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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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复也是拿岑焉没办法,虽然是个一指头就能摁死的书生,可奈何人家名气大,声望高,还特别得吴皇的敬重,三宣四请求而不得,如今岑焉主动入京,吴皇恐怕做梦都能笑醒,郑复又哪真的敢赶人走。起先发现岑焉跟在后头的时候,郑复还高兴了一阵,巴巴的去问要不要跟着一起走,结果被岑焉一口一个鹰犬骂了个狗血淋头,所谓热脸贴着冷屁股,大概就是这样了。
放下帘子,白玦的小脸蛋上布满困惑,道:“公子,岑狂打的什么主意?”
顾凤寻放下书卷,屈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道:“要叫先生。”
白玦揉着脑门儿,撅嘴道:“是。”
顾凤寻被他的小表情逗笑,捏了块糕点给他,道:“无非是想要阻止我罢了。”
岑焉那心思,都不用猜,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白玦瞪目结舌,这也太多管闲事了,忍不住道:“岑先生莫非是属狗的?”
顾凤寻失笑,低头算了算岑焉的岁数,道:“竟还真是属狗的。”
白玦:“”
为了照应顾凤寻的身体,马车行得极慢,偏郑复又不肯走水路,宁可慢些,于是从大泽到吴都,竟是走了足足半个多月,才终于遥望到了吴都城墙上飘荡的旗帜。
曾有诗人赞吴都“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又说吴都“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竟豪奢”,由此可见吴都繁华富裕到何等程度。
当年顾凤寻作为秦司空出使吴国,已是见识过吴都的风貌,事隔多年,再次来到吴都,竟是比他记忆中的吴都,越发的奢靡了,离城还有四五里,已是处处可见围起的帐幔,那都是出城游玩的豪贵权宦子弟,仆从成群,穿戴俱比顾凤寻在他处所见更华丽,就连围起的帐幔,用的都是寻常人家连制衣都舍不得用的绸缎花锦。
欢声笑语沿途可闻,丝竹曲唱俱都曼妙,风中送来佳肴美酒的香气,其中还夹裹着脂粉香,将这飒爽的秋日,变成了明媚的春光。
童儿好热闹,趴在车窗口看了一路,忍不住对自家公子道:“外面可真热闹。”
当初在楚都的时候,城内都没有这里的城外热闹,现在他有些明白公子为什么说楚都暮气沉沉了,真是,连比阔都比不过吴国啊,天天拿着底蕴说事儿,当谁不知道似的,楚国,大概就剩下点底蕴能被折腾了。
顾凤寻合上书卷,就着被童儿掀开的帘子,往外看了几眼,正好看到一处纱幔掀开的一角,里面许多的男男女女,正饮酒作乐,席间七八个衣着暴露的舞娘随乐旋舞,更有男子时不时挤入与之贴身靠面共舞,其奢靡浪荡之处,实难以用三言两句便说尽。
白玦顺着他的目光,正好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啊”了一声,捂住眼睛道:“不行,要长针眼了,这要是在楚都,他们都得被沉塘。”
顾凤寻失笑,沉塘未必,不过被以“有伤风化”的名义口诛笔罚一顿是肯定的,相对吴都的风气开放,楚国还是死守着一些老旧的规矩,说不上谁优谁劣,开放有开放的好处,守旧有守旧的道理,只是对于他这样心怀不轨的投机者来说,显然,一个开放的环境更有利。
所以说,吴国当真是他眼下最好的选择了。
“哇,公子,快看,那边有人在比剑!”
马车一路向前,白玦又瞧见新鲜事儿了。
顾凤寻抬眼,就见两件罩袍被人抛起,如蝴蝶一般飘落,换来几声喝彩,便知道这是被权贵供奉的剑客,凝神看了片刻,敲敲车壁,笑问坐在前辕赶车的罗峰,道:“觉得如何?”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原来的顾己千或许有能力与人论剑,但顾凤寻嘛,就只能看个热闹了,剑法好不好他不是很明白,但好不好看,他还是能看出来的,那两个比剑的剑客,果真是舞得一手好看的剑法。
“花拳绣腿。”罗峰的评价很不客气,但很客观,他若下场,一剑能直接抽飞这两个供奉剑客。
“如此之差?”
这评价低得有些出乎顾凤寻的意料,怎么说这些供奉剑客也是一层层的拼出来的,能被权贵养起来,多少该有些真工夫。
“底子是有的,只是太刻意。”罗峰目视前方,懒得再看那些刻意卖弄的剑客。
顾凤寻瞬间明了,不是供奉剑客太废物,而是看客不懂门道,追求的就只是“好看”二字,岂知真正的搏杀之技,招招必见血,哪顾得上好看不好看,只要能建功,摸爬滚打都不在话下,再狼狈难看的招式都有。所谓的比剑,无非是两个供奉剑客约好了作一场打戏给人看,只要能博得贵人欢心,当然是怎么好看怎么来。长此以往,岂有精进。
这些供奉剑客,已经不能称之为剑客了。
“可惜了。”
靠在软软的背垫上,顾凤寻闭目养神,他曾想过,一旦掌权吴国,就将这些供奉剑客培养起来,以之为榜样,一改吴国奢靡之气,宏扬武勇之风,无论是正面战场,还是暗里刺杀,都可得用。然而,这些年来,吴国堕落得比他想像的还要深,曾经以悍勇名闻天下的供奉剑客,竟然已经都弯下了脊梁骨。
第六十二章再拒()
这骨头一旦软了,再想硬起来,便不是一时一日之功。唯一还留有古风的,恐怕只有那些古派剑客了,可惜相比供奉剑客,一则人数太少,二则修行太过艰苦,在吴国的奢靡之气影响下,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吃得了这苦头,以后的古派剑客人数只会越来越少。
行路难,行事更难啊,像赫连庭芳那样的人才,不知在吴国还能挖出几个,回头,还得让范九斤再去赫县打听打听,只要能挖出一个,他再仔细谋划一番,总还能有些作为。
正沉吟间,行在前面的郑复忽停了下来,却是有人看到这队车马,过来招呼,交谈了几句,郑复便打马往顾凤寻的马车靠了过来,笑道:“前头是豫阳侯的帐幔,我去招呼一声,顾公子可愿同往?”
顾凤寻微微颔首,让白玦给他加了件锦绣披风,这才缓步下车,与郑复一同来到帐幔前,才靠近围口,便已听到里面传出大笑声,旋即有人掀了帐幔出来。
“郑老弟,你可算回京了,这京中没了你,真他娘的没有滋味儿。”
郑复也抱拳大笑,道:“侯爷,我这可不是回来了,改日我摆酒,咱们一块儿乐乐。”
来人一身宽袖广裳,身材粗壮,声音粗犷,语气粗豪,顾凤寻倒没想到这纸醉金迷的吴都,还有这种带着北地味儿的人,侧着头多打量了一眼。
豫阳位于吴国西北,与秦国相接,可以说是边关重地,此人封爵豫阳顾凤寻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当年他出使吴国的时候,可没什么豫阳侯,是近几年才封的?以边关重地为封号,明显应是重兵在握的武将,瞧着这位豫阳侯的言行姿态,也有几分武将的意思,但看着更像是被酒色所误的武将。
鹰犬与握有兵权的武将结交,这可是大忌啊,郑复不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吧,或许,这里头还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豫阳侯和郑复打过招呼,一眼就看到了顾凤寻,眼神顿时暧昧,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对着郑复一竖大拇指,怪笑道:“郑老弟,别的且不提,你挑人的眼光,老哥我服气!”
郑复表情得意,介绍道:“这位是顾己千顾公子,大才,岑狂都赞过的。”
提到岑狂,他顿时脸色一变,回头张望,路尽头隐约可见岑焉的马车正晃悠悠的过来,立刻一拱手,道:“侯爷,我先进城,咱们容后再叙。”
说完,赶紧带着顾凤寻就走,若让岑焉赶到近前看到这一幕,只怕又要招来一顿狗血淋头,对于那种惹不起、骂不过、打不得的家伙,任郑复再狠辣嚣张,也得退避三舍。
顾凤寻知道郑复顾忌什么,忍不住微微泛起笑意,瞧吧,碰上岑焉这样的,谁都没辙。他向豫阳侯微微一揖,跟着郑复走了。
原地徒留一脸莫名所以的豫阳侯,诶诶了几声,待人走远了,豫阳侯才反应过来,一招手,唤来随侍小厮,道:“去瞧瞧后面来的那辆车里是什么人。”
待知道后面来的是大名鼎鼎的岑狂时,豫阳侯禁不住瞠目结舌,道:“他怎么进京了?”
当初吴皇几次下诏,岑焉就是死活不肯入京,这是哪里吹来一股歪风,竟然把他给刮过来了。想到这里,豫阳侯顿时一拍大腿,道:“怪不得郑复跑得比兔子都快,这是赶着给圣上报喜呢,操,来人,备马,备马,本侯要也赶这趟儿凑个趣,可不能让他独占了好处。”
这一通动静闹得不小,很快,岑狂入京的消息就不径而走,吴都为之震动,岑狂才刚下榻在友人的府邸里,那府邸就里里外外被慕名而来的文人士子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可把岑焉烦得差点没拍桌子骂娘。
这都是后话,却说顾凤寻进了吴都,衣食住行自不用他操心,早有郑复一力给安排好,他只安心享用,这是公平交易,郑复要借他献媚于吴皇,当然就得处处给他安置妥当了。
好吃好喝好睡的休整了三四日,顾凤寻万事不理,只管调理自己的身体,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将是一场硬仗的序幕,演到一半身体却垮了,这不是玩笑嘛。
到了第五日,在外头瞎跑乱转体验吴都风貌的白玦带回来一个消息,吴皇下旨宣召岑狂入宫晋见,结果被岑狂给拒了。
“哈哈哈,外头都说吴皇这回可傻眼了,人都入了京,就是不见,好没面子。”
童儿幸灾乐祸的描述着外头的流言,吴皇表错了情,以为岑狂入京是终于想通了,肯出仕了,兴冲冲的宣召,结果被一盆冷水,不,是被一盆冰水给浇了头,一直冻到了脚。想着岑焉几次指着自家公子的鼻子骂,童儿就恨不得吴皇恼羞成怒,狠削那狂生一顿。
“然后呢?”
顾凤寻问道,应该还有下文,不管怎么说,吴皇这面子得圆回去,不然,可就真得是笑谈了。
白玦哎哟一声,道:“我再去打听。”
他一听这消息,就赶紧回来打小报告了,后面怎么样了,他还没问。
顾凤寻瞧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不由得哑然失笑,他不觉得吴皇会削岑焉一顿,又不是头一回被拒,要削早就削了,哪里等到今日。只是吴皇现下落入这般尴尬的境地,却不知是打算唾面自干呢,还是不疼不痒的说上几句场面话圆场。
白玦这一去,到黄昏时分才回来,蹦蹦跳跳的,还一脸的啧啧称奇,道:“公子,公子,可出大事了,吴皇居然要亲自去拜访岑狂岑先生了。”
所谓礼贤下士,做到这份儿上,吴皇还真是贤明。当然,白玦是不知道吴皇是不是真贤明,反正,坊间都是这么说的,人人都对吴皇竖大拇指呢。
顾凤寻微诧,凝神半晌,道:“吴皇身边有高人。”
这一招,不但圆了场,把吴皇丢掉的面子给挽了回来,还更进一步,为吴皇竖立了求才若渴,礼贤下士的贤明形象,哪怕请不出岑焉出山,也有千金买马骨之效,天下贤才,莫不渴求这样一位明主,只怕不用多久,便有天下英才纷入吴都之景了。
还是那位红先生吗?若真是他,此人不可小视。
不知岑焉如何应对,吴皇折节至此,他若还是一惯的冷硬拒绝,难免便会给人以不识好歹、狂妄自大的印象,当然,岑狂嘛,原也就是这形象,真要是再次拒绝了,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不想岑焉这回到是识了抬举,没有一口回绝,当然,也没一口应下,只说初入京中,尚不熟悉京中风俗,要多走走看看,可没把吴皇高兴坏了,他都做好了被人再次打脸的心理准备,兴冲冲的回去,在半路上便对身边人道:“老臣致仕,尚要三请三辞,狂士出山,七顾茅庐亦不嫌多。”
看这话说的,可见真的是高兴得不知所以了,难道还真打再请六次吗?
当时在吴皇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红先生,心中狠狠腹诽了一番,面上却巧笑如花,媚气横生。
“能得圣上如此看重,便是铁石心肠亦要软了,岑先生也是知晓好歹的人,更有为国报效之心,只是脱不了名士的臭脾气,总是要人捧着哄着。圣上把面子给他做足了,他自然就是顺了毛的驴,听话得很。”
吴皇爱听这话,闻言哈哈大笑,抚着红先生的手,道:“从今往后,朕独占了‘嫣’‘红’二士,无忧矣。”
这是投桃报李,也捧了红先生一把,把付赤川从“姹紫嫣红”中踢出,认可了红先生,由此,亦可见吴皇对红先生的偏心。
第六十三章互坑()
红先生反手握住了吴皇的手,十指交扣,横飞了一记媚眼,恰如花开,一时惊艳,迷得吴皇神魂颠倒,慢慢靠了过去,指腹轻抚那比花儿更加娇嫩红艳的唇瓣。
“圣上,郑大人可是把那篇撰写治河论的英才请入了京中,您这晾了他几日,也该见见了。”红先生抓住吴皇作乱的手,一副有事说事的姿态,只是吴皇为什么会把人晾了几日,这其中的缘故,却是还落在了红先生的身上。
吴皇听出他语气中浓浓的酸意,顿时又哈哈一笑,道:“听说岑先生对此人也是看重,也罢,后日朕宴请岑先生,便让他一并来吧。”说罢,又笑问红先生,“红卿可满意了?”
只是个添头罢了,用不着当一回事,吴皇觉得自己的态度还是很鲜明的。
“我满意不满意有什么要紧,圣上满意了,我便再没有不满意的。”红先生轻哼,正话反话都是他说,满意不满意的,自个儿领会。
偏生吴皇就喜爱他这调调,好声好语的哄道:“放心,朕自得了红卿,这世间,便再无人能入朕眼了。”
“岑先生也不算?”红先生斜睨,情浓时什么巧话儿都说得,只是他却不信,有朝一日吴皇会七顾茅庐的来请他。
“朕敬重岑先生,那是给天下人瞧的,哪及得红卿时时刻刻都在这里。”吴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语气再真挚不过。未遇红卿前,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