让人不惊,岂能让人怒发冲冠。
士可杀,不可辱,秦皇实实在在的,触及到了“士”的脊梁骨。
岑焉可不是寻常的士,他是孔师亲口认可的国士,数遍天下,能顶着国士之名的,十多年来,不过“姹紫嫣红”四人而已。
辱他一人,如辱天下士,囚他一人,如囚天下士,是可忍,孰不可忍,天下士人,岂能不向秦皇讨一个公道。
欣欣向荣的秦都,在李敏执剑一吼之后,就如同定格的画面,突然间,变得安静,变得死板,那些本来活跃在秦都大街小巷、奔赴在通往秦都的官途野道上的身影,通通都停滞下来,有人瞬间回头,仍归来处,有人迟疑观望,不进亦不退,有人却一叹再叹,转道往西楚而去。
但还有一群人,却是毫不迟疑的奔着秦都而去,这些人里,有岑焉求学时的师长,有岑焉游历时结交的好友,有被岑焉折服的后学晚进,也有和岑焉完全不认识也没有任何牵扯的陌生人,他们都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都生有一根打不断折不弯的士之骨。
秦皇必须给他们一个交待,否则,他们便自焚于秦都,从此后,天下士人,永不踏足秦土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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