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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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敬重岑先生,那是给天下人瞧的,哪及得红卿时时刻刻都在这里。”吴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语气再真挚不过。未遇红卿前,他不知世间还有如此尤物,便如那诗中所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再无憾了。
“圣上”红先生一脸感动之色,语声微哽,“能得圣上相护相知,我知足了。”
才怪!
和吴皇在宫中腻歪了半日,红先生才出得宫来,回首看了看恢宏富丽的宫门,唇角轻翘,冷冷的哼了一声。和郑复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他得到了想要的,也在吴皇跟前上了眼药,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吧。
“主子,您要找的咒器已经寻着了。”
一名随侍过来,将绣着红艳冷梅的斗篷披在红先生的身上,附耳低声禀道。
红先生妩媚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深绝恨意,冷冷道:“把刘荣一的头颅装进去,咒法七七四十九日,深埋。”
“是。”
吴皇要宴请岑焉的消息很快就在吴都传扬开来,为示隆重,吴皇特地把地点安排解忧林苑,这是皇家园林,种植无数奇花异草,珍木怪石,面朝明湖,背倚丽山,集山水之秀美,得天地之造化,堪称天下第一园,天下人尤其是天下文人,莫不期望能得一游,为之赋诗唱和,以传佳名,可惜,那是皇家园林,等闲人是进不去的。
今次吴皇宴请岑焉,这位是文林大儒,名望遍及天下,于是但凡有点关系的文人士子,都眼巴巴的想从岑焉这里打通关系,哪怕以小厮随侍的身份被带进去,那也不负此生啊。
岑焉这脾气,哪是那么好说话的,先是闭门谢客,谁也不理,后来被友人劝了几句,这般下去,岂不是要把吴都的文人士子都给得罪了。要说得罪人,岑焉还真不怕,不就嘴炮一场么,他还就不信谁在笔诛口伐上比他还强,不过友人的面子要给,何况反正岑焉出了个焉坏儿的主意,把顾凤寻给推出来挡箭,声称谁得到了顾小友的青睐,那他肯定要给顾小友面子的。
听听,这就称上“小友”了,简直是忒不要脸,谁跟他是“小友”。顾凤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半晌无言,心里暗忖:这么些年过去,岑焉到底长进了,也知道使心眼子了,这一手把他捧得高高的,让他怎么下台,要知道,岑焉可是连吴皇的面子说不给就不给的,他这要是不端着身份,那是下岑焉的面子,更是连吴皇也顺带踩了一脚,这让他一心想走佞臣路线的计划,简直是还没开始,就碰上了巨石拦路。
现在顾凤寻总算是体会到郑复被岑焉骂得狗血淋头却还无可奈何的那种心情了,当然,郑复是恨得牙痒,他却是好气又好笑,他预想过自己会面临多少困难,但其中绝对不包括这一出。
“得想个法子让岑焉离开吴都”
在宅子被人围得连出门都挤不出脚的境况下,顾凤寻闷在屋里,也开始憋起了坏主意。照这样下去,岑焉真能搅了他的大局。
“公子,您还是先想办法把外头那些人给解决了。”白玦比谁都郁闷,现在他都出不了门,也打听不到外面的消息了。这些人也真是疯了,为了一个进入解忧林苑的名额,里子面子都不要,甚至连看守在外面的鹰犬都不怕了。
“这容易。”顾凤寻斜了他一眼,“笔墨伺候。”
“嗳!”
白玦顿时兴奋了,手脚麻利的取了笔墨纸砚来。流星与那一对姐妹花见了,纷纷凑过来瞧。
顾凤寻活动一下手腕,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了一幅上联,让罗峰贴到门外去,道:“凡对上下联者,可入门一叙。”
白玦看了上联,捧着肚子哈哈大笑,道:“公子您可真是坏透了。”然后兴奋的跟着罗峰一块儿去贴上联,他得看看那些人怎么对。
别人要怎么对上下联且不提,却说岑焉很快就知道了,让人把上联抄了来,一看之下,也是气笑不得,骂了句“竖子刁钻”。
原来那上联写的“四水江第一,四方南第二,先生来江南,可是第一?可是第二?”
四水是江河湖海,所以江第一,四方为东南西北,所以南第二,吴都正好在江之南岸,凡文人士子,皆可被人尊一声先生,尤其是岑焉,更是当得,这一联,处处扣住了实情实景不说,最刁钻的是最后那两问。
自古文无第一,哪个文人士子也不敢拍了胸脯说老子天下第一,谦逊有节,才是君子,读书人可以承认自己不是第一,但绝对不能让人说自己没有君子之风。可如果认了第二,嗯,都认了第二,那么人家不带你一起飞也在情理之中,谁让你不是第一。
这一联太刁钻,怎么对都不是个劲儿,顿时难倒了一大片文人士子,但顾凤寻真正刁难的,并不是这些人,而是岑焉。一句“先生来江南”,差点就没指明道姓了。你岑焉不是狂么,那你且说说,你是第一,还是第二?不敢说,那你还狂什么劲儿,赶紧哪儿来哪儿回。敢说?那你倒是说啊,说一声来听听,看不得罪死全天下那些自负有才的读书人。
所以岑焉看了上联,不得不骂,他再狂,也知道自己真心当不得天下第一的,别人不说,“姹紫嫣红”中的另三位,哪位都不比他差啊,他要是说了,首先就把这三位大权在握的家伙往死里得罪了。更不用说,世上还有很多的大儒,埋首学问,于各经各典各有造诣,学识深如海的多了去,只是名气不如他大而已。
岑焉打定了主意要阻碍顾凤寻的大计,那也就别怪他不客气的拿岑焉当踏脚石给自己扬名了,顾凤寻从来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吴皇本来对顾凤寻没有太大的兴趣,一则,红先生有足够的手段牢牢的攫住了他的神魂,二则,那篇治河论在吴皇看来,与许多人的看法相近,都觉得过于危言耸听了,当然,文理辞句,还是非常优美耐赏的。他愿意让顾凤寻当个添头,也是两个原因,一是人是郑复举荐的,郑复这只鹰犬,吴皇一直用得很顺手,所以当然要赏脸,二是吴皇从骨子里,就是一派的文人天性,爱才爱得真心真意,还有收集癖,就爱把有才之人全撸到自己的袖子里,仿佛只要把全天下的人才都收罗尽了,他就能成为千古圣君似的。
第六十四章故人依旧()
岑焉把顾凤寻推出来当挡箭牌的时候,吴皇才算真正对他起了几分兴趣,至少,能被岑狂看上眼,起码是真正有才的人,只凭这一点,吴皇的收集癖就犯得有些严重。再到后来,顾凤寻出了一联,真正挡住了那些纷涌而来的文人士子,完美的充当了挡箭牌的同时,还将了岑焉一军,吴皇才真正兴奋起来。
居然有人能正面跟岑焉硬碰硬,关键是,还没落下风,绝世人才啊,当浮一大白。到这个时候,吴皇已经不再把顾凤寻当添头了,立刻就吩咐人,在宴请的时候,把顾凤寻的座次往前提了好几档。
“这人有点焉儿坏。”
红先生对顾凤寻生出了警惕心,看来这次郑复真的给他找了个强敌,但这样的人,凭什么会被郑复摆弄?来者不善,必有所图。
“去请仇先生来。”
他吩咐随侍,不再小视顾凤寻,有这等才华,只靠他在吴皇那里时不时上点眼药,恐怕是不够的,他太了解吴皇的收集癖了,一旦犯瘾,谁也按不下去。仇先生是他的幕僚,摆弄人心是他所长,而挑拨离间,则是仇先生所长,正是有仇先生相佐,他才能在吴皇身边独领风骚,自他来后,吴皇往日宠幸的那些谄媚之徒,早已掀不起风浪。
这一次,务必不能给顾凤寻上位的机会,吴皇的身边,有他一个就足够了,没有多余的位置让别人占。不能怪红先生太小心,他能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仇先生来得极快,头一句话就是:“红先生可能对上那对子?”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对那个人了解太少,起码,先混进去见一见。
红先生十指交握,道:“这对子委实刁钻,容我细思。”
连岑焉一时都没有对出下联,红先生自然要细思再细思,细思了整整半日,倒还真让他思了副下联出来。
“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后,小子本儒人,不敢居前,不敢居后。”
仇先生看了,拍案笑道:“这对子虽然韵律有欠,不算全对,但意思到了,岑狂却是绝对对不出。”
这话不说岑焉对不出这样的下联,而是岑焉那副狷狂的脾气,让他这样低声下气,谦恭卑微,绝对不可能。
红先生笑笑,他低头的时候多了去,从来不觉得退让是耻,终归,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仇先生就拿着这副对子,自称吴都士子仇学,登了顾凤寻的门。
顾凤寻并不奇怪有人能对出来,这对子虽然刁钻,但并不是什么绝对,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对的,能对出来的,肯定也是人才,他也有那么点人才收集癖,只要有人能对出来,他肯定是要见一见,叙一叙,若真对了胃口,少不得就要花心思用手段挖墙角了。
“请客人至西花厅。”
顿一顿,他又招来那对姐妹花,命她们前往待客。在吴都,他的一言一行,郑复必是要盯紧了的,与其等他上门来,不如让姐妹花主动通风报信,也省了许多事。
“公子,您还真要给他名额啊?”白玦捧了一身新衣过来,一边替顾凤寻换上,一边问道。
顾凤寻笑了,道:“我只见一见人,给不给名额,是岑焉的事啊。”
他现在哪有什么资格给名额,这事儿,说到底,还在岑焉的身上。且看来人究竟如何,是真的想入解忧林苑的士子呢,还是别家来的探子,总归,是骡子是马,还是先拉出来溜溜才知道啊。
换好见客的衣裳,顾凤寻左右一瞧,道:“流星呢?”
这种时候,这小密卫正该跟在他身边,回头还得让他去查来人的底子,没办法,范九斤不在,吴都这里又没有范九斤的人,他现在要查什么,只能靠梅花卫了。
白玦一撇嘴,道:“他去迎客了。”
小密卫本职工作干得不赖,仇学一登门,他就充当迎客小厮,抢着去干活了,除了迎客,当然也是暗中观察掂量一下对方的身份来意,从密卫的角度。
顾凤寻满意的点头,一甩宽袖,往西花厅去了。所谓入乡随俗,自入吴都,郑复就命人送了不少衣物来,都是时下最流行的宽袖广衫,以顾凤寻的身姿气度,穿着越发显得弱不胜衣,别具风流。
西花厅下摆着几盆金菊,秋风送爽,金菊傲霜,仇学坐在右首的椅中,目光已是在厅中来回打量了几番,看的不是人,也不是景,而是气象。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展露出来,便是不同的风姿面貌,落于周围,便是气象。
反过来,从气象便可窥人一角,而这正是仇学所擅长的。
此间主人,其势如虹。
这就是仇学的结论。何谓虹?形似虫,意从申。似虫则善潜,风云不起时,悄潜于地下,不露锋芒,难觅踪迹。而申者,则为电也,一旦风起云涌,则电光激荡,划破乾坤,惊天动地。
仇学有些惊着了,他自问观人无数,可这般气象可惊天地的,屈指可数,满打满算,不超三人。
今次,真是来对了。仇学低头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香茶,借以平复被惊到的心绪,再抬头时,便刚好从敞开的西窗雕花格中看到了正走过来的顾凤寻的侧影。
绛红色的内袍,外罩着黑色的广袖纱裳,黑与红的激撞,衬出了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令人在一恍眼间,仿佛看到了飘行的神人。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六龙,是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不期然的,仇学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一段话,除了古籍中描述的神人,他实在再想不出更合适的描述来形容眼前所见之人。
“哈哈,仇先生谬赞了,顾某实不敢当。”顾凤寻笑着一步迈入厅中。
声音传入仇学的耳中,他才惊觉原来自己不止是脑中想想,竟是真的吟哦出声,顿时老脸一红,站起身,长施一礼。
“末学仇学,见过顾公子,方才乍见公子,惊为天人,一时失态,望请公子海涵。”
见礼之后,各自起身,再相互打量,仇学不由得再度暗中赞叹,正面看,眼前人的风姿越发的卓绝,虽说五官并不如红先生那般的妩媚动人,但微微泛紫的唇色衬着苍白的肌肤,一副弱不胜衣的姿态却是令人禁不住心中怜惜之情开始泛滥,即使仇学是怀着目的而来,也万难生出点丁儿恶感,恰相反,他特别的想亲近此人。
便在仇学感慨赞叹之时,却意外的察觉对面之人眼中闪过了极度的意外之色,一时不由得狐疑。
顾凤寻确实意外之极,这种意外,是一种极度的惊喜之后的带来的震惊,因为,他认得仇学。不,不是仇学,而是方隐之。
仇学就是方隐之,被他派去楚国潜伏在老令尹身边的心腹。这可真是自重生以来,最令顾凤寻感到欢喜的一件事,这份欢喜,甚至比他发现自己居然又活过来了还要更甚,否则,以他的城府,又岂会让人察觉到意外之色。
原来,方隐之没有随着楚国老令尹的倒台而被清洗,他不但活着,还跑到了吴国,改名换姓,瞧着气色还不错的样子,显然混得不差。
这家伙真是个混蛋啊,连东主都没了,居然还能混得不差。顾凤寻按了按胸口,不能甚悲,亦不能甚喜,故人依旧,他亦还在,这就好。
第六十五章戏弄()
“仇先生,请坐。”
入座时,顾凤寻已完全调适好了情绪,眉眼带笑,似春风入山林,充满了鲜活的生气,将这间小巧的西花厅熏染得一片生机勃勃。
仇学仿佛被感染了,面上露出轻松自在之色,揖一揖手谢了座,然后撩袍坐下,道:“今日冒昧登门,叨扰公子休息了。”
“哪里,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